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秦海,她对这两人印象深刻。
今天只有一个人,她把秦海的容貌记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打算立马去驿站找清风。
向南被几人死死按在地上,他身体在地上摩擦,嘴得到了解放。
“秦海,你这样杀驴卸磨,过河拆桥,我今日纵然死了,你以为你就跑得了?笑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死了,一切都死无对证了,我自然就安全了。”
秦海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心上,只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说起来多亏你给我来信威胁我,我才想起来你还没处理掉,这不你一到镜海城,我就立马联络你。”
说这话的时候,秦海又想起了信上的内容,竟然敢威胁他,不知死活!
“你以为我在骗你?”,事实上,向南就是在虚张声势。
他其实心中也慌乱不已,但他为了震慑秦海,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
可是这时候发生的事情都太突如其来了,他根本无法临时抱佛脚的编出个合理的说辞来解救自己的困境。
看他绞尽脑汁的样子,秦海就显得悠哉多了,向南现在落在他手中,他一切都胜券在握。
“既然你没骗我,那就说出点有用的消息,好让为兄我害怕,然后放你一条生路。”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核桃相不停碰撞。
他与向南打交道多年,向南喜好淫奢,又胆小怕事,要是有把柄捏在他手上这会早就说出来了。
下人端来太师椅,秦海撩开下摆坐下,“南弟怎么哑口无言了,没什么其他话对为兄讲了?”
向南头皮发麻,秦海的话就像毒蛇吐信一样,每一句话都是淬毒,下一秒要你命。
“秦海,太子来了,我同他一起回镜海城,现在杀了我你难道不怕吗?”
“你说什么?你怎会和太子一起回来?他又是什么时候到的?”,秦海坐起,感觉到了事情出现了不受控。
向南继续说道:“因为他劫了我给你的信,我发现后才又立马写信向你求救。”
秦海不过是一瞬间就想透了其中的关窍,他将核桃猛的砸在地上。
“蠢货!这是他设的套。”
核桃壳崩到了向南脸上,他当然知道是套,不就是请君入瓮的把戏。
等等,请君入瓮!
直到现在向南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或许是个连环套,请君入瓮的不止是他向南,可能还有秦海。
但等他们想明白,一切都为时已晚。
陡然,向南神色紧张看着秦海,呐呐说道:“这下我们都跑不掉了。”
秦海也身形顿住,脖子旁边出现了一柄银白发亮的长剑,剑锋凌厉无容置疑。
院里面带来的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救他,但是被秦海喝住,“不许动!”
这个院子中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及时发现对方的出现,就他带来的这些废物,根本救不了他!
清风出现,“拿下!”,东宫银甲卫从两边出来将向南等人全部围住。
“秦城主不妨想想,你说什么有用的话,本宫才会对你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巫澜手持剑柄,冷白的五指修长白皙,他眼帘微低,孑然独立间却有不容忽视的强势。
秦海起身,他头镇定的偏离巫澜的剑,立马跪下磕头。
“太子殿下莅临,下官没有及时出城迎接,是下官的过错。”
他同向南一样,现在也想尽一切办法来拖延时间,可惜他们运气都不好,注定不会有人从天而降来救他们。
巫澜看着他,坐在了太师椅上,“本宫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镜海城的铁矿都运去哪里了。”
秦海头低的更低,他伏趴在地上,“殿下开恩,丢失的铁矿下官也正在命人全力追查到底,可否请殿下耐心等候消息。”
铁矿可没有丢失,这个是现场的人都知道的共识。
但秦海和向南都不可能承认,吐露一星半点出来,如果说与羊肠寨往来是丢帽子,那事关铁矿就是全家丢脑袋了!
巫澜将剑丢给清风,他起身说道:“全杀了,然后快马加鞭送去给巫离。”
说罢他竟然真不再多说,而是朝院墙的镂空花窗走去。
既然巫澜下了命令,清风一向是坚决执行的,他拿着剑朝地上的两人走去。
“不,太子殿下,我等即便有罪,那也需交给大理寺公审,你如此大肆杀虐,岂是储君所能为!”
清风看着他,暗中摇头,别说只是一个四品的副城主了,就是皇亲国戚来了,惹到了殿下,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离开。
向南早在听见巫澜下了命令后就万念俱灰,死亡让他再也不能坚定,他大喊说道:
“别杀我,殿下,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
铁矿……铁矿在羊肠寨!就是通过落花镇旁的瀑布山洞运去了羊肠寨。”
他一口气说了个底,都要死了,他还守什么秘密!
