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顾夏没那么冷冰冰了,放假约他一起打游戏吗?”啵啵问。
余帅指着前面那一对背影,表情像是吃了一百只酸柠檬:“女友狗会有空陪我们打游戏吗?”
啵啵恍然大悟,认同地点头。
——
白芙和顾夏约了国庆当天去,原因是顾夏的书画师父清云大师那天在现场。
清云大师已是耄耋之年,是国内书画界的泰斗,年轻时崭露头角的年纪,开过昂贵的高端培训班,顾澄就是在那个时候跟他学书法学国画,深得清云的喜爱,遗憾的是顾澄只把书画当成兴趣爱好,并没有往职业方面去发展,后来有了顾夏,顾澄自己教得不怎么满意,就送去给自己的师父教。
小顾夏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学得也很认真,清云大师在他身上多少找回了一点欣慰,于是公开收顾夏为关门弟子。
清云大师是帝都美院的老教授,即便是退休后,也时常被各大高校邀请去讲课,在国内知名度甚高,加之顾夏父母也是名人,收徒的消息一出,就被各种营销号蹭了一段日子热度。
顾夏前十六年的成长之路可谓是在各路媒体的眼皮底下铺展的,这也导致了他一个细微的犯错都会被放大化,被狗仔碰瓷网暴了之后,顾夏整个人都颓废了,清云大师对他大失所望,导致顾夏这两年都没敢跟师父联系过。
这次陪白芙来看画展,他其实也有见一见老人家的想法。
来少年宫看画展的人不少,由于是免费,也有许多路过的家长带孩子进去看展还有一个漫画展区,来了许多Coser,也有不少古风爱好者身穿国风服饰来看画展。
顾夏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他特意换了一身宽松的港式卫衣和休闲裤,比穿校服时成熟了点,像当代大学生一样年轻朝气,他戴着口罩墨镜在少年宫门口侧边的书店等白芙。
他生得高大白净,即便戴着口罩,一双清凛的眸子亦是颇有灵气,许多路过的小女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只可惜,顾夏也察觉到自己站在那里引起了一些关注,他默不作声,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心不在焉翻着书,还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等人。
白芙准时来到了书店,她今天穿着亚麻色的秋裙,乌黑的长发慵懒地披散着,十分森系,白芙素面朝天,但五官姣好,肌肤白嫩,有一种清新脱俗的少女美。
她刚迈进书店,顾夏立即过来拉住她往外走:“时间不早了。”
白芙一愣一愣地被他从书店里带了出来,不好意思地问:“是我迟到了么?”
她是坐公车过来的,由于十一黄金周,路上堵得很,她已经提前两个小时出门了,却也还是刚刚好到约定的时间。
然而顾夏却早在这里等了,白芙下意识就认为自己迟到了。
“没迟到,刚刚好。”顾夏牵着她走向少年宫大门,心里莫名就紧张了一下。
他刚才情急之下就牵着白芙的手走了出来,现在才后知后觉……这个“牵”和往常的不一样!
往常他偶尔在过马路或者转移方向时,也会虚拉一把白芙的手肘或者衣袖,而这次,是实实在在把她的小手攥在了手中。
少女的手比他的小很多,触感柔软嫩滑……就,恨不得一直牵着不放。
美中不足是的她的体温很冰凉,手也比平常人的体温低很多,顾夏不知为何想到了蛇妖,蛇是冷血动物,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
原本还春心萌动的少年被现实惊醒,蓦然回神,不由得伤感了,她是妖,他们不可能……
系统埋怨道:“他干嘛?越走越快,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
顾夏:她是妖怪,555……
白芙:谁?谁是妖怪?
第32章
你真是个天才!
白芙被顾夏抓着手,还越捏越紧,短暂的震惊之后,她偷偷看了一眼顾夏,少年快步往前走着,好像没有察觉。
她想,也许顾夏是真的赶时间,他可能也没有留意那么多细节。
既然牵都牵着了,她如果扭捏地甩开手,反而显得矫情了。
不过,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几乎能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而且很温暖,被他牵着穿梭在人群之中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少女红着脸被他牵着手穿梭在人群中,然而,少年越走越快。
“你脸红什么?”系统问。
白芙心里一慌,心虚地回答:“没有,我走太快,热的。”
“胡说,你这体温跟死人差不多,还能热的?”系统哼哼唧唧。
“顾夏,顾夏?等等。”白芙不想跟系统多说了,她加快了脚步跟上,连喊了顾夏几声,顾夏总算有所反应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顾夏回过头来,趁白芙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她的手。
“你走太快了,我快跟不上了。”白芙发现他的手松开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顾夏只是单纯要赶时间而已,幸好她没有矫情地甩开人家,不然得多尴尬啊!如今,她好奇地望向他,“你怎么越走越快……咦?这是……你的画?”
