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言译为她改变他自己的风格。
“你穿黑白色挺好看的啊。”
“偶尔想换换风格口味。”
言译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于是说:“想吃什么?”
“去饺子馆吧。”
“我不太想去那家店,感觉庞毅对我有敌意。”
“谁让你说话呛人。”白禾无奈道,“也不算敌意吧,顶多就是…更喜欢七多一点。”
“我和他,不知不觉就走到对立面了。”言译说。
“人家可没有跟你对立的意思。”白禾捏捏他的脸,“不要再把他当成假想敌了,好吗。”
“有时候,我也很羡慕他,想成为跟他一样受欢迎的人。”
“言译,做你自己就好。”白禾再度严肃地说,“不要为任何人改变,包括我,就像我也不希望你改变我,是一样的。”
言译郑重点头:“我都听你的。”
俩人去别家吃了卤烤鸭,有一部白禾期待了很久的科幻巨作《沙丘》上映了,她拉着言译陪她看。
坐在了不打扰别人的最后排情侣座,言译靠着白禾的颈窝,时而蹭蹭她,跟她狎近亲昵。
他身上香香的,沐浴露的柠檬味,很好闻。
他会向她索吻,白禾也会满足,但吻不到一会儿,她的视线就被剧情吸引走了。
每次看电影,言译都心不在焉,只缠着白禾,享受和她亲密独处的时光。
白禾几次对他说:“你好好看啊,这部不认真看,就看不懂里面的世界观。”
“嗯,好。”
虽然答应,但言译的关注点还是只在她身上,时而亲亲她,嗅嗅她,一会儿跟她十指紧扣,一会儿玩着她的指甲盖。
他对她的浓烈兴趣,真的让白禾无从招架啊。
“不吵架,真的太好了。”言译说,“我愿意用十年寿命换你永远不生我的气。”
白禾说:“只要你乖一点,别再发疯,做那些触碰我底线的事。”
“再不会了。”
虽然原谅他了,但白禾想到那些和祁浪一起搜集的电影票,想到那条“跳动的心”,想到被言译弄丢的所有纪念物…
她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只有不去想了。
没办法,分也舍不得,她没法不对言译心软。
大概言译也拿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做这种事。
风险虽高,胜率却大。
白禾深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言译仍旧在吻她的颈子,可白禾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另一个人。
她和祁浪看电影,俩人也坐最后排,在不打扰别人的前提下,俩人相互耳语,疯狂地讨论剧情,猜测后续发展,专心致志甚至连上厕所都不肯去…
有一次,她跟祁浪两个都憋慌了,她说:“你先去,我帮你看,回头告诉你剧情,然后我们再交换。”
祁浪不肯:“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憋一会儿。”
白禾:“你别尿裤子!”
“不会,我膀胱很好。”
最后是白禾先忍不住,狂奔去了卫生间,回来时上气不接下气,祁浪立刻把错过的剧情详详细细地解说给她听。
最后走出电影院,祁浪脚都在抖,白禾扶着他去了男厕所:“忍住啊,千万别尿裤子,否则你就再不是我的男神了。”
祁浪:“我什么时候成你男神了?”
“哎呀你快去!”白禾把他推进了洗手间。
回家这一路,俩人都在疯狂讨论剧情,没讨论完,甚至还会站在楼下吹一阵子。
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拌不完的嘴。
言译对电影不感兴趣,言译只对一起看电影的她感兴趣。
白禾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他了,好像除了和他身体交流,就没别的太多别的表达方式了。
就连身体交流都是单向度的,他的身体从不让她碰。
有时候,白禾感觉在言译面前,她是献祭品。
……
几天后,言译把那枚“跳动的心”还给了白禾,上面镶嵌的钻石,也被他重新切割,换回了原来的宝蓝色水钻。
言译告诉她:“水钻我没有扔,这条跟之前是一模一样的,是祁浪送你的那条。”
白禾打量着这条项链。
其实,怎么可能一模一样,上面已经有了分割的裂痕,再也回不去最初的模样了。
她没有说话,沉默地收下了链子。
言译忐忑地看着她:“姐姐别生我的气了?”
