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研究出地宫的结构,猫头鹰杀手死而复生,如同一个机械执行命令的机器又一次朝他杀过来。
红头罩足足杀了他四次,第四次他干脆撬开一具棺木,把猫头鹰杀手和他的同事塞进同一口棺材里。
红色的倒霉兄弟在地宫的某层相遇,相互扶持、一瘸一拐地走到下一层,碰到活像死去活来了一遍的艾玛丽丝。
红头罩撑着红罗宾坐到墙边,他坐到两人中间,一捅红罗宾的胳膊:“你带食物了吗?”
“真不明白你那么大一件夹克,为什么不放一点有用的东西。”红罗宾抱怨道。
他翻出三条能量棒,红头罩拿走两条,其中一条塞给艾玛丽丝:“别啃你那见鬼的饼干了,也不怕磕掉牙。”
大黑鸟在不远
处,张嘴噶噶几声。
红罗宾扔给它一条老鼠肉干,红头罩也在外套里翻了翻,摸出来的不是肉干,而是一张未开封的消毒湿巾。
湿巾扔到艾玛丽丝腿上,艾玛丽丝拆开湿巾,擦掉手上干涸的血迹。
红头罩道:“你下巴上的血没擦。”
艾玛丽丝茫然地抹了一把脸,红头罩拿过湿巾,往她下巴上蹭了一下:“这儿。”
红罗宾缩在一边,独自啃着能量棒。他忽然重重弹舌,招大黑鸟过来。
红头罩问艾玛丽丝:“你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吗?”
艾玛丽丝道:“我能看到的伤口都缝好了,背上的伤也结痂了。”
“哦,”红头罩的声音算不上平静,“你伤到哪里了?”
“我从古玛身上翻到了药剂,喝下伤口就好了大半。其实现在没有多大危险。”
头罩的缺口里飘出来一声咬牙的冷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喝,胆子要不要这么大。”
“换你你肯定也会喝,”艾玛丽丝镇定道,“我喝的怪东西还不到你的零头呢。”
红罗宾开始大声咳嗽,旁边的两人看过去,他浮夸地逗着大黑鸟,用老鼠干引诱它,被愤愤的大黑鸟啄了手。
“你们有什么后续计划?”艾玛丽丝问,她简单讲述了莫里斯别墅的情况,轻描淡写地掠过自己和古玛搏斗的部分,“劳拉和阿雷斯这时候应该乘雪地车成功下山求助,海顿在我来的位置,古玛可能在雪地里。”
“我想下去看看。”红罗宾手中的最后一条老鼠肉干被大黑鸟抢走,他拍拍地面,“这儿是敌人的兵工厂,杀手们平时陷入沉眠,只有执行任务时才会苏醒离开。”
“也就是说,”他露出一个邪恶又天真的笑,“这里有中控室,方便控制他们的人在需要时唤醒他们。”
红头罩幽幽道:“我们中有一个天才小黑客,想必中控发信器里小小修改几条指令,对他来说一定很容易吧。”
艾玛丽丝接话:“往某个杀手身上植入定位,等他护卫自己的主人时查询他的位置,应该也不难吧?”
三人对视碰头,嘴角缓缓勾起阴森的弧度。
他们三个被折腾得这么惨,不收点利益就太不符合他们的蝙蝠作风了。
古玛陡然睁眼,他不知道过了多久,雪停了,一眼望去只有灰蒙蒙的天空沉沉压在头顶,向人间倾泻愁怨。
寒冷延缓他治愈伤口的速度,苏醒也比往常慢得多。
他躺在一处洞口前,外套不见了。古玛面色大变,连忙向衣服深处摸去。果然,那瓶他保存下来的试剂也不见了。
愤怒一时涌上心头,随后是茫然。低温似乎冻结了他的肌肉与大脑。他爬起来,在雪中摇摇晃晃走了几步。
古玛检察官的身份不能用了,一旦艾玛丽丝活着回到哥谭,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本案的凶手。
退一步说,哪怕艾玛丽丝死在雪山里,劳拉和阿雷斯也不会放过他。劳拉是一个蠢女人,但阿雷斯时候说不定能琢磨出案件的实情。
或者,他先一步赶回哥谭,杀掉碍事的两个家伙,这样他还能继续当检察官,过平静的生活。
古玛的脚步停住,他迟疑地想,他真的还能回去吗?
