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丽丝对他扬起一个惨烈的笑容,她的双眼神采消逝,唯有怒火永燃:“重要的是——我会把你留下。”
三个小型推进器同时在艾玛丽丝腰间点起火,推力怀抱着她和古玛一同飞出去。
一双影子消失在风雪里,只有崖前的点点鲜血如盛开在雪地里的花朵,凝结成红色的冰。
作者有话要说
雪山小分队团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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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律师赌赢了一把
大雪封山。
不同形状的白构成了世界,“寒冷”成为一个可具象化的概念,吹一口气都会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落到地上。
一只巨大的黑鸟在变小变细的风雪中穿梭,如死神的衣袍拂过,投下阴影。它发出尖锐的啼鸣,长啸是一根细针钉进大地。
雪堆里,一个椭圆形的轮廓颤了颤,她眨掉睫毛上的落雪,歇了几口气,费劲地动了动手指。
强运依旧眷顾艾玛丽丝,没有这声鸟啼,她永远不会在这场雪中醒来。
冷意侵占四肢百骸,好像她的大脑无法指挥身体,零件生锈,不能再精密地运转。
她尝试分析自己的现状,轻度失温、失血过多,哪怕她没有从悬崖上摔死,这两样足够要了她的命。更别说,她说不定摔断了几根骨头。
她要死了吗,又一次?
距离她稍远的距离,薄雪盖住一具人形,艾玛丽丝迟钝地回想前事,是古玛检察官。
这点唤醒了艾玛丽丝。
她奋力向古玛爬去,狼狈地在雪地上扭动。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混着些许粉红,向古玛蔓延。
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耳边再次响起鸟啼。巨大的黑鸟收拢翅膀,停在艾玛丽丝头顶枯瘦的树枝上,踩落一树积雪。
它在等待艾玛丽丝的死亡,等待新鲜的尸体成为自己的食物。
在黑鸟的凝视下,艾玛丽丝终于够到了古玛的手臂。她能看清他的脸,青白色的皮肤仿佛裹满蜡油,冰冷滑腻。
也许他死了,也许他只是进入了暂时的“休眠”,总归他的伤口会一次又一次地愈合。
艾玛丽丝扒下他的外套披在肩上,微不足道的温度只是暂时延缓了她迈向死亡的步伐。
她搜罗着古玛身上的东西,双手不停打颤,拿不稳东西。一瓶试剂咕噜咕噜从艾玛丽丝手里滚出去,落到雪上。
艾玛丽丝再度抓起它,她的视野忽大忽小、忽黑忽白,黑鸟逼近了些,落到古玛对面。
试剂里的溶液有金属的光泽,它被古玛宝贝地收在衣服夹层的最里面,这可能是他不死的秘密,也可能是他为某个目标准备的毒药。
黑鸟嘶哑地叫了一声,贪婪而不安地扇动羽翼。
艾玛丽丝望了它一眼,几乎没有
力气对它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擦掉试管塞,饮尽金属般的液体。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被匕首贯穿的八个血洞黏连在一起,断掉的骨头像懒惰的蜗牛,自己磨蹭着归位。温度似乎变得更低了,冷到艾玛丽丝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身躯。
她摇摇晃晃地撑着地面,居然靠自己的力量成功站了起来。
她冲黑鸟虚弱又得意地一笑。
失去一顿大餐,黑鸟不满地嘎嘎啼叫。它双翼一振,飞起来在半空盘旋。艾玛丽丝的目光追着它的身影,在黑鸟的羽翼下发现一个小小的山洞。
她没管埋在雪地里的古玛,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洞跋涉。
山洞避风,入口窄,内部却极深。艾玛丽丝在最深处发现了一座废弃的篝火。枯枝木柴还没有生潮,两天内有人曾在这里点起篝火取暖。
她脱下古玛的外套,甩掉衣上的落雪。她从手臂包里取出乙炔火炬,引燃剩余的柴火。
火焰升腾,带来温暖与光亮。
艾玛丽丝抖开手臂包里迷你急救箱,撕开血淋淋的衬衣。
她现在明白,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要把急救放在第一课了。
神秘的药剂治愈了她的大部分伤势,八个血洞变成了八处不深的刀伤。
很疼,但可以忍耐。
