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小天道又是被这些东西迷了眼。
“仙子想进去看看?”郁印白颇为善解人意地说道。
“可以去吗?我们还在做任务,会不会不太好?”笛秋面上纠结。
郁印白看了眼这铺子,来来往往许多人,其中不乏富人家的夫人小姐,想来也是这酌溪中排得上名的。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不是一定要到案发现场才有线索,凡是有人来往的地方都可以。”
“若是能查到,估计早查到了,还没查到,那只能说明原本的方法不管用。”
郁印白还在那里睁着眼说瞎话。
笛秋被说动了。
“那我们进去吧。”
真好哄啊,最好哄得小天道把任务抛之脑后,他可没这份好心帮宋归帆查案。
这样一想,郁印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原本就对找不找线索挺无所谓的,这下更好,把小天道拐的一同偏离路线。
不过,这点他没表露出来。
两人走进店里。
那伙计一看走进来两人气度不凡,尤其是那少年气宇轩昂,仙气飘飘,腰间悬着一枚兽纹玉佩,倒像是那除妖大派浮光派的,立马喜笑眉开地将人迎了进来。
“二位仙长,是来看首饰的吗?”
“不过随意看看。”郁印白面上带笑。
伙计看清郁印白相貌,只觉心旷神怡,这小郎君长得可真俊啊,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招待起人来更是热情:“如果仙长有什么看上的,只管叫小人来,我就现在那边候着。”
笛秋灵光一闪,问道:“小哥,我看你这首饰都极好,想买几支送给师姐妹,不知这些是否都是这酌溪最好的?”
“当然,就连那第一酒户的李家都是到我这店铺来买首饰,你就说我这的首饰好不好?”小哥扬起下巴,挺胸抬头的,骄傲得跟个小狮子一样。
笛秋忍不住笑了。
“那这李家小姐平常是买什么簪子,我也好参考一下?”笛秋道。
小哥一脸为难:“要不姑娘再看看别的?”
笛秋趁热打铁,问道:“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小哥看了眼笛秋,这小姑娘长相清秀,平易近人,也不是那等会无理取闹的人。
他挠了挠头,朝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靠近点,而后压低声音道:“也不是,就是你们不知道,这李家小姐红颜薄命,前不久被邪物害了性命,我担心你们会觉得晦气。”
“我们修士倒是不避晦这些。”笛秋答道。
小哥也是知道修仙之人平日同邪祟打交道,怎么会有这等狭獈的想法。
“仙长大气。”小哥由衷地敬佩道,“我这就拿给你们看看,稍等哈。”
在小哥去找首饰的间隙,笛秋眸中闪过妖异的金光。
郁印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笛秋同人交涉,心中有些预感,这番下来,说不定还真能叫她得到些线索。
毕竟,她可是天道啊。
没有郁印白想的那么复杂,她能看到每个人身上的因果,在她眼中,这间铺子里来来往往的每个人周身都萦绕着不同的光。
唯独白流月除外,他周身干干净净的,也就是说没有因果,或者说天道也看不清他的因果,但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金光,身上的味道是那种浅淡的香,所以笛秋愿意相信他是好人,即使对方深不可测。
而别人就一样了,比如那个在西北方向的老妪则是黑色的,背上趴着不少的鬼魂,而且她身上还有种奇怪的味道,与那李府的气息同出一辙。
果然,在提到李府小姐的时候,她神色明显有点不正常了。
既然来了,总要找点线索回去。
小天道是这样想的。
在挑选簪子的间隙,她暗暗观察那个仆妇。
一只白玉簪子印入她的眼帘,这支簪子很是素静,按理来说,笛秋喜欢艳丽华贵的物件,这只簪子是怎么也入不了她的眼的。
但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只好看的手握住白玉酒杯的样子,君子如玉,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这个簪子握在道友手中也会很好看,所以不免多看了一眼。
郁印白见她望着一只簪子出神,只觉得簪子碍眼极了。
面前这人大抵是最不像天道的,有哪个天道像她这般好色,好吃,好玩的?这只簪子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仙子,可是喜欢这簪子?若是喜欢可以买下来。”郁印白现在顶着白流月的温柔人设,只能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
他眸中浮现出一丝不耐。
现在他说出的话都让他觉得作呕,实在虚伪得厉害,真不明白小天道怎么就喜欢这种人呢。
她也觉得不错,就是不知道道友带上好不好看?
