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他声音低低的,穿透了南漪的衣衫。
南漪含糊应声,戛然反应过来什么,轻轻推了一把身上的重物,让他去洗澡。
像是早就料到会听到这句,向野露出意料之中的笑,伸出舌尖划过她的耳朵,在软软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声音低哑,“我今早退房之前洗过了。”
南漪被耳边的风烫了一下,缩了缩脖子,心里默默夸赞他“节约时间”的行为,提醒他:“那你把衣服脱了。”
本来是嫌弃穿在外面的衣服,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显得别有意味。
向野挑眉笑笑,压在南漪身上磨蹭,“你怎么这么猴急?” 不回答,他语气变得更黏糊起来,“南姐,你想没想我啊。” 这一问题从他进门不知道问了多少遍。
“想了想了。” 南漪回答复读机。
“那你告诉我有多想,哎——” 向野话没说完,被吓了一跳。他正在跟突然跳上床沿的小贝对视,“小贝,你吓了我一跳!”
小贝才听不懂人类的抱怨,也读不懂心事,它警惕地盯了一会才慢悠悠摇着尾巴走过来,用身子来回蹭向野撑在床上的胳膊。
向野笑出声,“小贝妹妹,你真是白猫精啊!” 说完他不满地啄了一下南漪的嘴唇,“跟你一模一样。”
南漪奇怪地问:“怎么跟我一模一样?”
“你不是这样吗?” 向野反问他,“走路说话不声不响,对我爱答不理,但是自己想要的时候就特别的……唔……”
南漪没耳朵听了,捂住向野的嘴。
两人用意念和含糊的鼻音哼唧交流几句,舌尖又缠到一起。向野舔弄着南漪的每一处软肉,一只手在她身上不停游走,另一只手腾出空隙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小贝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喵”一声蹦下床去,它在地上翻滚几圈,开始用爪子不停挠门。
“小贝妹妹想要出去啊,真懂事。” 向野喜笑颜开跳下去开门,边夸小贝边拉踩了Pepper,毕竟Pepper从前是真的很爱凑热闹。
作为一只天天就知道吐着舌头傻乐的小短腿,它似乎运气很好。不但被另一只傻狗主人带回家,还被狗狗学校的老师“劝退”,因此逃过了学习一系列“狗生技能”的命运。
傻人有傻福,而傻狗也是一样。它清澈的眼神没有被爸爸妈妈嫌弃,甚至在犯错时躲过次次惩罚。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拥有某项天分,它逐渐恃宠而骄。每天拆拖鞋、偷吃放在茶几上的水果面包,小短腿的先天短板丝毫没有把它困住。
Pepper虽然调皮,但这些行为都没有惹怒向野,让他真正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Pepper绝不允许自己被关在房间外面。
所以每当两个大人想要拥有自己的二人世界,它就会一个猛子蹿过来,紧紧黏着他们。如果被关在门外,它便会疯狂抓门,一定要达成和爸爸妈妈贴贴的目的才罢休。
向野没办法,只好把Pepper放进卧室,可没想到小傻狗进来之后变本加厉。它的小短腿跳不上床,就一个劲儿往床垫上扑,发现没人理它就用爪子挠床架,总之非要弄出一点动静来不可。
尤其是每当听到南漪喉咙发出呻吟,Pepper便会急得围着床打转,还时不时怒吼两声,仿佛在声讨爸爸“欺负”妈妈的行为。
而两人一旦停止打闹,Pepper便会跟着安静下来,简直判若两狗。
向野为此头疼了一段时间,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而Pepper也是,它渐渐地不会在关键时候上蹿下跳,换成四只小短腿趴在地上,瞪着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床上大汗淋漓的爸爸妈妈。
所以在这一刻,向野不禁感慨,它和小贝真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也不知道Pepper这么闹腾到底是随了谁。
“你有没有发现,你跟Pepper很像。” 小贝妹妹甩着尾巴离去,南漪也想到那只眼神清澈的傻儿子。
“哪里像了?” 向野不满,“我哪有他这么没有眼力见!”
南漪憋笑,“嗯,这样看你确实比Pepper成熟很多。”
“哦哟,我们南姐学坏了啊?” 向野揉搓着胸前的柔软,接着发出一声颇有意味的笑,声音变得轻飘飘的,“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是这样吗?”
他俯下身去,“我们都很会舔人。”
“……Pepper可能听了不会高兴。” 南漪很快便说不出话来了。
结束之后,向野从身后把人抱在怀里。
空调的冷风丝丝掠过皮肤,黏腻的身子顿时生了凉意,南漪扯了被子盖到两人身上。
向野笑她,“你流了汗还没洗澡就盖被子啊?”
