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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要一个人回去，如果要回去，是不是trigger将不复存在。
然而，唐灵之于trigger是有责任，和感情的。不仅是对团员，还有她为这个团的歌曲，舞蹈，每一个舞台，每一次演唱会，所付出的一切心血。这些对她，都很重要。
唐灵：…你就要我一个人？
这是什么话？
cool：？
唐灵：我团员怎么办？
cool：不是要把你弄过来工作。算了，别问了，回头跟你说。
唐灵：…好吧。
——
团队聚餐最终还是选在一家烤肉店内。肉是自助式的，要多少随意拿。最后结账按人头算，不按量。
他们人不算多，大约二十来个。毕竟不是在韩国，此次国外活动就只带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员。造型师，化妆师之类的。
烤肉的烟一股股从烧热的网子往上冲，肥油被文火炙烤而出，诱人的香气四溢。
不知道是谁，开了瓶酒，泡沫冲上来也在响。
尹姐举着杯子和大家讲客套话，“各位，辛苦了，庆贺演唱会圆满成功。”
“哦！！”
杯子撞在一起，冰块击打在杯壁上脆脆的发出声响。
她们几个都是爱喝酒的主。
唐灵虽然不擅长饮酒，配合这欢腾的气氛，也仰着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之后的记忆，就开始变得模糊。他们出了餐厅，去了ktv，在最大的包厢里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嘶声唱歌。似乎打算耗一夜。
这种场面，唐灵以前经常经历。工作后聚会在韩国是常事，喝酒像喝水一样也是日常。
可她并不习惯。
慧敏和恩爱还很清醒，跑到隔壁工作人员的包厢里玩。yuki则是微醺状态，脸上红扑扑，抱着造型师姐姐嘟嘟囔囔说英文。
酒热不说，室内还不通气，唐灵头也晕起来。她窝在沙发里，看着大屏幕上的歌词，一行换下一行。
是一首很出名的韩文歌，叫抓住今夜的尾巴。
拿话筒的人，她已经看不太清楚脸，不知道是谁，唱得很动人。
“最后一次亲吻，因不舍而颤抖…”
“知道是你，所以要忍…”
“我的眼泪，在留住你…”
“但为了不让你痛苦，我愿意笑着看你离开…”
唐灵听着听着，迷瞪的脑袋里蹦出一个人名。她醉得太迷糊，以至记忆也被篡改，聚会的场景交叠在一块，她想当然地认为自己还在韩国，根本没来中国，也没遇到刺铭。
她脸埋在枕头里，眼泪忽然就冒了出来。
一想到那些记忆，
好像就格外脆弱。
抒情的歌唱完，下一首是曲重金属。唐灵被吵闹的架子鼓和电子吉他的音乐声震得难受。
她脚步虚浮，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跑了出去。
彼时凌晨三四点，KTV包厢外都没人。她走出门，坐在一个石墩子上。
关于他是否睡了这件事，她想都没想，直接一个电话call过去。
铃声一直响。而他许是真睡了，两三分钟也没接电话。
唐灵跟着铃声唱了起来，瞳孔涣散湿润。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良久后，他才接电话。
“唐灵…？”
他声音闷哑，口齿含糊，果然是睡下后又被她的铃声叫起来的。
唐灵听到他的声音后，酸意瞬间涌上来，她压了又压。
记忆混乱的余韵没有散，她甚至当这是她和刺铭自南城一别后的第一通电话。
她抽了几下鼻子，用手胡乱抹着鼻下眼下的液体，“…你…猜猜我是谁？”
刺铭：“喝醉了？”
“……”
刺铭听她不讲话了，担心地问：“怎么了？喝上头了…”
唐灵垂着脑袋，兀自念叨起来，“…我…好像不喜欢吃饭团，也不喜欢吃方便面…”
……
刺铭：“…”
唐灵：“…但是，我没有钱，只能吃这个，拉面掰开吃两天，饭团一天一个，我这样，会不会饿死啊…？”
刺铭靠着床头，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像他从前坐在天台上抽烟的姿势，酷酷的。
眼睛却已经红了。
早该知道她在那边会很辛苦，没有想到，会艰难到这种程度。
如果，她今晚没有喝酒，在清醒的时间里，她可能永远不会和他说这些。他了解的唐灵，是擅长逞强的人。
刺铭知道她迷糊了，他心里发酸，出言安慰起那个“陷在过去时间里的小唐灵”
“没事，我在你校服里放了钱，你去找找，找出来，去买好吃的。”
唐灵安静了许久，腰弯得很厉害，手盖住眼睛，滚烫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好半天，她声音湿漉地低唤他的名字：“刺铭……”
“你能来接我回去吗…？”
