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和栗曳不同，陆淮焰除了一身火气、眼睛有些红之外，就没有任何异常了。
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的。
栗曳盯着他看了快半分钟，牙齿在下唇咬出了一排痕迹。
刚才陆淮焰疯狂往她身上压上来的时候，栗曳以为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
可她没想到陆淮焰是用这种方式折磨她的。
栗曳的视线往下挪。
她没想到陆淮焰这么能忍，到这种程度还能“坐怀不乱”——
“怎么，还不够？”陆淮焰扔了手里的湿巾，见栗曳一脸饥渴地看着他，出声嘲弄。
栗曳：“为什么？”
陆淮焰：“老子说了，不碰脏东西。”
栗曳：“……”
陆淮焰：“不知道被多少东西弄过，老子怕得病。”
栗曳深吸了一口气，遇上这个问题简直有嘴都说不清。
栗曳爬到陆淮焰那边，下巴抵在他腿上。
“我换个办法帮焰哥解决。”
——
半小时以后，栗曳去浴室洗干净了身体。
陆淮焰已经走了。
栗曳站在镜子前刷牙，看到了一脸失望的自己。
刚才陆淮焰没推开她，她天真地以为自己能趁他欲望上头的时候得逞。
可惜陆淮焰根本不给她机会。
栗曳刷完牙之后无力地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看着记录月经周期的软件。
这次排卵期还有三天就结束了。
栗曳关了软件打开微信去看栗筝发来的小视频，都是速速。
看到儿子之后，栗曳心头的疲惫和失落暂时被抚平。
能留下来已经是成功的开始了。
为了速速，她必须舔着脸继续待在这里。
——
栗曳早起的时候，陆淮焰已经不在了。
栗曳不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会回来。
主动权不在她身上，她能做的只有等。
当天下午，栗曳没等来陆淮焰，倒是等来了程仰敬和陆汝琳。
陆汝琳只要看到栗曳就是一脸厌恶，栗曳已经习惯了。
程仰敬比陆汝琳客气了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栗曳：“找我有事么？”
程仰敬：“去后院谈。”
栗曳没有拒绝的余地，跟在程仰敬和陆汝琳身后去了后院。
刚停下来，栗曳脸上便挨了一个耳光。
来自陆汝琳。
陆汝琳这一下使了十成力气，栗曳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陆汝琳：“忘恩负义的贱人。”
栗曳无视陆汝琳，转头问程仰敬：“你要说什么？”
程仰敬：“你这次回来找淮焰的目的是什么？”
栗曳：“缺钱。”
程仰敬呵呵一笑，“我之前说给你钱的时候，你没要。”
栗曳：“你没他有钱。”
程仰敬：“栗涣炽是谁。”
栗曳原本强硬的表情，在听见这个名字后迅速垮了下去。
她的眼底露出了警惕和防备，死死盯着程仰敬，头皮发麻。
程仰敬：“五岁，三月二十四出生，再生性贫血障碍。”
栗曳：“……”
程仰敬：“现在能谈了么？”
栗曳原本想问程仰敬是怎么知道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句废话。
程仰敬只要查她，就没有查不到的。
她没权没势，别人有意调查的话，她不可能把速速的事情藏着掖着。
栗曳沉默了快两分钟。
她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疲惫不已：“还谈什么，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程仰敬：“你找淮焰是为了脐带血。”
栗曳：“是。”
程仰敬：“你当年把孩子留下了。”
栗曳：“……”
程仰敬：“我以为你会打掉。”
陆汝琳：“呵，留下孩子是为了要挟我哥拿钱吧？”
栗曳：“骨髓库一直没有合适的配型，我儿子血型特殊，前几天找到的捐赠者配型也不吻合，脐带血是最有希望的办法。”
她一次性和程仰敬交代了速速的情况，既然已经被查到了，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程仰敬说不定还能帮到她。
程仰敬：“只是这样？”
栗曳：“对，只是这样。”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成功怀孕我就会离开。”
程仰敬：“你儿子血型和淮焰一样。”
栗曳：“嗯。”
程仰敬：“如果淮焰的骨髓合适呢？”
栗曳：“……我没那个本事。”
程仰敬：“我帮你儿子找骨髓，你离开。”
栗曳抿着嘴唇不说话。
