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在做什么?”宋挽凝手上的团子黄不拉几一坨。
“做蛋糕,”她扬起脖子,后劲酸得很,泄气道:“我想调个帐篷的颜色,调不准确,要么太浅要么太深。”
“我看看。”林林凑近对比了一下,碗里面团跟图片颜色确实差距甚大,“重新做吧,这个眼色太深了,像棕黄色的橡皮泥。”
宋挽凝深深叹了口气!
不知道废了多少食材后,终于调出相近的褐色。
捏了半天,半圆形的帐篷逐渐有模有样。
咔嚓——
林林眼疾手快拍下照片,鼓励道:“姐,没有你不会的东西,继续加油!”
“不会做的多了,我厨艺不好你不是知道。”
额……确实。
林林挠挠耳朵,宋挽凝和她的厨艺相当,连吃惯外卖的付超都有点嫌弃。
做好了帐篷,周围的木材和支架就简单多了。
所有小物件完工后,剩下工程最大的草坪。
毕竟不是专业的蛋糕师,草坪最后用的是浓绿色的奶油代替。
铺上去像模像样。
耗时近七个小时,所有工序完成,夜幕降临。
快收尾时付超也来观赏,看到成品忍不住调侃:“有天赋啊!蛋糕跟展示柜里的没两样,我觉着你唯一的缺点是厨艺不精,咱别浪费天赋,你——”
宋挽凝无情打断:“我必须控制体重,下个月要进组拍大导的戏,你忘啦?”
林林作为甜食爱好者,特别想尝尝,千辛万苦忍住了:“项总几点时候回来?”
宋挽凝保存好蛋糕,摘下围裙:“时力说今晚有应酬,会晚些,距离零点还早。”
付超:“那我们先撤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对对对!我们马上走。”
*
秦好换回了白天穿的礼服,脖子上的项链醒目耀眼,此时待在项景绅身边,心捣如雷。
接待场所是渡假村的私人区域,仅对指定少数VIP开放。
项元丰此行准备充足,服务人员全是生面孔,为了给客人留下隐私,见人进来并不抬头观望,通过客人脚步声远近判断是否需要上前提供服务。
冯文树特意出来等候,接替了侍应生的工作,“二少,秦小姐。”
项景绅往里走,秦好跟在他身边走边,四处张望,下午出来逛竟然没发现渡假村存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脚下的路是平整的大理石路面,高跟鞋踩上去会有轻微的咯咯声,秦好很快察觉,悄悄放慢脚步,每每落地收着力道。
走着走着项景绅停下来,转身看向端庄文雅的秦好,交代道:“待会儿进去别好奇,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没有允许,不要擅自离开我视线范围。”
秦好仰头,认认真真答应:“景绅哥哥放心,我绝不给你添乱。”
项景绅一脸严肃,虽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场合,但是有他陪着,秦好突然大胆许多。
项景绅是她的安全感来源。
路比想象中远,秦好收力道踩高跟鞋的姿势太磨脚,眼见越走越慢,她伸手拉住左前方男人的胳膊:“景绅哥哥,剩多远的路啊?”
冯文树:“秦小姐,绕过前面就到了。”
抬眼望去,寒冬腊月,深山老林阴森森的,秦好打了个寒颤,拢紧披肩裹住自己。
项景绅第一次带她出来,绝对不能拖后腿,可是脚尖确实痛,脚部做了美甲,每踩一下,甲面深深磨进皮肉里。
“冯叔,找个人过来背她。”
“不用不用!”秦好窘迫拒绝,松开拽住他衣服的手,下决定好好表现:“我忍忍就好。”
十分钟后,深藏在渡假村里一栋低矮的建筑渐渐露出全貌,隐藏在草丛里的灯是唯一光线来源,四周被植物掩盖,从远处看像废弃小楼。
高大的丛林一片漆黑,似是镇守的怪物,深不可测。秦好背后发冷,紧跟项景绅的步伐,忽略了脚趾疼痛。
通过一扇门,下了十几个台阶,古色古香,别有洞天的景色呈现在眼前。
地下一层空间极大,灯光敞亮,如同古时候高门大户的厅堂。
中间围坐一圈沙发,秦好见到了许多熟面孔。
项元丰坐在靠中间的位置,听到脚步声抬头:“来了。”脸上挂着的笑容看到秦好时消失殆尽。
一秒间,瑞利的目光像一把杀/人利器,狠狠朝项景绅投掷而来。
秦好摸不着头脑,偷偷察言观色,项景绅仿佛司空见惯,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舒舒服服坐下来,双人沙发,秦好乖乖跟在他身边坐下。
项元丰算盘落空,不满的脸色写在脸上,再换人来不及,原本把人推出去的计划瞬间落空。
项景天施施然开口:“爸爸,姗姗来迟的人有惩罚没有?”
