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对徐女士的感官很复杂。
但毕竟是长辈,又主动释放善意。
江蔚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端起茶杯与之对碰,“都过去了,徐姨,您也别放在心上。”
徐女士笑了笑,随即将巴掌大的礼盒从桌下塞到了江蔚的手里,“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别推辞,是震华让我交给你的。”
江蔚捏着包装精美的礼盒,轻轻点头,“谢谢徐姨。”
徐女士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管从前怎样,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和震华这次回来会多呆一段时间,有空跟阿誉多回家走走。”
江蔚:“一定。”
无论之前徐女士有多少心思,至少在今天这个场合,她的言行举止令人挑不出错处。
而这场饭局,除却双方家长见面,还有另一层用意,贺震华想给两人拟定婚期。
先从订婚开始。
江蔚没有异议,贺誉似乎另有打算。
但碍于双方父母在场,他并未当面反驳贺震华。
贺震华一锤定音,“那就这么说定了,八月中旬,先举办订婚宴。到时候过了礼,再商定婚礼的日期。亲家母,这样安排你意下如何?”
江代兰柔柔地看了眼江蔚,“只要孩子们同意,我没意见。”
贺震华点头,并看向徐女士吩咐道:“好,订婚策划你帮着参谋参谋,以小蔚的想法为主。”
徐女士欣然应允,“没问题。阿誉要是有什么想法,也随时告诉我。”
贺誉一脸坦然,“不用,全听江蔚的就好。”
贺震华隐晦地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徐女士则端着茶杯喝一口,笑得深意十足。
真没想到,薄情寡义的贺家男人,居然还出了个专一的情圣。
徐女士作为贺震华的续弦,自然对贺誉的事了如指掌。
三年前她就知道贺誉背后藏了个女人,查出江蔚的资料后,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小门小户都称不上的普通人,也只配被男人养在外面。
谁成想,三年过去,江蔚成长的这么快。
瑞丰集团负责人,不容小觑了。
至于为什么说贺誉专情,那是因为贺誉自始至终都只有江蔚一个女人。
无论是三年前卑微的助理,还是三年后雷厉风行的女总,江蔚都是贺誉第一且唯一的女人。
这一点,他跟他的父亲贺震华有着天壤之别。
徐女士有点羡慕江蔚。
羡慕她能成为一个男人的不二之选。
当晚,饭局结束。
江蔚回到家,打开了徐女士给她的那个礼盒。
如她所想,里面是一对帝王绿级别的翡翠手镯。
玉质莹润有光泽,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江蔚拍了照片,打开微信发给了贺誉。
贺誉回复的很快:【谁给你的?】
江蔚:【徐女士,说是伯父让她交给我的。】
贺誉:【算他有心,这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之一。】
江蔚看到消息愣了愣,摸着手镯,顿觉千斤重。
贺誉母亲的嫁妆,说起来,也是具有传承意义的。
江蔚舍不得戴,直接锁进了保险柜。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江蔚看着来电人,直接走到次卧的阳台,“怎么了?”
对面的别墅,浓墨的夜色中,男人挺拔傲岸的身躯赫然入目。
贺誉一手夹着烟,一手举着电话,“伯母睡了?”
江蔚弯腰撑着栏杆,与贺誉在夜幕中隔空讲着电话,“还没有,干嘛?”
男人低醇的嗓音像是夜色中跳跃的音符,格外悦耳动听。
他说:“想你了。”
江蔚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半。
楼下客厅的灯还亮着,江代兰还没回卧室。
江蔚眼波一闪,直起身说道:“今晚天气不错。”
男人低缓的笑声顺着听筒传来,“嗯,是不错。”
江蔚看不清对面男人的表情,但心意相通,她觉得他能听懂,“先挂了。”
结束通话,江蔚回屋换了身轻便的长裙。
下楼来到客厅,江代兰正在摆弄一个木质的梳妆盒。
听到脚步声,她诧异地抬头,“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江蔚摸了摸肚子,“晚上吃多了,我出去散散步,消食。”
江代兰打趣:“七点多就吃完饭了,现在才去消食?”
江蔚一本正经地背着手往外走,“啊,还有点撑,我溜达两圈就回来。”
江代兰想到了什么,抿唇偷笑:“行,去吧,早点回来。”
别墅外。
江蔚绕过行车道,没走几步就瞧见了伫立在对面别墅院里的那道身影。
江蔚走过去,隔着栅栏打招呼,“贺总,这么巧?”
