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不出的水面》作者：哈喜乐 本书名称: 浮不出的水面
本书作者: 哈喜乐
本书简介: 1996年，深州市一石姓人家两个女儿丢了，年轻的许警官追踪22年，依然没有找到女孩的下落。2018年夏，深州连续出现三起溺亡案。令警方意外的是，在溺亡案调查过程中，关于石家女儿去向的线索，却第一次出现在警方面前！究竟是谁将他们溺死在水里？而消失的女孩，又将如何浮出水面？推理+还原的故事，希望你喜欢！
第1章 第一章麻烦
甄真不是她的真名，算上这个，她其实有三个名字。
但她最喜欢的就是甄真，仿佛用这个名字，她就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人。
可“甄真”也没能改变命运，她现在又有麻烦了。
***
7月的深州，空气像要沸腾一样，稍微动一动，整个人就湿得透透的，到了夜晚，也没能凉快分毫，人们放弃了外出遛弯，大多躲在空调房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晚上10点多钟，虽然马路两旁的居民楼灯火通明，可行人却只有三三两两，甄真抱着双臂匆匆走在路上，再拐一个弯就快到家了。
她的胸前和后背全湿透了，衣服紧紧贴住皮肤，里面深色的内衣若隐若现。
迎面过来一名醉汉，歪歪斜斜地走着路，与甄真擦肩而过时，突然回头一把拉住甄真的手:“美，美女，好……性感啊，玩，玩吗？”
“滚蛋！”甄真怒吼一声，一把甩掉对方，满脸狠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醉汉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咽了口唾沫，后退两步叨咕道:“大半夜在外面穿成这样，还装什么清高，你……”
甄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直指醉汉鼻尖:“我再说一遍，赶紧给我滚。”
醉汉立马闭了嘴，转身跑了。
甄真望着醉汉跑远的背影，刚刚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力气突然就全都卸掉了，她把刀扔进路旁的垃圾桶，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水喷涌而出。
她原本是想逃跑的，就在刚才，她还想着赶紧回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个城市，此刻却一步都跑不动了。
能跑哪去呢，其实，在哪里都一样。
30分钟后，甄真终于回到了城中村的出租屋中。
她已然恢复了冷静，不能跑，她还有大事没有办。
而且再换一个地方生活，意味着又要全部重新开始，她不想再流浪了，抓到了，大不了就认命。
可还有50%的可能，他们不一定会找到她。
那个男人死了，死的悄无声息。没人知道是她把他推进了大海。
不会有人知道。
身上的衣服不是汗液湿透的，其实是海水，不止上衣，裤子更是在滴水。
如果他不是在挣扎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也不至于一起跌进海里，搞的自己现在这么狼狈。
但她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确保没人知道今晚她去过海边。
甄真麻利地把衣服换下来，剪成碎片装进垃圾袋。
环顾房间，屋内的地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行李、衣服和生活用品，这些都是那个烂男人白天刚刚搬过来的，不能留在她这里。
她戴上手套，把属于他的东西同样一股脑扔进了垃圾袋。
接着找了块抹布，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之后提着垃圾袋，匆匆走出门去。
城中村后面背靠一座山，山上有一处墓地，说是墓地，其实就是零零星星的起了几座孤坟。
甄真提着大大的垃圾袋，从城中村后面的小巷出去，一路往山里走，此时已经是11点钟，整个城中村都陷入了黑暗，一两只野猫因为发情，发出尖细的叫声。
这叫声让甄真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她倒不是害怕，她只是觉得自己遇到的这些男人，在她面前就像这些发情的野猫，狰狞不堪。
一想到这些，她加快了脚下的动作，要抓紧时间。
夜间的山里黑咕隆咚的，她借着朦胧的月光，辨别着小路的方向。
还好，她曾经和城中村的石老太太一起来过这里，石老太太今年88岁了，是个孤老太太，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就葬在后山，今年清明，她曾跟她一起来上过坟。
她记得那个位置，位于山腹之中，在山下应该看不到火光。
甄真刚换上的衣服再次湿透，她却一步没停，一口气走到了目的地。石老太太儿子和儿媳的坟边有一把小铁楸，是上次她带来用来给坟填土用的。
她拿起铁楸，找了一块空地，就地挖了一个坑，随后把刚刚拿过来的垃圾袋扔进坑内，淋上今天喝剩下的半瓶白酒，用打火机点燃。
一个小时后，甄真再次回到出租屋，什么都没有了，终于干净了。
可是她不敢睡，她还想再做点什么以防万一，做点什么呢？
脑袋里搜索着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对了，万一警察来了，得有不在场证明。