死亡面前,这两个平日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也变了脸色,秦海也说道:
“只要殿下放了下官,下官立马将矿石账本誊抄双手奉上。”
但他们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巫澜背对着他们,秦海只觉得他身形忽高忽低。
向南猛的闭上了眼睛,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不远处就是秦海死不瞑目的头颅。
第85章 得去牢里捞你
清风提着剑朝向南而去,向t南往后退着爬。
“饶了我,我也是听命于人,如果我不按照吩咐做事,我全家都活不了。”
清风脸色冷酷说道:“住口,你身为百姓父母官。
竟然做出与土匪勾结,做下鱼肉百姓,私谋取矿产等大逆不道之事!现在还有脸哭诉自己无辜?”
向南眼见逃脱不了,他扭头大喊说道:“殿下不要杀我,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
不过瞬间后,他的声音就中断,院中瞬间回归于安静之中。
清风将剑收回剑鞘,从始至终殿下都没有开口,那就注定向南没有活路可行。
“殿下,现下向南,秦海都已经伏诛,我这就吩咐清河去羊肠寨一趟,查清楚账本的去向。”
如果能拿到账本,用来指证巫离成功的话,那将对他们是一大助力。
“不用去查了,账本没有在羊肠寨。”,巫澜从花窗中收回视线,踏过蜿蜒流淌的血液。
他神色淡然,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清风面露诧异,殿下是怎么知道账本的下落,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正准备继续问下去,这时候裴澄静回来了。
“你们还真在这?”
裴澄静去而又返回,说起来还挺巧,她刚出酒楼就看见了不远处拴着的乘风,她就猜他们是来红酥院了。
啧,果真她还没进来就闻见了血腥气,现在的场景如果如她所想。
裴澄静踮着脚尖,跳过血流来到巫澜面前,皱眉看着四周到处都是血说道:
“他俩就这么死了?我是不是得去牢里捞你。”
说着她偏过头,仔细瞅了瞅人死透了没,只看了两眼就不看了。
没头的没头,一剑穿心的一剑穿心,没什么看头。
现在的人办案都这么野?说嘎了同僚就嘎了同僚?
“喂,表哥,别神游了。”,见他久久不回复,裴澄静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巫澜低头看着她鬓发中松动的玉簪,神情自若的抬手替她扶正,还没等她反应,又坦然收回了手。
“迟早是要死的,他们不会被活着押回京听审。”
巫澜的眉间凛冽,羽睫底下全是讥诮。
他自从决定要来镜海城开始,就注定这些人活不成,
“行吧。”,裴澄静跟着他并肩向外走出去,一连串问题:
“那他们死了就结案了?就一笔勾销了?而且不会有人借题发挥吗?”
“他们没那个胆子。”,巫澜轻飘飘回答,也许远离京城的官员们会对他产生错觉。
但长期在京城中的大臣们,却不会在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情况下犯他忌讳。
接着又回答了她其他问题:“家产全部没收,跟他们有关的族人按律会被流放苦寒之地。”
裴澄静点头,她原本就了解过,流程基本是这样。
她掀开车帘,朝热闹的人群看过去,随口说道:
“这么怕你,表哥你别是那种牛哄哄的大佬吧。”
要真说起来裴澄静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大佬,是与不是都与她无关,所以她这话玩笑居多。
巫澜却想起了最初那些骂他狂悖的臣子们。
最后随着他年长,这些声音也消失。
但裴澄静不知道这些,她与这个便宜表哥相处多日,也算是和睦相处。
其他她不敢肯定,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与人蛇鼠一窝的贪官污吏。
她将账本拿出,双手递给他:“这是我从羊肠寨偶然找到的,你看看,对你有帮助没。”
巫澜看着她的动作,散漫随意靠着说道:“现在怎么拿出来了,还以为你要捂到发霉才拿出来。”
随后他接过,然后将账本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合上说道:
“胃口这么大,看来有人的大事被坏了个彻底。”
依旧充当马夫的清风现在懂了,怪不得殿下直接说账本不在羊肠寨中,原来是在二小姐手上。
但是殿下是怎么知道在二小姐手中的,清风百思不得其解。
刚好裴澄静也奇怪,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东西?”
没道理啊,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难道是有什么破绽在她无意识露出来了?
