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怀星惯用的香,是她亲手所赠,决计不会认错。
第27章 解情蛊
应如风迫不及待地揽住身前的人, 翻身压在了身下,覆在他的耳边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清冽的竹香与澎湃的情潮碰撞在一起,一冷一热交替反复, 难耐的燥热似乎有所缓解。
应如风紧紧地抱住追月, 脸贴进凹陷的肩窝中, 嘴唇抿上那片凉凉滑滑, 让她很舒服的冰肌。
身下之人异常紧张, 身体抖个不停,颈上的每一次吮吸都会让他发出醉人的幽咽。鬓边卷翘的碎发若有若无搔在她的颊上,痒得她浑身发颤, 应如风曈眸中的猩红又深了几分。她捏住吹弹可破的脖颈, 拇指拨弄着滚动的喉结,暧昧地唤道:“星儿。”
床单被抓得皱成一团, 追月颤动着仰起脖子,齿尖深深地咬入下唇中。
他好想开口求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喊别人的名字。他会崩溃。
应如风伸手插入柔顺的发间,扣住他的后脑,低头吻住了温热的嘴唇, 舌尖轻轻一挑,便将带着齿痕的下唇解救了出来,含在唇间轻轻舔舐着, 令那凹陷处缓缓弹起。
交缠的涎水声裹挟着不轻不重的喘声在房间里蔓延。
“怎么紧张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你中药了。”应如风笑着抓住追月的手掌,把发皱的被单从他的指缝中拯救出来, 取而代之地与他十指相扣。
明明屋中漆黑如墨,只能隐约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追月却扭头将半张脸埋入床间,害怕脸上的滚烫被她发现, 更害怕她发现自己不是她想要的人。
追月紧紧抓着应如风的手,贪恋着未曾体验过的温度。温润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磨蹭着,那是他从未触及过的地方。他仿佛一个小偷,只有在黑暗中才敢把偷来的宝物放在手中摩挲。
应如风狡黠地弯起眼睛,含住呈到她面前的耳珠,毫不怜惜地衔弄住,放在舌尖挑逗着。
略微有些尖锐的呜咽声隔着被单传出,追月如同一只被人制住要害的小兔子一般,在她怀中缩成一团。
应如风咬出一道浅浅的齿痕,感到身下之人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抬手轻抚着他的发丝,低声唤道:“星儿。”
她不无怀念地说道:“想当年母皇命我去丞相府拜见你母亲,我本觉得无聊,一抬头却看到你在阁楼上偷看我。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追月没有做声,呼吸声中染上了一丝哽咽,应如风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灵动的眼睛?”
应如风满眼缱绻,手指在他的眉眼间勾勒着,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母皇命我常与你哥哥相见,我可不愿跟个只会说教的闷葫芦约会。本想着找借口敷衍过去,不曾想他总带着你一起出来,我就忍不住答应了。”
追月嘴中发苦,他如何不知她想见的是谁,害怕她拒绝自己的邀约才总是带着怀星。每一次他都会变成多余之人,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他却连一句话都难以插进去。
应如风那时总夸他端方严正,不愧是京城贵公子的楷模。他表面没有波澜,心中却忍不住暗喜,毕竟老成持重历来都是当家主父的必备品质。他不曾想过这些话全是客套话,应如风喜欢的是跳脱的性子。
一道湿痕从应如风的指腹流过,应如风掰正追月的脸,吻掉挂在眼角的泪珠,“都怪我当年一时情难自已。我本以为凭我的身份,就算不能恢复你曾经的荣华,也总能护你一辈子无忧的。可惜世事无常,以后就把我忘了吧。”
应如风莫名地有些害怕听到对方的责难,吻住了他霎那间变得冰凉的嘴唇,伸手探进了他的衣襟。
情蛊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应如风不再压抑自己,手上的动作渐渐粗暴起来。一件件衣物从床帐中飞出,叠落在地面上。
凌乱的床单随着床榻的摇摆慢慢地向地上滑去。
不知道是否因着情蛊的缘由,应如风觉着怀星今夜格外的美味,她似乎没有餍足的时刻,一遍遍将他拆骨入腹。
五指嵌入薄如蝉翼的肌肤中,他的声音起初还是细碎的呜咽,继而变得粗重,如同雨打芭蕉般越来越快。只是不知为何,无论她怎样摧残,他都一言不发,绝不求饶。
他越是隐忍,应如风的兴致越是高昂,一遍遍拉回想要逃跑的猎物,不断地加重惩罚,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青红印子。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她体内翻涌的气息才平静了下来。
