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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凛韫把速速抱起来，带着他和栗淼去附近的早餐店吃饭。
速速想吃小笼包，三个人坐在了附近巷子里的路边，里头人已经满了，只有外面有空桌。
栗淼喂速速喝了牛奶，看他啃了两个包子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速速穿着短袖，刚刚抽过血的地方现在还包着纱布。
栗淼看得心疼不已，眼眶都红了。
速速很懂事地交给栗淼一个包子，笑着说：“小姨别哭啦，我不疼。”
栗淼听见这句话，眼泪差点飙出来。
速速又说：“妈妈说我很快就会好了，对吧宋叔叔？”
宋凛韫：“嗯，你妈妈说得对。”
他抬起手来温柔地摸了一下速速的脸，“速速这么聪明懂事的孩子，老天爷都舍不得让你受罪。”
速速乖巧地点头，“对哦，所以小姨你别担心啦，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
速速到底是身体虚，吃完饭刚上车就睡着了。
栗淼给速速披了一条毯子，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眼眶又开始酸了。
宋凛韫开车把栗淼和速速送回了小区。
抵达之后，是宋凛韫帮忙把速速抱上去的。
栗淼为速速盖好被子，关上卧室的门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宋凛韫：“家里最近缺什么东西么？”
栗淼摇摇头，“没有，都不缺。”
宋凛韫：“别跟我客气。”
趁速速睡觉，栗淼去楼下超市买水果了。
宋凛韫跟着她一起下去，买好东西之后帮她拎了一把。
回去的路上，栗淼问宋凛韫：“我姐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宋凛韫：“怎么了？”
栗淼：“只有再生一个孩子才能救速速吗……我觉得她现在太危险了。”
宋凛韫：“这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选择。”
栗淼：“可是如果姐夫……”
说到一半，她才改口：“如果他想起来以前的事怎么办？他绝不会放过我姐的。”
🔒第044回 人妻
栗淼情绪一激动，有些不该说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宋凛韫听到栗淼的话之后，表情立刻严肃了不少。
他给栗淼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和她说：“在外面不要乱说话，回去聊。”
经宋凛韫这么一提醒，栗淼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
她抿了抿嘴唇，把剩下的话得吞回了喉咙里。
不远处的桑塔纳后。
陆淮焰双手撑在车身上，目光盯着走远的宋凛韫和栗淼许久没放。
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十指相扣，一边的拇指摸着另外一边的，讳莫如深。
宋凛韫这个人陆淮焰是认识的。
他这趟过来南江还是拜他所赐。
之前让江淮调查宋凛韫的背景，试图从那边找一些栗曳的线索，但没成功。
只能查到他和栗曳关系不错，这几年借过她不少钱。
两人关系不清不楚的，但可以肯定那便宜孩子不是他的。
宋凛韫昨天飞来了南江，陆淮焰也就连夜飞过来了。
然后就看到宋凛韫接栗淼带着速速去医院做检查、拿药。
没什么异常。
直到刚才栗淼突如其来的那句话——
“只有再生一个孩子才能救速速吗”、“我觉得她现在很危险”。
再生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并不难理解。
栗曳那个便宜儿子得的是再生性贫血障碍，最靠谱的治疗办法就是骨髓移植，要么配型，要么就是父母再要个孩子用脐带血救。
据说脐带血的成功率更高。
但问题是，栗曳之前明明跟他说孩子他爹已经死了，上哪里去生？
还有更令人怀疑的。
栗淼刚才脱口而出喊了一句“姐夫”。
后面她说的那句“如果他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绝对不会放过我姐”。
这个他又是谁？
此时，陆淮焰脑海中又回荡起地库里听见过的那通电话。
程仰敬是怎么说的来着？
重蹈覆辙。
孩子的事情也被她解决掉了。
陆淮焰点了一根烟，打开车门坐上去，太阳穴突然一阵疼痛。
不管这些人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不管他记忆里有没有栗曳这个人的存在——
