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星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被饿死的?”
“错。她是被冻死的。”
白熠星撇嘴,“可是我不冷啊。”
“这是在屋里,你忘了你上次感冒发烧,去医院打针的事情了?”陆槐序说着拿起羊绒衫,二话不说就往小家伙身上套。
白熠星挣扎不过,尽管十分不配合,最后还是被陆槐序成功穿上了衣服。
“坏爸爸,我不要喜欢你了。”小家伙闷闷不乐。
“嗯,我也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白熠星炸毛了,“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
陆槐序抱着他下床穿鞋,“是你先不喜欢我的。”
一大一小的对话幼稚极了。
白熠星急了,“我喜欢!喜欢你!你不能不喜欢我!”
“逗你玩的。”陆槐序摸了摸小孩儿的头,“不喜欢你喜欢谁?”
白熠星紧紧牵住陆槐序的手,“爸爸,你送我上学去吧?”
白孟夏已经给白熠星的小水壶灌满了温水,把他的小书包收拾好,本来想去卧室里催催这两人,去的路上正听见了小家伙这句话。
“可以。”陆槐序答应下来,眼神看向走过来的白孟夏,“我上班顺路,我送他去吧。”
白孟夏没拒绝,把手里的小书包递给陆槐序,嘴上叮嘱白熠星:“水壶里的水喝完了就告诉王老师,让她再帮你倒一杯,上午一杯下午一杯,听见了吗?”
白熠星欢快地点头,将刚才的不开心忘到九霄云外。
跟陆槐序出门之前,欢快地朝白孟夏挥挥手,“妈妈再见,下午早点来接我。”
白孟夏答应下来:“好。”
小家伙先跑出去摁电梯,陆槐序还站在门口没走,他攥住白孟夏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最近的陌生电话都不要接。”
白孟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
陆槐序沉默几秒,笑说:“没什么,怕你被坏人拐跑。”
白孟夏没多想,只当他还在防备傅煜恒。
额头吻不过瘾,陆槐序又低头吻住白孟夏柔软的唇,在她推开他之前飞速撤离,“走了。”
“爸爸你快来呀!”楼道里传来白熠星急切的呼唤。
陆槐序穿好鞋关上门离开。
看着这一大一小离开,白孟夏恍然有种一家三口的错觉。
……
陆槐序将白熠星送到幼儿园门口,下车绕到后座,把他从安全座椅上抱下来,“在学校安分点,别天天听人讲八卦。”
白熠星的爱听八卦这事还是有一次去老宅,听白文政讲的,说小家伙天天在学校不知道都听了些什么,天天回家杞人忧天,生怕白孟夏或者是陆槐序不要他。
白熠星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分明是没听进去的样子。
陆槐序无奈,牵着小孩儿的手将他交到老师手里才放心离开。
回到车上,陆槐序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有意识地观察四周,如无意外,陆晨月应该在这。
第235章 有线索
陆槐序在透过车窗向外看,果然在距离校门口不远处的地方见到了陆晨月。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混迹在送孩子的家长里面,期盼地伸长了脖子往学校里面望着。
陆槐序没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静静看着。
他嘱咐范凌查的学生资料名单已经有结果了,范凌在微信上留了言,告诉他资料已经放在他办公桌上。
没多长时间,幼儿园的老师组织好班里的同学,在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做早操。
陆槐序凝神盯着陆晨月的一举一动,学校里的孩子太多,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在看哪一个。
没过多长时间,他发动车子,掉转车头出发去公司。
办公室的大班台最上面摆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陆槐序拿起来打开,里面厚厚一沓都是幼儿园学生的个人资料。
陆槐序看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半分头绪都没有,大部分孩子都是父母双方登记在册,偶尔有一方缺失,范凌也都标注出来,是哪家的私生子,或者是父母离婚的。
没有丝毫疑点。
陆槐序把白熠星的资料单独拿出来放在一边,那上面只登记了母亲一栏。
他从笔筒中抽出一支钢笔,将资料上父亲一栏的信息完善,仔细检查了两遍,确认没问题了,才摁内线叫范凌进来。
范凌以为陆槐序是查出什么了,却没想到,进办公室之后,手里被塞了一份白熠星的个人资料。
“拿去把原先的那份换掉,这个是我改过的。”陆槐序说。
范凌看了眼,上面是用钢笔新加的陆槐序的个人信息。
“陆总,这合适吗?要不要跟太太说一声?”范凌问道,陆槐序这样偷偷办事,多少有点不厚道。
陆槐序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不用。”
要是让白孟夏知道,这信息就加不上去了。
范凌接收到陆槐序暗含警示的目光,立马不再多说什么。
“这段时间让蒋源盯紧一点。”陆槐序想起苏钰早上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他没告诉白孟夏,苏钰打电话的事情,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段时间,白孟夏和白熠星身边都得多派人手才行。
