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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力气也许只是回光返照。
而那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成了没妈的孩子。
他错过了母亲唯一清醒的机会，错过了话别，棉被上的温暖就是最后的记忆。
那么模糊，那么不清楚的最后一面。
周惟川缓缓睁开眼睛，眼角的湿意还在，记忆也未远离，身上的毛毯在他动作后滑了下去。
他发了一阵呆，直到情绪平稳。
他看向滑落到地的毛毯，捡起来折叠好，放到一边，然后他往前一看。
他看到了唐菲。
一个在客厅里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涨红，眼泪被逼在眼眶里转的唐菲！
？
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第七四章 洗冤录奖励：口技卡
洗冤录任务的奖励卡片，居然是学习类的！
失策了！
唐菲掐着自己火辣辣的咽喉，呛咳得涕泪横流。
【口技卡】【LV1】
【点击使用可习得初级口技技能，获得分支技能，腹语、老音、幼音、男音、女音。】
她使用卡片后，唇舌齿咽，鼻腔，耳道，胸腔，腹肌……全身大部分地方都像被泼了一道辣子油，火辣灼热，肌肉抽搐。
是她小看了系统，她大意的漏了习得两字！
没想到口技是学习卡！
口技所覆盖的肌肉波及太广！肌肉记忆突然在短时间内过一遍，这酸爽，爽到唐菲形容不出来。
唐菲毫无准备的被铺天盖地的肌肉刺激和无数不属于自己的经验画面塞爆了大脑。
声音共鸣方式：先由丹田鼓气，从腹部一路用力到胸腔再由鼻腔上顶冲击脑门后转回口腔，最后从唇舌肌肉的控制中吐出声音。
每一块肌肉都参与了进来的经验与技巧，化作影像冲入大脑，而男女老幼各自的体态、声带发育、发音、肌肉力道、咬字、声线控制的知识，控制着唐菲在脑海里短时间内走过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出生到死亡的声音人生。
这体验极致到唐菲混乱了，差点安能辨我是雌雄。
唐菲抖得如同享受到了羊教授的顶级电疗，唐菲等这一波过去，撑着自己倒在了床上。
唐菲咬着牙想：到底是学习痛苦点还是氪金痛苦些。
不要钱的，忍忍吧！
“唐菲，怎么了？”周惟川走过来：“病了，还是做了噩梦？”
被他看到了？！
唐菲僵硬的抬起头，周惟川关心的脸近在咫尺。
完蛋！
刚才她在做什么？掐自己脖子？会不会让老板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
“我在练……练发声。”唐菲在脖子上指了一下：“通过手指压迫感受发音气息的流动，你能理解吗？”
周惟川噢了一声，并不追究真假，他笑道：“那有什么收获？”
每个艺人都有自己的锻炼方式，他们人前的光彩缺少不了人后认真的钻研与练习。
这个他很理解。
唐菲张大眼睛，居然真的理解了！
我自己都不能理解来着！
“收获很大，老板。”唐菲调整自己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调整，到了最后老板二字，竟然和郑海生的声音几乎一样！
周惟川晃了一下神，有些惊叹的对她道：“你很厉害。”
唐菲笑得不好意思，是系统很厉害。
她想从床上起来，周惟川正弯着腰看她，距离很近，一张脸四目相对，正挡住了她起身的路线。
粉红的月老任务慢慢的向上探出来，唐菲伸出手指往后指道：“老板，能让一下那吗？”
月老任务光速下滑。
周惟川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十分的暧昧，他脸色有些发红，退开几步：“不好意思。”
“没关系，是我也会好奇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反正我也近距离看过你了，大家扯平！
“谢谢你的毛毯。”周惟川十分礼貌的立正道谢。
“不用客气，你是老板嘛。”唐菲有些羞赫的捏了捏衣角。
“它们让热出一身汗，我要回去换身衣服了。”周惟川拿起纸巾擦了擦脖子，配合着有些发红的脸，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唐菲呃的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她目送周惟川离开房间，然后摸着自己身上粘腻的汗，她刚才被卡片一通刺激，汗如泉涌，也得换换了。
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房间的室内温度记录：25℃。
这个温度，一层毛毯应该刚刚好，再回想老板刚才的脸上光溜溜的，一颗水珠也没有，莫非是骗我的？