陆淮焰已经可以断定，他和栗曳以前是认识的。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忘记栗曳。
他可以肯定，栗曳之前说孩子她爹死了，也是骗他的。
听栗淼那个意思，栗曳去海城是为了再怀一个孩子。
但栗曳最近一直缠着他，不遗余力地勾引他上床……
陆淮焰眉心一跳。
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
沈商承被陆淮焰的一通电话，带着专家到了南江。
到包厢碰面的时候，沈商承都没弄明白陆淮焰要做什么。
上午的时候，陆淮焰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让他找个研究白血病的专家来南江。
沈商承把家里医院最靠谱的刘教授带过来了。
沈商承：“焰哥，这是老刘，你有什么事儿直接问他就成。”
刘教授：“陆先生。”
陆淮焰：“一个五岁的孩子得这种病的话，都有什么治疗办法？”
刘教授：“最常见的治疗办法就是骨髓移植，一般都是先找直系亲属进行配型，再联系骨髓库，如果都没有合适的、时间来得及的话，父母可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用脐带血。”
陆淮焰：“百分之百能救？”
刘教授：“这倒不是，医学上没有百分百的概念，但从目前的临床数据来看，同父同母新生儿脐带血成功的几率是最高的。”
陆淮焰眯了一下眼睛：“你的意思不同父同母也行？”
刘教授：“同父同母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更高，额，但是，临床上我们也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之前遇到过一个孩子的父亲去世了，所以是用了孩子叔叔的精子和孩子母亲的卵子做了试管婴儿，配型也成功了。”
“不过，这个涉及到一些伦理方面的问题，看个人的选择了。”
陆淮焰“嗯”了一声，“你留下来，帮我办件事。”
——
刘教授接到任务之后就先去了医院。
沈商承把人送出去之后，马上折回来，一脸探究地盯着陆淮焰看。
陆淮焰：“看什么？烦。”
沈商承：“焰哥，我有点儿懵啊……你这啥情况？怎么好好的打听这些，谁家孩子生病了？”
陆淮焰：“用你管。”
沈商承忽然想起了什么：“靠，不会是那个栗曳吧？她真的有孩子？”
沈商承对栗曳的事情不那么清楚。
主要是陆淮焰好不容易把女人带在身边，他不敢去随便问。
有一次无意间听见江淮说了一句栗曳有孩子，还以为是乱说的。
陆淮焰喝了一口酒，“你有意见？”
沈商承：“没没没。”
他哪敢对陆淮焰的女人有意见，“我就是没想到，焰哥你口味还挺独特的。”
居然喜欢人妻。
陆淮焰停下喝酒的动作，目光定在沈商承脸上。
沈商承被看得慌了，想给自己个大嘴巴子。
瞧他这张嘴哟。
原本都做好了道歉解释的准备，结果陆淮焰却话锋一转：“咱俩啥时候认识的？”
沈商承：“四年前啊，那会儿你大病初愈，陆政声想伙同几个高层想谋权篡位，还是我和你一起处理的。”
谈起当年的事情，沈商承滔滔不绝进行了一次演讲。
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感慨：“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你对哪个女人有兴趣过，之前我以为你喜欢清纯的呢，没想到是好这口，怪不得……”
沈商承的话没说完，就被陆淮焰手机铃声打断了。
手机就放在桌上，沈商承一眼就看见屏幕上的名字了。
他意味深ʟᴇxɪ长地笑了笑，“焰哥，嫂子来电话了。”
陆淮焰抄起手机接起。
沈商承笑意更浓。
叫嫂子也没揍他，果然是很认真。
陆淮焰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栗曳温柔的声音：“焰哥，你今天晚上回来吗？”
哦。
想起来了。
栗曳还不知道他来南江的事儿。
陆淮焰：“不回。”
他的语气非常冷淡。
那边栗曳静默了几秒，“那好，注意身体，别喝太多酒。”
陆淮焰直接挂了电话。
沈商承听了都有点心疼栗曳。
跟陆淮焰这种脾气的人在一起是真不容易啊。
陆淮焰接完栗曳的电话更烦躁了。
准备喝酒的时候，突然想到刘医生的提醒。
最后他只能扔下杯子，收手的时候，突然瞥见了虎口的纹身。
🔒第045回 叶子
陆淮焰猛地反应过来，他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这个纹身的剧情。
它一直存在，以至于他都把它当成身体的一部分了，平时也很少去观察。
是一片细长椭圆形的叶子，面积不大，刚好覆盖虎口。
看得出来纹身师的技术很好，叶子的纹络都很清晰。
叶子……
陆淮焰记得，宋凛韫就是这么喊栗曳的。
——
给陆淮焰打电话无果，栗曳多少有些挫败。
费了这么大精力才把人哄好了一点，结果关键时刻他又不回来了。
而且刚才电话里的态度又跟刚开始的时候差不多了。