笛秋扭过头,把视线放在郁印白身上,他今日是半披着头发,那头发黑亮顺滑,如上好的丝绸一般,上面的头发则是用玉冠加簪子固定。
落在他头发上的目光迟迟不能移开,笛秋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动了动,想摸。
笛秋大胆地提出:“可以借道友的头发试试这簪子吗?”
小天道现在的眼神亮的惊人,就跟个太阳似的,平常也只能算个夜明珠的程度,如果真形容,那就是如狼似虎,郁印白只觉心中一悸,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样一想,郁印白眯起眼眸,目光落在笛秋的脖颈上,眸底是晕不开的墨色。
他倒要看看小天道准备做什么。
笛秋拿簪子的手一顿,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杀气,再一抬头,只看到少年笑意盈盈道了句:“好呀。”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两人面对面站着,郁印白比笛秋高出快一个头,如果真要取簪子,还得踮起脚尖才行。
笛秋举起簪子比划,还时不时踮起脚尖,想蹒跚学步的婴儿。
郁印白突然就懂她的意思,原来是够不到,眸底溢出几分笑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低下了头,正好可以让笛秋不用踮脚尖。
咦,白道友低下头了。
笛秋发现了这一点,弯起眼眸,浮现几分暖色。
果然,姓白的道友都善良。
她伸出手,将郁印白头上那固定玉冠的簪子拔出来。
两人是面对面的,靠得极近,笛秋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郁印白的视线之中,小天道身上的香味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钻,郁印白呼吸一滞,眸中诡谲一片。
笛秋正打算换上那只簪子,动作忽然一滞,身体仿佛过电般。
脖子上忽然有片湿润,像是有人舔过一般。
她低头看去,才注意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白道友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笛秋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手中的簪子中。
小天道并未看到郁印白舔了舔嘴唇,像只餍足的猫。
“好了。”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直起身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头发,再看笛秋脸上并无什么异样。
他舔了舔上颚的犬牙,高挑的眼尾肆出一缕邪气。
是他的错觉吗,小天道是在撩拨他吗?
悄咪咪摸到头发之后笛秋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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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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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已经换好, 笛秋退开半步,满心期待呈现的效果。
独属于天道身上的味道淡去,郁印白敛去眸中的不悦, 站直身体, 那张俊秀的脸上端的是温润的笑, 眼尾的邪气早就收敛得干干净净,半点没有刚刚那大尾巴狼的样子。
笛秋打量着郁印白, 露出两个小酒窝,满意极了。
少年长身如玉, 身姿挺拔, 那墨发配上玉色的簪子很是相称, 堪称一句浊世清贵公子,当然也是因为他脸好看气质也好,才能有这效果。
突见郁印白笑容展开, 满目柔情。
隔着时空相望, 她仿佛看到了道友带上这只簪子时的样子。
大抵也是这副好看的样子。
“仙子, 好看吗?”少年明知故问, 露出笑容,依稀可见那对略微圆润的犬牙, 极为乖巧, 任谁也不将他与那露出獠牙的毒蛇联系在一起。
但郁印白清楚,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笛秋道了句:“好看, 我买了。”
送给道友肯定合适。
“那仙子帮我将这簪子换下来。”郁印白勾唇一笑, 也没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失礼。
小天道手里还拿着他原来的簪子呢。
笛秋欣然应允。
这样她又能偷摸对方的头发了。
郁印白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随即低下头来。
“瞧瞧, 人家这小两口感情真好。”不知道是哪个夫人悄悄说了一句。
传入了郁印白耳中, 他捻了捻袖口的布料, 嘴角勾起。
小两口吗?他第一次这个词和他连在一起不是那么讨厌了。
笛秋不如郁印白听觉敏锐,她正专注拔簪子,还要不露痕迹地摸头发,根本分不出心思。
正如郁印白猜想的那样,在笛秋换簪子的时候,头发被摸了一下。
他眼底的笑意不断扩大,突然出声道:“仙子,我的头发是不是很好摸?”
“好……”摸
“你怎么知道?!”
笛秋对上他那满是笑意的眸子,突然反应过来,他在套话。
郁印白微笑道:“这下不知道也知道了。”
再仔细看,他眸中并无责备之意,但架不住笛秋心虚啊,做坏事被抓包,这让她与有种被某位故人支配的恐惧,没错,就是郁印白。
她羞得脸红了大半,气弱道:“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白道友别生气。”
好奇?