等唐菲走到洗漱间的镜子前，里面的她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水将头发都打湿了，贴在额头上，一绺一绺的。
唐菲的脸颊马上像被煮透了的小龙虾，红到冒热气。
好丢脸！
老板是被尬跑了吧！
提醒让她洗洗换衣服呢！
嗷！
我的形象！毁完了！
她在老板眼里以后是什么样？掐着脖子的疯子和一脸汗的邋遢鬼？太可怕了！
还好老板不是粉丝，不然她都想转行了。
此时此刻，她的脚可以在地面抠出个两室一厅了。
以后用系统得背着人，要锁门！
周惟川出了门后嘴角还有笑意，与唐菲的独处他有许多新奇的体验。
不过他没料到自己的一番体贴好心的离开，留空间给她，在唐菲那被解读成了另外的模样。
他手机里郑海生发来了信息，原片已经拷贝送到了首都总公司，公司有时间的编剧与导演都聚齐了，三天后会出一版粗略的剪辑方案。
“时间必须压缩，你们将原片分成十等份，人员分十一组，十组观看记录剧情，一组统筹串联的剧情剪辑，三天后剪出前两集送湘南省。
注意几点，1.片头片尾的画面要有吸引力，不要怕剧透，精彩点都放出来，初期要吊着人看。
2.第一集 前三分钟抓人眼球，叙事必须顺畅，重新剪辑忌讳跳跃感，让员工带家里十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亲戚观看，不需要解说能看懂故事，剪辑就合格了。
3.五十分钟一集，每十分钟必须有一个爆点，让人移不开眼睛。如果剪不出来，将原片退回去。
我和唐菲明天去湘南省，湘南卫视的内容总监、购剧部经理的资料整理后发给我，谁可以做中人牵线的，明天下午六点前帮我联系好。”
郑海生很快回复道：“是，老板。”
隔了一阵，他又发了一道信息过来：“老板，为什么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兄弟们这么忙，有些怨言了。”
“给他们加钱。”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郑海生再发过来的内容已经变为：
“好嘞！最近兄弟们精力充沛，正好需要发泄途径，老板，您太体贴了。”
周惟川笑着摇头，向郑海生解释道：“如果唐菲在电视上证明了自己，这部剧，平台方为了蹭热度一定会播出。届时可能成为攻击她的点，让她评价降低。与其让这部剧作为一道不确定的暴雷，有机会自己掌控，当然要把握。”
“我明白了，老板。”
“《足球少年》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不做黄金档竞争，但同台的同期剧，一样是竞争对手，了解对手才能准确定位自己的剧。
“已经发送至您邮箱，还有一个赠品，耀辉出品，管芸主演的动漫改编剧《飞吧，网球》在沪东卫视与首都卫视联合播出，从投资、宣发规模，原著热度基础看，这一部也是强劲对手。资料一起发给您了。”
第七五章 大型熊孩子
2月17日，晴，凌晨五点，唐菲与周惟川已经赶往沪上机场。
三个小时后，当贺舟在酒店找不到唐菲，只看到微信的消息里，表姐发的一张摸头表情包，配上：阿舟，姐姐今天去湘南省，过两天回首都。你先回去，记得照看家里的花草，别让它们枯了。
贺舟这才发现自己被姐姐抛下了！
自从当了唐菲的助理开始，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行动。
最可怕的是，他打听到同行的只有周惟川一个人，贺舟不由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我姐一定是被套路了！
她不可能见色忘弟！
贺舟找到郑海生，一边喝酒一边抱怨。
“我姐为什么不带我？”
“我也没去，走得太急，公司没安排开。”郑海生跟在老板身边老觉得自己程光瓦亮的，终于不做电灯泡了，心情还有点美。
“不可能！我查了机票，有富余。”贺舟放下酒杯，脸颊有了一层红晕：“不行，我得跟过去，不然我姐会吃亏。”
“公司没给你买票。”郑海生道。
“我自费！”贺舟已经站了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开始穿。
“你人生地不熟的……”郑海生还想再劝劝，老板好不容易有个独处机会，作为最佳助攻，他要保护起来。
“哦！！原来你也是同谋。但你们想不到吧，我姐在湘南省有本地的实习助理，就住在省会星城，我让她马上和我姐联系，接机！跟紧！”贺舟飞快的穿好了衣服。
确实是郑海生故意让公司没安排贺舟去，老板这枚铁憨憨怎么会有他这么聪明灵活，现在听到湘南省还有个实习助理，他只能砸咂嘴：“这个真没想到。”
还是星城本地人，百密一疏，天意如此，老板，只能祝你好运了。
贺舟走到门口，又扭回头：“不知道你们给我姐下了什么降头，但你们哄得了她，骗不过我。”
郑海生干笑。
我也不想哄你们，如果不是老板哪根筋搭错了，打死不肯表白又巴巴的往上凑，至于这么麻烦吗。
但这个话他不能说。