“不是扔湖里了吗?”白禾问他,“怎么捡回来的?”
“我花钱请人打捞上来了。”
白禾皱眉:“不是你自己下水捞上来的吧?”
“不是。”言译说,“大冬天的,我怎么会…也没那么好的水性。”
“真的吗?别骗我。”她想到身体一向很好的他才刚感冒过。
言译对她温柔地笑笑:“这不重要,白禾,重要的是,这能不能弥补一点你对我的喜欢?”
白禾叹了一口气,将链子收回书包里,然后轻抚他的脸:“言译,别再让我担心了。”
“再不会了。”
言译试探性地吻了吻她的唇,见她没有抗拒,于是逐渐压上来,撬开了她的齿,探入舌尖,亲吻也带了攻击性,清瘦有力的指尖紧扣着她的下颌,不让她有意思退缩的余地。
白禾一开始还能招架着他,但他不知疲倦地吻得她天旋地转的,她腿都软了,全身都软了,靠在了他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言译在她耳边低声说:“今晚不回去。”
她抬起头,迎上了他克制忍耐的眼神,又带着那样缱绻的温柔。
她点了点头。
倏而,又想起什么,对他说:“对了一,我给你找了一个心理咨询室,你愿意去吗?”
言译怔了怔,然后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一个吻――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64章 旧事
对于白禾信誓旦旦说绝不原谅, 结果没两天就和好的真香行径,展新月和朱连翘一致表示――
耳根子这么软,活该被心机男拿捏!
恋爱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再怎么…都应该多冷他一段时间, 还要给与惩罚,让他多痛苦一阵子, 好好反应自己的错误行径。
她倒好,人家就生个病、哭一下,她就心软得不行了。
正在阳台边晾晒衣服的苏小京表示:这样的结果, 毫不意外。
白禾多疼她这个弟弟,她可是从小看到大, 宁可自己受委屈, 都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他要是心里难受, 她比他难受十万倍。
白禾笑着将拧好的衣服递给她:“哪有这么夸张。”
苏小京怀疑地说:“你确定言译是真的改了吗?或者只是因为祁浪离开了,他暂时性地跟自己和解,如果有出现新的危机, 难保不会发疯。”
“不会有新的危机了吧。”白禾说, “他最介意的就是祁浪了。”
苏小京用撑衣竿将衣服挂起来, 用手肘戳戳她:“你就…一点也不想他?”
白禾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要否定, 苏小京连忙说:“别骗我啊, 你什么脾气, 我还不知道。”
白禾叹了一口气, 看着远方湛蓝的大海:“我跟七没缘分, 错过了就回不来了。”
“你看, 他pua你还不够,你自己还pua你自己, 明明有机会跟白月光在一起的,什么缘分不缘分,能不能拥有幸福,全看自己愿不愿意争取好吗!”
“你这样说,显得我更渣了。”白禾闷闷说,“本来,我就觉得自己挺不道德的。”
“你看啊,你这个宝贝弟弟,真是在你的心上剜肉。不是说,爱是放手、爱是成全吗?怎么他就不能成全呢。”
“你别道德绑架他了。”白禾说,“哪有那么多成全啊,爱都是自私的。”
“哎呀,你还帮他说话!白禾,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啊!如果爱都是自私的,为什么祁浪会走,你想过没有。”
“他走是因为…是因为…他以为我不喜欢他。”
“所以你看,这不是一种成全吗?好好看看清楚,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有多配得上你的喜欢。”
苏小京脱口而出,却没注意到白禾的眼睛红了。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她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我欠言译…很多。”
这两年,言译对她的好,还有这十多年的感情,垒在她心里,沉重如山。
她想,什么爱情到最后不都会变成亲情吗,她和言译本来就是亲人。
他们也会生活得很幸福的。
……
临近期末,白禾每天都泡在图书馆。
言译的课业比她还多,但时不时的还是会来图书馆陪她一起上自习,白禾不让他来,因为他来了肯定没心思学习,不是桌底下和她牵手手,就是拉她进小树林亲热。
那天走出图书馆大门,迎面而来一个熟悉的面孔,白禾怔了怔,认出他是大一时军训的教官――付思惟。
付思惟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穿的是衬衣西装,五官端正,身形笔挺,看起来很有事业范儿。
付思惟看到她,也稍稍恍神,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白禾对他笑笑,大方地打招呼:“学长,来看书吗?”
