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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没跟你说，我跟公司签了约，做伴奏，有点钱。”
唐灵把他的脸仔细看了一遍，诚实道：“…你做伴奏太可惜了。”
小时候喜欢过，就算现在没有感觉了，滤镜消失，也无可否认康宁长得十分清俊亮眼。
是就算被选去做青春文艺电影里的男主角，也不会违和的玉面小生系颜值。
康宁笑了笑：“万事开头难嘛。我是说真的，先借你也没事，北城工资高。”
“你签的哪家公司？是兼职还是全职啊。”
“彗星娱乐。长期合作吧，他们有些小商演缺人，是招的长期合作的伴奏，但不用一直待在公司里。”
“哦…”
“小唐灵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跟你一样，上音乐学院。”
“…嗯。”
“你们学费多少？”
“…其实你也可以直接去娱乐公司，他们有很系统全面的培训体系。”
唐灵突然想到一个词：“你说练习生啊？”
“嗯，不过这种事还是看你。想考上音乐学院需要的钱比你想象中可能要多很多，而且也有文化分数要求。出来之后，除非非常有才华，或者造诣很深，大多数都是做兴趣班老师，学校老师，或者伴奏……”
“当练习生的话，也许更接近你想要的路。”
康宁不愧是康宁。
他比唐灵大四岁，成熟，温和，理智，而且洞察力极强，他很早就看出来唐灵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她想要的决不是数年如一日的安稳平静，也不是一份体面稳定的好工作。
她想要站在聚光灯下，想要鲜花掌声，和无数人的喜爱，与仰望。
“…彗星娱乐算是国内一流的娱乐公司，在南城也有子公司，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试一试。”
“面试吗？”
这个很陌生的词汇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让唐灵有点兴奋。
“嗯。”他递了张公司名片到唐灵眼前。
“就这个月，10号到12号还有一期海选，如果你要去我帮你报名。”
唐灵连时间都没算，10号到12号是周五还是周一她都不在意，眼睛低着，看着那张小小的名片。
“去吗？”康宁打破安静，问。
“去。”
两个人又聊了诸多有关练习生面试的细节。相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从咖啡厅出来时已经将近四点钟，康宁提议请她吃顿饭。
他这次回来，半是有事，半是赶在大四正式实习上班前回来陪陪家里人。
唐灵跟他也算青梅竹马，他一直把她当妹妹宠着，都成习惯了。
“想吃什么？”
“如果真的这星期面试，我得减点体重吧。”
“得了吧你，瘦得一把骨头。”
“胡扯，我还是有肉的……”
唐灵平常上完课，从不在这里吃饭，都是背着吉他直接回家。
这次跟着康宁走到二楼，一路往深，陌生又悠长的道路在眼前铺展开。
身边有拎着运动器材或是吃的喝的的人经过，来去不停，热闹异常。
慢慢的，拐过一段商业区，路经一片运动场馆的玻璃橱窗，窗下放了几块标牌，红黄黑蓝，字样缤纷。
场内的拳击台上，刚打完三分钟一轮的刺铭轻靠在围绳边粗重地喘气。
汗打湿脸颊，黑色的无袖运动衫贴合至他结实精悍的肌肉。
其实这种衣服特别看气质和身材，太瘦弱萎颓穿着会像村口老大爷，肌肉过膨太健硕看着又有些恐怖骇人。
他穿着就刚刚好，肩膀宽阔，上臂的肌肉线条结实野性。加之他眉眼冷戾，瞳孔是纯粹的黑，轮廓明晰挺拔。
一举一动间，周身的荷尔蒙让人心跳不已。
围绳外的人丢了瓶水到场地里，吆喝他喝两口。
和馆长对打，一轮三分钟，轮与轮之间休息的时间有限。
刺铭利落地摘了拳击手套，接过来仰头猛灌了几口。
丟水的那人是个寸头，皮肤很黑，肤质却光滑无瑕。
自然光晒黑很伤皮肤，他这一身，明显是拿钱做美黑才能堆出来的如此均匀的古铜色。
他猛不丁瞅了眼外面，视线一瞬就被落地玻璃窗前经过的某人吸引住了。
“哦～我看到个美女，卧槽，肤白腿长胸大，一百分。”
刺铭都没理他，耷拉着眼，丟了水瓶，把手套戴了回去。
“只不过太可惜，有伴了…要是一个人，老子就直接上了。”
“你说现在女生是不是都喜欢那种型啊？”
那种型？
如此熟悉的字眼，刺铭愣了一下，猛地侧头望过去。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色的裙子，裙摆及膝，款式简单，是有点小清新风的打扮，如此这般，身上艳冷的气场自然也就收敛许多。
带着笑的脸透过玻璃，如同一朵皎白的鲜花，因为平常总是冷漠又含怒，这样的笑在她脸上便显得有些刺眼。
