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印白开始胡乱猜想起来。
他突然受够了只能聊天见不到人,只会让人患得患失。
若是哪天对面的人消失了,都没法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寻。
笛秋的话仿佛一朵阴云,笼罩在他心头,他不敢想象以后没有小天道的世界会是怎么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毁灭这个世界。
他沉吟良久,语气坚定不容拒绝,道:“我们见面吧。”
笛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见面?嘶——”她咬到自己的舌头了,很快又问了一句,“道友,你说的是见面吗?”
“你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吗?”郁印白见她说话差点咬了舌头,也能想象到她现在呆呆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笑,眸中泄出一丝邪气。
“你都同我告别了,我还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吗?”
明明是询问,但笛秋听出他的不容拒绝。
还没等笛秋答应,他又说了一句话:“我来到了你所在的小世界,等我,我来见你。”
这下郁印白没伪装温柔了,语气霸道得很。
这熟悉的语气让笛秋一愣,怎么这么像郁印白,她的道友不是很温柔的吗?
“等等,道友你知道我在那里吗?”笛秋问了句。
郁印白看了看笛秋离去的方向,他到现在还没看到小天道的影子,默了一瞬。
谁知道她怎么跑这么快?
他语气平淡道:“你之前说过你在流云秘境,我就来流云秘境找你。”
笛秋摸了摸自己储物袋里的香囊,是她给道友准备的礼物,她露出笑容,应道:“好,我们见面吧。”
在她答应的那一刻,郁印白激动地快跳起来了,他压住心中的喜悦,环顾四周景色,发现不远处有个瀑布,道:“我现在在一处很壮观的瀑布面前,我等你来。”
“是旁边住着蛊雕的那个瀑布吗?”笛秋开始想是哪处瀑布。
郁印白环顾四周,确实在旁边的断崖上发现了一个蛊雕窝。
正是那次他们同宋归帆汇合的地点。
笛秋又问了几个具体问题,这才确定了地方。
她看了眼天色,距离一日还剩下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她同道友的见面时间只剩半个时辰不到,她能感觉到,意识的边缘开始变黑,一点点往中间蔓延。
恐怕用不了多久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这便是帮人逆天改命的后果吗?
在知道宋归帆要用烛龙心解毒是,她就在想,郁印白同宋归帆你死我活的结局是注定的,就算郁印白不对宋归帆出手,也会有各种助力把他们往那个方向上推。
可郁印白明明没做错什么不是吗?为何要为气运之子的垫脚石。
在拿到烛龙心之后,她的良心便煎熬得很,她身为天道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从而产生了疑问,天道为何要如此对待一个无辜的人?
她想做一件事,改变郁印白既定的命运,将他从命运的泥沼中拉出来。
这也意味着一件事,她会因为没有完成曾经许下的诺言,陷入混沌的状态,大概率会毁灭,而她将永远见不到道友了。
但是,她还是做了这件事,或许是因为见不得郁印白那双灰败无望的眸子吧。
从第一次见到郁印白时,她就在想郁印白究竟经历了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后来,她看到了他的过去,越发坚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也不后悔。
从郁印白出现在近乎崩溃的宋归帆面前,他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了,他替宋归帆做了选择,保住了宋归帆的道心,也稳住了小世界的运行。
虽然他的举动有杀人灭口的嫌疑,但若迭北在魔界的所作所为被查出来,他杀人的举动只会变得合情合理,顶多态度恶劣了一些。
若说笛秋唯一对不起的人恐怕便是道友了吧。
如此,她就去见道友最后一面吧。
笛秋捏紧手中的香囊,驾着小白云往那边赶,道:“道友,我这就去找你。”
“我想听到你的声音,你先别切断阵法。”郁印白说完,眸中闪过懊恼之色,他怎么会说出这么黏糊的话。
笛秋顿了一下,忍不住抿唇笑了,哄人似的回了句:“好的,道友,我不挂。”
“嗯。”听出她语气里的纵容,郁印白耳朵一红。
笛秋说完那句话之后,通讯玉石里面便传来呼呼的风声,对于喜欢安静的郁印白这些说是噪音也不为过。
但他却第一次觉得这些声音是如此悦耳,因为这代表着有人在奔向他。
不过一会,风声小了下来,但是能听到水流声,估计是笛秋已经到地方了。
他抿了抿唇,心情突然忐忑起来,忙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就是他身上的血肉还没长好,身上依旧披着那件黑色斗篷,看上去黑沉沉的,这让他有点不满意。
但是又没办法,他怕他的伤口吓到她。
笛秋来到约定好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罩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脚步一顿。
她才在一个时辰前见过郁印白,自然认得出他的装扮。
可是,道友呢?
