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颗放荡的火星子跌落原野,瞬间变成了燎原野火,将她的世界烧了个干干净净。她彻底释放,丢盔弃甲的同时,她叫出了他的名字:“言译!”
言译松开了黑丝巾,白禾下意识地抱紧了他,如同深海里抱紧救命的浮木。
言译在她耳畔兴奋地说:“你好棒。”
白禾脚背绷直了,将脸庞深深陷入他的颈窝里。直到…直到那一场放肆的野火逐渐平息,尘埃落定,将她的世界烧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虚空。
言译接住了她,在他强硬地摧毁了她全部的秩序之后,占据她的心。
逐渐走向平和,言译没有松开她,他抱着她,与她相拥而眠。
她在他耳边念出了他所写的那几个字――
你让我生病了
但我不想痊愈。
……
次日,白禾睁开眼,感觉全身都被束缚…
是言译的怀抱。
这一整晚,他们相拥而眠,他抱她很紧很紧,白禾梦里都是他…
黏腻,燥热,滚烫。
他闭着眼,眉骨如此挺拔,衬得五官立体深邃,鼻梁挺拔,唇锋单薄,细密的睫毛垂下,轻轻覆着眼睑。
这么乖的男孩子,深夜却化身“恶魔”。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白禾觉得羞耻。
她当然也知道按摩那个部位会怎样,以前运动之后用筋膜枪放松肌肉,无意间碰到那个神秘的位置,都会令她颤抖哆嗦,几次好奇,她也试过…可每一次她都浅尝辄止,不敢放纵。
昨晚,她的确经历了一次极致的体验,在他写给她的情诗的一笔一划里,她几乎释放了所有。
他们是恋人身份,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
只是,当她回想结束之后言译在她耳边温柔说出的那一句:“你好棒。”
真是太羞耻了!
她重新审视面前的少年,如神明般英俊的脸庞,她下意识地凑了过去…
第一次,萌生了觉得他好漂亮而想要亲吻的欲望。
她缓缓凑近了他的唇瓣。
下一秒,言译睁开了眼,白禾吓了一跳,赶紧闭眼装睡。
言译醒过来却没有动,他似乎也在审视和打量她的睡颜,凝望了很久很久,看得白禾都不禁紧张起来。
忽然,少年发出一声轻嗤,他说:“姐姐,要不要看看你的脸,有多红啊。”
白禾:……
不管!她继续装睡。
她可不想醒过来和他面面相觑,在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之后…
她耳朵更红了。
言译继续一个人自顾自地说:“姐姐觉得开心,那我也好开心。”
“……”
“以前有没有自己试过?昨晚是第一次吗?真的持续了好久,好厉害。”
“阿一。”白禾终于忍不住开口,“闭嘴!”
她睁开眼,迎上了少年促狭的微笑,脸红得彻底,她转过身用枕头盖住脑袋:“不要再说昨晚的事情啦!”
言译从后面抱住她,脸颊没有遮拦的贴着她的后背颈项:“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拿我当弟弟了,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的关系,是爱与性的关系。”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后脊梁,白禾敏感地缩了缩身子,奇异的感觉从小腹涌上。
直到言译去洗手间冲澡,她早坐起身,感觉燥燥的…
她的确再难当他是弟弟了,谁家的弟弟会这样子使坏。
言译快速地冲了个澡,让她也起床收拾,准备离开了,白禾看看时间:“才七点五十,不用着急,大巴车九点才离开。”
“要下楼吃早饭。”
白禾仍旧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继续睡:“不想吃早饭,等会儿车上随便吃点零食就好了。”
“不行。”言译走到她面前,将她像小考拉一样抱起来,送进了洗手间,“早饭是必须吃的,早起早睡,也是必须的。”
“可是快乐也打半折了。”白禾略感不满,“就想睡个懒觉,就不想吃早饭。”
“姐姐是在跟我撒娇吗?”
“不是!”
“好了,起都起来了,去洗澡。”
言译将她放进洗手间,绅士地替她关上门。
白禾属实无奈,打着呵欠去洗澡,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言译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关停,于是从门缝里给她递了新衣服进来:“昨天来之前给你随便买了两件,应该能穿。”
白禾对着镜子梳理头发:“其实,我带了换洗衣服,昨天晚上那件也没脏,还可以将就穿一下,不需要这么浪费再买一套。”
“不行。”言译说,“脏的衣服不能穿第二次。”
“哎…”
真是洁癖啊,不过,以前他都不会这样子严格地要求她。
这样可不行,以后生活得多辛苦啊。
好在衣服很合身,款宽松松,她size,卫衣胸口有只白白的小仓鼠,超可爱。
看在这么可爱的小仓鼠的份上,算了。
只是出来之后,白禾有点受不了了,因为她看到言译居然在帮她搓内裤!