她借着火光给自己能看到的伤口做完缝合手术,特制的角针在皮肉里穿来穿去,留下几条丑陋的蜈蚣。
给自己潦草地包扎完,艾玛丽丝蜷缩在篝火边躺下,她累极了,一闭眼就昏厥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冻醒的。
大脑没办法思考,她迟钝地望着眼前的石壁发呆。篝火已经熄了,她活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就在她躺着的地方,她的眼睛更高处,石壁上有一个粗糙的刻痕。
升起篝火的人在无聊的夜里翻来覆去,他躺在这儿,用手中的小刀随手刻了一只小蝙蝠。
一只尖耳朵的蝙蝠,有宽大平整的翼膜,末尾收了一个尖尖。
艾玛丽丝摸了摸那只小蝙蝠。
她站起来,前几步像学步的婴儿一般蹒跚,渐渐地,她越走越稳,一点都看不出虚弱,唯有唇色苍白。
她迎着寒风走出山
洞,在枯树下面挖出被雪掩埋的古玛。
艾玛丽丝把古玛拖到山洞前,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他像是死了,又好像没死,身体间于生死之间。这不是“死亡”,这是“冬眠”。
随即,她看向自己的手,在山洞里到山洞外这段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会因温度降低而僵硬。
原来猫头鹰法庭给予的不老不死不是没有代价,杀手们畏惧寒冷。
一些艾玛丽丝忽视的细节翻涌上心头,哪怕是断电启用备用电源,别墅的暖气也没停过。不管外面的冰天雪地何等严酷,别墅里始终温暖如春。
这不是照顾宾客的举措,是杀手的通行证。
艾玛丽丝折下一根树枝插在古玛头前,当做一个标记。
她折回山洞里,清理自己散乱一地的工具。一声鸟叫吸引了艾玛丽丝的注意力。
黑鸟蹲在古玛身前,啄了啄他的脑门。
从它的肢体语言看,打了药的肉不好吃。
它愤怒地高飞,向下俯冲,如一片风暴中滚动的云冲进山洞里。
艾玛丽丝瞳孔一颤,黑鸟拐过洞穴顶部的石柱,消失不见。
那里居然还有另一条通路!
艾玛丽丝花了点力气,笨拙地爬上去。石柱后掩着能容一人通过的小口。因为开口在上,所以坐在下面的人感受不到风。
她咬住手电筒,弓着腰爬进潦草的通道。
在经过数个弯道后,前方亮起光,艾玛丽丝顺着坡道小心地滑下去。
她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坟场,红色的棺木一排排一列列躺在纯白的地砖上。
每一具棺材上都妥帖地摆着一张用精美相框保存好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是一个稚嫩的幼童的脸。
艾玛丽丝摊开五指,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地下坟场的温度很低,她摸了摸棺材盖,触手冰凉。
他们的主人用寒冷冰封了他们,莫里斯别墅作为蝙蝠侠探案传奇的一部分,被那群猫头鹰收入囊中,充当自己的杀手冷冻库。
艾玛丽丝缓缓吐出一口气,她一个个记下那些照片上的脸,就像她一个个记下倒在别墅走廊上的帮佣们的脸。
她抓到了杀害帮佣们的凶手,但凶手不老不死、不会受伤。
黑鸟从角落里飞来,落在一副棺材上。这只猛禽歪头打量艾玛丽丝,时不时嘴欠戳两口红色的棺木。
艾玛丽丝绕过它,它又飞来一段距离,她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它呼啦一下落在艾玛丽丝前面的红棺上。
正当艾玛丽丝和黑鸟较量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挣扎喊道:“阿德金斯……是阿德金斯小姐吗?”
艾玛丽丝神情一变,她加快脚步朝声源处跑去,看见老人颓废地蜷缩在红棺坟场的角落里。
他们上次见面,他的尸体至少称得上是体面。初次见面,他是幽默得体的法官。
现在,时光没有垂怜他,几日未见,他老迈到难以动弹的地步,棕色发丝尽数花白。
“海顿法官,”艾玛丽丝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也以为我已经死了。”海顿勉强笑笑,“我一醒来,就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他只穿了衬衫和西裤,被冻得脸色紫红。
艾玛丽丝解下身上属于古玛检察官的西装外套,准备给海顿穿上。
海顿的目光落到在棺材上蹦来蹦去的黑鸟上:“这只畜牲是什么东西?”
他疑惑的神色和语气触怒了嚣张跋扈的猛禽,这只鸟怒气冲冲地啼嚎,张开翅膀朝海顿扑去!