栗曳躺在卧室的床上，越想越心累。
不过，陆淮焰不在，倒是给了栗曳和速速视频聊天的机会。
她拿出手机拨了栗淼的微信，接通之后就看到了栗淼清秀的面庞。
速速在她旁边坐着，露了半张脸。
疲惫的时候看到儿子是最具安慰的，栗曳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妈妈！”速速开心地叫她，“晚上好，吃饭了吗？”
栗曳：“妈妈吃过了，速速呢，晚上和小姨吃什么好吃的了？”
速速：“小姨今天做了炒饭吃，特别香。”
栗曳：“那速速有没有说谢谢小姨？”
速速：“当然有，我还帮小姨择菜了呢。”
栗曳听着儿子的声音，心软得一塌糊涂，眼睛也有些酸。
速速算是栗曳一个人带大的，他出生的时候栗淼年龄也不大，栗曳算是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
这也就导致速速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从小就特别乖巧懂事。
速速刚确诊这种病的时候，栗曳崩溃了好几天。
但她只敢在速速睡着之后哭。
她无数次质问过老天爷，为什么速速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偏偏要遭这种罪。
栗曳想着想着眼泪又快下来了，她把手机挪到一边抹了一下眼泪。
速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问：“妈妈，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栗曳：“……很快了，等妈妈回去，你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速速：“等我病好了可以去上学吗？”
栗曳：“当然，妈妈送你去条件最好的幼儿园。”
栗曳和速速聊了半个多小时。
九点多，速速就犯困了，栗淼把速速送回卧室之后，拿着手机到了餐厅。
栗淼关上餐厅的门，单独和栗曳视频。
有些话，只有速速睡着的情况下才好聊。
栗曳：“速速这次检查结果拿到了没有？”
栗淼：“嗯，拿到了，医生说指标都挺稳定的，按时吃药就好。”
栗曳：“安排化疗了么？”
栗淼：“……医生建议下个月开始下一轮。”
栗曳抿着嘴唇陷入了沉默。
之前速速进行过一次化疗，有多受罪他们都是亲眼目睹了的。
正是因为看到速速那么痛苦，栗曳才会不顾一切回到海城找上陆淮焰。
栗淼对其中的缘由很清楚：“姐，你现在怀孕了吗？”
栗曳：“……没有，他这几天还没回来过。”
栗淼：“他真的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吗？我总是感觉不太好，万一他身边那些人告诉他……”
“不会的。”栗曳很清楚栗淼在担心什么：“他身边的人是最不希望他想起我的。”
栗淼听完这话后沉默了半天。
最后，她抿了抿嘴唇，试探性地问：“姐，你还喜欢姐夫吗？”
栗曳：“这不重要。”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栗淼很懂事地没有再问，和栗曳道了声“晚安”就结束了视频通话。
栗曳聊完视频之后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耳边却不断回响着栗淼刚才的问题。
她还喜欢陆淮焰吗？
答不上来。
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想过。
当初她利用他、背叛他，差点害他丢了性命，就算喜欢又如何。
他的记忆被抹去了，但这些事情不会被抹去。
有了速速之后，栗曳就没有考虑过感情方面的问题。
检查出来怀孕的时候她想过打掉，但经过仔细考虑还是把孩子留下来了。
那个时候她就决定了一个人带着速速过一辈子，此生不让陆淮焰知道他们还有个孩子。
可惜命运作弄，她为了速速不得不再次跟陆淮焰生个孩子。
现在陆淮焰也知道了速速的存在，可他不知道孩子是他的。
栗曳自嘲地笑了起来。
——
清晨五点钟，速速突然又开始高烧。
栗淼原先只是起床上个厕所，例行去速速房间检查一下，结果就摸到了他滚烫的额头。
栗淼一瞬间就清醒了。
她马上换好衣服抱着速速上了出租车，往肿瘤医院的方向开。
宋凛韫下午已经去出差了，栗淼找不到人帮忙，只能一个人在医院忙活。
等到速速被送去病房安顿下来挂水的时候，栗淼已经快累到虚脱了。
缴完住院费，栗淼靠在医院的走廊里抹了一把眼泪。
速速烧得这么厉害，她理应告诉栗曳。
可是想到栗曳现在的情况，栗淼又犹豫了。
栗淼正纠结的时候，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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