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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卫岁岁捏着几页纸问。
“你的成人礼物？”卫国海柔声笑道，“本来这个就是应该是给你母亲保管的，只是——”他叹了一口，眼眸中终于染上几分悲伤，“现在既然她不在了，还有外公疼你。”
他慈爱地看着与自己女儿有四五分相似的眉眼。
卫岁岁捏着手里的东西，指尖渐渐用力，“叶明生怎么样了？”
卫国海早就知道她还是会问起那个人的，回答说：“放心吧，你外公我虽然老了，还没糊涂，他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怎么会让他好过。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一切都有外公呢。”
卫岁岁的眼眶渐渐发红，“外公——”
卫国海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但是你要是考不上B大，就听你外婆的，到她那去上大学。”
“嗯，好。”卫岁岁破涕为笑。
“好了，我答应你了，你也应该让我见见那个小子吧。”
卫岁岁犹豫了一瞬，“这样不好吧——”
知道她这是拒绝了，卫国海挥挥手，“哎呀，算了算了，就你那他当一块宝，你不让我见，我自己找他去。”
“你别，你要是私下见他，我就不跟你好了。”卫岁岁难得的小孩子脾气。
“成成成，怕了你了。”卫国海宠溺地笑着。
“再看吧，等我找个机会。”就在卫国海以为没有可能的时候，卫岁岁突然开口。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老王已经离开了，只有校长还在。
见卫国海要离开，热情地招待着，并无不字里行间都表现出一定会好好照顾卫岁岁的。
卫国海十分满意，带着秘书离开了。
卫岁岁也要回教室了，被校长叫住。
“岁岁啊。”校长头有点秃，笑着的时候憨态可掬。
“校长，还有什么事吗？”卫岁岁眨巴着眼睛。
“迟安跟你同桌，还好吧？”
卫岁岁以为是老王跟他说了什么，“挺好的啊，您不会也是要劝我什么换座位吧。”
她不是很明白，迟安到底是哪里不好了，怎么一个两个老师都来劝她远离他。
校长一下子眉开眼笑，“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说迟安这个孩子从小生活不容易，脾气有时候没那么好，要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你还要多担待一些。”
卫岁岁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怪异了，怎么校长跟她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是长辈的嘱托似的。
🔒第97章 算你有眼光
卫岁岁回到教室，向谦嘴快，问她：“老王找你干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连一直伏案做题的迟安也等着她的回答。
“学习上的事，你一天怎么这么闲，这都高三了，你能不能用点功。”卫岁岁十分嫌弃地说。
向谦转身的时候，嘴里止不住嘀咕：“我又不跟安哥似的，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
回家的路上，卫岁岁走在前面，有意无意地踢着石子。
走到路口，一辆摩托车经过，迟安眼疾手快，猛地将她往怀中拉过来，胸口起伏。
“你想什么呢，看路啊。”神情严肃，有些后怕。
卫岁岁也是惊魂未定，彻底从刚才的沉思中恢复了神智。
见她无碍，这才暗自长舒一口气。
“想什么呢，从老王办公室出来就心不在焉。”迟安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
卫岁岁对两人此刻的距离竟没有丝毫察觉到不妥，他一只手虚虚护在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正握着她的手腕。
等她抬起头的瞬间，几乎与迟安的下巴撞上了。
两人这才意识到考得近了些，卫岁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扯开两人的距离。
迟安握着空荡荡的右手，感受着上面还残留的温度。
“他为难你了？”迟安问ᴶˢᴳ。
卫岁岁摇头，“怎么可能，我那么活泼可爱，美丽大方，成绩还好，他捧着我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为难我。”
当她夸自己的时候，神气十足，迟安想她要是有一条尾巴，都该翘上天了。
“是啊，全世界就你最完美。”迟安附和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说的是实话。
“算你有眼光。”
被迟安盯着，卫岁岁不好意思地别开眼，“哎呀，好了好了，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她嘴上这么说，迟安却是知道她心里有事，“那是因为我？”
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不妥，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他们一向瞧不上我，觉得我耽误了你的学习？”