南漪狡辩,“我没有流汗。” 流汗的分明是身后的人,“你快去洗澡。”
“我才不去,要去一起。” 向野贴得更近了。
南漪有些疲乏,不想跟他一般计较。运动过后总是伴着全身酸软,被轻薄柔软的包裹,南漪竟觉出困了。
她闭上眼睛休憩,向野忽然跟她说话。
“Pepper可想你了。”
南漪没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笑,“它跟你说的吗?”
“嗯,它跟我说的。” 向野把手臂往外扯了扯,让南漪躺得更舒服,“想它了。”
“要跟它视个频吗?” 南漪说。
“视频不了,最近我爸妈去海南玩了,Pepper在我表姐家住几天,我不好意思打扰太多。” 向野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记不记得我表姐,和自己初恋结婚的那个。”
“记得啊。” 之前向野的表姐新婚蜜月就是来澳洲旅行,南漪还和他们夫妻吃过几顿饭。记得表姐和姐夫很甜蜜,只是听说他们结婚两年一直想要孩子都未果,有些可惜。
“我表姐生娃了,是个女孩。” 向野说,“就前两年生的,疫情期间。”
南漪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亮了亮,着实为她高兴,“太好了,你表姐终于如愿了。”
向野:“是跟另一个男人生的。”
南漪:“?”
“不是你想的那样!” 向野被自己的表达能力蠢哭了,“是这样的,她先是离婚了,又结婚了,再婚后不到两个月就怀孕了,所以她的生产顺序其实是正确的。”
南漪此刻没有时间纠正他的最后一句形容,只是努力消化着内容,略微怔然地说:“就在疫情这三年?”
“对,就是这三年,新姐夫是广东人。”
南漪顿时肃然起敬,隔了几秒,她脱口而出问:“广东去上海不用隔离么?”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向野总会折服于她的脑回路。
“不是啦,” 南漪被他的语气逗笑,“我的意思是,你表姐很厉害。”
这三年南漪都没回国,而向野的表姐却在全民核酸的日子里完成了人生三件大事,实在不得不佩服。
八卦完表姐,向野又想到另一件事,“对了,你记得我表妹么?”
“从小说自己是个男人,永远当单身贵族的那个吗?”
“对对对,她上大学后谈恋爱了t。”
“和女生?”
“不,和男生。”
向野说着,掏出手机翻找表妹的朋友圈,南漪看着屏幕上穿着小礼服,烫着羊毛卷的女生瞪大眼睛。
“果然,小时候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极其容易打脸。
向野搂着南漪笑个不停。
其实他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讲这些,这些事情只是忽然想到,所以很想跟她分享。
八卦聊散了南漪的睡意,于是两人相拥闲聊,聊的都是这三年在身边发生的事情。
仿佛想要弥补这些年自己未曾参与过的日子。
第34章 . 人在孑然一身的时候总是更加坚强
南漪的回笼觉一直睡到午饭才起。
最近她仿佛回到大学时候——只要和向野睡在一张床上就会变得懒怠。
人在孑然一身的时候总是更加坚强,她深切感受到这句话的重量,因为前几天上班时被烤箱烫到的伤口,现在都要亮给向野看,矫情得很。
那人看到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再晚一些回来它就好了”这样的话,反而笨拙地去网上搜处理烫伤的方法,再次化身“神农”向野,给她涂好几层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好像变得很会照顾人。
窗帘的不透光性太好,南漪睡到天昏地暗,是向野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才肯醒。睁眼后她不但赖床,还讨要了一个抱抱。
这一切恰好被站在卧室门口的吴小言看到。
“哎哟喂~南姐怎么还撒上娇了呢?真是活久见啊!”
南漪张开的手停在空中,然后略作自然地垂下,瞥了一眼门口,“你睡醒了啊?”
“我早就醒了,你俩大清早那么大动静,不醒才怪。” 吴小言打着呵欠去客厅找吃的。
即使是亲闺蜜也难免有想施暴的冲动,南漪很想给她的背影捶一拳。
向野看出来面前人的心思,扭过脸笑个不停,南漪瞪了他一眼,下床洗漱。
“小贝!谁让你跳上来的!” 吴小言走到客厅就看见跳上餐桌的小贝,它正对着面前的滑蛋虾仁蠢蠢欲动,被抓了个现行,头也没回地蹿到沙发底下去了,“小东西还挺灵活,跑得比谁都快。”
“人家可是敏捷小贝。” 向野趴到地上,给藏在沙发底下的小贝递了一块鸡胸肉。
“敏捷小贝是什么梗?” 吴小言不耻下问。
向野露出清澈的眼神,说:“不是什么梗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们小贝本来就是很敏捷,对吧?” 说完伸手挠了挠小贝的耳朵。
吴小言无语,“你最近好像没有那么幽默了,经常说烂梗。” 她拿出手机给满桌的饭菜拍了个视频,问,“对了,你知道南漪为什么给它起名小贝吗?”