可这么晚了，谁能给她作证呢？
想了一会，她从床上跳起身，打开衣柜，挑了一件露背的吊带和一条热裤，把凌乱的头发扎起，又快速化了淡妆，然后跑出了门。
城中村右边2公里远有一家迪厅，每天晚上9点开门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5点。
城中村附近几乎没有监控设备，她不担心会被拍到，所以一口气跑到目的地，只花了5分钟，站在迪厅门口，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她尽量放平呼吸，推门而入，厅内灯光闪烁，几十个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随着节拍疯狂扭动身体，没有人注意到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她也跟着节拍扭了起来，慢慢混进舞池。
过了一会，她又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向吧台，对里面的调酒师大声说道:“帅哥，我的钱包丢了，我是9点多进来的，那会还在这买了杯酒，你记得吗？当时我买完了就把钱包揣裤子兜里了。刚才却突然发现不见了。”
调酒师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大声回她:“那您只能认倒霉了，我们这地，自己东西只有自己负责，人一疯起来，丢东西这种事情都不算事儿。”
甄真大声骂了起来:“靠，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在这跳了3个小时，把钱跳没了，有没有人管？”
身边凑过来一个男人:“小妹妹，怎么了，钱丢了？”
“对啊，我9点多还在这买了杯酒，当时钱包还在的。”
“哎呦，那时间不短了，小偷偷完了早就跑了，这里也没监控，你让人家去哪找，算了算了，哥哥请你喝酒。”
“谢了，没心情！那可是我刚发的工资！这破地方，再也不来了！”甄真气鼓鼓的离开吧台，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冲出，挡在她面前:“呦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甄真看清面前的人时，心里咯噔一下，真是倒霉，怎么碰见这个人渣了！
对面是前男友艾国维，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
那女孩斜着剜了一眼甄真，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最后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艾国维像是主动解释一般，侧过头，语气顿时变得很温柔：“你稍等我一下。”女孩只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这可是大开眼界，艾国维这种人，也有对女孩这么好的时候？也不知道哪家的傻姑娘，又被骗了。
不过这已经与甄真无关，她不想在这浪费时间，绕过两人，想要离开。
艾国维却再次挡在她面前，俯下身贴在她耳边阴恻恻地说:“我看见你了！”
甄真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她强迫自己镇定:“在哪里看见我了？”
“东海滩外面，跟一个男人。”
“我跟谁在一起关你屁事！让开。”
“可是，你出来的时候，浑身湿淋淋的，就剩一个人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缺钱，10万，不然……公安局见。哦对了，我的电话号没变，看在咱们以往交情的份上，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说完后，艾国维搂着那女孩转过身扬长而去，拐出门口时，女孩再次回头看了眼甄真，眼神意味深长。
但甄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留在原地半天未动，只觉得一颗心不断的往下坠，跌入谷底。
她是一个麻烦缠身的人，习惯了自己去解决掉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可这一次，她又该如何做？
第2章 第二章连环案
“今年夏季，全国平均高温日数为10.2天，比常年同期偏多。7月下旬到8月上旬，全国平均气温22度，较2017年同期偏高1度……”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许新华却越听越燥热，忍不住把最后一件背心也脱了，光着膀子站在凳子上，对坐在沙发的石老太太埋怨:
“您看看我的汗！今年比去年还要热，没空调怎么捱？您记着您的岁数，88了，还咬着牙硬挺呢，万一出点啥事，您让我怎么办？行了，现在应该能用了，您按下遥控试试。”tຊ
他刚刚花费了3个小时，把石老太太家的空调修好。
天气闷热的要命，要不是今天抽空来看看，还不知道石老太太家的空调出了故障，老太太也没有跟他说，热的睡不着觉，就成宿地扇扇子，差点没中暑。
“您啊，就别把我当外人，照顾您20多年了，这点事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许新华叨咕着。
