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暗想,眼里闪过戾气,小妖找死,那就干脆连她一块撕了。
没想到小妖又是一个快进,脚下祥和宁静的村庄已不见,到处雕梁画栋,车水马龙的闹市里,小庙变成大庙,老槐树成了庙里院子里的一颗树。
庙里,跪拜的人更多了,里面许多不认识的面孔,供奉的东西也越来越夸张,越来越叫人眼花,珠宝玉石是大厅堆的东西里最不起眼的。
不过更加惹眼的还是耳房里一个个石墙的小隔间。
小隔间四四方方几乎砌了个满,只留了几个砖块的空缺,将将可以看到里面的老妪、老翁、身体虚弱的幼童。
这些也是祭品,这时正巧有人将家里出生没多久的女童送了进去。
女童无助的哭声里,那个中年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用砖将开口封上,而后,头顶长香,在庙前虔诚跪拜,恳求换他两锭金锭子。
在长香掉落第一块香灰的时候,男人头点地的地方就多了两锭金元宝。
他似乎见怪不怪,捡起来的时候还嘀咕了句早知多要一点,就拍拍屁股走人,连看都没朝耳房看一眼。
在男人所求应验的时候,他的额前就多了道死印,和长大后江舟身上的很像。
不过此刻庙里,并不见江家人的身影。
看到这些,阎心半点不惊讶他们都拿了些什么做筹码,古往今来,有些东西一直没有变。
能将这些通通摆上桌子的只有神明,庙里坐的是谁!
她的姐姐吗?
鬼修的脸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急于要出去,胡小椒看准时机,朝藏匿的黑甲卫一个手势。
顿时,天空如鸦羽飘落,黑压压一片将阎心包围住。
他们是来抢僧人的。
*
再说不尽城这边。
愿镜内外的流速并不相同,同一时间,他们才看到鬼修将阎岑的神识囚禁,他们也方看到鬼修手里牵的是个佛修。
那佛修实在狼狈,封家主看向无障、无米俩师兄弟迟疑发问:“可是二位门中弟子?”
他不提还好,大家久不和佛修打交道,一不留神就注意不到他们,这一问所有人一致朝他们看了过去。
只见两个佛修面色铁青,手里金刚杵被捏得变形,恨不得要冲进去将鬼修撕了。
那可是他们的佛子,至高无上的佛子!
见那佛修明显是认识的样子,世家、仙门长老们乐得高兴,鬼修还真是能拉仇恨,佛修可是出了名的护短!
这时,只听封家主又说:“佛修避世多年,怎的就被这魔头盯上?”
无障、无米也想知道,若不是佛子金身丢了,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更加不知道还有罗刹女这一号人物。
玄已师兄和罗刹女在一处,难不成金身的失踪是她的手笔?
见两个佛修若有所思模样,封家主笑了下让到了一边。
无障、无米着急佛子的安危,第一时间给门内传信让众人速来,接着两人就一左一右抱着金刚杵一眨不眨盯着愿境里面。
见鬼修回来之后没有再折磨他们的佛子,两人稍稍放心,没想到,没过多久她竟然用锁链将师兄缠成那样……
她,她要做什么!
佛修感觉不妙,一眼都看不下去,不管封家主如何阻拦也要进去,面前佛子的画面一闪而逝,兀得消失,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鬼修发现他们在盯她??
众人第一时间都有这种感觉,纷纷看向神识境的主人萧迟等他一个答案。
“无碍,里面我的人给我传信了。”萧迟不急不慢,拿出亮起的通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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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已:一章了,有没有管管我的伤,危!
另:作者是忠实的猫猫教狗狗党,热爱一切小动物,文中剧情不代表作者三观
第22章 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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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封家和萧仙早有准备的样子,众人不禁放心,无障无业也暂时压下担心,洗耳恭听。
萧迟没有卖关子,他展开通讯符,里面一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们混迹在村民里的人手已按您的吩咐在罗刹女面前故意露出马脚,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她就要放出邪物杀人了。”
“您说鬼修喜雨,也对雨里的东西最不防备,我们试了果真如此,已将cc鬼修修为的忘川丝覆在她的魂上,等她出手伤人的时候就差不多发作。”
“还有那位也安排好了,她说,等她出现您这里就可以动手了。”
众人听着纷纷露出意外之色,没想到萧迟的计划全尽至此,步步摸着罗刹女的脾性行事,织出好一张天罗地网。
看,这次不将鬼修那个祸害连根拔除。
无障、无米对他们的什么布局半点不感兴趣,他们只关心佛子的安危,只关心怎么把他们佛子安然无恙带出来。
正巧住持带去寻找金身的人就在附近,收到无障的传信后,在他们谈话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外面。
无障找到萧迟将这事说了。
佛修要帮忙,萧迟自然乐意,他看了封家主一眼,见家主朝他点了下头,习惯性客气道:“让他们进来是没有问题,但佛修不理俗世多年,将你们卷进来实在令在下不安和惭愧。”
“贤侄实在心系天下,我辈之福啊。”听到的人又是一阵夸赞,“总归多个人多个助力。”
无障和无米对视一眼,不懂这修士在沾什么,不过他们既然没有意见,无障朝门内的通讯符道:“师兄,都进来吧,打好招呼了。”
萧迟:“?”