随后,他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同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通讯玉石。
她不确定,又往四处看了看,发现除了郁印白便没有别的人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个可能让笛秋觉得不敢置信。
同她聊天的道友居然是郁印白?真不是郁印白又在耍她吗?
她拿起通讯玉石,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勉强道了句:“道友,我到了。”
她看到对面那个黑影拿起了收中华的通讯玉石,似乎在说什么,他说了什么笛秋没有听清,她现在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当中。
这下确定了。
“白水”就是郁印白。
笛秋刚开始觉得生气,生气郁印白欺骗了她的感情,又一次。
但当她看到郁印白嘴角的浅笑,突然没有生气了,她扬起一抹笑,眼眶不自觉地红了,更多的是庆幸。
幸好,她给他改了命,他往后定能活得好好的,前半生受尽苦楚,后半生平安顺遂,也算是给他的礼物了。
原本在另一个天道手上的通讯玉石为什么会在郁印白身上,她也不想去计较了。
笛秋将香囊收入储物袋中,选择调转脚步离开,没有奔赴这场见面。
郁印白从白天等到黑夜,从一开始的满心欢喜到后面的死如死灰,始终没看到笛秋的身影。
到了最后,他接受了这个现实。
小天道没有来,或者说,她来了又走了。
他捏紧了手中的拳头,眸中戾气丛生,紧紧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失控。
知道我是白水让你失望了,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所以,你又要再一次放弃我吗?
一旦起了头,郁印白心中阴暗的想法再也止不住了。
很好,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小天道找出来!然后,将她永远囚在自己身边,让她只能看他。
什么气运之子,见鬼去吧!
郁印白吹了一个口哨,面前出现两个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沈黎和越惊尘。
越惊尘因为郁印白无意报了杀妹之仇,选择留在郁印白身边。
他在郁印白身边待了一会,郁印白找来做缚天绳的龙筋便是交由他去找某位隐世大能炼制的,原因是他打探消息的能力强。
这绳子是为了囚禁某个人,还有那座行宫,至于那个人,越惊尘隐隐有猜想。
“沈黎,越惊尘。”郁印白周身的气息冷得吓人,那双眸子如寒冬料峭,他沉声道:“帮本尊找一个人,笛秋,这人你们都见过的。”
“不论如何,都必须把她带回来,只有一点,不能伤了她。”
越惊尘低了低眸子,心下道:果然如此,他就知道魔尊对那姑娘不一般。
沈黎还在回想,笛秋?那个总是笑得小酒窝的姑娘,尊上找她做什么?
“属下遵命。”
“是。”
两人领了命令,又飞快离开了。
郁印白自然也不会干等着,他选定一个方向往那边走去。
小天道,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否则……
他的眸子深了深。
笛秋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找了块地方躺着,那地方在一处斜坡上,长满青草,抬头便能看到天空,躺上去很舒服。
笛秋自离开之后便来到这处地方,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躺在这里晒太阳很舒服,能听到风声,光是看着天空就能让人觉得很平静。
小白云被召唤出来,似乎是感受到笛秋现在心情低落,它待在她旁边安安静静的,同笛秋一样看向远处的天空。
笛秋在这里一躺便是一天,从太阳下山到月亮升起。
她忍不住想,郁印白没等到她会不会很生气?他会不会伤心?他会怎么做呢?
笛秋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不停被黑色沾染,她无能为力,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失去意识。
她看了眼身边的小白云,拍拍它的头,问道:“小白云,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小白云转了转身子,面向她,似乎在疑惑。
就在这时,有道声音传入她脑海中,宋归帆出现危险了。
嗯?迭北都解决了,宋归帆还能有什么危险?该不会是郁印白吧?
笛秋一默,第一次为自己的敏锐感到不悦。
她好不容易把郁印白从既定的死局中拉出来,可不是让他这么霍霍的。
明知这是他为了逼自己现身而下的圈套,笛秋也不能不去,她一咬牙,跟小白云说:“小白云,可能得待会才能放你出去玩了。”
她匆匆赶到现场。
果然,是这样的。
郁印白站在一块空地上,半张脸被兜帽遮住,看不清神色,紧紧抿着唇,一看心情就不是很好。
这样的他像静静窝在一隅的毒蛇,笛秋下意识就想跑,她看到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宋归帆,压下心底的害怕,来到他身前,大着胆子道:“郁印白?”