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红了，一张嘴，话就带上了哭腔:“小许啊，我都快入土的人了，冷点热点都没关系，倒是你工作忙，这一来就耽误你半天时间，我老婆子心里过意不去。”
许新华从凳子上下来，假装板起脸:“老太太！您要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抬眼一看，老太太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他心又软了下来。
“您别那么想，就把我当儿子不就得了嘛，我妈死的早，正好缺个妈不是。”
说完，许新华也不管老太太拦着，起身去了卧室，把脏衣服敛敛，一股脑塞进了洗衣机。
兜里突然传来震感，许新华停下手中的活，接起电话。
“喂，快说，干活呢。”
“师父，不忙的话，赶紧来趟福地小区”
“啥事，还得我出马？”
“死人了。”
“死人了就得我去啊，你现在可是大队长，还有你搞不定的？”
“哎呀，师父，您就快来吧，每次都得三邀六请，怎么越老越懒了呢，可真是。”那边挂了电话。
“嘿，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训师父了，踏实过个周末都不让！”许新华小声骂了一句。
不急，他琢磨着，从出现场到法医勘验，没有半天搞不完，他都55岁了，早就退居二线，多少年没出过现场了，有什么重要的事非他不可？不管她，洗完这锅衣服再去。
洗衣机也是许新华给买的，老太太不会用，就是个摆设，每周都是许新华过来帮忙。
滚筒开始旋转，水流从上而下冲出。听着这水声，不知怎么，许新华就想起石老太太儿子和儿媳妇死的那天，那天的雨可是大的很。
当时的石老太太还只有60多岁，浑身湿透，踉踉跄跄地跑进公安局，一进门就撕心裂肺地喊:“快来我家看看吧！”那天正好是许新华值夜班。
一转眼，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
思绪正在飞扬，裤兜再次震了起来，又是白宁宁。
“给您15分钟，再不来，我就去马局那投诉你。”
“哎不是，怎么就缺我不可啊？”
“连环杀人案，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新华略一思索:“和哪个连环了？上个月那起？”
“不确定，只是我的直觉，但是，哎呀，这不是急需您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许新华抬手看了下表，清了下嗓子:“咳咳，请人就得有请人的态度嘛。”
“晚上喝酒。”对面很干脆。
“在那等我，10分钟保证到。”
许新华走出卫生间，告诉石老太太，洗衣机洗完后不用管，等他回来，就匆匆离开了石家，车子一溜烟奔向了福地小区。
案发现场位于福地小区2号楼12层一户住宅，许新华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戒起来，门外有个人正坐在地上大声嚎，一问，原来是房东，人死在这里，好好的房子成凶房了，怪不得这么伤心。
套上鞋套、手套，许新华拉起警戒线，一弯腰进了房间，往里走，可以隐约看见卫生间地面躺着个人，法医和痕检正在里面忙碌。
白宁宁一个人站在客厅一角，穿着一件大白T恤，头发随意笼在脑后，少了平时穿警服的飒爽，多了一些慵懒，显然，是临时匆忙赶来的，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新华走过去，拍了下白宁宁的肩膀：“来，讲讲，为什么觉得是连环案？”
白宁宁抬头看了眼，见是许新华，又重新低下头，手指敲着太阳穴：“我在想，怎么会那么巧呢？都是酒后溺亡。”
“就这？”
“啊，就这，我只是始终对上一起案子有疑虑，觉得他们有一些相似点。”
“上个月那个溺亡事件……不是已经定性为意外了。”
“是没有证据证明不是意外，但并不代表就一定是意外。”白宁宁叹了口气。
***
上个月月初，一具尸体出现在东海滩，东海滩位于深州的东部，是一处野滩，海岸以礁石居多，并不适合游玩，所以往常很少有人到这边来。
尸体被海水冲上岸后，一对户外摄影的情侣在晨拍时发现了异常，随后报了警。发现时，已经出现了巨人观。
高度腐败的尸体导致的结果就是，死者身份迟迟无法确认，因为可辨别的特征全部腐烂没了，而且体表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
半个月后，警方才在最近申报的失踪人口中，确定了死者名叫段亮军，今年37岁。
段亮军不是深州本地人，在深州没有亲戚，所以他的失踪一开始没有引起注意。
直到一周过去，段亮军的一名工友才去报了失踪，那个时候，段亮军的尸体已经被发现好几天了。
据这个工友所说，段亮军平时居住在工地的宿舍，但这个人好赌又好喝酒，经常夜不归宿，所以一开始他们都没当回事，直到迟迟联系不上，才发觉不对劲。
法医在工地宿舍提取到了段亮军的头发，从中检测到DNA，与海滩男尸比对成功，总算确认了尸源。
白宁宁始终倾向于凶杀，只是在经过多方摸排后，他们并没能顺利找到他杀的显著证据。
经过尸检解剖，在段亮军体内检测到了酒精残留，死亡原因是溺亡，符合生前落水特征，骨头和内脏没有其他伤痕，死亡时间在尸体发现前3天左右。
警队调取了那天晚上东海滩附近3公里内的有效监控，仅发现了段亮军一点点行动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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