话落,无障的通讯符都不及收起,近百位佛修一瞬挤了进来,各个手持法器、神色肃杀,神识境竟不堪重负抖了抖。
神识境没有主人的带领是不能进来的,这群佛修竟来去自如,这,这,这神识境怎么总出岔子,难不成又是萧贤侄事先准备的?
过来的佛修里,为首的是个年迈的僧人,只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干瘦如柴,活像是套着袈裟的乞丐,有年长的认出来了他,他不是那个......
封家主已经迎了上去,恭敬行了一个晚辈礼:“见过行止前辈,怎么劳您出关了。”
听到“行止”两字,年轻一辈的修士愣了一下,怎这么熟悉呢,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写在中古史的那位,这是来个老妖怪啊!
能劳得这个老前辈出来,罗刹女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行止半点没有寒暄的意思,上来便单刀直入:“封家小子,贫道挂心弟子,麻烦给老道行个方面,让我等进那愿境。”
现在进去岂不是坏了萧迟的计划,岭南剑修的家主不等封家主回应已先出声劝阻,想着这老前辈不知前因后果,还贴心的将萧迟的计划说了声。
谁知行止行事和无障他们是一个路子的,问了就是通知。
说着近百的僧众进了红楼。
***
胡小椒不断快进画面,并不指望就能因此拦住鬼修什么,她已经认清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也看清实力在这个强者为尊社会里的重要性。
她想要实力、无上的修为,她不想要只当一个开了灵智的小妖,更不想再被人暴露心底的所有丑态。
在刚刚,她给自己签了一个愿牌,用一根尾巴换她实力的进阶。
狐妖的每一根尾巴都代表一条命,狐妖生人形是不受天道承认的,每十年就有一次九天雷劫,总共九次,度过就能成人修仙。
她经历过一次,断了根尾巴活了下来,还生出了张像人的脸,再下一次她可能就有人手,人脚。
还剩八次她是期待的,每个妖都想修出人形。
这些年她一直活的很小心,也很惜命,小心护着最后的三根尾巴想着留到那个时候用。
命重要还是力量重要,如果说在签愿牌的时候她心底还存有一丝的迟疑。
就在刚刚,她感觉到妖丹的充沛和开阔,看到了天地间灵气波动的样子,连身体都变得轻盈。
现在的她起码是人修元婴初阶的水平,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欣喜不已,恨不得再去换一根尾巴。
只她怎么没有同别人一样去红楼里定契?
疑惑闪过心头,那边黑甲卫已比她先一步动手朝鬼修杀了过去,她正巧要试试身手,看看比之黑甲卫,比之鬼修如何。
于是,她将疑问甩在身后,不甘落后的追了过去,黑笔朝鬼修身上的魂锁扫了过去。
从前的她都看不完全魂锁,现在她一眼就知道借力打力,借着魂锁的力气去攻击鬼修。
一毛笔扫下去鬼修身上的魂锁立马紧了两圈,她看到了鬼修身形的迟疑。
她眼里的鬼修不再不可撼动。
几个回合后,她和黑甲卫的配合也愈发的顺畅,她替黑甲卫引开注意,黑甲卫去将僧人抢来。
谁知他们刚碰到僧人的衣服,看起来落了下风的鬼修提着残骨忽然暴起,快得在他们眼里只剩一道残影。
等反应过来,地上倒了一片,根本找不到谁是谁的头。
胡小椒看着几步开外的身子呆愣愣的,她元婴初阶了呀,鬼修不是伤的连炼制法器都有困难吗?
这么多人对付她一个,怎会如此呢?
胡小椒想不通,鬼修正朝她这处走了过来,是来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还是来断她的最后一根尾巴?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阎心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在一个早已没了生气的黑甲卫身前蹲下,强迫被她搂抱着的僧人看向那人,而后扶着他的手,用残骨将那手斩了下来。
不知怎的,胡小椒十分笃定,这就是最后碰到僧人的那个黑甲卫。
这是什么疯子!