眼皮沉重地像在打架,应如风胡乱地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拥着对方沉沉睡去。
听到应如风均匀的呼吸声,追月的心跳疯狂加速。他的身体很累,头脑却异常清醒。她的热情,她的温柔头一次独属于他,尽管这是他偷来的。
追月忍不住把手伸向她挺翘的鼻梁,轻轻地触了触,仿佛在摸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生怕一个不慎,就弄碎了。
大概是有些痒,应如风无意识地压住了作乱的手。追月一惊,连忙缩回了手,闭起眼睛装睡。等了一会,见应如风不再有反应,才放下了悬着的心,手又不自觉地又往她脸上伸去。
“妻主。”两个字从追月唇中无声地滚出,比夜色还浓的曈眸注视着应如风的轮廓,“那日你问我为何受伤了还要弹琴。你肯定忘了,可我却妄想你能想起来,前一夜本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的。”
应如风睡得酣熟,对一切无知无觉。
追月胆子大了起来,脸颊缓缓地贴到应如风的手背上,轻声说道:“可你想不到吧,我没你想象的那般规矩。我沦落到此,婚约也被皇上取消,可我心中仍然偷偷把你视作妻主。今夜之事,你若知道真相一定会很生气吧。可你不知道的时候,也很快乐的,对吗?我不是哪里都不如怀星的。”
“怀星其实就在自己房中,可我想和你多呆一会,便扯了个谎。他都把我的妻主抢了,我不过骗了他一次,这不过分,对不对?”追月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等待她回应一般。良久,才轻轻地呼出一口长气。
晚上鸨公来唤他去见应如风时,他便说自己会转告怀星,打发了鸨公。去找怀星的时候,见他正在沐浴,鬼使神差地没有叫他,抱着琴独自来见应如风。
追月往应如风怀里靠得更近了,仿佛她没有拒绝就是默许了一般,自欺欺人地享受着此生仅有一次的温暖。
氤氲在应如风的体香中,追月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先前的激烈。原来被她宠爱是这样的滋味。追月拉起被子的一角挡住脸,遮住快要逸出嘴角的笑声。
他细细回味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忽然想到她先前说往后把她忘掉的话。这话虽然是对怀星说的,追月心中却猛地升起不详的预感。
京中的皇室传闻,门外的陌生侍卫,还有应如风身上的春毒,所有事串成一串,如冷水般扑灭了他心头的火热。
“她到底要对你做什么?”追月顾不得再儿女情长,起身将堆在一起的衣裳分开,捡起自己的衣裳穿好,又把她的仔细叠起放好,急急地离开了厢房。
已是四更天,侍卫只道追月已经侍奉完毕,便没有阻拦地放他离去。
应如风醒来的时候,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而床榻的另一边则是冰凉的,没有半点余温。她揉了揉眼睛,有些意外怀星竟然有起的比自己还早的时候。
昨夜运动过度,她有些话忘了交代就睡着了。
应如风正想着,侍卫的声音恰好在门外响起,“殿下,该移驾东城门了。”
应如风拢起衣衫,“嗯,进来服侍吧。”
侍卫早已命人回府取来了丧仪的服饰,服侍应如风穿戴整齐后,一行人便下楼向门外走去。
“风姐姐。”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身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扑进了应如风的怀中,侍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正要上前,应如风抬手制止了她们。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变得含混,双手用力地抵在她的背上,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应如风推开埋在肩头的怀星,目光在那块被濡湿的布料上顿了顿。怀星步子虚浮地退了几步,微微颤动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眼下泛开大片乌青,双眼都肿成了核桃。
应如风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间有些怔楞。昨晚不还好好的?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而有赵庆派来的侍卫在旁,应如风也不好多加询问,免得被看出端倪。她摸了下怀星的头发,淡淡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应如风抬腿向前走去,手腕倏地被紧紧握住。她甩了甩手腕,怀星却固执地不肯放开,脸色越来越黯然。他喃喃说道:“传闻说的都是真的,你喜欢上别人,不要我了。”?