“阿一!!!”
“嗯?”
“谁让你动这个的!我自己洗啊,救命!”
言译似乎不能理解,眨眨眼睛,看着她:“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可以!这么贴身的东西。”
“但你是我的女朋友。”
“不行!我说了不行!”白禾走过来接了手,三下五除二地搓干净,然后用吹风机吹干了放回行李箱小包里,转身严肃地对他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动我的…我的内衣裤。”
言译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和禁区。”
白禾脸蛋红了:“就算是再亲密的恋人,也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像内裤这种东西,就是各洗各的,明白吗!”
“不明白。”言译似乎很坚持,“我们亲密无间,不该有禁区,也不能有。”
“你这样,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译走过来,拉了拉她,柔声安抚:“白禾,我们不要为这种小事吵架。”
白禾似乎来了点叛逆的脾气,挣开他:“我说了,我不想早起,我要睡懒觉,下次你再强迫我早起吃早饭,我真的要生气了。还有,别逼我跟你一样当洁癖,我会觉得很累!”
以前他这样干,白禾当他是弟弟所以包容他。
但既然转换成了男朋友身份,不该忍的,白禾就不忍了。
“你在发起床气?”言译皱了眉,“让你早起吃早饭,是我的错?给你洗内裤是我的错?我买了干净衣服带过来让你换,你跟我说累,你哪里累?”
“不是吃不吃早饭的问题,不是洗内裤的问题,也不是换衣服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白禾也说不出来,但她本能地感觉不对劲:“就是…你让我不舒服!”
言译胸腔里似乎也压了火儿:“我让你不舒服,我做什么都不对,因为我不是他。”
“言译!”
“找茬分手吗?”言译眸光笔直地望着她,“昨天你跟祁浪相处一天,是难能可贵的快乐时光吧,他能给你的,我怎么努力都给不了,我给你身体上的快乐你也不稀罕。也是,你跟他一样,对肤浅的欢愉不感兴趣,你们都要找soulmate,灵魂碰撞才有高潮,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白禾,我算什么!”
言译失控了。
他是个情绪稳定的男人,这是白禾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失控发疯。
白禾被他气得全身颤抖,血液直冲头顶,又羞又怒。
因为是救命恩人的儿子,白禾当姐姐的时候,是个三好姐姐,什么都让着他,宠着他。
可是他撒起疯来,真的好气人。
白禾气得想尖叫!
“你乱扯什么祁浪!今天早上的事,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得不到的永远不甘心。”言译眼底有悲恸和失落,“他是白月光,我是蚊子血…”
白禾吵也吵不过,打更是打不过,不想解释了,自顾自地收拾了书包,摔门离开。
一出门,就看到祁浪蓦地转身,很刻意地挠挠头,迈步朝电梯间走去。
白禾无语地喊了声:“祁浪,你在干嘛!”
“纯路人!”他扬扬手,欲盖弥彰地解释,“没听到一点。”
“……”
第50章 欠他
白禾气鼓鼓地坐电梯下楼, 祁浪拿着早餐券等在餐厅门口,见她过来,扬了扬手:“吃早饭啊小百合。”
“别跟我提早饭, 气都气饱了, 我以后都不要吃早饭了!”
看着她孩子气一般乱发脾气,祁浪忍俊不禁:“早饭招谁惹谁了。”
“整整一个暑假, 他天天早上把我搞起来吃早饭!还说什么吃了早饭再去睡,根本睡不着了好吗!”白禾生闷气抱怨着,“我忍很久了, 早饭就像跟他有仇似的,他自己吃就算了, 非得把我也搞起来吃, 我说了我不想吃!不想吃!结果第二天他还叫…”
从来没有一次, 白禾拗得过他的。
祁浪没有说话,耐心地等待着小姑娘一通歇斯底里的发泄,犀利点评道:“我只有一句活该, 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白禾:“……”
她翻着白眼想走, 又被祁浪拉进来, 推搡着进了餐厅。
“你居然能忍这么久,说你活该不算屈吧。”祁浪将餐盘递到她手里, “谁敢在老子睡觉的时候搞老子, 让他后悔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白禾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以前脾气是真的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言译只是她弟弟, 是家里的亲人, 她怎么包容都不为过。
可是作为男朋友,白禾真是…
忍不了一点。
她对男朋友的要求, 会比弟弟高很多。
“你刚刚在门口偷听吗?”