男人深邃的眉眼泛着柔和的笑意,“不巧,等人。”
江蔚站定,“等谁?”
男人来到她面前,微微向前俯身点了下她的眉心,“未婚妻。”
江蔚嗔他一眼,“果然油嘴滑舌。”
贺誉牵住她的手,沿着小路慢慢散步,“这么晚出来,伯母没问你?”
“问了。”江蔚昂着下巴,“我告诉她,有人想我了,出去散散步,看能不能偶遇。”
贺誉睨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心里一软,直接把人拽到怀里,“真这么说?”
“少得了便宜卖乖。”江蔚用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腰腹,“当然是假的。”
第206章 婚戒
十分钟后,江蔚被贺誉拐进了家门。
她以为这男人又要兽性大发。
谁知进门后,贺誉就开始煮茶,一副围炉座谈的架势。
茶壶里咕嘟咕嘟冒着泡。
江蔚抱着沙发的抱枕,“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贺誉看她一眼,拿出两只建盏,开门见山,“按照我原本的意愿,我并不想订婚。”
江蔚呼吸停了两秒,眼神中浮现诧异,“那你今晚不该答应伯父的提议。”
说完,江蔚等着他的下文。
脑子里也开始预演各种各样的推诿借口。
贺誉不想订婚,这在江蔚的意料之外。
她甚至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男人看起来太高深莫测,除非他愿意,否则谁都揣摩不透。
贺誉倒好茶,高深的俊脸噙着薄笑望向江蔚,“我本意是,直接结婚。”
江蔚无语地望着贺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贺誉见她沉默,眉眼温润地补充,“订婚只是个仪式,变数太多。想把你套牢,结婚是首选。”
短短的一句话,抚了江蔚心头的郁气,“那你想怎么办?”
贺誉来到她身边坐下,叹息着揽她入怀,“订婚可以,先把证领了。”
江蔚:“你确定?”
“我有什么不确定的?”贺誉侧过脸,在她唇上用力吮了下,“订婚只是走个过场,老头子没跟我商量就把订婚提上日程,这事儿本来也不该他插手。”
江蔚有些迟疑,“直接领证你家里人……”
“我的事,用不着旁人置喙。”
江蔚觉得进度有点快,她倒觉得先订婚,后磨合,等时机成熟再领证结婚,这个步骤是最恰当的。
谁知,贺誉打的主意是直接领证。
江蔚试探了一句:“你真想清楚了?”
贺誉薄唇贴着她的额角:“不需要想,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
江蔚直视着男人的眼睛,昏黄的光线里,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坚定而认真。
江蔚心想,不如就如他所愿吧。
不管是订婚还是领证,眼前这个人都是她目前为止的唯一选择。
江蔚正想点头答应,贺誉又说道:“决定权在你,你想怎样,都可以。”
江蔚闪了闪神,也决定给自己一些缓冲的余地,“行,等我想想的。”
“嗯,明天中午给我留两个小时,我去接你。”
“好,我先回……唔……”
男人把她压在沙发上,唇瓣厮磨,含糊地道:“等会再走。”
衣衫尽褪之际,江蔚看着摇晃的顶灯,思绪混沌地想,她果然高估了他的自控力。
第二天,晌午。
贺誉在瑞丰楼下接上江蔚,直接开车去了一家私人珠宝订制的专柜。
专柜的服务主打一对一。
两人牵手进去后,保安就在门外拉上了伸缩隔离带。
VIP接待区,专柜小姐带着白手套把托盘摆在桌上,“贺总,这是按您要求订制的婚戒,您二位可以试戴一下,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会尽快调整。”
江蔚看着那对男女款的婚戒,女戒是碎钻堆砌着八克拉的梨形钻石,完美的切割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贺誉拿起女戒,虔诚又专注地套进了江蔚的左手无名指。
冰凉的触感让江蔚手指蜷起,她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订的?”
贺誉只问她喜不喜欢,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后来,专柜小姐替江蔚解答了疑惑。
这款戒指是贺誉在纽城的品牌总部提交的订制需求。
时间是一个月以前。
那时候,贺誉正在三藩市陪贺震华入院治疗。
江蔚惊讶之余,心里一片滚烫。
这是婚戒,不是普通的配饰。
原来在三藩市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结婚的念头。
第207章 婚礼(正文完)
时间过得飞快,江蔚再次听到沈军生的近况时,已经到了八月初。
由于江蔚和贺誉订婚在即。
邢牧和邓家豪这群好友得知消息,便组局为他们庆祝。
组局的理由五花八门,一连四五天,饭局没断过。
江蔚就是在邢牧的酒局上听到了沈军生家里的闹剧。
“家暴?沈军生打了严淑婉?”
