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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也跟着低头道：“事后我确实做的不好，碍于耀辉的淫威，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愧对导演的这份职责，唐菲，也请接受我的道歉。”
“我们可以在各个平台公开道歉，为之前的恶意炒作和威亚的事。”钟母又鞠了一躬。
知道唐菲吃这套，她就往极致了做，这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不止家里投资的钱，还有女儿的机会。
“你们坐下说吧，除了道歉，那些拦住你们，吊我威亚的人呢？你们打算怎么做。”唐菲对她们两个帮凶，态度做到这个份上，她觉得勉强过得去了。
至于公开道歉，她眉梢一挑的笑道：“公开道歉等开播前吧，正反炒作，也要等最好的时机。”
被看穿了意图的钟母也没有尴尬，非常自然的点头马屁道：“还是唐老师想的周到。”
一直没说话的周惟川这个时候倒是附和了一句：“唐老师的脑子一直不错。”
顾唱一看，在场就四个，已经两个拍马屁了，自己不拍不合群啊。
“唐老师还替我们想，惭愧。”
……
她是嘲讽啊！
讽刺晓得不！
你们在比赛谁脸皮最厚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拍自己马屁的更打不下去了。
唐菲看了一眼周惟川，不满的皱了皱眉，添乱。周惟川回给她一双温柔如水的目光与一道暖意洋洋的笑。
唐菲抖了抖，算了，看在他还算顺眼的份上。
顾唱舒了一口气，拍马屁这个技能，他也有段时间没练习，嘴生了。
他坐下道：“那几个道具师在剧组解散后失联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报警提告，剧组都会积极配合提供证据，这些可以写成条款签协议。”
“赔偿金额咱也可以商量，之前的20万是管墨给您的，我们没说是怕得罪人，早知道您和管董……”
“我和他不熟。”唐菲眼睛一瞪。
周惟川的笑容越发扩大了，钟母和顾唱连忙点头：“是是是，不熟。”
唉，唐菲头疼，以后出门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昨天看网上讨论，拔丝糖分作了五派，来了个五岳论剑。
纯粉，小姐姐独美，必须糖我，姐姐我要嫁，要给姐姐生猴子。
菲芸之上，我们是真爱，哥哥是挡箭牌。
糖粥，是唐周还是唐舟两拨人打了一架，唐周胜出，唐舟改名菲舟万里。
糖印，白马王子救公主！躺赢CP。
现在业内也这样了，她才刚澄清CP狂魔倒贴成性的标签，现在这是又疯狂往自己身上写标签。
“唐老师，我们只求您一件事，您当竹仙生的一番。现在招商遇阻，广告商不看好新人女主，我们一番的男主刚扑街了一部剧，广告商不认他了。
对手是假期定制剧，号称假期杀手的童星宁小兜担主的《足球少年》，我们竞争力很弱。如果您愿意当一番，片酬我们可以重新拟定。”
“我一个宫女当一番，广告商也认？”没开玩笑吧！
唐菲吃下一斤！
“认！这就是广告商提出的！我们剧名也一起改，改成思翠传。”
……
唐菲要不是演技好就要喷出一口茶水来了。
多么恶俗的名字！
而且在思翠传里专门演公主的爱恨情仇，那不被观众骂出三万九千里才怪。
这什么脑子，她算知道以前那些给观众喂粑粑的电视剧怎么来的了。
唐菲对周惟川使眼色，老板，说句话吧，怎么拒绝，答应就毁名声了。
周惟川思考了一下，却道：“我要看原片。”
“您答应了？”钟母惊喜道。
“看完原片再说。”
我的大老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怎么也答应了！
老板要做，小的们只能硬头皮上了。
回报马屁之恩。
唐菲也道：“看原片重新剪辑，做成真的思翠传，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时间来不及！档期还有七天就到了。”顾唱道。
“黄金档你们别想了，今年电视协会扶持体育竞技类，少年、足球，元素很齐全，播放《足球少年》，湘南电视台一集有五千元的专项补贴款，黄金档放谁已经不言而喻。招商不理想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那怎么办？”钟母还不知道这回事，电视协会根本还没在过年前公布今年的举措。
周惟川的内幕消息好快。
“争取周六周播的十点档，这样可以留足剪辑时长。”周惟川像是早有计划。
“周播……这会不会影响收视？”钟母还想着女儿能红一把。
“周播和不播你选一个，其实以你们的班底，我不想这部剧播出，对唐菲的口碑和路线规划都有负影响。”
周惟川一摆出这个不想做的态度，钟母和顾唱就都讪笑的怂了。