胡小椒不寒而栗,紧接着她又听鬼修说。
“小和尚啊,我改主意了,还是杀了你把你做成偶人吧,那样这些虫子就不会追着你,有点吵人。”
她手指温柔拂过僧人满是裂纹的面庞,最后停在他的眉心探了进去。
显然她不是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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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恨,本来要写到甜甜的互动部分,我的手速……
第23章 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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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已是初冬,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上开始有雪花飘落,雪花如鹅毛,不多时就在地上铺了白白的一层,又很快被尚还温热的鲜血化开染色,枯索灰扑的荒野有了颜色,是大片大片的红。
鬼修将僧人抱放在地上,有雪花落在僧人的鼻尖,给僧人抽魂的手不自觉跟着移了过去,捉住了那片雪花,
雪花化水在指间消失不见,留下浅浅一滩水渍,她不快得在僧人的脸颊上擦了擦,擦着擦着那手又有了自己的主意,移到了唇侧的地方。
可惜抽魂是个细致活,容不得分心,手的主人不免可惜的移开视线。
接下来,阎心再未分神,眼看着抽出来的魂团越来越清晰,她手上动作也愈发的熟稔,根本不会闪失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意外。
这个意外还是她自己,猝不及防肩,她的手就和风疾之人一样,控制不住的发抖,体内更像有数根无形的丝线在拉扯她的身体。
她一下子想到了忘川丝。
相传是由忘川河水炼制而成,一种能腐蚀魂体的毒液,一旦沾上就像蛛丝在魂体上生得到处都是,拔不清、除不掉。
普通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复生之后和她接触的统共就那么些人,有本事弄到忘川丝的又要筛掉大半。
剩下的还有谁呢?
阎心看向僧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也记不清是哪一次复生,封家就找来过这东西对付她,于是,她招来雷劫劈了自己四十多日,将这东西除得干干净净,记得雷劫消散的时候,她弱得就只剩一团魂火。
还好,除了坐着无聊,也就那样吧。
阎心面上半点起伏没有,毫不迟疑解开左手上的四道压制修为的鬼纹,差不多是天道可以劈她的程度。
鬼纹刚松,云层里立马有滚雷声由远及近,她也不堪魂锁的折磨跪倒在僧人身上。
然而,她抽魂的手却始终保持的很稳,半点没让僧人魂魄遭半点损伤,看起来对偶人一事很是执着。
就在第一道雷快要落下来的时候,阎心眉心跳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不对,不,不是,忘川丝,忘川丝发作时来得不会这么急。
她忙在天雷落下之前将解开的鬼纹重新缚上。
本该就此停下的天雷阵仗反而愈大,轰隆轰隆,一声闷过一声。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鬼纹正不受控制一道又一道解开,不光如此,后背似乎有什么正在生长。
光手上的几道鬼纹就能够一个渡劫修士受的,身上的这些全部放开,在没有另一个比她修为高、受天道认可的人帮她顶一下,是足以将她劈成灰渣的程度。
哪怕她藏着的心脏还好好的。
这就是天道的威力。
不巧这个世上没有这样一个人,不然她也不必费心压制修为,早就杀出去将系统撕了。
随着时间推移,头顶的天雷颜色越来越深,云层越来越厚,像是整个天都压了下来一样。
阎心伏在僧人身上,她太疼了,难以描述的疼,说不清是因为魂锁,还是因为那要长出来的东西。
紫黑的天雷终于蓄完力,以能劈开天地的气势直冲阎心劈了下来。
似乎……无处可躲。
可是,说好要把小和尚做成偶人的,怎么能停呢?
也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力气,阎心硬是撑开一道结界挡在她和僧人身前,也是这会儿,她看到了她背上长得东西,竟是一段脊骨!
无身无肉的鬼修长了骨头?
还是她亲手剔掉的媚骨?
她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她的修为不认她,自然而然的紊乱暴走。
天雷落了下来,将结界劈得粉碎,不等她再张结界,紧接着又是一道,与此同时,地上无头的黑甲卫纷纷站了起来,举着剑朝她逼了过来。
远远的天迹处,阎心高深的修为一下子感应到,还有许多难探修为高深的修士进来了这个世界。
魂锁绞杀她,天雷覆灭她,傀儡手刃她,修士群攻她。
一个必死的局。
天雷的轰隆声里,鬼修扬天长笑。
“有趣,这才是像样的攻略。”
“小和尚,你怎么把连生咒解了,你看我都不对你设防。”
“多好的机会。”
“一点都不像个合格的攻略者。”
阎心的目力纯靠修为支撑,此刻疼痛加上修为的紊乱,她一点不能视物。
说着,她却将抽出来的魂放了回去,摸索着把残骨递到僧人手边,僧人一动不动,她又可惜的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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