“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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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C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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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敏和恩爱从工作人员的包厢出来后，里面热闹得不行，她们跟着发疯，玩，脸上出了细汗，妆都晕开了。
两人出来后便立马去了一趟洗手间，补完妆后再回她们原来待的包厢。
推开门。
造型师姐姐举着话筒还在唱歌。尹姐捏着酒杯，和身旁的几位絮絮叨叨说着话，向来肃冷的脸上飘着红意。
包厢里的灯光暗淡，恩爱也没注意到少了人，若无其事地坐回到造型师小姐姐身边。
只有慧敏站定在门前，眼睛晃了几圈，发现唐灵不在。
她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刚她们在卫生间里补妆起码花了十分钟，其间也一直没听见任何冲水的声音，隔壁包厢她们也没看见唐灵。
慧敏不放心起来。毕竟有些私生饭很变态，万一唐灵是出去透气被那些人看见…
“你看见唐灵了吗？yuki，你们是一直都在这个包厢里吗？”慧敏侧头问。
“唐灵？”yuki经她一提醒，才发现唐灵已经离开包厢很久没回来了。
“队长刚还在这里的。”
慧敏：“然后呢？”
yuki：“然后她突然就出去了，我以为她去厕所的。”
慧敏直言：“厕所里没人。”
yuki像狗狗一样歪着脑袋，食指戳到唇边，说道：“那可能是出去透风了吧？”
yuki是娇生惯养，在家庭保护极好的状态下长大的。年纪小，社交圈窄，对这方面，也没一点危机意识。
慧敏看她还一副平时和她们开玩笑的俏皮脸，心里更加着急，“可是现在很晚了，而且队长之前也遇到过私生饭，跟踪她，还在她门口贴信封和照片。”
yuki看着慧敏认真的神色，脸上表情也跟着一点点变化，“…那我们出去看看吧，你再给她打个电话。”
慧敏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跟yuki一道往外走。铃声一直在耳畔响，也没个人接。
从包厢到KTV大门也就两分钟的路。她们走到大门外，就看见唐灵亮眼浓长的红头发在晚风中翩翩而动。
她就站在石墩前，身上的粉紫色衣裙也翩翩飞动。
一个穿黑卫衣休闲裤的男人和她抱在一起，手抚摸着她的头顶，两人看着很亲密。
他们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机车。
路灯昏暗，夜色侵袭。
慧敏和yuki当然看不见那男人的脸，只是震惊地呆站住，面部肌肉僵硬发直。
这…什么情况？
yuki没敢上前。
队长是中国人，她在害怕这是唐灵的旧相识，所以现在打扰他们很不礼貌。
同时她也在忧虑，这一幕，如果被尹姐，或者其他工作人员看见，告知老板，唐灵也许会被勒令分手。
她们当然不可能出卖几年的闺蜜，但其他人却不一定。
yuki往斜后方退了半步，轻轻触碰慧敏的手指尖，小心翼翼问道：“怎么办啊？这会不会是队长的前男友啊…万一现在有人出来，发现他们的事怎么办？”
慧敏盯着那两人，目色晦暗。
她知晓唐灵不胜酒力，刚也看见队长喝了几杯酒，神志不太清醒。所以，她在怀疑那个人，或者根本不是唐灵的男朋友，而是趁醉揩油的私生饭…
慧敏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其实，无论是那种情况，打断他们，以防被更多人看见，才是最佳的选择。
正当她抬步欲要上前时。刺铭拍着唐灵的后背往这边看了一眼。
刺铭的长相本就扎眼，五官明晰清俊，双眸锐利漆黑。
因而，一对上眼睛，yuki和慧敏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个抱着唐灵的男人是谁。
瞬间。
yuki张大眼，倒抽了一口冷气，说话打着结巴，“欧尼…这不是那个…”
慧敏也很有些惊讶，唇缝启开薄薄的一条线，瞳孔凝窒。
刺铭盯着她们，俯在唐灵耳边说，“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接着竖起食指，对着慧敏和yuki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慧敏和yuki哑然不动，连相互之间的交流也顾不上了。全然陷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震惊中。
唐灵埋在他肩头，湿润的小奶音在嘟嘟囔囔，“…想回家…吃油条…”
刺铭应了一声：“嗯。”
接着轻飘飘地把她抱上车，让她坐在后面。他从后备箱取出头盔先给她戴好，自己再戴上。
机车的发动机轰隆隆地叫了几声。他有阵子没开，技术依旧熟练利落。