郁印白眯起眼眸,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昭示着他的不悦。
气她撩拨他?不过,在她眼里怕是没有那些个旎旎的心思。
小天道心里实在在慌乱得很,眼神乱飘,根本不敢看郁印白,也没注意到他现在的脸色。
“仙子此举实在太过孟浪了些,若是对旁人如此可就不是这样了。”郁印白语气不咸不淡道。
“我,我知道了。”笛秋脸色烧得更厉害了,声若蚊蝇,再说下去,她快找不到能容下她的地了。
她也就奇怪了。
往日里也心如止水的,但遇上这人总是会有些出格的想法。
她真怕白道友以为是个急色的人,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我不会对别人这样的。”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听上去岂不是更显得居心不良。
小天道反应过来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解释,这样一解释更是说不清了。
郁印白又正好是个阅读理解合格的,他反问了一句:“那是只对我这样?”
真是!
笛秋差点一口气没撅过来,简直是越描越黑。
她还真是不好怎么解释了 。
郁印白嘴角微扬,这回倒是真心实意的愉悦了,他靠近笛秋,问道:“那这是为何?还从未有人对我这样过。”
毕竟魔尊的名头在那里,谁还敢调戏他,小天道倒是个胆子大的。
这人顶着一张美人脸做着最无辜的表情才是最致命的好吗?
那双眸子简直了,眼角内勾,眼尾上扬,细看他的瞳孔是灰色所凝聚成的墨色,这种灰色会让人有种疏离的感觉。
在她的印象中,有个人的眸子也是灰色,只是那人的眼睛没有光,无悲无喜,不对,她离开时,郁印白眼里是有那么一点神采的,但是离开后却是不知道了。
而“白流月”不一样,他眸中里面汇聚着天上星光,很是勾人。
这样一看,大反派似乎挺可怜。
不对,她怎么会想到郁印白呢?
笛秋立马止住了自己可怕的想法。
那还能因为什么?
这人手好看,脸好看,眼睛好看,就连头发丝也好看,哪哪都好看啊。
郁印白没得到笛秋的回答,往她那边又逼近了几分,大有一种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感觉。
笛秋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舌头就跟打了结一样,捋都捋不直,豁出去了才小声地说了句:“因,因为别人没你好看。”
这天气怎么这么热,蒸得她脑袋都快冒烟了。
得到答案,郁印白满意地退开了,拉开两人之前的距离,看小天道脸红得快滴血了,那双眸子隐隐有水光浮动,好欺负极了,他甚至有更恶劣的想法。
“得如此相貌,是我的荣幸。”
这话听上去有点欠欠的。
笛秋还想说什么。
“姑娘,您要的首饰我给你拿来了。”店铺小哥的声音插了进来。
笛秋大概看了一眼,这些首饰确实不错,无论从样式,做工来说都不错。
她余光一瞟,先前的那个老妪要离开了,简单地挑了几只连带之前选中的白玉簪子一同付账了。
其他簪子都被她一股脑地放入空间里,唯独在收起那只白玉簪时动作格外细致,宛若那东西是什么绝世珍宝。
郁印白注意到了,眸光闪烁,捏在袖子下的手又紧了紧。
笛秋收好东西,道:“走吧。”
郁印白跟在笛秋身后,并未过问大多,更何况他压根不在意。
他的目光还在那只白玉簪上,眸底的情绪有几分看不真切。
笛秋也不会注意,她正专心地跟着那个老妪,看她往李府去,在进去立马将人拦住了。
那老妪被人拦住去路,又看是这小姑娘,眼神凶恶:“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些事。”开口的是笛秋,而郁印白静静地站在旁边,堪当护花使者的角色。
老妪眼珠子一转,依旧嘴硬道:“你……想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说完,这老妪往笛秋这边撞去,打算硬闯出去。
在动作之前,她偷偷往手中捏了个东西,就是这个动作,让郁印白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见她动作,动作飞快地将笛秋拉开了,不仅如此,暗里甩出风刃,那老妪手一软,手中的东西滚落下地,是一道符篆,上面隐隐冒着黑气。
郁印白不动声色地把这东西收回囊中。
笛秋确实还有点懵,那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嗯?是谁拉了她一把?是白道友,这人看着瘦弱,但这手劲倒是挺大的,反应也快。
老妪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就跟有墙壁一样,再看看这青天白日的,脑门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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