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点什么好玩的事,让任益把这通火给泄了。
容三月抱着绰绰往外走,绰绰趴在她肩上一动不动,过了她每晚睡觉的时间,被容三月抱起来走了几步,几乎是秒睡。
身后盛景追得紧,容三月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牵扯,走路的步子就迈得大了一些。
过马路的时候,左侧的视线被绰绰挡掉一些,等尖锐的刹车声传来时,容三月想停已经来不及了。
“三月!”盛景受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三月在惊吓中摔倒在地。
不幸中的万幸,车子停在离她身体不到2公分的位置。
险之又险。
怀里的绰绰在颠簸中稍稍醒来一点,眼睛要睁不睁地就开始喊妈妈。
容三月冰冷的脸蛋俯下去,贴在绰绰的小脸上。
在孩子不安的叫声里,一声一声地给出回应。
“妈妈在。”
“不怕,妈妈在。”
绰绰在安抚中静下来,一道颀长的影子在容三月的面前,并俯身ᴶˢᴳ来扶她。
容三月抱着孩子,靠自己无法借力站起,也就没有拒绝他。
但刚站稳就开口,“盛景,你真的别再纠缠我,你也看到刚刚我差点就……”
“盛景在哪里?”
头顶磁性低沉的男声像一道惊雷,容三月猝然抬头,脸上是来不及收回的害怕。
盛时玦?!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刚……他听到了吗?
容三月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盛时玦微微皱眉,“吓傻了?”
容三月机械地摇摇头。
“走。”盛时玦先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看容三月手脚发软的模样,盛时玦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而后要从她手里接睡过去的绰绰。
容三月的胳膊往后一收,又惊觉自己似乎反应太大,抬眼看一眼盛时玦的反应。
他面不改色,与她对视。
“不麻烦你了,一换手孩子要醒了。”容三月小声解释。
盛时玦不置可否,大步朝前面走去。
容三月上了盛时玦迈巴赫的车后座,寂然无声。
“去我那里?”
盛时玦的声音传来,容三月猜下意识地看向车窗外。
难怪盛时玦会经过这里,因为他常住的那套大平层就在两条街外。
“不……我回澜山苑。”容三月顿了顿,又改口,“回我姐那,把孩子给她送回去。孩子晚上会找妈妈。”
她不清楚盛时玦刚刚有没有听到她对绰绰的呓语。
但如果他听到了,这个反应就平静得太不寻常了。
容三月庆幸自己当时声音压得很轻,但也还是有几分忐忑,所以才欲盖弥彰地解释了这些。
盛时玦在驾驶座上沉默,并不回话。
但容三月却很快发现他没有改道,还是往他自己的房子开去。
“红枫小区不在这……”容三月提醒道。
“真把我当司机了。”盛时玦嗤一声,从后视镜看过来,独断道,“要么你带着这个小孩跟我回去,要么你一个人跟我回去。”
容三月皱眉。
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因为她只有一个可选项。
总不能把绰绰留在路边。
但是,把绰绰带到盛时玦眼皮子底下……
容三月又开始出神。
盛时玦问她,“刚刚盛景在纠缠你?”
容三月刚刚往盛时玦车上走的时候,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再看到盛景的身影了。
“也许是看到你,躲起来了。”
🔒第57章 陪我喝点
盛时玦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边撑着车窗,半晌没说话。
而后才淡淡道:“他躲我做什么?”
容三月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朝前望去。
她想从后视镜里看一看盛时玦的神色,但幽暗中看不清楚。
她不能让车厢里安静下来,一安静,心脏就有些发慌的滋味。
容三月抿了抿唇,强笑道:“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揍他了?”
盛时玦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须臾才道:“我揍他做什么?盛家的金疙瘩,谁敢动他?”
他说得没错,盛景那模样一看就是被宠到大的。
大恶不作,但万事随心也丝毫不用考虑他人。
而盛时玦在盛家的地位,容三月一直很清楚。
从15岁被认回盛家后,家族里就陆陆续续出现了几起事故。
而后便成立了基金会做慈善,盛时玦本人更是扎实地亲自做了好几年公益,家族里才渐渐太平。
越是显赫的人家,越是相信这样的凶吉征兆。
容三月是这场公益的受益者,在跟盛时玦感情好的时候,她还玩笑说过“盛叔叔,你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什么业障深重,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当时盛时玦怎么说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唯一记得的是,有一次他喝醉酒说过一句“害死了人,靠钱就能消业,没听过有这么好的事。”
她还胆战心惊了许久。
但他后来再也没提起过。
随着他的能力和手段日渐显露,在盛家的地位也越来越高,野心也渐长。
“想什么?”盛时玦的声音打断了容三月的思绪,“盛景?”