程仰敬：“不同意？”
栗曳还是不说话。
程仰敬：“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他倒没有逼着栗曳做选择，但警告的态度不减，“想好了联系我，你应该也不希望你儿子出事。”
栗曳：“他也是陆淮焰的孩子。”
程仰敬：“哦？你敢告诉他么？”
他轻飘飘一个问题，把栗曳堵得无路可走。
——
晚上九点半，陆淮焰回到别墅，没在一楼看到栗曳的身影。
阿姨很有眼力见地说：“今天陆小姐和程先生来过之后，栗小姐就没下来过了。”
陆淮焰危险的地眯起眼睛：“他俩来干什么？”
阿姨：“呃，这个我也不清楚，就是看到栗小姐回来的时候脸都被打肿了，好像还哭——”
阿姨的话还没说完，陆淮焰已经阴着脸走上了楼梯。
🔒第026回 拿捏
陆淮焰停在栗曳所在的那间客房门口，直接踹门进去。
一走进去，陆淮焰就看见了窝在床上被子里的一团。
栗曳把脑袋也蒙着了，看不见她的脸。
陆淮焰直接走到床边弯腰去掀被子。
栗曳紧紧地拽着，和他僵持。
陆淮焰脸上闪过一丝戾气，直接使出八成力，把栗曳身上的被子拽了下来。
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陆淮焰抓着胳膊把栗曳拽起来，另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
这下躲无可躲，陆淮焰毫无阻挡地看见了栗曳红肿的脸。
不仅脸，她的眼睛也是红的。
仔细看，眼尾的位置还有些湿润。
可能是没想到他会过来，被这样突兀地拽起来，她感觉到了难堪。
陆淮焰看见栗曳慌张地抬起手来抹了一下眼睛。
他低头凑近了几分，“哭了？”
栗曳：“没有。”
她回得很平静，听起来是真的没什么起伏。
但落在陆淮焰眼底就成了逞能。
陆淮焰看到栗曳这样子，心头突然一阵烦躁。
他腾出手来摸上她肿起来那一边的脸，动作比平时轻了不少。
“疼么？”
栗曳：“不疼……嘶。”
陆淮焰手上突然用力。
看到栗曳露出痛苦的表情，陆淮焰嗤笑一声：“不疼？”
栗曳：“……”
陆淮焰：“拿着刀子插人眼睛的时候不是挺拽？怎么，现在手断了，不懂还手？”
栗曳：“……你怎么知道？”
她好像很惊讶，惊讶之余还很懊恼，听起来不想让他知道。
陆淮焰：“这是老子的地盘，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栗曳：“……”
陆淮焰：“陆汝琳为什么打你？她和程仰敬找你说什么了？”
栗曳目光躲闪，欲言又止，表情比之前更为难了。
陆淮焰眯起眼睛：“你这是想让我换个办法审你？”
栗曳抿了抿嘴唇，小声说：“他们让我离开你……我不想。”
栗曳说得闪烁其词，但陆淮焰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陆汝琳那大小姐脾气他最清楚。
多半是栗曳态度不咋滴，陆汝琳就动手扇她了。
陆淮焰：“你就站着给她打？”
栗曳：“想还手的。”
没等陆淮焰问什么，她就跟在后面说了原因，“她是你妹妹，我不想你为难。”
说这话的时候，栗曳终于抬起头了，一双泛红的眼睛和他对视，脸上写满了虔诚。
陆淮焰看得喉咙有点烫，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触电的感觉。
操。
陆淮焰松开栗曳往后退了ʟᴇxɪ一步。
看着栗曳委屈又隐忍的模样，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就这么喜欢我？”
栗曳：“嗯。”
陆淮焰啧了一声。
乍一听有些嫌弃，但栗曳知道这是他心软的表现。
栗曳掐着掌心，悬着的心暂时回到了肚子里。
——
栗曳被陆淮焰带着下楼吃饭。
一到餐厅，就碰上了刘阿姨。
刘阿姨看到栗曳下来，忙上来关心，“栗小姐的伤好点了没，要不先上个药吧！”
栗曳：“我没事的，谢谢您。”
刘阿姨：“肿这么高了，怎么能没事呢……”
她说完又往陆淮焰那边瞄了一眼。
栗曳则是一个劲儿给刘阿姨使眼色，很明显是让她少说两句。
陆淮焰按住栗曳的脑袋：“没上药？”
刘阿姨告状：“对对对，没有上药，怎么劝都不听。”
陆淮焰拽着栗曳往客厅折回去。
刘阿姨跟在后面：“我去拿医药箱。”
栗曳被陆淮焰按在沙发上的时候，刘阿姨已经笑着把医药箱递上来了。
陆淮焰指了指茶几，“放着吧。”
这话一出，栗曳和刘阿姨都愣住了。
陆淮焰的意思是，他要亲自给栗曳上药？
显然，刘阿姨是比栗曳更惊讶的。
惊讶之余，看栗曳的眼神里还多了几分担忧。
陆总看着怎么都不像是会上药的人。
他平时杀人不眨眼的，搞不好他上完药之后，栗曳另外一边的脸也肿了。
刘阿姨惊得半晌没动，惹得陆淮焰不耐烦：“听不懂？”