这部剧对唐菲而言可有可无，他们之前还那么得罪过人，能谈，都算唐菲人好说话了。
“假期里都是竞技类题材？”唐菲突然问了一句。
“是，今年主推的题材，一线三台，二线五台，央视开年戏都是竞技类。”周惟川已经想到了唐菲的想法，心里觉得二人默契，想法一致，甜的脸上红润润的。
“那妥了。”
钟母疑惑的看她，唐菲摆出了自己当观众的想法：“大量同类产品一起上市，相当于一桌子十八碟硬菜大菜被迫吃下肚，腻得慌，这个时候倒上一杯可乐就能让人抢着喝。”
“这还是个好档期了？”钟母像是豁然开朗。
“一切都要看原片，如果没法剪出像样的故事，这样砸口碑的作品，压箱底才是最好的归宿。”周惟川打击道。
钟母急了：“压剧对演员有商业价值的损失吧，我们……”
“压剧怎么算也到不了六番的头上。”周惟川微笑。
钟母和顾唱都气息凝滞，唐菲帮忙是人情，不帮很正常，这件事只能祈求人家心软点。
唐菲想了想，她记得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湘南卫视的剪辑师都算业内一绝，剪辑引导，字幕配音，渲染起来完全可以把一个平平淡淡的原片在三十秒预告里剪出几起几落的高潮。
抓观众眼球的事特别有能耐。
观众都戏称湘南卫视预告片等于预告骗，现在想想也是无奈，一桌子难吃的东西从别家酒店送过来，本店厨师拼命的将好看好吃的点组合起来宣传，但菜该难吃还是难吃。
不如让本店厨师重新回锅试试。
“剪片可以和湘南卫视合作，将剪辑权放给他们，周播，是有时间剪的。”
“他们乱剪怎么办？要是腰斩，尾款都收不回来。”钟母又急得上火了。
“只要剧好，电视台舍不得腰斩，剧方和电视台是同一战线，剧好大家都有收益，而作为收视率最直观感受的电视台，他们对市场把握更敏锐。
这部剧不是有深度的作品，只要成为爆款流量就超额完成任务，交给针对市场受众口味最有把握的人剪辑，是最优解。
电视台有腰斩权，我们就比对手竞争力更强，电视台的播剧风险小更愿意和我们合作。”
唐菲的思路天马行空，看似不可能，仔细想想，好像还有可行性。
反正最差就是现在的情况，被压剧，被退货！
搏一搏，起码还有机会。
“那就这么办，我马上叫人送片过来。”顾唱应了下来，现在也算走出了第一步。
第七三章 是心跳的感觉
有了可行的计划，钟母与顾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脸上的笑也变得自然了。
钟母拉着唐菲的手，马屁不要钱的送出来。
“唐老师，多亏了您，您啊，哪都好，不像我家钟雪，胆儿小，人单纯，哪天我要不在了，还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您拍了竹仙生，是我们的福气，这还多亏了耀辉。”
“唐老师，您怎么保养的，手背的皮肤这么细，滑得和缎子似的。没保养？那是天生丽质，老天爷就是让您吃这碗饭的。”
事情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案，周惟川放松下来，忽然觉得困意袭来，他靠在沙发上，眼皮渐渐垂下。
缺少睡眠可以靠精神亢奋强撑，但一旦松懈，人便变得特别困，暖气拂过脸颊，钟母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
唐菲听马屁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将钟母送走后，一路搓着手臂回来，才发觉周惟川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唐菲伸手想将周惟川推醒，手悬在半空，眼里印入的周惟川眼圈底下黑了一片，手就缩了回来。
唐菲咬牙拍自己手背，怎么就回来了。
刚才那么吵，老板怎么睡着了？
不会是昨天推他的时候用力过猛，老板受了内伤？
唐菲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她的手又不听使唤的去探周惟川的鼻息，感受到呼吸的空气在手指上节奏均匀的来回，唐菲才觉得自己是发傻了，想什么呢。
周惟川半梦半醒间，嗅到了鼻端的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心里对唐菲的举动觉得好笑，但他没力气睁开眼，只是微微的笑着，带着些满足彻底的进入了梦乡。
老板的秒睡技能等级有点高，坐着听那么吵和肉麻的马屁也能睡过去。
唐菲在客厅来回踱步，然后她想到，老板的事应该通知郑海生！
她拨电话：
“海生，老板在我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
“什么？你去医院探视阳光日报记者去了，不在酒店？让我照顾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什么注意事项？老板睡觉不能太吵？”