“没有。盛景他……”
“什么?”
容三月原本想跟盛时玦说盛景对她下药暗算的事,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人家是叔侄,到头来换他一句“早就让你离他远点,活该”,还不是自己受伤。
容三月跟盛时玦回了他在市中心的大平层。
这里离他上班的地方近,平时都是独居于此。
容三月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绰绰已经睡熟了,如果放到床上再搬动她就太折腾孩子了。
容三月跟他确认,“今晚……我跟绰绰睡这里,会不会不方便?我可以叫我姐姐来接走她。”
事实容秀今晚是要住在汤家值晚班,但容三月相信,如果容秀知道今晚盛时玦要跟绰绰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怕要扣工资,容秀也会请假出来。
“有什么不方便?”盛时玦扫她一眼,“让你叫你都不肯叫。”
容三月拧眉,“别当着孩子说这些。”
虽然知道今晚被带回来,肯定逃不了要应酬他,但容三月心里不愿意。
加上绰绰在的关系,比往常的不愿意还要加重几分。
她的语气盛时玦怎么会听不出来,但他面色如常,“正常夫妻生了孩子都不做i了?”
容三月撇开脸。
他们是正常夫妻么?
“我已经被你养歪了,但是别教坏我姐的孩子。”
盛时玦嗤笑一身,按指纹进门。
容三月问盛时玦今晚自己跟绰绰睡哪个房间,她要先把孩子放下。
盛时玦径自走向酒柜,闻声头也不抬,“你睡主卧,她睡哪里我不管。”
这样怠慢的安排,原以为容三月一定会抗争几句,但她竟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挑了个最小的客卧将孩子放下。
盛时玦没有催,她就在房间里坐着陪了好一会儿。
房间里灯没开,容三月的神情隐藏在黑暗中,只听到她轻轻拍着被子的声音。
小孩子的睡眠质量好,一般睡着后都不会醒来。
比起让绰绰出现在盛时玦眼前,容三月宁可让她一个人睡。
等她出去,盛时玦只开了餐厅的氛围灯,不知道坐了多久,但他面前的桌子上摆好了精致的西餐。
当然不可能是他做的。
“哪家餐厅送的这么快?”容三月在他对面坐下来,“你没吃饭?”
“快?”盛时玦无意味地笑了一声。
容三月再一看,时间都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默然无声,盛时玦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陪我喝点。”
“我就不喝了。”容三月解释得很温和,“今晚犯了胃病,喝酒怕不舒服。”
盛时玦将醒酒瓶放下,靠在她身侧的边柜上,抬手抚一把她的头发,“红酒养胃,再说这是最好的黑皮诺,喝两口不影响。”
容三月酒量非常一般。
既然是“最好的”,当然度数也很可观。
但此刻的盛时玦看起来耐心而温柔,可他做出这番字条,只会比以前更加霸道,不容人拒绝。
“嗯。”容三月低低地应了。
盛时玦抬手给她倒了杯酒,俯身在她发顶亲了亲。
气氛简直如同相爱的情侣间一个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之夜,容三月在盛时玦的喂食中,吃下不少食物。
在酒吧里的那半碗面,她压根也没吃饱。
气氛让人目眩神迷,容三月还喝下去不少酒。
两人吃喝完毕,非常顺理成章地,盛时玦把人抱起来,进了浴室。
双人浴缸,顺理成章的胡闹,热水撒了一墙一地,容三月被捞出来的时候,软得像被水泡了的面团。
不仅仅是被耗尽了体力,更是因为热水和热汗催出来的醉意深重。
她嘴里迷迷糊糊地喊着“时玦”“盛叔叔”,间或夹杂几声更肉麻的。
盛时玦的湿发捋到后头,露出线条完美的额头,冷厉刚硬。
但应着她的声音却很温和,直催得人要醉在温柔乡里。
容三月抬手戳他的脸,眯着眼睛撒癔症,“盛叔叔喜欢三月吗?”
“喜欢。”
“你说会一直喜欢我的,是不是你说的?”
