主君一睨穆氿一手吊脖子和江薏看不出明显伤处的样子,一时搞不懂到底是谁受了伤。
“江姨你伤哪了,快给我看看。”魏筝着急的问道。
“就手上和肩膀受了点伤。”江薏拉开左手的袖子给魏筝看一眼绑好的纱布,就收了回去。
主君偏头吩咐小浅去加饭之后,走到桌前坐下,“伤的都是左手?”
“嗯!”江薏笑得无一丝阴霾,“幸好只伤了一边,不影响我吃饭!”
主君:“你倒是好心态!”
江薏耸耸肩,“我的都是皮肉伤,阿氿才伤的重。”
“呵!”主君冷笑一声,“活该!”
穆氿低着头受了这句。
也就是现在不打仗了,主君不是副将,穆氿也不是他手下的兵,不然就凭他今日自段臂膀这事儿,主君也得再罚他五十军棍。
“主君别气,我都说他了,他以后肯定不敢了!”
江薏赶紧倒了杯茶递给主君,一脸的讨好,见主君没接,还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个死犟,一个死护,主君嫌弃又头疼,接过江薏的茶一口干了。
见主君喝了茶,江薏松了口气,小心问道。
“主君,现在事情怎么样了?人都抓住了吗?”
主君放下茶杯,“人抓完了,不过都是死士,还未近身全都咬了牙,没留一个活口。”
想到江薏也是被抓去的,主君看着她,“你被打晕后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江薏想了一下,她听到的话也不多,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不过还是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主君。
主君听后眉头一皱,直接起身,“魏筝放你们这儿吃饭,等会儿会有人来接她回去,我先走了。”
江薏一惊:“啊,不吃饭了?”
主君头也没回,“晚点再说!”
江薏茫然的看向剩下的两人,两人却平静的很,看来这种情况之前很常见。
吃完饭,魏筝被主君派来的人接回去了,走之前魏筝还拉着江薏的手交代,“江姨,今日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小豆丁才大腿高,说话却懂事的很,江薏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一笑,“行,那我等你明日再来看我。”
......
猎场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开,苍澜抓着小王子出事的消息找皇上要说法。被劫匪打昏迷的几个官小姐家里人也找皇上哭诉镇国将军乱抓人不放。
好在镇国将军还是有两把刷子,死士虽然死了,但几人在猎场活动的痕迹还是找了出来,顺着这些痕迹找过去,终于在断崖的半壁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而最早打晕小王子的人,也因为江薏的话让镇国将军确定了不是那些劫匪,而是其他人。
抓住其中一个威逼,还怎么下死手用刑,没见过血的小姑娘一下就被吓得什么都说了。
事情到这儿,也算是查清楚了,剩下的事就交给皇上定夺。
不过这些都不关两妻夫的事儿了,上头有镇国将军妻夫顶着,两人又受了伤,就心安理得的在帐里躺着了。
第73章 画像
天光微晞, 空气中还带着一层薄雾,远处影影绰绰的各色帐篷,在山地间露出尖尖的顶来。
早起的下人们顾不得秋日晨间的寒凉, 一脚踩过还挂着露珠的小草,快速的赶往后厨的帐子。
帐帘掀开, 穿着半旧衫子的清秀少年走了进来。
里面的几个小厮侍女们已经在吃着早膳, 见着来人, 忙招呼道。
“小浅, 这来!”
小浅望去, 见是平日里关系好的哥哥,就笑着应了声, 走了过去。
挪了位置让小浅坐下, 年岁稍微大点的男子,一边帮小浅盛饭,一边偏头问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来?”
小浅:“江夫人和武县君都受伤了,今日说了会晚起,我也就多睡了会儿。”
盛好饭, 男子把碗递给小浅,“你跟着这两位主也是好,我瞧着你比之前还惬意呢!”
小浅没忍住笑:“江夫人和武县君性子好,和咱们将军、主君一样,能跟着这样的主子, 也是我们下人的福。”
一人道:“可不是!昨日那几家主子并着下人一路全压车子上送回去了,一个个哭得老惨呢!”
说到这事儿,桌子上其他几人也出了声, 一个个唏嘘道。
“我也瞧了一眼,听说里面好几个也到了年岁, 眼瞧着要被放归家嫁人了呢!”
