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我没看错吧,小姐姐冲过去推开了贺总裁?】
【我也看到了,贺总裁躲过一劫,小姐姐却被砸了】
【这算是救命之恩了叭,九敏,好戳我】
【希望小姐姐没事】
不知为何,江蔚的心底涌现出浓浓的不安。
哪怕过往所有坎坷的经历加起来,都不如此刻来的沉重压抑。
但年会临近尾声,却尚未结束。
余高扬和其他股东高管留下善后。
徐曼见江蔚状态不对,便拉着她离开了会场。
江蔚手里还捧着仿若千斤重的证书和奖杯。
会场的隔壁是酒店专供的化妆间。
徐曼安顿好江蔚,又转身出了门。
江蔚端详着手里的奖杯,眼底蓄满了浓稠化不开的情绪。
没一会,门开了。
江蔚以为是徐曼,抬眸看到来人,又收回了视线。
“怎么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这里,看到蒋小姐为了贺誉奋不顾身,你自惭形秽了?”
迟文律穿着暗蓝色的西装,头发油光锃亮,单手插兜缓步走来,透着股小人得志的自满。
江蔚冷淡地开口,“有你的地方,自惭形秽也轮不到我。”
迟文律嗤笑着坐在了桌角,“你跟我逞什么能?江蔚,这种时候大家都围着蒋凝转,也就我还惦记着你。”
江蔚:“我无福消受。”
“你在贺誉面前也这么牙尖嘴利吗?”迟文律凝神看着那张漂亮的让他耿耿于怀的脸蛋,恶从心起,“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这个优秀员工奖,有多少水分?”
江蔚淡定应对,“觉得有水分,你可以向领导层提出异议。”
迟文律恍若未闻,继续自说自话:“这个优秀奖是你……睡来的吧。”
“江蔚,你真让我刮目相看。”迟文律停顿了半秒,随即猛地俯身凑到江蔚耳边,“真够贱的。”
陌生的气息突然凑近,江蔚反感地仰身,并随手一挡。
完全本能的反应,却忘了她手里还攥着奖杯。
奖杯尖锐的顶部随着她的动作险些戳到迟文律的脸上。
哪怕他闪躲的够快,水晶奖杯边缘还是划到了他的下巴。
迟文律吃痛,骂骂咧咧地站直身体,眼底戾气翻涌。
江蔚:“滚。”
迟文律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你就跟我能耐,在贺誉面前……”
话音未落,徐曼推门而入。
她手里端着杯热水,看到两人说话,微微皱了下眉。
迟文律和徐曼不熟,但开场前她泼了佟欣,佟欣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势。
而迟文律本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
见徐曼走进来,摊手笑笑,说了句你们聊,径直出了门。
徐曼没理会他,端着热水走向江蔚,欲言又止。
江蔚笑意浅浅,“我没事。”
徐曼刚放下杯子,余光观察到江蔚裙子上的异样,撩开她膝下的裙摆,“啧,你受伤了也不知道说话?都流血了。”
江蔚垂眸,“可能是摇臂掉下来刮到的。”
伤口不深,却很长,少说十公分。
血迹被裙子蹭的斑驳,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摇臂上挂着的摄像机有很多零件和线缆,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划伤的。
徐曼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去医院。”
“不用,我回家自己……”
徐曼置若罔闻,轻声嘀咕道:“听说蒋小姐送去了二院,咱也去。这属于工伤,到时候一并算到公司账上。”
江蔚唇角蠕动,莫名就点了下头。
另一边,迟文律在楼梯间抽了根烟。
完事后刚准备回会场,又和佟欣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彼此眼神拉丝似的,无声交流着什么。
作为情场老手,迟文律最擅长拿捏女人心。
见四下无人,便俯身低语道:“佟小姐,能不能赏脸出去喝一杯?”
佟欣微笑着仰头,“年会还没结束呢。”
“我等你,多久都等。正好我有点投资上的问题想跟佟小姐请教,能否给个机会?”
“那……好吧,不过不能太晚。”佟欣状似为难地点点头,“我回去拿衣服。”
“我帮你拿。女孩子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对脚踝不好,还是少走点辛苦路吧。”
二院。
江蔚和徐曼到达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群医生推着蒋凝从急诊室出来。
护士在后面仓促地喊道:“刘医生,三楼手术室备出来了。”
江蔚在急诊大厅门口顿了顿步,下意识环顾四周,却没看到贺誉的身影。
徐曼推了下一下,“先去包扎,一会再看戏。”
江蔚:“……”
也多亏了身边有个徐曼,那些不安的难言的情绪被冲淡了不少。
江蔚腿上的伤口的确不深,医生给她上了药时,处置室的门开了。
医生皱眉抬头,“哎,你干什么的?”
