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明白青栀的意思了。
虽然十分惊讶,但他们还是没表现在脸上,只在心中想着。
然后被何玦听了个十成十。
之后几日,宋杬卿都在做衣服。
虽然她针黹功夫是不错,可他擅长的是绣荷包、绣手帕、绣贴身衣物什么的,他自己穿的衣服根本不需要他绣,自有青栀红玉他们给他做。
而且他也不太了解女子的衣袍,所以要做好还是要花些功夫。
某日,宋杬卿在家等何玦回来吃午饭,结果等来的是翟远。
她说何玦今日会晚些回来,让他先吃不必等她。
宋杬卿觉得十分疑惑,这几日何玦都能在饭点前回来,今日这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到自己这么多天都没去看过何玦办案,今天正好去看看。
他特地换了身衣裳,缓步穿过廊道,接近正堂时,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声音。
“何大人明鉴,草民冤枉!”
“草民今日在家中与方员外谈论事务,一上午都没走出过家门。她家公鸡不见了,与我有何干系?她这分明就是诬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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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了,明天一定早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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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听起来像是发生了失窃案, 宋杬卿忍不住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看正堂内发生了什么。
何玦端坐在大堂案前,面无表情。
下面两边各占了一排衙役, 中间站着两个人。
左边的女郎看着二十出头的模样, 一身青色粗布长袍。
她挺直腰板直视着何玦, 面上并无惧意,双手攥得很紧。
她身旁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郎, 一身蓝色粗衫,正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何大人, 她说谎!”
蓝衣女郎冷笑一声, 说道:“我夫郎说他亲眼看到李行出去过一趟, 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肯定是她偷了我家的鸡!”
李行深吸口气,缓缓说道:“何大人明鉴, 草民问心无愧。”
“大人不若将方员外与张乐夫郎请来对峙, 看看到底是何人说谎。”
“方员外如今应当在来福客栈, 很快就能找到。”
宋杬卿暗自点头, 这人遇事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说话也十分有条理。
何玦不动声色地看了翟远一眼, 对方立即领命前去,还带了几名衙役。
之后, 张乐一脸鄙夷地看着李行, 嘲讽道:“张家村谁不知道你自幼无母无父, 靠吃百家饭长大, 村长和善才给了你一间屋子, 没想到你竟然还偷我家的公鸡!”
她嗤笑一声, 又道:“听说你一直挑灯夜读想参加科考,真是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也想踏入贡院的门?”
“你!”李行顿时转头看向张乐眼神锋利,面色涨红。
前面的话她尽可当做没听见,可是张乐后来的话却让她忍无可忍。
宋杬卿听着直皱眉,怀疑她偷窃语言激烈一点可以理解,但人身攻击就有点过分了。
贫苦出身怎么就不能凭读书提升自己了?
红玉他们拿了把椅子过来,还有各色茶点,可以说是十分周到了。
张乐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何玦一句“肃静”堵住了嘴,只能一脸不忿地别过头去。
一段时辰后,有一女一男走入正堂。
那名男子十分瘦弱,身量并不高,年纪应当也不大,还一直低着头,有些畏畏缩缩的。
那名女子看着四十来岁,衣着富贵,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个极大的碧玉扳指。
她气定神闲地对何玦说道:“何大人,在下方宁。”
宋杬卿莫名觉得这个方员外有些眼熟,不过他没将这点放在心上。
张乐见到那名男子,立即上前用力抓着他的手,连忙说道:“巧六,你快跟何大人说,你是不是看到李行偷我们家的鸡了?”
胡巧六面色发白,支支吾吾说道:“何大人,草民今日……看到李行在我家附近出现……没过多久,我家的公鸡就少了一只。”
张乐顿时一脸得意:“何大人听,我夫郎都说他亲眼看到了。”
她又转身看向面色难看的李行,扬声说道:“所以我家的公鸡一定是被李行偷了!”
李行双拳握得很紧,指节微微泛白,嘴唇翕动,最后只道:“何大人明鉴。”
何玦淡漠的目光落在胡巧六身上,冷声问道:“余只说一次,公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
“胡巧六,你方才所言是否属实?”
胡巧六身子一颤,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头,声音细弱蚊蝇:“……回大人,所言属实。”
何玦面色未变,继续说道:“胡巧六,你既说你看到李行的身影,那你是在何时看到的?辰时还是巳时?”