旁边一个年岁大些的中年男子摇摇头,“这算什么,那几家有家家底薄的,家生子没几个,下人们多签着十年契五年契卖进来的,如今被这么一牵连,这辈子都只能为奴了。”
一个才二八年华的小郎眉间蹙着,“若只是为奴还好,就怕去了不好的地儿。”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物伤其类的感伤。他们做下人的,就怕遇到的主子不好,轻者打骂,重则发卖丢命。
眼瞧着气氛下去了,招呼小浅的男子赶紧在空中挥了两下手,“行了行了,那也是他们命不好,跟了这样的主家。我们在我们将军府,只要好好做事,以后福气好着呢!”
几人听了这话,醒过神来也赶紧应声顺着台阶下。
“是是,我们运道好,主子和善又不克扣,日后福气好着。”
“可不是这话嘛!大家赶紧吃,吃完了好认真上值。”
膳后,小浅算着时间,提着热水去到江家两妻夫的帐子。
刚到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响,小浅唤了声“武县君”,听到里面应了,他才端着东西进去。
进了帐内,不需要他内帐侍候,穆氿就走了出来自己端着热水进去。
内帐矮榻上,江薏还睡着,眉间却不太安稳。
昨日生死线上一遭,白日醒着还好,晚间情绪放松,那些被压制的恐惧心惊都泛了上来。
好不容易睡去,却一直做着噩梦,梦中什么内容记不清了,但压抑窒息的感觉却一直压迫着她,一晚上惊醒好几次!
江薏这样,穆氿早有心理准备,一只手虽然折着不好动,另一只手却一直稳稳抱着妻主。
发现人被吓醒后,就一直安抚的摸着背脊,嘴里轻声哄着,等人再次睡去,他才搂紧了闭上眼。
也正是夫郎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江薏才缓过了这个难熬的夜晚,晨间终于熟睡几分。
等江薏一觉醒来,时间也快到了午时。
起身揉着睡得发疼的脑袋,一只大手却很快接替了自己的动作,力道适中的按揉着太阳穴,身后也靠上一具温热的胸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薏薏,好点了吗?”穆氿低声问。
放松的靠在夫郎怀里,江薏吐出压在胸腔的一口闷气。
“好多了!”
说完她就直起身,拉下穆氿帮自己按摩的手,“阿氿,你比我伤的还重呢,别一直照顾我。”
看着妻主严肃的小表情,穆氿眼底划过笑意,“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骨头都断了还一点小伤,江薏不赞同的皱眉。
“伤筋动骨一百天,阿氿你可别不当回事儿,以后老了要受罪的。”
被数落的人眼底笑意未落,乖巧点头,但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敷衍。
江薏眉头皱的更深了!
“阿氿,你不要老是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你都嫁给我了,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你要好好爱惜,我们的幸福生活才能长久!”
穆氿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微红,垂眸低笑,“知道了,我会爱惜的!”
江薏觉得有点不对,阿氿还是没懂自己意思。
但穆氿眼却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赶紧红着脸打断:“薏薏,你饿了吗,起床吃饭吧。”
怕这件事不够分量,穆氿结尾还特意加了句,“我也还没吃!”
得!一听夫郎还一直等着自己没吃饭,江薏也顾不得说教了,赶紧起身穿衣。
“你怎么一直等我,饿了就先吃啊,都这个点了你不会早膳都一直没吃吧!”
穆氿一只手帮着江薏穿衣,动作十分熟练,“早膳吃了,就等你一起起床吃午饭!”
江薏松下一口气,正要说话,就被穆氿拉着去架子前洗漱。
洗漱好外面小浅也恰好摆好了饭菜,可以吃饭了。
一串连段的操作,江薏根本就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时间。
等饭菜下肚吃饱,江薏一时也忘记之前要训穆氿的话了。
等穆氿又拉着她回内帐里一起换药,江薏就更不记得还要说什么了。
互相帮着换完药,见时间还早,江薏就牵着穆氿小两口一起出去散步。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的变故,今日附近热闹了很多,好些早该出去打猎游玩的,今日也都只在营地附近活动。
出去走了两圈,好些人都目光都隐隐望来,也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这种目光看的江薏眉头紧皱,拉住穆氿的手,“阿氿,我们去主君那看看吧!”