他们刚好停在了大厅其中一个展窗前,上面展出是的历年金奖作品,眼前是一卷两米多长的山水国画,画中远山雄浑,瀑布相伴,气势壮阔,近处有溪岸夹木,绿树青葱,水流空灵,下笔精致,墨色酣畅,站在画前仿佛置身于这样一片美景之中,让人心神平静。
画的最左侧落款是笔走龙蛇的行书,写着顾夏的名字,日期是四年前,也就是顾夏十四岁时的作品。
冷不防让白芙看到了自己的作品被展出,顾夏顿生一种小时候被老师点名在班上读作文的羞涩感,他点了点头。
系统惊叹:“妈耶!这是十四岁孩子画出来的?!简直不可思议!”
顾夏蝉联三届冠军,所以旁边两幅也都是他的作品。
左边一幅是绚烂的花鸟国画,着色层次分明,画中禽鸟活跃,花卉芳艳,栩栩如生,这是顾夏十五岁时的工笔画。
右边一幅是写意山水画,画中山脉延绵不绝,开腾飞跃,古树参天,这一幅作品沉郁深秀,气韵生动,在技巧上显然比前面两幅更加成熟了。这是顾夏十六岁时的金奖作品。
旁边还有颁奖时顾夏和业界大佬们站在一起的合照,稚嫩的少年站在一众大师中间,手捧奖杯和荣誉证书,笑容灿烂,意气风发。
“好漂亮啊!”白芙发自内心地感叹,靠近了展窗,羡慕地观赏了一遍,额头都快贴在玻璃上了,她激动地转过脸来,“听说你还有书法?字画?”
“嗯!我们找找,应该在里面。”顾夏自豪地点了点头,他还是头一回见白芙这么激动的模样,而且还在一个劲儿夸他,让他怪骄傲的!
他在前些年高光时期也受过不少夸奖,网友,父母的朋友,家人的合作伙伴,社会各界人士……他们的夸奖他都不屑一顾,他并不认为这些是发自真心的夸赞。
可是白芙她那么真诚的目光,甚至带着难以掩饰的崇拜,可可爱爱的,他就……很受用,被白芙夸得他有点飘飘然了。
啊!这该死的虚荣心!
“顾夏,你真是个天才!你怎么不想考美院呢?!”
“你的成绩不算特别糟糕,只要打好基础,再加上水准的术科,应该能拼一把帝都美院了。”白芙现在对自己重获新生充满了希望,她极力劝说顾夏走特长路线。
顾夏猛然一怔,僵住了,这似乎是她激动起来脱口而出的一问,可是,他心里也隐隐在问自己,为什么他不想考美院呢?
白芙不懂画,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俏皮地笑问:“你刚才拉着我走得那么急,就是想带我来看你都作品吗?”
“呃我……刚才在书店很多人,我怕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留意到我们……”顾夏也确实有这个顾虑,耐心向白芙解释,“先前我们在学校附近,我离开学校都戴着口罩,图书馆也都是附近两三所学校的学生居多,而且进图书馆的学生都是看书学习去的,不爱多管闲事,大家见惯了我们也就不当一回事了。可是市少年宫这边许多陌生人,还是要多注意些。”
白芙了然,人都是一样,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之后,就会本能地警惕起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潜意识。
之前她在同学口中听过不少关于顾夏和余帅的传闻,他们父母都是名人,经常会被一些狗仔偷拍到,然后大写特写,营销号带节奏蹭热度,而顾夏还在高一时因为被狗仔队跟踪,跟狗仔起了冲突把人打伤,导致被家属到学校拉横幅,被网暴。
白芙心想,如果换了是她,未必能有顾夏和余帅的淡然。
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但如果真遇上了,你也不要冲动,不要再打伤人了。”
顾夏兀自愣了愣,眼眸垂下来静静地望着她,白芙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到那眼神似乎一瞬间就很受伤,几秒后,她听到顾夏无比平静地说:“小芙,我没有打伤他。”
白芙怔住了。
“虽然所有人都这么说,但我真的没有。”顾夏轻叹了一声,“过程比较复杂,我当时想抢过他的相机删照片而已,他逃跑起来就自己摔断腿了,我还叫了救护车送他去医院……”
曾经,妈妈说没有必要跟不知情的人解释,他们认为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你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可是白芙这么一说,顾夏就慌了,他急着想要解释,生怕她会认为他是个暴力分子,生怕她会远离他。
一想到白芙有可能像许多不明状况的人那样,向他投来鄙夷不屑的目光,他就感到害怕,害怕到无法呼吸。
“嗯,我相信你。”白芙点点头,没有想象中的发问,也没有絮絮叨叨,她只是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十分笃定地告诉他,她相信他。
“顾夏,不要因为别人而否定自己,你很好,很善良,也很优秀,打篮球很棒,写字也很漂亮,也许还有更多的优点我没有发现,”白芙真诚地望着他,晶亮的杏眼让顾夏不敢直视,“你的基础并不差,只要好好复习,成绩应该会升上来的,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我知道被误会被谩骂被重伤很难受,也很委屈,可是你如果一直颓废下去,岂不是让那些笑话你的人更得意了?”