他否认道：“以前追老板的女明星多如牛毛，但他一条绯闻都没有，老板很洁身自好的，如果真有什么，说不定是……”他两根指头对了对：“两厢都有情呢。”
“追我姐的人起码有两头牛的毛多，她眼神谁都没给过。如果有什么，一定是你们的阴谋！”贺舟骄傲的挑眉，比追求者，那可就承让了。
“老板的多。”
“我姐的多。”
“我不信。”
“你老板就算一个。”
“……”这，他输了，郑海生默默的拧开一瓶矿泉水猛灌一口，是老板不争气，不是我技不如人。
……
早晨七点半起飞，从沪上去往湘南省的班机上，头等舱。
这架飞机的头等舱一共四个位置，其中一个空着，唐菲与周惟川占据了并排的两个，剩下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他戴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低头玩着pad，整张脸只能看到一截下巴。
唐菲戴上耳机调整好座椅躺下休息，周惟川趁空隙查看郑海生发过来的资料，研究湘南卫视购剧主任陈明的喜好。
当看到他刚上任一年，偏爱现代都市剧，为人固执后，周惟川在这个人身上圈了一圈。
要上十点档的麻烦可能是他。
固执，大制作高质量的古装剧拒绝了三部，其中不乏去年的爆款剧，竹仙生他更不会看一眼。
新上任，想推翻前任的决策，扭转湘南卫视古装剧台的印象。
此行困难重重。
喜欢看湘绣，又不收绣品礼物。
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破局之点在哪，周惟川双手手指压到一起，这件事有点棘手。
资料上有一条重点，十三岁的独女对他影响很大，如果他女儿喜欢看的话，也许还有一谈的机会。
但其他人肯定都试过，目前没有看到成功案例。
此时，那名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忽然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唐菲。
“小兜，行程出来了，唐菲和我们一班机飞湘南省。”
他正是《足球少年》的主演宁小兜，上飞机前，经纪人和他说过唐菲的情报。
这个点去湘南省，难道也是和他一样受邀参加节目的？她为那部烂剧站台，想和我抢寒假档！
他团队里的人有唐菲吹，列举了几部其他寒假档定档宣传的剧，说竹仙生最有爆像。
都瞎了！
那种三流导演，九流编剧，不入流演员拍的垃圾也配在寒假档和他的剧并列，还一起争夺黄金档，侮辱谁呢。
宁小兜等飞机平稳，他解开安全带走到唐菲身边，拉开鸭舌帽高傲地问道：“你就是唐菲。”
唐菲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个长得还可以的少年男孩，但她没见过。
她想了想，尽量亲切地问道：“是要签名吗？”
宁小兜自以为帅气又高冷的模样一定能在气势上先声夺人，这个动作是他练习过多次的。
但听到唐菲的回答后，高冷不由得迅速垮塌，他气得眼睛都鼓了出来，唐菲什么意思？居然把他看做她的粉丝！
这绝对是在羞辱他，他气冲冲的道：“你居然不认识我？”
“你是？”唐菲努力回忆，似乎并无印象。
周惟川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看起了戏。
“我是宁小兜，现在知道了吧！”宁小兜抬高下巴，得意之情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宁小兜……”唐菲陷入沉思：“有点耳熟，是在哪听过？”
原主的记性不怎么好的样子，怎么她也被原主影响，开始记忆力下降了？
宁小兜不觉得唐菲不认识他，唐菲是故意的！就是在气他！
但很不幸，他被气到了，心火一下子就被点爆了。
“想进寒假档，死了这条心吧！你的剧上星，我就让粉丝盯着举报！”宁小兜用力一脚踢向唐菲。
唐菲原本就反应敏捷，现在系统在她全身肌肉上上下下都改造了无数次了，在宁小兜的腿刚抬起的时候，唐菲就抬起了腿，高跟鞋的尖细小跟正与少年的脚趾完美接触。
宁小兜只觉得脚趾像是被一路折断了一排，痛觉一路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他张了一下嘴，一个嗷字被强行咽了下去，少年的面子不能丢！他忍着痛昂起头，泪花都逼到了眼角，哼了一声，挪着脚坐回去。
“想抢寒假档，做梦吧。”
宁小兜坐好后立即脱了鞋嘶儿的揉着脚趾头。
周惟川噗嗤一声，让宁小兜臊得满脸通红，终于闭了嘴。
周惟川将他的资料发给了唐菲，唐菲这才恍然大悟，然后看了后边那个大型熊孩子一眼。
“原来你是宁小兜？”
“演足球少年，脚法怎么被国足传染了？”
宁小兜压了压鸭舌帽，将脸完全遮盖住，耳朵尖都红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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