巫澜看着她眼中疑惑,“当初你让清风教你的词语中有一个叫矿化。
它是元陵固定记录词,只会出现矿石登记册中。绝不该出现在幼儿启蒙的词中。”
他点到为止,当然不会仅凭着一个词就下决断,后来事情抽丝剥茧总会露出真相。
裴澄静:“……”,原来吃了没文化的亏。
裴澄静假装拭去眼角莫须有的眼泪,控诉他说道:
“你们这些玩心机的人,真是心太脏,很脏,巨脏。”
怪不得他当时指着坦白两字问自己,原来那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亏自己还绞尽脑汁的生怕他察觉,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裴澄静象征性唏嘘感慨一下,然后伸手从手旁中暗格中摸出一块蜜饯塞嘴里,酸甜的味道立马让她胃口上佳。
就说怎么有种让人食欲大增的味道一直围绕着她。
裴澄静直接拉开三层暗格,里面琳琅满目的零嘴。
蜜饯,糕点,炭烤虾蟹干,还挺荤素搭配。
“清风,什么时候马车都备上零嘴了,不敢想象你们竟然背着我过着如此多姿多彩的日子。”
要知道她最初来的时候,除了满眼的富贵外,这马车中空空如也。
马车外的清风沉默,然后开始结结巴巴回道:“哈哈,那二小姐多吃点,多吃点。”
说完他就开始当起哑巴聋子,因为他也是现在才知道马车中有零嘴。
放板栗酥的格子立马空了,看得出来零嘴很合裴澄静的喜好。
巫澜闭上眼,鼻间全是果脯蜜饯甜香。
“弄脏了马车,我就连着你和这些东西一起丢出去。”
裴澄静坐好,举起两指头说道:“我宣誓,一粒芝麻都不会掉在马车上。”,然后就快乐投入零嘴怀抱中。
第87章 腹黑的太子殿下
前面的人群涌动,裴澄静眼尖,立马就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前面在抛绣球,莫不是在招亲?”
说起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真实抛绣球的场景,这必须得去看看。
“清风,等会我让你停,你就停。有急事,需要先走一趟。”
说着裴澄静探出半个身体,开始考虑在哪里下马车。
巫澜眉间微动,“裴二,这种热闹也要去凑,你也要去抢绣球?成功后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礼金?”
裴澄静放下蜜饯格子,含糊说道:“多谢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准备的多不多。”,或许,为了收这笔礼金,明天也不是不可以现场成一次亲。
“那你想我准备多少?”,原本在她对面的巫澜,几乎瞬间就欺身俯视看着她。
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一眼望进清澈明亮的双眸中。
搞什么?裴澄静面不改色,哪怕是这样,她也没有害羞或者窘迫的表现。
她继续嚼嘴里的酸杏干,“表哥,其实我觉得你人超级好,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又有钱。要不你也去瞧瞧看,万一合你心意,那今日岂不是成就了一番美谈。”
脾气差,有洁癖龟毛,难伺候,谁嫁谁倒霉。
当然她还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人在马车里,不得不低头。
巫澜看着裴澄静的神色,就知道她没有在说谎,她是真的在希望自己也去凑个热闹。
“裴二。”
她立马回道:“表哥请讲。”
巫澜收回手,起身朝外走去,“不是要去看看,走吧。”,算了,她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哎,裴澄静望着他背影,迷茫浮上心头,这人怎么奇奇怪怪呢。
不过一听见要去看热闹了,裴澄静立马把其他的抛之脑后,她随手抓了一把瓜子。
“等等我。”,说完就跟着像一阵风一样追上去了。
清风看着两人的背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殿下是真气,二小姐也是真呆。
自从与裴澄静同行开始,殿下就活着越来越有人气了,不再是之前那样如同没有生机的冰人一样。
离秀楼越近越感受得到人群的拥挤,裴澄静扯着巫澜的衣摆,手中银线摩挲,存在感极强。
巫澜垂眼看着她牵着衣角的手,手腕处玉环相碰,声音清脆悦耳。
眼见绣球要准备抛了,裴澄静拉衣角更欢了,她说道:“快看快看,要抛了。”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咦,竟然不是抛绣球招亲吗,而是新铺开业送礼。”
知道了是这个,裴澄静兴奋减少了一半,瓜子都准备好了,就看这?
巫澜抬眼看过去,自然也看见了标注。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是送的什么东西。”
裴澄静嗑瓜子的手停下,“我以为你会会说赶紧走。”
“做事要耐心,裴二。”,此刻的巫澜又与刚才不一样,在日光下,他仿若被镀了金,即便这么多人,他依旧是最出挑的存在。
……
裴澄静心想,多好的一张人皮,可惜芯黑了吧唧。
也许是巫澜容貌确实或许出众,扔绣球的女子直接朝他扔过来,几乎不带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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