胡巧六眸光闪了闪,动了动嘴唇:“是、是巳时。”
“巳时几刻?”何玦逼问道。
“巳……”胡巧六目光躲躲闪闪,根本不敢直视她,双手紧紧搅在一起,身体甚至在颤抖。
“草民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辰了……”
张乐见状连忙说道:“何大人,草民夫郎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既然他都看到了,肯定是李行偷的——”
“啪!”
何玦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冷然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她的视线在正堂内扫过一圈,最后继续看着胡巧六,说道:“若你当真看到李行偷了你家的公鸡,那你当时为何不高声呼喊,让人抓她个正行?”
胡巧六咬了咬下唇,艰难说道:“回大人,我……我当时太惊讶了,忘了喊人。”
何玦眸光冰冷,眼底划过一丝讽刺。
“何大人,”一直沉默的方宁开口说道,“在下作证,今日上午李小姐与在下一直在屋内商谈事务,中途从未离开过。”
她缓缓转头瞥向面色发白的胡巧六,淡淡笑道:“倒是在我离开之际,我似乎看见这位公子和一位中年男子发生了争执,不知其与此次失窃可有干系?”
胡巧六浑身一震,脱口而出道:“和我爹没关——”
他声音一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后下意识转头看着张乐,骤然对上她难看的面色。
“胡巧六!到底怎么回事?!”张乐怒吼道。
“妻主,”胡巧六面色慌乱,极力想解释什么,“我爹他突然来了,在鸡圈里抓了一只鸡就走,我实在拦不住他……”
“胡巧六——”张乐只觉心在滴血,气得头脑发昏。
如果这鸡是李行偷的,她还能要回来,可如今告诉他是那个没脸没皮的老男人抢的,她还要得回来个屁!
她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胡巧六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宋杬卿看得一盘点心都要吃完了,心里知道这失窃案基本上已经真相大白。
不论胡巧六是否真的拦不住他爹,至少李行是无辜的,而且这件事最后算是张乐的家事,何玦也不能插手太多。
最后,张乐不情不愿地给李行道了个歉,扯着胡巧六回家了。
李行洗刷了冤屈,面上带着微笑,由衷地向何玦和方宁表达了感谢。
何玦面无表情道:“余只做了分内之事。”
方宁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李行冲二人作揖,遂转身离去,背影都透露着几分轻松的意味。
何玦让堂内的衙役都散了,然后看着不知为何还留在原地的方宁,淡淡道:“请自便。”
方宁心下暗叹,略一颔首后转身离去。
另一边。
见何玦正往这边走来,宋杬卿连忙将茶杯放下,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袖,然后站在墙边示意青栀他们别出声。
他想吓何玦一回,想看看她那张脸上露出其他表情。
宋杬卿敛声屏气等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猛然上前一步——
然后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何玦低哑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藏着她一如既往的温柔。
“元元在做什么?”
宋杬卿眨眨眼,实话实说道:“吓你。”
他抬头看着何玦,微微嘟着唇,说道:“你怎么抱得这么顺手?好像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一样。”
“嗯,”何玦注视着他,“你一来我就知道了。”
“哼~”宋杬卿一手揪着何玦肩上的头发,“这说明何大人办案时不够认真,竟然注意到公务以外的人和事。”
何玦抬手理了理宋杬卿调皮的发丝,缓缓说道:“那怎么办,元元要罚我么?”
“当然,”宋杬卿伸出手指点了点何玦的下巴,笑了笑,“我要罚你今天中午不准吃饭。”
“好。”何玦不假思索道。
宋杬卿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抿了抿唇,又道:“怎么办,何大人下午只能饿着肚子办公了,好可怜啊。”
笑意从他漂亮的眼眸里跑出来,争先恐后地砸在何玦心上。
她说:“无妨。”
宋杬卿推了推她,说道:“笨蛋阿玦,我是开玩笑的。”
何玦只看着他,瞳眸里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情.意。
宋杬卿主动牵过她的手,眉眼弯弯:“走吧,回去吃饭,你肯定饿了。”
二人并肩而行,何玦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宋杬卿。
宋杬卿目视前方,有些不解地说道:“阿玦,你说胡巧六是真的拦不住他爹抢鸡吗?”