“不要这么看着我，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迟安抬手将卫岁岁惊讶的目光遮住，她的睫毛在他手心颤抖上下刷动，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你怎么知道——”卫岁岁想将他的手拿下来，被他绕了进去。
他怎么知道，不止一次他无意中听到那些老师聊天的时候都是在劝老王给卫岁岁换座位，他们这样的学校，顶尖的学生本来就少，卫岁岁这样的苗子，他们恨不得将她供起来，怎么回舍得让他这样一个坏学生污染呢。
可是他是不会在她面前直说的，“你那么聪明，自己猜啊？”两人打闹间，刚才拉开的距离，又重新靠在了一起。
卫岁岁一向讨厌与人接触，此刻对迟安的亲近却毫无察觉，只想着怎么将他蒙在自己眼前的手拿开，完全忽略了自己几乎要趴在他怀里的事实。
打闹的两人沿着走惯了的路朝卫岁岁的住处走去，都没有发现不远处停在路边的那辆车里坐着的人。
“这些日子都是那小子送小姐上下学的，倒是没什么坏心。”坐在前排的中年男人朝后排的卫国海报告着。
卫国海目光随着打闹的年轻人远去，“要是有什么坏心，你觉得我还能让他好好地在这吗？”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视线里的人已经在转角不见了，卫国海重新开口：“上次你说那几个打架的人怎么样了？”
“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那天之后准备去报复那小子来着，被我拦住了，已经送派出所了，怕是要两年才出来。”
卫国海嗯了一声，“别让岁岁知道了，她好不容易从她父母的阴影中走出来，找点事做也好，你好好看着，只要她没什么危险随便她怎么都成。”
“是。”男人恭恭敬敬地下了车。
卫国海朝司机招呼了一声，“走吧，回去吧。”
“夏城？您不是说？”司机不解。
“岁岁不乐意，我也不愿去触她眉头，她主意正，我可不想她有一天跟她外婆跑了。”
🔒第98章 出双入对
“迟安，跟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吧。”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卫岁岁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仰头对他说。
迟安刚才还笑意融融的面上一僵，“真想知道？”
卫岁岁点头。
“没什么好说的。”迟安帮她将没有看到的那缕头发往后顺了顺，“你呢？”
“嗯？”卫岁岁疑惑。
“你每天跟我说你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可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为什么会转学到这里来。”
他有过很多猜测，甚至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是他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他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卫岁岁刚才还好奇的眉眼一下子垂了下去，分明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还能为什么，家里出了点事，心情不好，来散散心。”卫岁岁含糊其辞，这也是她从一开始对所有人的声称。
“我想听真话。”迟安说。
“哪有什么真话假话，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觉才能好好学习，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下次考试至少前进十名的。”卫岁岁推着他往回走。
迟安的心慢慢落了下去，他早就预料到了她不会说的。
回家之后，卫岁岁扔掉书包，脑子里还是刚才迟安探询的目光。
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有一个上了锁的文件夹，输入密码，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照片。
眉目间尽是柔光的女人，跟记忆中毫无二致。
还有一个女人，倾城绝色，手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笑得灿烂，一眼就能从这个男孩儿的五官辨识出他未来的样子。
越看她心情越烦躁。
“小舅舅，我有点迷茫了。”她斟酌很久，发了一条信息。
“跟那小子有关？”冯齐的信息回得很快。
——“我觉得我不想一直这样瞒着他，可是我又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
——“我怕他知道以后会恨我。”
——“那就不要说。”
——“可是他今晚问我了。”
——“你想过以后吗？”
——“我不知道。我本来只是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的。”
——“那你应该想一想了，你可以内疚，可以补偿，但是不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卫岁岁盯着最后那几个字，没有再回他的消息。
别把自己搭进去，这是冯齐给她的忠告。
迟安成绩的提高是有目共睹的，以前那些对他十分不好的言论也渐渐没了声息。
某一天卫岁岁跟邵双宜经过展板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音。