“家属。”
低沉沙哑的两个字,惊得江蔚心头一颤。
她背对着门,幽幽回头之际,视野里是男人暗红色的衬衫,以及翻卷到手肘处的小臂。
只是,他的手臂上,还残留着血迹。
江蔚目光滞住。
贺誉察觉到了什么,低声道:“不是我的。”
江蔚没说话,仰头对上了男人黑沉沉的眸子里。
贺誉向前一步,揽着女人的肩膀带入怀中。
江蔚小幅度地挣扎了下。
第112章 手术
医生急忙提醒,“上药呢,你别乱动。”
医生边说边看了眼贺誉的动作,嘴角不禁抽了抽。
跑医院秀什么恩爱。
此时,江蔚的脸颊埋在男人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强劲有力的腹肌纹路。
可再仔细闻一闻,便能嗅道那一丝不属于他的香水味。
江蔚闭着眼,声音从贺誉的怀里飘出来,“蒋小姐怎么样?”
“正在手术。”
“严重吗?”
贺誉沉默了数秒,“还好。”
听到这个回答,江蔚的心猛然一沉。
她伸手环着男人的腰用力抱了抱,随即放开,“我没事,你去那边陪着吧。”
这种时刻,江蔚深知不能占用他太多的时间。
无论蒋凝的伤势重或轻,贺誉必须要在场。
男人眼睑低垂,望着江蔚泛红的眼尾,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拧了一把。
起初是细微的疼,逐渐地蔓延到整个心房。
或许,彼此都心知肚明即将发生或者面临的是什么。
贺誉抿唇再次抱紧她,片刻后,包扎完毕。
医生又耐心地给江蔚说了些注意事项。
江蔚闷声点头。
离开处置室,站在空旷的走廊里。
贺誉的指腹摩挲过江蔚的眼尾,喉结滚动。
江蔚拉下他的手,攥了攥,然后松开,“你去忙吧。”
贺誉深深看她一眼,喟叹着转身离开。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徐曼倚着墙壁旁观着。
贺誉大步流星地从她身旁走过,沉声说了几个字,“照顾好她。”
徐曼:“放心。”
江蔚腿上包了纱布,走起路来多少有点别扭。
跟徐曼汇合后,就准备打道回府。
但走了几步,徐曼脚下一转,拉着她进了电梯。
江蔚狐疑,“不回家吗?”
徐曼摸着指甲,眼神狡黠,“你腿疼不疼?”
江蔚踮踮脚感受了一下,“不算疼。”
“能久站就行。”
几分钟后,江蔚才算搞明白她这句‘能久站’是什么意思。
三楼手术室门外。
此时聚集了不少人,隐约还能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
徐曼拉着江蔚站在拐角处,位置恰好在手术室的斜对面。
“好了,你也别哭了,凝凝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大事的。”
说话的人面孔严肃,双鬓斑白,负手而立的姿态,透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蒋成松,蒋家如今的当家人,蒋凝的父亲。
而焦心哭泣的妇人,则是蒋凝的母亲,周丽蓉。
蒋成松听着哭声只觉心烦气躁。
他捏了捏眉心,视线扫过一旁的贺誉,语气沉沉,“阿誉,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会调查清楚,给伯父一个交代。”
蒋成松面不改色地嗯了声,“企业年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确实应该好好查查,以防有心人在背后做文章。”
蒋凝为救贺誉重伤的消息,不出两三日就席卷了整个榕城。
尤其现场还进行了直播。
导致各大社交平台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更有甚者找到了直播的录屏,一帧一帧的分析蒋凝冲上台推开贺誉的英勇举动。
直到后来有人爆出了蒋凝和贺誉的身份,一时间受到了全网的吹捧。
还有部分CP粉丝,组建了后援会,恨不得给两人按头结婚。
年会后的第二天,贺氏就放假了。
江蔚赶着最早的高铁,风尘仆仆地回了渝市。
这期间,她跟贺誉没有任何联系。
只知道事发当晚,蒋凝的手术时间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抵达疗养院,已经是农历29的下午一点。
江代兰穿得喜庆,房间里也布置一新。
这会,江代兰正在厨房做饭,“蔚蔚,初三的车票好买吗?”