海顿急忙架起双手遮挡,艾玛丽丝手中的外套一撩,巧妙地隔开法官与怒火中烧的大鸟。
她借外套掩住的磁力手铐轻巧地铐在海顿的手腕间,大黑鸟趁火打劫,愤怒地抓了海顿好几下。
他手上脸上的血痕在艾玛丽丝眼前长好,速度快到他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脸。
一切都说得通了。”艾玛丽丝平和道,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是自/杀。”
有一个谜题没有解决,海顿法官是如何死去,尸体又是如何消失的。
问题的答案在引入法庭的杀手后浮出水面。
很好理解。
海顿法官也喝下了那种类似金属的液体,他喝的东西比艾玛丽丝喝的半吊子试剂效果更好,自然能达到死而复生的效果。
发现他尸体的位置寒风凛冽的屋外,那时他刚死不久,寒冷抑制了肉/体复原的速度,连提姆都没检查出异样。
大家合力把他的尸体搬回莫里斯别墅后,屋里的暖气解除了低温的束缚。
所有人都待在宴会厅里,渔夫帽检察官和提姆盘问其他人的不在场证明,海顿在自己的房间里睁开眼睛,简简单单地开门离去。
艾玛丽丝冷静地宣判:“你投靠了猫头鹰法庭——不,你投靠了古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上一章结尾艾玛没死来着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她死了(挠头)
大黑鸟不是桶不是提不是阿蝙不是任何人变的
大黑鸟只是一只想吃艾玛尸体的小鸟罢了!(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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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律师与她凄惨的小...
海顿双手铐着磁力手铐,与艾玛丽丝相对而坐。
他没有挣扎的念头,哪怕以他现在的体质,他有很多种办法挣脱手铐的束缚。
艾玛丽丝低声道:“值得吗?”
值得吗?
与凶手为伍,做违背良心道德的事,间接坑害了帮佣们的十几条人命。
值得吗?
从此失去身份、失去家庭、失去朋友,抛弃人生前六十年拥有的一切,当一条法庭不会正眼瞧上一眼的狗。
值得吗?
既不能当善良正义的好人,又做不了心狠手辣的恶人,好得不纯粹,坏得不彻底。
值得吗?
海顿不抬头看她,他羞于与艾玛丽丝对视,害怕那双蓝眼睛倒影出自己苍老怯懦的面容。
他嗫嚅道:“我只是想活着。”
艾玛丽丝道:“你就在这儿等着吧,等我找到他们,会回来找你。黑门监狱或许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海顿曾是法官,他不是猫头鹰法庭精心栽培的杀手,无论是身手还是资历,他连当走狗都不够格。
他不会死,但他会被销毁,像拆掉的快递箱,像堆满垃圾桶的垃圾。
他的背深深佝偻下去,艾玛丽丝叹了口气,继续向前探索。
大黑鸟瞅瞅她,再瞅瞅海顿。它研究了一会儿,认定海顿这条老肉不好吃,扑棱翅膀不远不近地跟在艾玛丽丝身后。
她在红馆坟场的边界找到两条通路,一条向上,一条向下。
艾玛丽丝没着急去探索。她从昨天坠崖后就没吃过东西,此刻胃里饿得反酸。
她从手臂包里摸出唯一一块压缩饼干,含在嘴里慢慢嚼。一大块黑影落到她面前,脖子灵活地扭动。
艾玛丽丝:“……”
阿尔弗雷德列给她的生存清单里,有一样东西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老鼠肉干。
她一直以为这东西是给人吃的,本来打算等有时间倒腾自己的生存包时换成牛肉干。
艾玛丽丝拿出那条老鼠肉干,大黑鸟的头扭过来,闪电般伸嘴一叨。
黑影一起一落,蹲在一具棺木上狼吞虎咽。
艾玛丽丝敬畏地看了看指尖的碎屑。
潘尼沃斯老师,你果然是潘尼沃斯
老师。
从上向下的那条通道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这个距离,哪怕对方想要偷袭也不过一眨眼的事。
艾玛丽丝侧耳听了听,依旧坐在原地,用牙齿磨那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
人影从黑暗中显现。
红头罩的头罩破破烂烂,制服上撕裂了数道伤口,浑身挂彩,一只手上固定着木条做的简易夹板。
红罗宾比他更狼狈,他的披风基本上是一条碎布,一条腿用塑形胶充当石膏固定,悬在空中。红头罩充当他的拐杖,支撑他向前走。
艾玛丽丝穿着古玛的外套,外套里衬衣下摆撕成一条条,当做包扎用的绑带。裤子和鞋也没好到哪里去,全是团团血迹。
三人凑在一起,像是刚从NC-17的恐怖片里逃难出来。
艾玛丽丝含着压缩饼干叹气:“这么巧啊。”
“不巧,”红罗宾冷静道,“山底下就这一处地宫。”
红罗宾在地道里遭遇海顿刺杀,被海顿撞下深坑。他醒来后在身边不远处看到了渔夫帽检察官加雷特的尸体,死因是利刃穿胸,失血过多。
他下落用飞镖往墙上扎了一道,缓解了部分冲力,只有左腿有些许骨裂。
红头罩下落时拿猫头鹰杀手当人/肉垫子缓解了冲力,反而没有受伤。
他没办法从原路回去,只好研究新的出路。猫头鹰杀手摔得脑浆迸裂,红头罩抛下他的尸体,在地宫里寻找回到莫里斯别墅的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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