陆槐序安插在傅煜恒身边的人传回来消息,说傅煜恒利用苏钰曾经的明星身份,将她送给不同的合作伙伴,为了就是给嘉德拉投资。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苏钰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丧心病狂了,她万一失去理智,对白孟夏下手……
陆槐序绝对不会允许两年前的事情再重演。
看来苏钰是不能再留了,得抓紧把她和傅煜恒一起处理掉才行。
苏钰和傅煜恒在一天,就相当于两个定时炸弹。
现在陆晨月也回来了,她暂时不回家也是好的,万一被傅煜恒察觉,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只有除掉他们,老太太才不用一个人终日憋在庄园里,陆槐序能够光明正大把陆晨月接回家,白孟夏的安危也不用再受到威胁。
陆槐序拿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那边才终于接起。
“陆先生有什么事吗?”卓湛行连夜查了许多资料,此刻的声音透露着明显的疲惫。
陆槐序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清隽的面容上是叫人琢磨不透的深沉,“想问问卓队长查的怎么样了。”
“有线索,不多。”卓湛行拿起右手边的一沓资料,“目前筛选出了具备协助傅煜恒作案可能的几个人,正在进行逐一排查。”
只不过排查结果都是不具备作案条件,已经调查的几人都具备不在场证明。
这些人都是平时近身照顾宋晚珍的,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悄悄照顾躲在傅家,假装出逃的宋。
找到这个人,就离宋晚珍的死亡真相更近一步。
陆槐序约了卓湛行在上次的私人酒庄见面,酒庄是陆家先前的产业,如今登记在方明远名下,算是障眼法,私密性得到了很好的保障。
卓湛行拿着文件袋过来,他把已经排查出来的和还没调查的人分好类,“粉色夹子的是已经排除嫌疑的,蓝色夹子的是还没调查完的。”
谨慎起见,陆槐序把两份资料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两份资料都事无巨细,卓湛行办事谨慎,没有放过丝毫疑点。
已调查的那一份,陆槐序看完之后,将其中一人的资料抽出来,单独放在卓湛行面前。
“再查查她。”陆槐序下巴微扬,示意卓湛行好好看看。
卓湛行看了一遍,“有什么问题吗?”
王秀琴,现在还在傅家工作的那个保姆。
卓湛行暗中调查过她,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如果她有什么问题,傅煜恒怎么可能还会留着她在老宅照顾傅壹礼?
不是早就应该杀人灭口?
“当初,老头子把宋晚珍母子俩养在外面的时候,王秀琴就是负责照顾傅煜恒的保姆。”
这个人留在傅家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宋晚珍母子的心腹,只不过,她到底是帮谁,宋晚珍的死她有没有参与,就不得而知了。
卓湛行恍然大悟,或许就是因为这一份情谊,傅煜恒才没有下杀手。
那也说不过去啊,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下手的人,怎么会念这样的旧情?
“王秀琴现在还在傅家照顾傅壹礼,我不是很方便查她。”卓湛行忧心道。
如果查人查到傅家,势必会引起傅煜恒的注意,到时候再想暗中调查,可就难了。
更何况,这个王秀琴的底细他们还不是很清楚,万一到时候人查了,方向不对,还打草惊蛇,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槐序明白卓湛行的顾虑,他主动开口说道:“我帮你走一趟傅家。”
卓湛行从陆槐序口中得到了另一个信息,“傅煜恒是傅董事长的私生子?”
陆槐序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卓队长很会抓重点。”
这话半是嘲讽半是夸赞。
卓湛行尴尬地咳嗽了声,转移话题:“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临走前,陆槐序问卓湛行要了一样东西,有了这东西能省去很多麻烦。
卓湛行答应第二天给他拿过来,顺口问了句:“夏夏和星星最近过得好吗?”
陆槐序面色冷了几分,“又不是你的老婆孩子,瞎打听什么?”
第236章 一心一意对您好
翌日一早,卓湛行便将陆槐序要的东西送达酒庄,等他有时间的时候自己会去拿。
陆槐序下班之前叫范凌去把东西拿回来,是两个微型窃听器。
直接连在刑警队的系统里,当然,陆槐序的人也是能同步消息的。
范凌把窃听器送回来,陆槐序便出发去傅家。
如今的傅家早就辉煌不在,前厅也只有两三个打扫卫生的帮佣,再就是王秀琴,正在给傅壹礼喂饭。
傅壹礼的衣食起居都是王秀琴一手包办,傅煜恒虽不管他,但王秀琴照顾人的手法一流,傅壹礼除了不能讲话,行动不方便,别的都很好。
月余不见,老头子面色红润,看上去还长胖了不少。
陆槐序坐在客厅等傅壹礼吃完饭。
王秀琴给老头子擦干净嘴上的油渍,换了一个新围兜系在脖子上,才推着他到沙发这边来。
“陆先生,您来得正好,我得去收拾桌子,老先生就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王秀琴说完,便转身去收拾厨房的桌子。
王秀琴一走,傅壹礼便急急不可耐地抬手抓住陆槐序的小臂,“鬼……有鬼!”