她来了天香阁,却没有召他侍候。若不是他刚刚听见楼下的动静出来,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她。
怀星眼中透出恐惧,艰难地说道:“我不奢望姐姐只喜欢我,但可不可以偶尔来看看我。你好久都没来过了,也不回我的信。我学了新剑舞,想跳给你看。”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悦耳,可却掩不住一夜未睡的沙哑。
一个好字刚要出口,侍卫咳嗽了两声,提醒道:“殿下,再不出发该迟了。”
想到之后的计划,应如风明白这个节骨眼不能出纰漏,硬起心肠道:“放手。”
怀星松了松手指,舍不得放下,不甘心地又补了句,“挺好看的,真的。”
应如风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推开他的手,大步离开了天香阁。
晃荡的车厢里,应如风想起怀星煞白的脸色,心情有些沉重。
怀星人生的前十七年是丞相府嫡子,这三年又有她的庇护,被养得格外单纯。不像其他小倌在青楼楚馆长大,早就习惯了迎来送往,即便失去了恩客,也不见得有多伤心。
她颇后悔当初一时上头,不管不顾地采撷了怀星这颗温室里的红豆。好在那位天香阁主人很有些手段,她早前已让江淼与那人通过气,在她离京后护住怀星兄弟二人应当不成问题。
应如风思绪万千,直到马车停在了城门口才回过神来。车帘被掀起,应如行的近侍已经候在了车前,身边站着那位衣不蔽体的苗疆少年蓝潇。
应如风眉头一跳,苗疆男子一向邪门,他该不会能感应到自己身上的蛊吧?
应如风倒也没有猜错,如果她身上的情蛊有异动,蓝潇的确能感受得到。只不过她现在满心都是如何避开眼前的两人,哪还牵得动半分情思。
蓝潇抬起淡绿色的曈眸,跟她的视线对上。应如风仅仅停留了一瞬,便撇过头去,十分熟稔地伸手搭住应如行的近侍木槿,开玩笑道:“摄政王何时觅得这位佳人的?怎么没让我先发现?真是可惜了呀!”
应如风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大臣们纷纷侧首,在蓝潇身上打量着。
蓝潇眼中流露出嫌恶之色,他退了一步,躲到了车后,避开众人的目光。
木槿见状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蓝公子是王上的客卿。”
这样一句解释,很难打消众人的好奇心。毕竟一片素白中出现一个奇装异服之人,怎么看都是摄政王给予的特殊照顾。要说这两人没点特殊的关系,着实让人难以信服。
众臣议论之时,应如风趁机在心不在焉的木槿耳边说道:“摄政王在哪儿?我有要事禀报。”
木槿一惊,看了蓝潇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立即引着应如风向前走去,“殿下请随我来。”
朝臣是按照品阶大小排队的。众臣身穿丧服在东城门前整齐地列队,而应如行的车辇停在最前端。
见蓝潇没有跟上来,应如风放松了不少,大摇大摆地跟在木槿身后,时不时跟大臣们挥手打个招呼。
木槿走到应如行的车驾前,恭敬地朝车内喊道:“王上,五殿下到了。”
傀儡对应如行最大的作用,便是在群臣面前演出一副姐妹和睦的样子,她自然不会拒绝。
应如行掀开车帘,脸上是应如风从未见过的欣喜,“皇姐来了,上来说话吧。”
应如风推辞道:“臣岂敢跟摄政王同轿?”
应如行故作生气道:“你我姐妹何必如此见外?上来吧。”
应如风知趣地谢了恩,矮身进了轿子。
轿中极为宽敞,坐上八九个人都绰绰有余,仅比御驾小些。应如行坐在一张小桌旁,桌上摆着切好的梨和橘子。这些在现代司空见惯的水果在大兴京城却是极为少见的,尤其在这个季节,几乎可以说是宫中特供的。
应如风规矩地坐下后,应如行扫了她一眼,声音里不再有先前的热情,“这两日可还适应?”
应如风也不知傀儡和应如行先前是如何相处的,试探地回答道:“回王上的话,一切安好。也就烛心有些棘手,不过臣寻了她的错处,把她打发出去了。”
“做得不错。”应如行将一块梨放入嘴中,细细嚼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听说你昨日在衔玉府弄出好大动静,还去了天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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