他投靠了猫头鹰法庭,法庭也接受了他的投诚,分配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艾玛丽丝的项上人头。
如今不管艾玛丽丝是生是死,他都拿不到她的人头回去复命,法庭势必不会饶过他。
向海顿、加雷特和劳拉复仇是他自己的主意,法庭的每项任务只会出动一个利爪。协助他执行任务的利爪被他派去和红头罩缠斗,至今没能回来。
海顿软弱无能,连杀一个红罗宾都做不到,更没办法指望他。
他只有……他只能……
风雪中,古玛的脸色逐渐坚毅,他改换方向,不再向莫里斯别墅前进,转而去了通往别墅地宫的密道。
红头罩和红罗宾都不是好对付的,如果他不能彻底杀掉他们,就意味着蝙蝠家族也会成为他的敌人。
猫头鹰法庭分给他的药剂只是最低等的东西,他在见到利爪后才明白过来,那不过是用来制造廉价打手的药品。
多么可笑,他认贼作父,连哥哥的性命都抛下了,到头来只争取到一个打手的地位。
甚至不是被信任的打手,因为长时间服用琥珀金的利爪对低温的反应格外明显,而古玛还能在雪地里勉强行动。
他不能任由猫头鹰法庭操控,不能被蝙蝠们潦草地抓到某个监狱里。
当
检察官时,他的名声就不显,艾玛丽丝的专访杂志传遍哥谭的大街小巷,法院的工作人员却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
凭什么……他不能……他不想……
“嘿,这位先生,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促狭道。
雪山之巅,刺目的白光下,有三个人影。
头罩破损,披风飘荡,外套裹得严严实实。三人在天寒地冻中冻得瑟瑟发抖,连对话框都结上一层冰。
是在想我们吗?”右边的人尚且能够强撑。
“啊——啾!”左边的人打了一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
雪地三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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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律师的疗伤好去处
古玛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他不是父母离婚时被争夺抚养权的那个小孩,也不是校园里的明星运动员。他喜欢的拉拉队队长男友不断,每一任都不是他。
毕业后,事业顺遂的他一路当上了检察官,很可惜,他也不是政法体系的明星。
提起“阿波罗”,众人为双面人过去的辉煌惋惜。讨论法官们,人们会说阿雷斯和海顿的幽默犀利和詹姆·莱文的传奇经历。一个名叫艾玛丽丝的律师是律师届的新星,她亲手侦破了导师死亡的案件。
这些称赞、夸赞以及崇拜的目光,没有一份是分给古玛的。
他的职业生涯平平无奇,哥谭的所有新闻都和他绕边走。
可想而知,寡淡如水的人生将持续到结束的那天为止,人们不知道该在他的墓碑上刻些什么,于是他们说:他活到了八十岁。
多尔的死亡是一个罕见的插曲,古玛有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浑浑噩噩、思维混乱。悲伤之余,一个虚无缥缈的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照常上下班,向前推进人生的进度条。
哥谭总是出乱子,那些疯人们把整座城市当做自己的游乐场。在一场场浮夸的表演中,有人陨落,有人升起,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出了名。
艾玛丽丝的名字逐渐取代了一个个杂乱的名字,成为人们统一夸耀的对象。
古玛知道当她死去的那天,人们会在她的墓碑上铭刻:月之子,政律界的月之女神。
那个念头又浮出水面,冒着咕噜咕噜的气泡。
他要向害死多尔的那些人复仇,要找出多尔是替谁顶了罪,找出让法官、检察官和律师都闭口不言的原因。
古玛的人生转了一个弯,向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奔去。他的动作引起了真凶的注意,法庭的刺客利爪出现在他面前,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吸纳他。
四处流传的黑暗传说,哥谭的里政府,隐秘中的隐匿。
这种荣耀胜过任何一家报纸的头条,胜过所有明面的传颂。蝙蝠侠也不过是猫头鹰法庭眼中的跳梁小丑。
他毫不犹豫地应下利爪的邀请,接下了法庭给他的第一项任务——艾玛丽丝的项上人头。
……所以,事情不该是这样。
古玛在雪地中慌乱逃窜,如一只落在聚光灯下的老鼠。
协助他的利爪没有回应,他的目标之一劳拉翻过雪山逃出生天,他被红头罩追得无路可逃,只能原路返回莫里斯别墅。
他的计划里没有红头罩和红罗宾这两只坏事的蝙蝠,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子弹穿透古玛的两条腿,打碎膝盖骨。红头罩慢悠悠地追上来,手里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抱歉啊,”他毫无诚意道,“虽然我们登场有三个人,但另外两个行动有点困难,暂时只有我和你玩玩。”
他的匕首眨眼捅穿古玛的肩膀,古玛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他持刀穿刺的瞬间像是被人用剪刀从时间的胶卷上剪掉了,只留下开头和结果。
“他们是好人,一般不会做出格的事,但我不是,我是坏蛋。”那刀又回到红头罩手上,钉进古玛掌心,把他牢牢钉在墙上。
“我会严刑逼供。”红头罩道,枪口对准古玛的一只眼睛,“第一个问题,你把我们引诱到莫里斯别墅的目的是什么?”