穆氿点了点头,两人往回走。
走到半路时,恰好遇见来找两人的魏筝。
往日都是一边牵一个的江薏,今日完好的手牵着夫郎,另一只受伤的手就只能摸摸小孩儿的脑袋了,“你今日没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吗?”
魏筝叉腰,仰着小脸一脸的认真,“我昨日说了今日来看你呀!”
这模样逗得江薏忍不住笑,往她头上又呼噜了一把,“没白疼你!走吧,一起去你爹那。”
几人才到账前,还未进去,不远处一个穿着内侍衣服的姑姑就带着侍卫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门口侯着的小厮见状赶忙进去禀告,主君很快就走了出来。
内侍到了近前,对着主君行了个礼,“将军主君安好!”
主君颔首,“莫姑姑!”
莫姑姑是福嬷嬷的干女儿,干着跑腿传话的活儿,以往也经常到将军府,也都算是熟人了。
今日这一趟,主君也以为和之前一样,皇上是有什么事情儿交代。
哪知莫姑姑根本没有回他的话,直接一转身面对着江薏,上下打量一番后,一双眼睛笑得眯起。
“想必这位就是武县君的妻主,江夫人吧?”
几人表情一变,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顿了一瞬后,江薏压下心头的惊疑,拱手行礼,“回姑姑,小生正是。”
似是没察觉此时紧张的气氛,莫姑姑依旧笑眯眯的。
莫姑姑:“江夫人,听闻你画技出众,人物画像自成一派,有开山之资,今日真是久仰久仰了。”
这恭维话不仅听得没人高兴,反而心头一紧,越发的谨慎起来。
江薏就是一个小画师,哪来的能耐能让皇上身边的人说自己有开山之资质。
她惶恐的低下头,“姑姑缪赞了,小生这小技哪里拿的上台面,不过随意画画罢了!”
“江夫人不要过于自谦了!”莫姑姑笑得格外的客气,“你的画引得几家主君争抢,哪里会是随意画画!”
咯噔!人心头猛的一跳!
什么意思?难道这是想说江薏那日的事儿太高调,才引得后面的一系变故。
想到被抓的那几家,带头的就是皇家宗亲,难道皇上这是准备迁怒,想拿江薏这个小画师开刀?
江薏心头不免有些慌乱,在这君王社会,可不是法理至上!
就在江薏不安时,主君眼神微微一侧,身旁的小厮点点头,直接上前一步,隐晦的塞了一块玉佩到莫姑姑手上。
“莫姑姑,今日您来,可是皇上有什么事需要交代?”
摸了摸手里多出的玉佩,温润细腻的触感让莫姑姑的笑容真实了两分,看了一眼虽然略惊慌但还是能保持镇定的江夫人,莫姑姑这才不慌不忙的望向主君。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江夫人画画名声太响,苍澜小王子不知打哪儿听了,就求到皇上面前来,想让江夫人给他画一幅画像!”
在几人难看下来的神色里,莫姑姑接着说道:“您看这小王子都开口了,一幅画像而已,皇上还能不满足了?更何况还是现在这个时候!”
小王子在大夏猎场出了事,正是大夏理亏之时,难得小王子提这一点小要求,皇上怎么会不准。
更何况昨日的变故本就有江薏的缘故,现在把她送出来平息事态也是正常。
但皇上的正常却不是当事人的正常,不等江薏说什么,穆氿就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他抱拳行了一个礼,“莫姑姑,我妻主昨日伤了手,怕是不能完成小王子的要求了。”
江薏配合的伸出包着纱布的手。
莫姑姑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没事,这伤的不是左手吗,右手一样的画!”
抱拳的掌心一紧,穆氿声色越低,“莫姑姑,我妻主右手的肩头也受了伤,同样不能用!”
“呵!”莫姑姑轻笑一声,眼神正看向穆氿,“武县君,奴也知道您心疼您妻主,可这事是皇上定下的,今日莫说是手受了伤,就是手没了,用嘴也得去把这画给画了!”
此话一出,莫说是穆氿,就是主君也变了脸色。
他上前一步,抬手压下穆氿的手,俊秀的脸上对着莫姑姑露出笑来。
“莫姑姑说的是,既然皇上发话了,江薏自当遵从,不过她手不便,画具不好拿,不如穆氿与她同去,也帮她拿下东西。”
莫姑姑:“主君这就不用了,画像的一切用具自也人备上,江夫人跟着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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