“或许是。”
“有句话叫‘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宋杬卿摇头晃脑,“我看胡巧六那性子就隐约猜到他爹是个强势的人。”
“不过在大白日里跑进儿子家鸡圈抢只鸡,这未免也太强势了吧。可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别人也不好管。”
宋杬卿捏捏何玦手指,又道:“你说胡巧六他为什么偏偏指控是李行偷的而不是别人呢?”
还不待何玦回复,他继续说道:“我觉得是因为李行人微言轻,是最好的背锅侠。”
“毕竟她们住的是‘张家村’,而李行姓‘李’,村民欺外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此刻二人正走在一道曲廊上,一阵凉风自右方吹来。宋杬卿脖子一凉,下意识往何玦这边躲了下。
何玦脚下一移,闪到宋杬卿右边,然后将他右手握在掌心。
宋杬卿偏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道:“阿玦,你好体贴呀。”
何玦微微凝眉,认真说道:“你身体不好,不能着凉。”
“那我们快点走吧,”宋杬卿轻轻地将脑袋靠在何玦左手臂上,“我也不希望你受凉。”
瞬息之间,何玦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猛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好。”她说道。
回到屋后,宋杬卿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阿玦,你还记得那个方员外吗?我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
“记得,”何玦声音温和,“在容貌上,元元与她有三分相似。”
“好巧啊,”宋杬卿感慨一声,“说来我跟姐姐她们都长得不太像呢。”
他顿了顿,才说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是爹爹生的。”
宋杬卿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有些蔫蔫地耷拉着脑袋。
何玦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呢喃道:“元元……”
宋杬卿抬头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然后向她张开双手:“抱抱。”
他声音低低的,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何玦心中一疼,立即将人抱在怀里,温声安慰道:“元元别难过,你知道的,岳父很爱你,不论你是否他亲生。”
宋杬卿将脸埋在何玦怀里,许久才说道:“……嗯。”
。
冬日里,何玦的公务并不繁忙,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宋杬卿。
某日,二人一同去街道上闲逛。
何玦穿着宋杬卿亲手绣的那件青鸾色的衣袍,腰上也系上了他绣的荷包。
宋杬卿觉得他好像在何玦面无表情的脸上发现了自得的意味,但他没点破,自己也笑得眉眼弯弯。
中午时,二人打算在暖清阁用餐。
她们才刚坐下,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伴随着一道女声:
“失礼了,敢问宋小郎君可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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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不会写什么阴谋诡计,别笑我QAQ
第80章 第八十章
宋杬卿一愣, 冲何玦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何玦起身前去开门,见着人面色未变, 说道:“方员外。”
方宁儒雅地笑笑, 颔首道:“何大人, 敢问尊夫郎可在里面?”
何玦眸中闪过一丝寒厉,冷声说道:“阁下这是何意?”
方宁立即意识到她误会了, 连忙说道:“何大人莫要误会,在下只是有个疑虑想请宋小郎君解答。”
『那日县衙内没能与之见面, 我心中万分遗憾。』
『今日有幸相遇, 我定要抓住时机。』
『梓玥说的对, 一见到他,我心里就莫名觉得亲近。』
『不论结果如何,今日过后我定要备一份大礼送去。』
……
何玦只捕捉到“亲近”这个词, 眸色渐冷。
方宁回过神来, 觉得气氛十分压抑, 又说道:“何大人, 我对尊夫郎并无害心,只希望能见他一面。”
她顿了顿, 又道:“何大人不必如此戒备………”
“阿玦, 是谁啊?”
宋杬卿忍不住出声问道,何玦一直挡在门前, 他只能听见说话的声音。
天这么冷, 一直站在门口会着凉的, 虽然何玦身体一向很好, 但多注意些总没错。
于是他又说道:“无论是谁, 先请进来吧。”
何玦:“……好。”
方宁如愿地进了包厢, 见到宋杬卿后一阵出神,好半晌才坐下。
何玦冷冷的目光直落在她身上,方宁的视线却是毫不收敛。
宋杬卿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道:“不知方员外找我所为何事?”
方宁眉头微皱,正思考着措辞,脑中想了很多话,最后只道:“宋公子,敢问你父亲可曾来过江南?”
宋杬卿一愣,下意识说道:“不曾,我爹爹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未离开过京城。”
方宁眸光瞬间黯淡许多,浑身气势也变得低落起来,呢喃道:“这样啊……”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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