顾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这两年来,爸爸为他做好了网上的公关,妈妈霸道地怼天怼地怼众生,父母保护他,却不过问他的感受,他们就像约好了一般,留下时间让他冷静,腾出空间给他放松,娱乐,让他自我疗伤。
两年下来,他不但没有恢复,反而跟着余帅荒废学业了。
尽管道理摆在那,他也知道这样下去很不好,但受过的委屈和伤害也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他依然没有走出那个心理障碍,就算事件热度过去了,他的热度也过去了,没多少人关注一个没热度的富三代了,可他出门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人跟踪,只有余帅确认过安全的地方,他才肯去,仿佛心理阴影。
白芙说了一连串,他觉得有被安慰到了,有时候年少的心思就是如此简单,无关对错,只要有一个人温柔地说相信他,鼓励他勇敢向前就可以了。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双标,心仪一个人的时候,她说的话,他就都听进去了。
“好,我努力努力……”顾夏应道。
“走吧!好像好多人在排队买清云大师的画册!”白芙踮起脚尖张望,室内的大舞台到下面的空地,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清云大师的名画印成了画册,现场购买还能排队去找清云大师签名合照,许多慕名前来的书画爱好者,美术生都在排队。
“你想买吗?”白芙问。
顾夏摇摇头:“你想买?”
白芙也摇摇头:“我不懂画,买了也浪费。”
“那好,我们走吧,到里面的展厅看看。”顾夏说的时候,目光飘了一下,瞥了一眼舞台上被好几个助理围绕的老头子。
那是他的书法美术老师,那个曾经张扬地在采访上宣布收他为关门弟子,还被媒体嘲弄蹭热度的老头子。
两年不见,老头子似乎苍老了许多。
顾夏踟躇片刻,白芙循着他的视线,似乎明白了什么:“要去打个招呼吗?”
“……不了,他很忙。”顾夏别开目光,“走吧。”
白芙疑惑地跟上,小声问系统:“小槐,顾夏和他的师父有什么过节吗?”
系统想了想:“不好说,要查过往,需要用积分兑换权限,而你还没激活积分,所以不行。”
“你不是说送我十万积分吗?”白芙厚着脸皮问。
系统大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这孩子别胡说!”
白芙一听,认真算账:“你上次说了,如果这不是爱情,就送我十万积分,这很明显,顾夏和我是坦荡荡的好朋友。”
系统语气轻蔑,稚嫩的声音十分欠揍:“我还是头一回看到红着脸手牵手的好朋友,十万积分想都别想!”
白芙:……
“我的字画在这里。”顾夏带着她站在一个书法的展厅里,四周都是笔酣墨饱,行云流水的书法作品。
其中是五幅作品是顾夏的,据顾夏解说,其中三幅是行书,字里行间收放自如,落笔力度均匀,字体墨色浓淡相融。
另外两幅不用顾夏说,白芙也能看出是草书,顾夏的草书和她的“草”书是不一样的,她那是自我调侃的真·潦草,而顾夏的草书自成一格,看似一笔而下,飘逸洒脱,奔腾放纵,雄强却又不失于清雅,扎实的功底一下子就跟旁边的银奖铜奖形成了鲜明对比。
见识到顾夏的草书之后,白芙自惭形秽,她不懂书法美术,但她也能看出什么是功底。
逛了一圈过后,时间快接近中午了,许多人准备离场,白芙看了全场的作品,渐渐地也提不上兴趣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你等等我。”她跟顾夏打了声招呼。
“好……”顾夏点头,顺手帮白芙拿了外套,“我在那边的休息区等你吧。”
白芙跑向洗手间的方向,快要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女厕的队伍已经排到外面来了!
好像全天下的女厕都中了一个诅咒,队伍永远都是那么长!
白芙默默地给顾夏发了个微信:不好意思,队伍有点长,可能要等很久。
顾夏回复:我知道。
白芙:?
顾夏:我陪妈妈和姐姐逛过街,懂的。
白芙:……
休息区有奶茶店,顾夏想起了球赛结束时,被小伙伴揶揄的“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不由得自嘲笑了一下。
展厅里人来人往,他默默地低下头,看了看宣传折页上的作品,由于页面小,上面登是的这两年的新作了,小图片上的冠军也不是他了。
前方路过一群西装皮革的成功人士,还有几个穿着改良唐装的书画家,路过的时候,忽然有人顿住了脚步。
拐杖颤颤巍巍地往前几步,苍老的声音试探性地问:“孩子,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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