江蔚趿着拖鞋走上前,“好买,已经买完了。”
江代兰点点头,继续剁肉馅。
江蔚倚着门框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地有些走神。
母亲到底还是答应了贺姨去榕城过年的邀请。
江代兰常年住在渝市,头几年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几乎以医院为家。
自从住进颐和,才算真正的好起来,又有幸认识了贺姨。
江蔚也想带着江代兰出去走走,权当散心。
所以娘俩商量决定,大年初三动身去榕城。
隔天,除夕。
江蔚大清早就跟江代兰去了山上的陵园。
江蔚擦拭着墓碑,低声问道:“妈,当年外公家里出事的那场火灾,真的是意外吗?”
江代兰点头,“警方调查过,是老房子线路老化引起的大火。”
江蔚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
当年,外公所在的江家算是渝市小有名气的门第。
江家人丁不旺,外婆去世的早,家里只有两个孩子,一子一女,江代兰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江家早年做个体户,后来赶上国家开放的浪潮,个体户的生意越做越大,成立了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
江代兰是家中幺女,父辈长兄一起宠着,即便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也几乎没吃过苦受过穷。
大概就是相对富足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温软懒倦的性格。
后来嫁给了下乡知青沈军生,江代兰便安心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
江家变故发生在江蔚四岁那年。
江家老房半夜起火,外公和未婚的舅舅同时丧命火海,沈军生顺势接手江家公司。
直至严淑婉登门逼宫之前,江家公司在沈军生的运作下,不仅完成了更名大换血,甚至一步步诱骗江代兰签下了股权让渡书。
可想而知,一个没有任何谋生经验和手段的富家小姐,不善交际,且没有人脉,带着孩子被沈军生扫地出门后的日子该有多艰难。
这些年江代兰的病情反反复复,娘俩无依无靠,渐渐地,江代兰也就认命了。
如今,在江蔚看来,当年的沈军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凤凰男。
她甚至不惜恶意揣测,外公他们葬身火海有没有可能是人为。
可这件事江代兰也说不清,因为出事后,她大受打击精神垮了,警方调查取证和江家人的身后事都是沈军生出面操办的。
而那时候整日陪在江代兰身边,怕她想不开的人,正是好闺蜜严淑婉。
第113章 挟恩
大年初三。
江蔚带着江代兰踏上了前往榕城的高铁。
贺念茹一早得到消息,带着司机亲自来接。
高铁站碰了面,两人便嘘寒问暖了一番。
傍晚,贺念茹在一家养生菜馆招待了江代兰。
江蔚和顾云恒作陪。
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姐妹志趣相投,聊天的话题源源不断。
江蔚话不多,偶尔看一眼手机,心不在焉的样子。
顾云恒瞧出了什么,便低声提议道:“菜馆中庭有个观赏池,我带你去看看?”
这话恰好被贺念茹听了个真切。
她笑着挥手:“云恒,你俩别干坐着了,带蔚蔚出去转转,我和你江姨再聊会。”
顾云恒带着江蔚穿过回廊,来到观赏池附近,就听到了潺潺的水声。
池面上有两条锦鲤雕塑向外喷着水,里面养了一池子各色的锦鲤。
“蒋家这个年,不好过。”
顾云恒开口的一瞬间,江蔚莫名感觉小腿伤口有些刺痛。
当时年会结束她就回了渝市。
这几日闭门不出,不太清楚蒋家和蒋凝的近况。
贺誉没说,她也没问过。
除了大年初一两人互发了祝福短信,再没有任何联络。
江蔚知道他在忙着处理蒋凝的事,既帮不上忙,又何必添乱。
许是江蔚沉默的时间有些久,顾云恒偏头看来,“听说蒋凝现在双腿无知觉。”
江蔚眼皮一跳,“是伤了神经还是什么原因?”
“目前还不清楚,蒋家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团队过来会诊,估计很快会有结果。”
江蔚手指蜷起,无法想象这般处境,蒋凝要如何渡过难关。
风华正茂的年纪,若从此不良于行,贺誉的责任太大了。
江蔚心事重重地看着观赏池,“但愿能治好。”
隔日。
江蔚陪着江代兰去了趟商场。
今天娘俩要去贺念茹家里做客。
江代兰货比三家,最后选了条羊绒围巾,又买了些补品。
上午十点半,两人打车去了贺念茹所居住的金湖湾别墅区。
江蔚拎着东西下车,目光不经意地望向了西南角的方向。
贺仲原找她那天,贺誉曾带她来这里和邢牧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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