陆槐序眉心微拧,“你说家里有鬼?”
傅壹礼一连发出好几声“啊”。来肯定陆槐序的话,嘴里还在念叨着“鬼”。
陆槐序将傅壹礼的手从小臂上拉下去,眉心舒展开来,“您胡说什么呢,这大白天哪来的鬼?”
傅壹礼反手握住陆槐序的手,“走……带我……走。”
陆槐序索性顺着傅壹礼的话,“我推您出去走走。”
还没出门,他似是想到什么,又折返回去,“我去给您拿件外套。”
陆槐序上楼,去傅壹礼的卧室给他拿衣服,顺便把其中一个窃听器安放在床底。
另一个窃听器,他趁王秀琴喂傅壹礼吃饭的时候,早就安放在茶几底部。
陆槐序从衣柜里拿了件黑色外套出来,正欲关上柜门时,余光却被柜中一角所吸引——
宋晚珍的衣服和傅壹礼的衣服中间,挂了许多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外套。
那几件女性衣服,与宋晚珍留下的风格截然相反,大多花花绿绿,倒像是王秀琴今日身上穿的那件。
陆槐序的目光在房间内徘徊一圈,原本没有女主人的屋子里,凭空多出好几份女性用品,就连梳妆台上也堆满了东西。
他拿着外套下楼,客厅里还是没有别人,王秀琴依旧在厨房里忙活着,傅壹礼也还在门口吹冷风。
陆槐序把外套给傅壹礼披上,推着他出门散心。
两人没离开傅家,就在前院晃了晃。
陆槐序推傅壹礼出来散步本来就是个幌子,有些话不方便在屋里说。
出来以后,陆槐序推着老头子来到监控死角,不着痕迹地将他身上搜了个遍,确定没有监听或者是监视设备,才放心开口:“有鬼是怎么回事?”
傅壹礼手脚行动不便,嘴也说不了话,只能费力地用手指在陆槐序手心写着字。
陆槐序凝神看着傅壹礼的手指的移动方向,确定他写的是一个“宋”字。
“宋晚珍?”陆槐序问道。
傅壹礼急切地发出“啊”声,在肯定陆槐序的推断。
他继续在陆槐序手心写着,差不多过了十几秒,陆槐序盯着手心,“王,王秀琴?”
傅壹礼再次表示肯定,他还没来得及再写下去,王秀琴收拾好了厨房,神色匆忙地出来寻找。
终于在前厅看见两人,她一颗心才算是放下,她不免责怪道:“陆先生,您推着老爷子出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陆槐序目光如炬,质问语气:“我推他出来散散心,需要向你交代?”
王秀琴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不太妥当,赶紧说道:“不是的,陆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老爷子出事。”
陆槐序收回目光,并未真的同她计较什么,“老头子说有鬼,是怎么回事?”
王秀琴面色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自从夫人走了以后,老先生回家了就天天做噩梦,可能是把梦和现实弄混了。”
“是吗?”陆槐序语气淡淡的,叫人听不出情绪,“你怎么知道他天天晚上做噩梦?”
傅壹礼现在说个话都费劲,哪能瞧出做噩梦了?
看来卧室里那些东西的主人,是王秀琴无疑。
王秀琴心虚地笑了笑,“陆先生,您看我天天跟在老先生身边,哪里能不知道?”
陆槐序没出声,把手里的轮椅交给王秀琴,看着傅壹礼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慌乱。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槐序这话是看着傅壹礼说的。
傅壹礼想要表现出什么,碍于王秀琴在,他不好太过明显,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眼睁睁看着陆槐序离开。
王秀琴推着傅壹礼回到主宅的客厅,将他身上的衣服拿下来,她不记得自己有给老头子拿这样的衣服啊。
难道是陆槐序上楼去拿的,那自己放在楼上的东西,岂不是都被他看见了。
王秀琴握紧手中的大衣,怀疑的目光落在傅壹礼身上,“老先生,您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傅壹礼生气地想要滑动轮椅,远离面前这女人,不料被王秀琴挡住去路,“我对您这么好,您可不能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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