展板上还是期中考试的成绩，她的照片在列。
“就是这个学姐吗？”
“对啊，人家长得也好看，成绩还好，你还是别想了。”
“我本来觉得自己还有一点希望，还是算了吧。”
“迟安学长帅是帅，就是脾气不大好，你还是换个目标吧。”
卫岁岁确定，自己就是被他们口中的这几个字吸引力，才佯装无意地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可是她们很快就发现了她，根本没给她继续听下去的机会。
“她们刚才说什么呢？”卫岁岁问邵双宜。
邵双宜憋着笑，她就知道一提到迟安这个名字，卫岁岁的反应都慢了。
“你们俩最近天天黏在一起，就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卫岁岁问。
“发现现在给迟安写情书的女生少了。”
卫岁岁恍然大悟，“对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以前经常还有零食和情书，怎么好像自从他开始学习了之后就都没了。”
她甚是疑惑。
邵双宜对她这迟钝的反射弧感到无奈，“你才发现啊。”
“快跟我说说。”
“向谦跟我说的啊。”邵双宜解释道，“我听说迟安到处放话，他要好好学习。”
“就这样？”卫岁岁奇怪。
“当然不止，你们俩一天到晚都出双入对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好吗？”
“什么出双入对的，你别乱说。”卫岁岁白了她一眼。
“我乱说？那你脸红什么，切，还不承认。”
卫岁岁走了，没再理会她，她却跟在后面，非得让她听着，“你知道班里的人还说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卫岁岁装作毫不关心，耳朵却竖得老高。
“都说你们俩在一起了，连老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下，卫岁岁走得更快了。
🔒第99章 跨年
转眼就是元旦假期，湖村中学对学生放假这事没那么苛刻。
三天假期，同学们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去哪里玩。
“安哥，你有什么计划？”向谦转过身子问。
还不等迟安回答，他又问卫岁岁，“算了，我不问他，岁岁你呢。”
卫岁岁想了想，“不知道，可能回一趟夏城吧。”
“你要回家？”迟安从题海中抬起头，盯着她看。
卫岁岁点头，“你呢？”
迟安的目光回到眼前的资料上，“做题吧。”
“安哥，你也太用功了吧，好不容易放假，你得休息休息。”向谦插话。
卫岁岁看着迟安有些失落的表情，一时有些心软，“其实，我也可以跟我外公说一声不回去的。”
因着这句话，她看见迟安刚才下垂的嘴角慢慢有了向上的弧度。
“可是我还挺想这两天休息休息的。”
“我听说城隍庙那边有跨年活动，咱们几个一起去看啊。”说话的是向谦。
迟安手里捏着笔，指尖泛白，在眼刀子扫过向谦之后，才转过头对卫岁岁说：“你要去吗？”声音轻柔。
“可以啊，我来湖村这么久，还没怎么好好转过呢。”她欣然答应。
湖村还挺大的，城隍庙在另一头，他们很少到那边去，这两年也跟着赶时髦，跟着搞什么跨年活动，洋不洋土不土的，本地的年轻人都还挺捧场。
晚上到城隍庙的时候，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张灯结彩，弄得跟春节似的。
卫岁岁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了呢。
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会叫上邵双宜。
她跟向谦最近的关系看起来很好，就是不知道向谦那个木头脑袋怎么想的，对这事好像并没有那么上心。
还有一个人，是她不想，却还是叫上了的人。
“以前我父母在的时候，他们都不让我这么晚出门的，ᴶˢᴳ看来他们不在还是有点好处的。”
自从上次跟楚晴吃饭之后，她时不时会在周末的时候找卫岁岁喝杯奶茶，讨论点题目，两人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了。
邵双宜在这种时候总是劝说卫岁岁让她别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
“我有什么她可以骗的。”卫岁岁不觉得楚晴能对她有什么影响。
“迟安啊，早告诉你了，她就是把你当成情敌了，你可不能傻乎乎的。”邵双宜义愤填膺。
“什么情敌啊，我跟迟安又没什么关系。”
“得，得，得，你们就是普通同学，当我没说，你就狡辩吧。”邵双宜对她这种否认已经免疫了，她才不相信这两人什么都没有呢。
明明两个人就只差一层窗户纸了，就是没见两人捅破，看的她心急如焚。
关于楚晴，她不太了解，因为这个人成绩不怎么突出，哪怕在他们自己班上也没什么存在感。
一行无人很快就分成了两拨，邵双宜跟向谦两人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三人慢吞吞得在这晃着，等着跨年那一刻的到来。
卫岁岁觉得自己穿得少了点，没想到湖村的晚上这么冷，以前晚上回家都没感觉到。
不自觉地搓了搓通红的手，转头发现楚晴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要下雪了吧。”迟安抬头看天，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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