刘阿姨反应过来，赶紧把医药箱放下了。
陆淮焰拿了棉签和消肿药出来，坐到了栗曳面前，开始给她上药。
刘阿姨在一边看得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现不是在做梦。
陆总真的在给栗小姐上药，而且动作还那么温柔！
这简直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刘阿姨甚至想拿出手机来拍视频，可惜她没那个胆子。
栗曳抿着嘴唇看着面前的陆淮焰。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一如既往地吸引人。
眼前陆淮焰的动作，和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重叠在了一起，栗曳眼神飘飘然，有些恍惚。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淮焰突然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栗曳这才回过神来，一定睛，就看到陆淮焰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眼底带着戏谑。
栗曳：“……谢谢你。”
陆淮焰：“你还挺花痴。”
栗曳：“？”
陆淮焰：“老子就给你上个药，不是要跟你干，你眼睛发什么光。”
栗曳：“……”
很好，现在都不用她演了，陆淮焰已经开始自己演自己了。
栗曳现在说不出话的样子，落在陆淮焰眼底就成了害羞。
陆淮焰在栗曳脑袋上摸了一下，“勾引我的时候不是挺能浪的么，老子以为你不要脸呢。”
栗曳：“……我饿了，去吃饭吧。”
——
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栗曳吃饭的时候兴致都不是很高昂。
全程也没怎么看陆淮焰。
陆淮焰时不时瞥栗曳一眼。
看她低头躲闪的样子，频频发出冷笑。
这女人真有意思。
脱光了勾引他的时候那么浪，他随手上个药就害羞成这样。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陆淮焰盯着栗曳研究的时候，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他摸起来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阴翳。
栗曳只感受到一阵阴风，抬头的时候陆淮焰已经出去接电话了。
陆淮焰一走，刘阿姨马上就来跟栗曳说话：“栗小姐，我第一次见陆总对女孩子这么温柔呢
！你加油啊！我看好你。”
栗曳：“今天的事情，谢谢您替我说话……我不想他为难，下次您别这样了。”
刘阿姨：“那怎么行，受委屈了就要说呀，有陆总你怕什么！”
栗曳低下头不说话，不动声色勾起了嘴角。
拿捏人心，向来是她的强项。
🔒第027回 背叛
最后是客厅的一阵巨响打断了栗曳的思路。
栗曳猛地抬头往外看去。
原本在笑的刘阿姨也笑不出来了，满脸担忧的同时，没忘记安抚栗曳：“栗小姐你别怕，陆总自己冷静一会儿就好了。”
刘阿姨的口吻熟练得让人心疼。
栗曳舔了舔嘴唇，“他经常这样么？”
刘阿姨：“陆总脾气是有些火爆，但不会平白无故发脾气，都别人惹他了才……”
栗曳：“嗯，明白。”
——
栗曳再去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地上的玻璃碎渣。
放在电视柜旁边的那个大花瓶被砸碎了，地上狼藉一片，花瓶里的水把地毯都弄湿了。
刘阿姨马上去清理，栗曳上去帮着搭了一把手。
刘阿姨感动不已。
整理完客厅，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刘阿姨往楼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消气了没有。”
栗曳：“你帮我热一杯牛奶，我上去看看。”
十分钟后，栗曳端着牛奶来到主卧门口。
她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焰哥，你在吗？”
没反应。
栗曳：“焰哥，我热了牛奶给你。”
还是没反应。
栗曳：“还在生气吗？身体要紧。”
栗曳从不是好脾气，对人也没什么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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