车子开出去很远后，在她们的视野里逐渐变成一个闪着光的小点。
长久的寂静。她们消化良久后，才恢复彼此间的通讯。
yuki：“…欧尼…这是什么情况…真的是看对眼了，还是前男友。”
慧敏：“…队长不可能一见钟情的。”
再说，唐灵在半迷糊的状态下，实际上也很有攻击性。对着熟悉亲昵的脸和味道，才会在无意识中卸下所有心防。
那个人，可能真的是，唐灵的旧情人。
慧敏也没藏着掖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应该是前男友吧，队长刚也抱他了。”
yuki顿时有些惆怅，“啊，完全没有想到，唐灵欧尼居然有男朋友了啊…他男朋友带走她，那他们会睡在一起的吧。”
慧敏没回话。
确认刺铭和唐灵的关系后，她就没法像对待自己的圈外闺蜜谈恋爱一样正常思考，脑子里全在想，如果被曝光，被狗仔拍到，唐灵该怎么办？她们又该怎么办？
yuki依然天下太平，只好奇小情侣的八卦，“我是说，他们老用中文讲话，就像认识一样。”
“上次还聊…运动…”
慧敏眯起眼，“哈？”
——
刺铭是住的独栋的小别墅，他半搂半抱把脚步虚浮的唐灵弄到了卧室。
唐灵靠着床头。
脸上的眼泪鼻涕都被风吹干了，变成薄薄的印痕黏在脸上，像稀饭在皮肤上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刺铭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来给她搽脸。热水洗过，滞留在脸上的水渍在变凉，唐灵感觉脑袋都轻了几分，很清爽。
她眼睛先是看着他，眼皮有点肿，瞳面布着血丝。
她看了一会，再打量一圈室内的摆设，低声埋怨，“这不是我家…”
刺铭拇指摸着她的脸颊，“饿不饿？”
唐灵：“这不是我家…”
刺铭蹲在床边，顿了片刻，也没厌烦她这听来仍旧不甚清醒的话，“我明天带你回去，今天太晚了，买不到票。”
唐灵低着头颅，拨着手指甲上的贴花，剥了好一会，剥下来一个黑色的爱心钻石贴，接而再贴回去。
刺铭一直盯着她看。
从她眉尖那道十分细小的伤口，到她死白的唇，泛红的眼皮，灯下更加鲜丽水滑的莓果色长发。
“唐灵。”他忽然轻声唤她名字。
唐灵反应很迟缓地回：“嗯…”
“记得我是谁吗？”他的手轻轻包住她的膝盖，微微仰着头，专注地注视她一举一动。
唐灵说：“…刺铭。”
“今晚想跟我睡，还是，跟床睡？”刺铭问。
唐灵笑了，语调飘摇断续说道：“和谁睡，不都得和床睡…不然睡地上？”
刺铭不厌其烦地重复问道：“那你是跟我一起和床睡，还是一个人跟床睡。”
唐灵手指揉着干涩的眼睛，好似清醒，又好似迷糊地说：“可是，我不能跟男朋友之外的人睡。”
刺铭知道，唐灵可能早就清醒了，从飞速行驶的机车上下来后就完全清醒过来了。
只是碍着嗓子不舒服，加上脸上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看起来，像还在醉酒状态。
实际，她演戏呢。而至于装醉目的，现在不就出来了嘛。
刺铭从善如流地接过她下的钩子，“那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睡在一起了。”
唐灵埋着头，偷偷在笑，好半晌。她压抑下嘴角，嘶声问：“你不怪我了？”
刺铭看着她苍白的脸，刚才那些她酒后吐真言的心酸话闪过脑海。
他忽而直起腰，紧紧抱住她，“心疼你还来不及，又什么好怪的。”
唐灵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失而复得的喜悦因为从他口中说出的“男朋友”这三个字而变得更加扎实。
刺铭摸着她的头发，温热的掌心如同熨斗，抚平她脑袋里每一丝忧郁的褶皱。
刺铭：“同意了？”
唐灵：“嗯。”
她一个字。
刺铭心脏就狂跳起来，激动中参杂着不安。
没人比他更怕重蹈覆辙，也没人比他更想保唐灵周全，护她一生幸福无忧。
“唐灵。”
“嗯…”
他有些紧张地和她说，“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了，即使出了事，我可以让人压热度，圈里我也有人脉和资金，让你仍然有最好的资源…而且和你老板商量的事…”
他似乎打算一直说下去，就像去老师面前考英语口试的学生，一股脑想把所有能耐都展现出来。
幼稚又感人。
唐灵抱着他，锤了一下他的后背打断他的话，湿着眼说：“知道了，刺铭少总。”
刺铭搂着她的腰，唇弯了弯，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他的手摸到她的蝴蝶骨，然后从嶙峋的脊骨一节一节往下摸，瘦得硌手。
本应该生出的情欲，在此刻因为心疼而全部消散。
他哑着嗓子说：“你这几年，瘦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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