对上红头罩后,古玛才明白,这些蝙蝠给人的压迫力有多强。与之相比,艾玛丽丝是一个爱耍小道具的菜鸟——没有利爪超强的恢复力,菜鸟能单杀他好几次。
对上红头罩破口处的眼睛,他几乎无法呼吸:“我不知道,不是我!”
枪口险些捅进他的眼睛里,古玛大叫道:“我不可能招惹蝙蝠,我应付不了!”
他说完这句,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红头罩别过头,古玛大口喘气。
细碎的窸窸窣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长有千百只脚的巨型蜈蚣在房屋的夹层里穿梭游动。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连古玛都能听到。
红头罩冷笑:“看来你的主人没有收养你的打算,小狗。你还够不上格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呢。”
古玛和他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走廊尽头被红头罩炸开的地板边缘探出一只手,利爪死死抓在地上。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许许多多只手从洞口钻出来,猫头鹰的头密密麻麻挤在洞口里,一双双目镜窥向他们。
“红头罩,”他们整齐地低声念道,“猫头鹰法庭判你死刑!”
一只只利爪争先恐后杀向两人。红头罩双手持枪,枪口
不停喷吐火光。
他没管有自愈能力的古玛,边战边退,藏身进别墅外的雪地里。
但那些利爪的行动仅仅是有些微的迟缓,没有如他所愿陷入沉睡。他们身上的装甲与红头罩之前交手的利爪不同,更厚实、更复杂。
不难推测,他们的装甲附带有防寒功能,这才是猫头鹰法庭将他们封存在雪山里的底气。
“你们好没好,难道要我一个人演独角戏?”红头罩大喊,弹匣里的子弹耗尽,他胸口跃出雷光,短暂阻挡住利爪们的追逐。
另一个声音大声回复:“你胸口不是还有电磁炮吗,再顶顶,还有几个人没跟上来!”
头罩里溢出几句脏话,三人中唯一具备充分行动力的人在地上连滚数圈,飞刀擦着他的夹克插进雪里。
最后一个利爪离开坑洞,所有杀手都被集中到屋外的雪地中。
莫里斯别墅的屋顶上,两人俯瞰下方激烈的战局。红罗宾对艾玛丽丝道:“不用紧张,不管你扔到哪里,都有我来收尾。”
艾玛丽丝掂了掂手里的冷却剂,道:“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
他的制服看上去并没有很能装东西。
红罗宾哼哼:“一个秘密。”
艾玛丽丝将手里的冷却剂向空中一抛,她一口气扔出去四个小瓶子。
红罗宾甩出飞镖,他击中了一、二、三、四个,所有目标都在一次回旋中完成!
温度极降,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冰晶,化作一场细雪落下。
“好啦,”雪花飘到红色的头罩上,红头罩从腰间抽出一把造型古怪的枪,“采用了一点点急冻人的技术,且没有付费。”
他嘴里拟声:“嗙——!”
激光连接了飘雪,冰层迅速覆盖利爪们的身躯,一切发生在几个呼吸间,仿佛他们在聚办一场游园会,而利爪们是花车上的展览品,需要面向客人摆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姿势。
红头罩缓缓吐出一口紧绷的气:“完成,要是让别人以为我们连几个奇装异服的打手都搞不定,就太丢人了。”
“是你们,不是我。”艾玛丽丝纠正,“我不是披风十字军的一员。”
红头罩上下打量她,目光着重在她的手臂包上扫了扫
:“你现在的作风,一看就是蝙蝠派系的。”
他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承认吧,月亮宝宝,你在外人眼里已经是和蝙蝠厮混的同盟军了。”
艾玛丽丝回了他一个挑眉:“只要我还没在胸口画蝙蝠,我就不算。”
红罗宾大声咳嗽,在艾玛丽丝出言关心他的嗓子前,他道:“出去求救的法官和律师带着救兵回来了,我们要快点收拾现场。”
他看向地上形状奇怪的利爪们,头疼道:“他们是带不走了,只能先把古玛押走。”
艾玛丽丝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红罗宾的微笑神秘又危险,他摇摇头,保留了自己的神秘感。
当救援队抵达莫里斯别墅时,别墅里只有艾玛丽丝一个人,以及屋外一大片可怕又好笑的利爪冰雕。
劳拉急忙奔过来,拉着艾玛丽丝看了又看。
艾玛丽丝没来得及解释,被一群人摁在了担架上。她在直升机上被医疗队检查了一次,到山下的诊所又检查第二遍。
毛毯、热茶、暖手宝,一个接一个往她身上堆,直到她快要热出汗。医生拆了她丑陋的缝线,给她的伤口重新做了缝合。
好消息,她将拥有几条好看的疤。
劳拉一直陪在她身边,心灵脆弱的师姐眼泪汪汪,还得艾玛丽丝分神来安慰。
她们搭车回哥谭。劳拉和艾玛丽丝坐在更舒适的后座,劳拉抓着艾玛丽丝的一只手,小声问:“他们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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