郁印白看到笛秋出现,差点就忍不住冲了过去,但他耐住性子,袖子下的手慢慢收紧。终于等到笛秋到了跟前,他看到她眼神飘忽不定,看上去胆小的很。
她知道惹怒他会有什么后果,可偏偏就这么跑了。
想到小天道胆子又多么的大,他又咬了咬牙,恨不得咬的是她,他冷声道了句:“你失约了,两次。”
他特意提醒了笛秋他不仅没有遵守那一日之约,还有同“白水”的见面。
郁印白不是诘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但笛秋却莫名的心慌,她咽了咽口水,道:“你想怎么样?把宋归帆放了。”
郁印白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宋归帆,危险地眯了眯眸子。
笛秋看他恨不得把宋归帆杀了的眼神,心中哀嚎一声:完了。
不过他只扫了宋归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她稍微松了口气,还没等她松完这一口气,郁印白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看到郁印白越来越近,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她竟然被郁印白扛在肩上,跟扛沙包一样。
她气急,拍打着郁印白的肩膀,道:“郁印白,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郁印白没回答,浑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而笛秋就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
笛秋也不敢出声了,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肩膀上,尽力让自己舒服点。
被绑来的宋归帆看着郁印白扛着一个小姑娘远去的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曾经同笛秋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在巨兽谷,她救过他,第二次是在迷城,她在找一条狗。
不过,看样子,郁印白绑了他不是为了杀他,只是为了逼笛姑娘现身。
如此一看,他就是那个没用的工具人了。
宋归帆突然笑了。
传言魔尊郁印白冷心冷情,不近女色,如今却对一个姑娘上了心,还不惜使用威胁的手段,看上去笛姑娘也对他有意。
心底升起一种见证历史的荣耀感,被利用的愤懑也消了。
郁印白把笛秋扛出好长一段距离,一路上没说一句话,笛秋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加上晃得难受,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也没在意拍的是哪里,放软声音,道:“郁印白,你说话好不好?”
好巧不巧,笛秋拍的是郁印白的后腰,一道电流从尾椎骨蔓延而上,他停下脚步,眸底欲.色翻涌,环顾四周之后把笛秋放在地上,那双眸子定定地望着笛秋,直看得她心发慌,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腿都快被吓软了。
郁印白睫毛颤动了一下。
“郁……”笛秋的话还没说完,郁印白那张俊脸不断放大,唇被他堵住了。
笛秋被他亲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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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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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笛秋的话还没说完, 郁印白那张俊脸不断放大,接着她的唇被他堵住了。
笛秋被他亲的大脑一片空白。
郁印白的大掌扣住了笛秋的后脑勺,一把将人拉入怀中, 摁在怀里, 加深了这个吻。
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狠狠地将面前之人揉入血肉之中,省得她总是想着逃跑。
他眸光越来越深, 似不见底的深渊,往日里被压抑下去的不可说的念头尽数在这时冒了出来, 像挣脱牢笼的野兽, 使劲儿撒欢。
他没忍住, 咬了下笛秋的唇角,上面冒出血珠来,他伸出舌头, 舔了舔, 像极了某种吃饱喝足的大型猫科动物。
郁印白突然一顿, 他能感受到在他的神识中隐隐有什么脏东西冒头了。
“唔——”笛秋吃痛, 开始挣脱郁印白的怀抱。
就这么一个晃神的瞬间,郁印白被笛秋推的一个踉跄, 往后推了半步, 那双眸子依旧紧紧地盯着笛秋的嘴唇,泛着狼光, 脊背微微弓起, 他咧嘴一笑, 笑得邪肆张扬。
他伸出拇指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而后开口说道:“小天道, 你的血很甜, 我很喜欢。”
郁印白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笛秋的嘴唇,目光灼灼的,笛秋脸色爆红,明白他说的根本不是血甜,而是她的嘴唇甜。
小天道内心的小人在尖叫。
郁印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会引人犯罪?
好歹笛秋还有理智,她冷声问道:“郁印白,你这是在干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郁印白不仅没生气,反而笑意盈盈地引着笛秋的小手搭在自己的后腰上,混不吝地道了一句:“小天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后腰是敏感部位,不能乱摸吗?”
笛秋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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