“说了没听到。”祁浪将一块馒头夹到她的餐盘里,“就路过听到你们在吵架,说什么没听清。所以,就为这事儿?”
“昂。”白禾心虚地点头。
其实早饭或者洗内裤,都不是重点,言译突然发脾气,说什么白月光蚊子血…
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白禾暗自庆祝,幸好他没听到。
“那我支持你。”祁浪说,“赶紧分!不让睡懒觉这是什么逆天操作,想想都窒息,快分,等不了一秒了,你要是说不出口,我去帮你说。”
白禾:……
“你省省吧,我分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分了就知道了。”
她没什么食欲,端着餐盘去到靠窗的小桌边,拿着馒头食之无味地咀嚼着,祁浪见她不开心,走过来问道:“我看到外面有卖炸土豆,吃不吃?”
“要!多加辣。”
“好,我去买。”
“谢谢。”
“说什么谢。”
他走了没一会儿,言译拎着单肩包下楼,自然而然地坐到白禾同桌,看了眼掰扯馒头的她,端盘子去自助吧台边取了鸡蛋和暖烘烘的热粥,递到白禾面前。
白禾仍旧吃馒头,没搭理他,于是言译坐到她身边剥鸡蛋,剥好之后放进她的粥碗里:“等会儿冷了。”
语气平和,就像早上的激烈争执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的自我修复速度,快得让她觉得可怕了。
难道只有她在生闷气吗?
想想,更生气了。
白禾别过头,冷淡道:“我不吃。”
言译神情自若:“食物跟你没仇,生我的气,没必要跟自己以身体过不去。”
从小他就是这样照顾她,早上一定要吃营养搭配,喝热水,生活的方方面面周到细致,体贴入微。
白禾都惊叹,十几岁的男孩子,又比自己小,对比班上有弟弟的女同学吐槽的内容来看,不正是该又烦又躁,恨不得天灾人祸直接带走的讨厌鬼吗!
怎么言译就能跟大几万请来伺候月子的保姆似的,照顾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不,不只是照顾,还有控制…
以前白禾不会想这么多,但恋爱以来,这家伙时不时地要“惩罚”她一下,白禾感受到了言译内心深处某些压不住的控制欲。
祁浪买了炸土豆回来,递到白禾面前,还顺带递来一罐冰可乐:“快乐源泉来了。”
白禾对他笑了下,用眼神说,还得是你。
然而,在她筷子伸过去的时候,言译敏捷地拎走了炸土豆盒:“油腻食物消化时间长,早餐不宜使用,会有患高血脂的风险。”
白禾有点炸毛了:“我可我想吃!”
言译想了想,妥协地夹了一小小块放进了她的餐盘里。
祁浪实在看不下去,冷声说:“你有什么资格管她?”
“我没有资格,你有?”
祁浪拎了炸土豆盒,重新递到白禾面前:“小百合,想吃多少吃多少,这是你的自由,理他做什么。”
言译定定望着祁浪,眼锋如刃:“你会不会管太多了?”
祁浪反击:“你说错了,我不会管她,怎么快乐怎么来。”
“让将来为现在的快乐买单,你觉得这是正确的?”
“我没那么多正确不正确,更不会为未来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杞人忧天。”
“你的生活态度,与我和我女朋友无关。”
“她是你女朋友,也是我这么多年的朋友,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管她。”
“她是我的人,我不该管?”
“她是她自己的,怎么就成你的了。”祁浪冷笑,“言译,哥教你正确的恋爱观,第一条,永远不要把女朋友当成所有物,你要她事事都听你的,你怎么不去养条狗?”
言译:“我没有拿她当宠物,但我希望她有规律作息,这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去尊重人。你这话就是在给我挖坑,当我听不出来?”
白禾猛地拍下了筷子:“不吃了!”
说完,她拎了自己的包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餐厅。
言译和祁浪对视了一眼,他默不作声地将她餐盘里的食物吃掉了,祁浪没多的话,炸土豆也被他一个人吃干净了。
俩人虽然不对付,但总有共同的美德就是不浪费食物。
因为有同学三四个拼车提前回了学校,还有的同学没拍到满意的照片,再逗留一下午,所以返校的大巴车很空。
言译和祁浪一前一后地坐着,白禾一一清点了人数之后,朝他们走来,径直坐在了祁浪身边,没搭理后排的言译。
大巴车缓缓启动,言译从书包里取出装了热豆浆的保温杯,递到前排白禾手边:“你刚刚没吃多少,喝点豆浆垫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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