为什么起名小贝?向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之前他给Pepper取名的时候只是单纯想要一个浪漫的梗——胡椒,他们生活中的调味品。
向野记得当时说出这个梗,还被吴小言和张弛狠狠地嘲笑,说他“油腻”。
在把张弛揍了一顿之后向野终于解气。虽然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玩笑,可念在这次对面站着只有吴小言……
算了,还是保守一点。
“我不知道啊,为什么叫小贝?” 向野问。
吴小言说:“给你个提示,也跟吃的有关。”
“吃的?” 向野冥思苦想几秒钟,视线扫过灶台上的甜品之后福至心灵,“该不会是……肉松小贝吧?”
“答对了!” 吴小言摇头晃脑几下,看着满桌的菜说,“你叫的哪家外卖啊?看起来还不错,我一会发今天的vlog可以贴一下店家。”
向野还沉浸在让他略微失语的“肉松小贝”中,他看了一眼正在啃鸡胸肉的“美味”小贝,回答:“不是叫的外卖,是我自己做的。”
吴小言拿筷子的手顿住,眨了眨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音调,“你自己做的?!这些全部?!”
向野被她吵到,揉了揉耳朵,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回来的时候就说了嘛,这三年我的厨艺大涨,怎么还不信呢?”
话音刚落,南漪从卧室出来,吴小言赶忙把人拉到餐桌前,“你快看,这些都是你家狗子自己做的!”
南漪同样沉寂了片刻,接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自己做的?这些全部?”
“……你们真的不愧是亲闺蜜。” 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向野在觉得受到侮辱的同时,心里攀升起一丝丝得意。看着对面两人呆滞的眼神,这股得意愈发浓郁。
他催着让她们尝尝味道,还不忘拿手机录下她们惊讶的表情,得意地发了朋友圈。
南漪承认,她着实被惊喜到了。
不是她瞧不起向野,而是面前的菜式太过丰盛,她实在难以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反转。毕竟几年前的向野连剥虾都会把虾仁拦腰掰成两截。
记得有一年生日,那人突发奇想要给南漪准备一桌生日晚餐,并且挑战了自己最不擅长的西餐,然而整个计划终止在做前菜的第一步。
他选择了一道看上去很简单的黄油蒜蓉虾仁,本来设想两小时结束战斗,这样南漪回家刚好看到惊喜。谁知等到南漪到家时,那人还停留在第一步——剥虾。
向野在厨房满头是汗,“浪漫”被撞破,只好解释自己准备的“惊喜”。
南漪盯着满是狼藉的水槽看了会,在得知某人剥虾就用了整整两个小时后,深深吸了口气。她戳了戳盘子里满是疮痍的虾仁,露出同情和心疼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对虾仁还是对向野。
“剥虾我会的!就是这个虾线太难挑了,总是断在里面,而且还有两条虾线!” 向野有点委屈。
南漪顺了顺他的背以表安慰,然后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会有两条虾线。
向野抓起一颗虾仁,指着他的肚子,说:“这一条最难挑了!”
“这条好像不是虾线,” 南漪接过虾仁,沉默几秒,“这是虾的筋。”
“筋?”
“嗯,煮熟了之后会变色的那种。”
“变色?”
“意思就是,不用挑出来……”
“啊……”
从那以后向野便放弃对厨艺的钻研,并且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没有天分。
可任谁都没有想到,才仅仅分开三年而已,这人已经对家常菜到了信手拈来的地步,南漪实在惊喜。
“向野不得了啊!” 吴小言连连夸赞,家常菜的味道已经堪比许多私房外卖了。
正当向野沉浸在被吹捧的喜悦中,吴小言忽然问他,“你什么时候出境啊?你签证应该最多在这里呆三个月吧?”
餐桌上的气氛刹时沉下去。
吴小言不知道,这是一个尚未被触碰到的话题。
南漪和向野最近仍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还没来得及规划之后的事情。他们似乎默契地不去提“未来”,因为之前就是因为提到了这个,才闹了一出悲剧。
“嗯,可能年前回去吧。” 向野说的是农历新年。
南漪夹菜的筷子没停过,似乎没有兴趣多问什么。
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吴小言视线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心里隐隐发怵。
该不会是说错什么了吧?
她以为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早就把事情聊开了,谁承想他们居然对这么重要的事情闭口不谈?即使再没有眼力见,她也不想挑事,于是灰溜溜把话题自然转走。
“说到签证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们还记得Eason女朋友吧?” 吴小言说,“前几天Eason找我问配偶签证的问题,我加了他女朋友的微信,发现她女朋友是我前同事的客户。”
“记得啊。” 向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问,“他女朋友怎么了?”
“之前她找我同事办了配偶签。” 吴小言说,“是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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