“哈哈哈……”浑厚有力的笑声吓秦好一跳,抬眼望去,坐在正中央的老人白发苍苍,瞳孔藏在耷拉的眼皮下方,看不真切。
等他笑够了,指着项元丰道:“元丰啊,你的两个儿子还是那么针锋相对!你可是走了我的老路啊。”
项元丰咬着牙根,不能让人看笑话,目光锁定迟来的两人,呵斥道:“越来越没规矩,让严叔等你们,赶紧赔个不是!”
“挨——小事小事,现在的孩子不比我们那时候喽,”一身唐装的严明伟精神抖擞,意外欣赏项景绅,“元丰啊,你这个儿子有魄力,颇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
从来都是别人等严明伟,想见人等上大半个月也不稀奇,项景绅反其道而行。
欣赏归欣赏,项景绅不想承接这份莫名其妙的赏识,终于慢悠悠解释来迟的原因:“今晚接她耽误了点时间,听闻道上的人都称呼您为严叔,首次见面我喊严叔有攀亲带故的嫌疑。”
他端起一杯白酒:“严老板,今天渡假村开业,我代表菲戈集团欢迎您莅临。”
一杯白酒下肚,辛辣灼烧咽喉,顺这食道留进胃部,项景绅眉头松弛,没表现出任何不适。
严明伟喜欢爽快的人,与项家互为利益,第一次见面不会让人下不来台,“项总有气度!有机会让我儿子跟你学学,年纪轻轻执掌那么多业务,不简单呐不简单!”
项景天形单形只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碍于身体原因不能碰酒,更何况招待严明伟的全部是最烈的白酒,浅喝一小口能要他命。
严明伟没有为难,反而表现出关心,嘱咐他多休息:“景天啊,江山易改,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身体是本钱,好好养,未来有的是机会。”
项景天怎会不明白,项景绅得势,可他不是屈居下风的性格,不甘全写在脸上。
“命运奇妙啊,以为得到了,反而就是失去的前兆,这点你父亲深有体会。”
严明伟大风大浪里混过来,失意之人见多了。
“是,感谢严叔教诲。”
严明伟今天兴致高:“有空多来我这走动走动,我喜欢和年轻人交流。”
项景天忙不迭地答应。
直到项景绅出现,严明伟明显对他更有兴趣,加上今晚项景天不请自来坏了项元丰的计划本就不讨好。
——
几小时前。
卓浩收到消息,马不停蹄赶来找项景天。
正在睡梦中的人被医生喊醒,项景天醒的过程比正常人漫长,足足十来分钟才完全清醒。
他跟卓浩两人跳出项景绅的关系网去寻求资源合作很久,严明伟早前在他上任项氏集团总裁前见过两次。
按辈分讲喊他爷爷不过分,可严明伟喜欢让人喊他严叔,说这样感觉自己宝刀未老,尤其跟刚成年的项景天相处起来,亲和又慈祥,像个充满阅历的老者,侃侃而谈。
每次见他身边会有不同的人,项景天知晓些内幕,见怪不怪。
今晚项元丰款待贵客,独独撇下项景天。
“项氏集团如今折腾成四不像!改名换人,暂停了我做起来的项目,时间越久,集团事务越脱离掌控,”项景天深呼吸,苍白的脸上写满厌恶:“项家再也不是屹立不倒的项家!”
一番咬牙切齿的控诉没换来项元丰的动摇。
他缓缓站起来,走近拍了拍比自己高大的儿子:“天儿,项家永远不会倒,你相信爸爸,我做的每件事自有道理。”
“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紧时间,早点剩下项家长孙,爸爸的位置就是你的。”
“既如此,今晚我和爸爸一起接待贵客!”
“你……”
项景天执意要去,项元丰没辙,现在两个儿子,哪一个他都治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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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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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好始终乖乖待在项景绅身边, 不乱看不好奇。
地下负一层的设计奇特,没有窗户,采光全靠室内嵌在摆件上的光源。
秦好想起古时候的夜明珠自带光亮, 离她最近小桌上摆了个白玉材质的花瓶, 散发幽幽白光,白玉瓶的花奇形怪状, 不是花店里常见的种类。
花瓣颜色多变, 像古里古怪的异性生物, 没凑近就能闻到一股香味。
夹杂丝丝檀香, 又有种果酱的甜,其貌不扬的花,没想到味道闻起来令人身心舒畅。
视线偶尔瞥向在场说话的人, 她不插嘴就安安静静地听,眼瞅项景绅喝了几轮白酒,想劝却不敢, 奈何桌上只有白酒, 烈酒容易醉,而且太伤身体!