尤其是引她发笑的人还是经唐灵的铁友亲口相传的，唐灵最钟意的那种型。
刺铭望到她身边那人。
白衬衣，牛仔裤，瘦高白净，背个破吉他。
呵……这垃圾眼光。
不是她还有谁。
上个男朋友都他妈的还没扯清楚。
这么快就另寻新欢了？
刺铭冷着眼睛，站在原地不动，拳头悬在腿边，这样想道。
寸头留意到刺铭的目光，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惊喜发现：“是不是挺漂亮？你们家新招的练习生，我那天去看你姐，趁机瞅了几眼，没一个有她好看。真神了…”
刺铭盯着康宁，冷冰冰回：“丑爆了。”
寸头没看见他在盯谁，噗了一声。
也是，您老谈的那些女朋友好像也不是这种类型，一身素裙都压不住的艳丽妖冶。
滴的一声铃。
休息时间已经结束。
经验老道，又拿过拳击冠军的馆长蓄势待发，来回蹦跳，活动着筋骨，准备进行新一轮的对打训练。
回想刚刚那一轮，老馆长觉得自己还是下手有点重了。到最后一轮了，就轻松一点地结束更好。
正思及此。
对面一拳过来，带着唰唰的风声，胸口一疼，老馆长猛烈地闷哼一声，连连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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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是不是玩不起
第11章 C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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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回到家的时候刚好七点钟。夜色乌沉，天空飘起牛毛小雨。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的光是亮着的，方丽华坐在沙发上，眼瞅着唐灵到家，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吉他班的事跟张老师说清楚了吗？”
唐灵甚至没带电话出门，因为太赌气，不想接她的电话。
她沉着脸和方丽华说了几句，吉他班今后不会再去上，已经和张老师说清楚了，之类云云的话后，也没再多言，兀自回了房间，坐在桌前，开着手机，眼睛却无焦点的发呆。
论起吉他班，想继续下去方法总还是有的。
但是康宁一番话点破，她便在思考是否还有这个必要。
这就像是给你报个游泳班学游泳，和直接让你去国家队训练学习的区别。
前者还是摸不着门槛的业余爱好阶段，后者则是上战场前的系统训练。
搁想要进娱乐圈做明星的唐灵来选，答案当然是后者。
所以到最后她没要康宁的钱，只让他帮忙教着她弄好了简历和资料，也报了名。
彗星娱乐是大公司，南城虽然比不上北上广深，却也是一线的城市，年轻人多，想走这行的年轻人也不少。
再者，彗星娱乐的主公司在北城，等到有机会从练习生中脱颖而出，去首都发展，公司底蕴厚，机会资源资金都足。
综上所述，参加面试的人就多到爆棚。公司安排，唐灵面试的时间定在了周三的下午七点到八点，正是她上晚自习的时间。
要请假的话，需要正当理由，她妈本来就不同意她走那条路，所以用练习生面试这个由头肯定行不通。
唐灵支着脑袋又想了几个，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好笑。
不是。
为什么一定非要请假。
直接逃课不就行了，像以前那样。
不过，唐灵的逃课和一般坏学生不一样，她是擅长做表面功夫，同时会把伤害降到最低的那种人。
比如，串通值日生，说不舒服去医务室躺着，或者先一步回寝室…然后直接跑路。
总之，就像徐诗说的，在这方面，她很在意自己的履历，有些坏事虽然也在做，却尽量做到不留书面上的痕迹，和老师周旋，认错，打保证。
仿佛，她早有预料，有一天自己会被很多人知道，会出名发大财，站在万众瞩目的闪光灯下面。
如此，她就需要至少是干净又体面的过去。
——
周日下午，七中。
周末来，返校的第一天先去寝室放东西，这是所有住校生不成文的行事顺序。
唐灵也一样，背着周三面试要用的吉他和一些衣物先回了寝室。收拾好东西后，唐灵径直去了507找吴如仙和小姐妹。
上晚自习的时间是六点钟，三个人卡着最后七八分钟坐在小卖店门口，不慌不忙吃着热气腾腾的快餐面。
吃着吃着，曾倩从面碗中拔出头，看着远处叹息一声：“哎…刺铭还真是比我想象中高冷啊，沈星加了他几次，验证消息写那么多，都没同意。”
“然后我说我去试试，还特意把头像换了张贼好看的自拍，切，也没同意。”
“眼睛长头顶上。”