江蔚很惊讶。
她一直都知道沈军生是个渣男,甚至是个人渣。
但听到他对严淑婉动手,确实是意料之外。
邢牧昂了昂下巴,“千真万确,是不是很意外?”
江蔚:“因为苏怡的事?”
邢牧摇晃着酒杯,“听说是。沈军生有私生子的事闹挺大,严淑婉现在想进股东会,沈军生压着不让。”
经过邢牧的阐述,江蔚也知道了更多的内情。
私生子达达曝光后,沈军生索性不瞒了。
据军生地产内部人士透露,沈军生想把达达接回去养,严淑婉不同意。
苏怡又不停刷存在感,一时间沈军生内忧外患。
沈知嫣当然站在严淑婉这边,可不知沈军生用了什么手段,沈知嫣倒戈了。
不仅如此,还劝严淑婉接受苏怡和达达。
毕竟血脉这东西,永远也斩不断。
严淑婉整个人差点疯魔,完全没想到自己精心养育了多年的女儿到头来居然不站她这个母亲。
江蔚听完这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沈知嫣爱慕虚荣,巨大的利益和母亲面前,她肯定选前者。
江蔚对沈军生家里的闹剧不怎么感兴趣。
但她知道,有了苏怡和达达,严淑婉的后半辈子,不会再舒坦了。
八月二十号。
贺誉和江蔚订婚了。
订婚宴的举办地是融悦山庄。
接到消息的宾客,无一不惊讶。
惊讶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瑞丰华中子公司异军突起,哪怕背靠海外大资本,江蔚的能力也有目共睹。
抛开家世不谈,在商界能跟贺誉平起平坐的女人,江蔚绝对算一个。
此时,江蔚坐在化妆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地弯唇浅笑。
这场订婚,徐女士请来了一整个造型团队给她做妆发。
十套礼服随她挑选。
只是订婚而已,江蔚想从简,但贺誉不同意。
不仅不同意,他还亲自拟定了受邀名单,几乎把半个城的名流全部邀请了过来。
贺誉想,他跟江蔚都有过一次订婚。
可说起来,江蔚和墨擎的订婚名不正言不顺。
反而是他自己,真真实实的举办过一场订婚宴。
他自觉亏欠,更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都呈给江蔚。
十一点整。
订婚宴开始。
江蔚穿着一套雪白的曳地晚礼裙,站在贺誉的身边与宾客敬酒寒暄。
订婚不是结婚,流程不繁琐。
两个人并肩而立,接受着大家热络的恭喜。
贺誉全程揽着江蔚的腰肢,形影不离。
男人一身墨色西装搭配白衬衫,丰神俊朗,英俊惑人。
女人则身着雪白婉约的晚礼裙,眉目如画,妩媚动人。
无数人端详着他们,有人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订婚。
同样盛大,但男主角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一个男人爱不爱身边的女人,许多微末的细节就可窥见端倪。
比如江蔚与宾客闲谈,贺誉会站在旁边目光缱绻地看着她。
比如江蔚的高跟鞋踩到了裙摆,贺誉会弯腰为她整理。
贺誉的感情依旧内敛,他依旧不会说甜死人的情话。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说得比做得多的男人。
订婚宴中途,贺誉跟几个商界大佬去休息区谈事。
江蔚落单,也因此遇到了几个故人。
第一个,纪旻旻。
她是当年出现在贺誉身边的第一个异性。
这个娇俏又漂亮的姑娘,没做过什么坏事,顶多在当年隐晦地警告过江蔚,不要对她的贺三哥有非分之想。
纪旻旻是特意从国外飞回来参加订婚宴的。
她撅着嘴对江蔚说:“当初我就觉得你跟三哥的关系不正常,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江蔚和她碰了下杯子,“谢谢你回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哼。”纪旻旻朝着门口指了指,“我老公非要带我回来的,喏,那个就是我老公,钢琴家王崛。”
江蔚:“你们很般配。”
纪旻旻高傲地昂着下巴,“当然喽。”
江蔚遇见的第二个故人,是梁婧月。
如今梁氏集团半死不活,梁婧月身上没了大小姐的骄纵,工作的重担压在身上,也失去了风花雪月的心思。
梁婧月面色复杂看着江蔚:“如果你回国那天,我没找你麻烦,瑞丰是不是就不会中断注资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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