“是。”盛时玦每一句都回应,声音那么温和,目光却没什么温度。
容三月闭着眼睛笑,唇边的弧度甚至有几分娇憨,像她二十来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简直是一朵棉花糖,而不是现在这样,看起来是棉花,打上去却是实心的,早也失去了那几分甜。
盛时玦把人送到主卧,容三月似乎已经睡实了,把她的胳膊从他脖子上拿下来,她也没反应。
盛时玦就像她看绰绰一样,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
而后出门,拨出了一通电话。
就算是到了凌晨这个点,盛时玦的助理接电话也很快。
声音带着点不明显的鼻音,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吵醒。
🔒第58章 亲子鉴定
助理清醒得很快。
实在是老板的声音太冷,有点骇人。
“帮我查一个人。”
“盛总您说。”
“薛绰绰,年纪是……”盛时玦顿了顿,改口,“你帮我查,四年前容三月辍学那一年,都在做什么。”
“是!”
助理不用问容三月的基本信息,他实在是ᴶˢᴳ太了解这个女孩。
盛时玦沉默了几息,在助理想要询问他是否有其他事要做时,盛时玦又扔出一句,“调查结果,明天天亮之前要送到我面前。”
这个要求……
助理在盛时玦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皮。
盛时玦的高薪真他娘的不是人拿的。
盛时玦仿佛能看到对面的反应,淡淡道:“她没有依傍,要查她很简单。”
再说,结论已经在他脑子里了,他让人查,只不过是要一点证据。
助理:“是。”
话说到这里,应该就是挂电话让人忙活的时候了,但盛时玦不说,助理不敢主动提挂电话。
他一边肩膀夹着手机,另外一边摸出另一台手机,已经在噼里啪啦给人发信息。
“叫几个面生的保镖,弄一辆车过来。”盛时玦终于再度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助理有些毛骨悚然,“在地图上给我标一个不通路不通信的点,替我送个人过去。”
助理:“……是老板,可是……”
那头盛时玦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屋外的霓虹与屋子里的黑暗行程了模糊的镜面,映出盛时玦下半张脸冷硬的弧度。
刚刚宵夜以及浴室温存时的温度,在此刻荡然无存。
不知过了多久,盛时玦才动了。
他长腿迈开,经过主卧时,能看到容三月躺在大床上睡得香甜。
脚步不顿,直接进了客卧。
绰绰小小的身体,被放在床中间。
容三月大概是怕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会害怕,留了一盏小夜灯。
小小隆起的一团,只露出圆圆软软的小脸蛋,唇边还被压出一点口水的痕迹。
虽然还小,也能看出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尤其是这张标致的鹅蛋脸,睡着以后跟容三月简直一模一样。
是一副任何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心软的天使模样,盛时玦眉宇间的戾气却越来越深。
他上前,掀开被子,顺便捡起一旁的一块毛巾。
大概是容三月给孩子擦脸擦手后随手放在那里的。
湿漉漉的毛巾,透着冰冷的温度。
这样的毛巾如果紧紧捂住口鼻,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能撑几分钟。
盛时玦将孩子抱起来,动作十分生疏,但却没有一丝停顿。
绰绰在睡梦中动了两下,粉色的小嘴动了动,这么大的孩子还做出几下吃奶的吮吸动作,憨态可掬。
盛时玦眉目没有一丝变化,抱着人就往外走。
算一算时间,离给助理打完电话也有半个小时。
他直接抱着人往外走,黑暗中没有开灯,他却停下了。
他这一停,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也不再遮掩。
“盛时玦……你要把绰绰抱到哪里?!”容三月的声音抖得像是在哭。
但盛时玦知道她没哭。
他转身,黑暗中视力不清,但能听到她的牙齿碰撞的声音。
“你果然没醉。”盛时玦的声音像是从喉骨里直接挤出来的。
容三月还是那句,“……你要把她带到哪里?”
盛时玦不说话。
容三月承受不住黑暗中的压力,光着脚跑过来,就要去他怀里夺人。
盛时玦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她得手。
容三月身上只穿了一件盛时玦的衬衫,她入睡的时候是被光着塞进被子,估计连衣服都是从主卧衣柜里随便扯来穿的。
盛时玦也不着急把人抱出去了。
反正待会儿来接人的会直接进来。
他皱眉,到这个时刻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声音,“回去穿上裤子。”
容三月没有听话,她直直地在盛时玦面前跪下。
没有一丝犹豫,膝盖撞在冷硬地板上的那声“咚”,像直接砸下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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