曾倩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依据的，原来在四中，她和沈星虽然比不上唐灵好看，但也是有人追的美女。
这回怎么就一点苗头都抓不着。
吴如仙说话也直得很，嗦了两口面，坦言：“刺铭以前谈的女朋友不都是校花级别的，向梦，还有那个一中的校花许月儿。美女见多了，在他眼里，你就比较普通，知道吧。”
曾倩切了一声。
因为被拒绝，过度喜欢瞬间转化怨恼，悻悻诅咒：“纯颜控，谈恋爱肯定都没走心，祝他一辈子找不到真爱。”
吴如仙噗噗地笑：“我们唐大美女不也是校花嘛。而且上次刺铭还帮你打人了不是，我感觉他要对你下手了。”
“他估计是想集齐南城所有高中的校花，然后召唤出个……”
唐灵勾唇在笑，接道：“狗屎。”
曾倩也僵笑了两下，脸色略沉下来。
她安静地看着唐灵那张美艳精致的脸，若有所思。
朋友间的友谊总是持续性的，偶有不合拍或者出现需要竞争攀比时，人都会产生嫉妒心理。
而当那样的情绪太盛，友情的羁绊线就会在顷刻间被扯断，敌意就像搽燃的火柴，一瞬迸发。
她们这年纪，这想法常常会有，但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打个自毁形象的玩笑，马上就能揭过。
吴如仙：“你昨儿去吉他班看见康宁没？”
唐灵：“看见了。忘了跟你们说，吉他班应该不上了，我想去娱乐公司面试的。”
吴如仙顿时来了精神：“我靠，真去的啊，什么时候去啊？你一个人？”
“这个星期三，一个人，去试试吧。康宁也在那家公司上班，做伴奏。”
吴如仙：“南城的公司吗？是正经公司吗？你别被骗了…”
“慧星娱乐。”
听到这个包揽了娱乐圈大半一线明星的公司名，曾倩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
显然方才的那股子嫉妒劲儿并没有揭过去。
她脸上的表情很有些微妙，不知道为何唐灵从中看出了一点点对她的轻视。
仿佛在说：人家那么厉害的公司招练习生，你跳舞也是半吊子，歌也唱得不怎么出挑，就长着一张脸，会弹个吉他，能行吗？
吴如仙却对她充满信心，兴奋地道：“那要选衣服吧，还要化妆！你肯定行的，南城第一大美女。”
唐灵拨了下头发，没看曾倩，随性：“嗯。”
——
唐灵回到班里，晚自习还没打铃，教室里头乱糟糟的，很吵。
她坐回位子上，从包里拿出几本课本摊在桌面用来垫手，后又拿掏出手机玩，身边的刺头同桌似乎没看她，靠着窗子，同站在走廊窗边的一个女生说着话。
吴旗和另几个常同他一起打球的男生也在，靠着桌子，视线飘忽不定，一会看那女生和刺哥，一会也看看刚坐下的唐灵。
“你们星期三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嘛。”
说话的女生声音娇滴滴的，乌黑的杏仁眼睛，扎着高高的马尾，粉唇含笑，可爱又清纯，身上穿着高一的校服，看来是新进校的小学妹。
这样的长相不用两三天就能在年级里冒头，连不常关心八卦的白朵都见过听过她，高一的小级花，杜佳佳。
这学妹应该是和吴旗认识，说话时主目光盯着吴旗，余光里却全是刺铭，暧昧心思一目了然。
吴旗笑得贱兮兮：“我去…你直接问刺哥去不去不就得了，还你们。大晚上的，我们去了影响你们进度。”
女生拍了吴旗一下：“别乱说，我真的问你们的。”
“周三晚上啥时候啊？”
“晚自习去嘛…”
“我反正OK，逃个课…”
吴旗：“…我也没问题，看刺哥去不去。”
小学妹捏着衣角，紧张地打量刺铭。
他背靠着墙，一直没有转头，学校里都说，刺铭花心谈过很多女朋友。
她本以为勾搭几句，凭自己的长相，对方应该有所表示。
结果，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认识了刺铭的朋友，不动声色地以来找朋友玩为名，暗示一半明示一半，趴在这里说了一大通。
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虽然也有对话，但都是问了才答，从不主动。
难道传言都是假的？
还是自己不够漂亮？
学妹视线一移，瞄到唐灵雪白艳丽的侧颜，思绪忽然噎住了。
杜佳佳又看见刺铭的脚踩在那学姐的凳子上，而那女生也像无事一样习以为常。
莫名其妙的疏远感和自卑感一起涌上心头。
她默了几秒，鼓着勇气还是打算给自己这几天来的努力一个判决。
有没有那意思，至少得问出个准话来吧。
她笑眯眯地又放软些声线，偏着头看向刺铭，一部分带着女儿香的气息扑到他的耳朵：“你去吗？学长…”
话机终是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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