……
刚刚那么吵他不都睡了！瞎说！
但唐菲看了看周惟川，还是选择放小了音量，捂住话筒和嘴的部分，轻手轻脚的摸去洗手间，还将门关上才继续说话：
“海生，没有其他人能帮忙吗？公司其他人都撤走了？回首都了？怎么这么快？”
“那我叫醒他，这也不行？老板睡觉不能动？会有起床气？”
“他两天没睡了啊，哦，为了筹备签约仪式，联系杜梅，安排事故后续……”唐菲听得眉头越皱越紧，老板又没有精力丹，他胡搞什么，三十几个小时不睡觉。
怪不得睡那么快，要她没有精力丹，还像周老板那么作，在马路上都能睡过去。
唐菲犹豫了一阵，还是说道：“可是，我觉得不太方便。”
“菲姐，老板睡觉很老实，从不乱动，不说梦话不磨牙，你就让他待在沙发上，别吵他就行了，特别方便。”
“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方便的意思！”
唐菲扶住额头，郑海生好像突然变得傻里傻气的：“……行吧，按你说的办。”
电话一断，翘脚坐在落地窗前品着小红酒的郑海生微笑的哼起了小曲，菲姐，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傻的人。
老板，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突然，郑海生的脑子一转，发现唐菲还有一条路，还有贺舟能帮她！
他立即又给贺舟打电话：“贺老弟，是我，海生。
听说菲姐想接父母到首都过年，公司正巧有个员工福利的团建活动，可以给直系亲属报销春节机票费，哎，就今天。
但是要现场买票，拍照打卡发朋友圈宣传，有点麻烦。哦？你不怕麻烦啊？马上就去？那感情好！我联系酒店派车送你去！”
郑海生的手打开笔记本，快速的往行政部门下发通知，要做员工福利活动，十五分钟内要海报，要发通知到员工的办公系统！
“老弟，别急着挂，我这儿有条小道消息，菲姐的电话进来了？我的情报是竹仙生剧组的内幕，你姐出的事和管二少有关，嗯！
保真！
菲姐那我待会亲自上去看看，不会有事，你放一百个心。
你上车了啊，让我想想，这事从哪和你讲，从……对！从菲姐唱歌出道那会，还有管二少追求宋璃没成开始。”
郑海生打开免提，轻轻抿一口酒，慢慢讲述起来。
最佳助攻舍我其谁！
他就是助攻界的MVP！
……
唐菲给贺舟打电话一直占线，她的电话贺舟很少不接，也许是有重要的电话不能断吧。
唐菲放下手机，看向了周惟川。
他靠在沙发上，头向下垂着，呼吸声很低很浅，双手抱在胸口，双腿并拢的斜在地毯上。
长长的沙发，他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地方，像是不敢拥有多的，极力的藏起自己。
莫名的让人忘记了眼前的人是她老板，反而生出一些怜意来。
一个一直给人温暖感觉的人，此刻让人觉得有些说不清的冷清与寂寞。
唐菲摇了头，自己生出什么幻觉来了吧。
她从柜子里取出两条毯子，虽然酒店房间的暖气充足，但有一种冷，就是旁人觉得你冷嘛。
唐菲将毯子一条盖在周惟川的腿上，一条铺在他胸口。
这突然近距离的接触，唐菲的脸距离周惟川的鼻尖只有一个拳头远。
周惟川低软的发丝遮盖了眼睛，唐菲的眼睛对着他鼻尖，心跳忽然就乱了节拍。
唐菲猛的拉开距离，像小兔子一样的跑开了。
我的天，搞什么啊。
唐菲揉自己的脸，快清醒一点！
老板对你好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公司利益，是合作共赢，你给人家盖个毛毯，你就脸红心跳，太没用了！
定力去哪里了！
帅哥多了去了！淡定！
她和老板一比，高下立判，要么人家是当老板的，面对美色想的是赚钱，你见到美色就脑子转不动了。
我得拼事业！
少些胡思乱想！
唐菲深呼吸了几口，将注意力转向系统，当时吊灯砸下来太过惊险刺激，洗冤录完成时系统给出了震撼大特效也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那张任务奖励的口技卡现在安静的躺在卡槽里，她还没时间去看。
现在将卡片点出来，花鸟虫鱼，男女老少，包罗万象的纹路嵌在卡片上。
口技，会对她的台词有帮助吗？
唐菲怀着期待轻轻的点下去。
……
周惟川起伏的胸口贴上了柔软的毛毯，梦里的他回到了小时候。
那天他做完作业后，帮母亲盯着点滴，枯坐到半夜。
他很困很困，困到趴在妈妈的病床边睡了过去。
模糊的睡着时，他感觉到了身上被温暖的被子覆盖，暖的像母亲的怀抱，他舒服的继续笑起来，然后继续睡下去。
他并不知道，那是病入膏肓行动不便的母亲在拼尽仅剩的力气将身上的被子往他身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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