就在她第N次把目光停留在项景绅的酒杯上又欲言又止时, 严明伟开口了。
“项总莫贪杯, 有很多比就有味道的东西, 趁年轻, 多多体验。”
项景绅心里冷哼,话里话外灌他酒,轻飘飘一句话把自己摘清了,虽然没存拉拢的心思, 可人他不能得罪, 维持表面风平浪静, 放下杯子的动作却暴露此时真实情况。
秦好离得近,留意到项景绅手上动作恍了下才把杯子稳稳放下,明明醉意不浅,却将状态隐藏极好。
“确实,我在国外多年,随心所欲惯了,严老板别见笑。”
“哪里的话,你是元丰的儿子,我关心照顾来不及。”
严明伟靠坐在沙发上,挥退两侧半坐在地上给他按摩的女人,穿制服的女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好大的普啊,居然在公共场合带按摩师来,秦好心里嘀咕,敢在项家家主面前不讲规矩的人,大概来头不小,她没见过这号人。
“坐了挺久,项总不介绍一下今天带的女伴?”
自打秦好出现,严明伟目光率先锁定在她身上。
进门前项景绅交代过,不要好奇不要乱看,所以她不参与话题讨论,像个美丽端庄的雕塑,没添乱多戏,自然没发现严明伟对她的注意。
项元丰本想岔开话题,失败了。
项景绅大大方方介绍:“泰威实业秦总的女儿秦好,现在是我旗下的签约艺人。”
“哦?”严明伟眼前一亮,调整了坐姿,好奇道:“不知秦小姐是否参演过什么作品,兴许我看过也不一定。”
秦好看了眼项景绅,得到允许后回答:“我刚进娱乐圈不久,目前是个新人。”
“新人好啊,未来发展空间大。”
严明伟投资过不少影视作品,掺和过几部大爆电影,来钱方便,思忖道:“不知道秦小姐未来的具体规划,有没有兴趣来参演电影?”
话题始终锁定在秦好身上,菲戈的艺人,工作全凭项景绅做主。
“严老板有适合的项目可以给秦好一个试镜机会,签到菲戈的人团队会极力争取资源,最终是否接要看艺人自己的意愿。”
项景绅一拉一推,把立场摆明,既尊重旗下艺人,不至于得罪严明伟。
秦好的长相非常对严明伟的喜好,尤其今天穿了件重工刺绣的旗袍,极具古典韵味,挺直的腰背,旗袍真丝绸缎软滑贴肤,勾勒出脊背和腰臀的曲线。
馋的严明伟心猿意马,流连许久,秦好脖颈间红宝石项链夺目,严明伟定定观察。
“秦小姐脖子上带的红宝石项链有些眼熟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落在项链上。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款式世上仅此一条,当时拍卖价格达到九千八百万,最终一亿两千万成交。是吧?元丰。”
项元丰不太想回忆过去的事,搪塞道:“我见秦好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带它。”
项景绅和秦好不清楚项链的来历,严明伟莞尔一笑,犀利的察觉了:“当初这条项链从国外的博物馆拿出来准备竞拍的时候,我一样便看中了它,谁知元丰当时的妻子姜莹也喜欢。”
项景绅面色骤冷,秦好听到姜莹的名字,瞬间坐立不安。
“我不能横刀夺爱啊,最终把机会让了出去,元丰豪掷千金拍得项链送给爱妻,想必秦小姐是项家未来的儿媳人选?”
一番试探激起千层浪,气氛急转直下。
项景绅去年整理母亲遗物时并没有发现这条项链。
秦好完全没想到红宝石项链渊源,仿佛有千斤重。项景绅表示自己已婚,她一下子变成众矢之的,若知晓项链如此珍贵,一定不会收,还带出来招摇过市。
严明伟非要插一脚,没完没了道:“秦小姐不必忧心,元丰说这款项链适合你,严某也有同样的看法,你的气质非常适配珠宝首饰。”
“说起来我对珠宝深有研究,想邀请秦小姐大驾光临,到我那里去挑选挑选,挑中的免费赠与你,可好?”
秦好莫名感觉不自在,细细从话里品出点别的东西。
明明首次见面,又是夸她气质好又是免费送珠宝,一般出手如此阔绰的除了亲爹亲妈、亲哥亲姐外,其他人必然带着不纯目的。
她说违心的话,婉拒:“我不喜欢去收集珠宝,平时带出门不方便。”
严明伟很有耐心,哄道:“那你喜欢什么?”
秦好频频去瞄项景绅,对方至始至终没怎么搭理。
女孩小心思藏不住,在场所有人了然于心。
项元丰需要借助严明伟的势,从刚才谈论到项链开始他便一直忍耐,明知道是他看上的是项家选中的人。
“景绅眼光独到,秦好作为集团首位签约艺人,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态度不容置喙:“秦总千叮咛万嘱咐,要项家好好好照顾他的宝贝女儿。”
项景天沉默半响,施施然打断:“严叔,您别吓着小姑娘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缓解,他微微起身,抬手示意站在暗处的服务生。
穿着制服的人轻手轻脚走上来,并不出声,低头哈腰凑到项景天身边等吩咐。
秦好听不清项景天跟人说了什么,注意力全被项景绅带走,他酒劲儿上来,抬手稍微扯松领带,手指抵在胃部,明显不舒服。
她仔细分辨桌上的白酒和白水杯子,端起一个玻璃杯,为确保拿到的是水,放在鼻尖前嗅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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