“不是,等下圆弧报告厅有一场招聘会,我是来应聘的。”
“难怪这么精神呢。”白禾看着他,就想到了当初军训的时候,他青涩又害羞地训练他们的样子,“招聘会加油哦!”
“嗯!”
再没多的话,白禾与他擦身而过。
付思惟走了两步,表情有点纠结,在白禾踏出图书馆大门时,他终于似下定决心地回过头:“你还在和那个男生谈恋爱吗?”
“唔…你说的是…”
“就祁浪他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那个医科大的,我之前听说你们在一起了。”
“哦,言译,他是我男朋友。”
付思惟犹豫了几秒,对她说:“那件事,我不知道祁浪有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啊?”
“我退出国旗班的事。”
“我不知道啊,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要退?”
付思惟想了想,望向图书馆外那间阳光咖啡厅:“招聘会还有两个小时,我请你喝一杯吧,有时间吗。”
白禾心里疑窦丛生,于是答应了付思惟的邀约。
付思惟带她去了咖啡厅,坐在露天小花园里,给她递来一杯卡布奇诺。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禾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向他询问,“为什么会退出国旗班,又为什么会提到言译?”
付思惟倚在靠椅边,眼底是释怀的从容:“当时我挺生气的,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了。所以,你也别在放在心上。”
“付教官,你快说吧!”白禾着急地问,“怎么回事啊!”
“我之所以退出国旗班,是因为有人去团委举报了我,用的是祁浪拍摄的那段视频,你还记得吗,当时在体育器材室,我让你坐在垫子上,给你放松肌肉那一段。”
白禾的心蓦地一刺:“你是说…祁浪举报了你!”
随即,她立马摇头,“不不,不会的,祁浪已经删掉视频了,他不会这样做…”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祁浪,那时候气昏头,还去找了他,给了他两拳。”付思惟敛眸,指尖拨弄着咖啡杯,“祁浪说不是他,他没干这种事,我问他把视频给过谁,他不肯说,只说他会搞定这件事。”
白禾头皮发麻,端咖啡的手都抖了起来…
“后来我问了团委工作的一个学姐,说是医科大一个男生举报的,男生自称…是视频中女孩的家人,举报我身为教官、引诱女学生。当然,你的脸他是打码过的,他不肯透露你的身份,所以团委没有找过你调查此事。”
“是言译…”
“后来,祁浪摆平了这件事,他找了团委里的关系,跟领导解释视频是他拍的,因为角度的问题造成了许多误会,他帮我澄清了这件事,让我能继续留在国旗班。但我心里很憋屈,加上学业负担,再加上别的原因,就干脆退出国旗班了。后来祁浪请我吃饭,甚至提出给我经济补偿,希望我别把这件事闹大,别去找那个医科大的举报者麻烦,我气得又揍了他一顿。”
付思惟无奈地说,“现在想想,还挺对不起他的,整件事…其实怪不了他,他只是在保护他的朋友。”
“是言译干的…”白禾气得手抖,脑子一片混乱,“是他干的…”
“后来团委的老师警告我,这次可以不追究、不记过,但我不能再接触你了,如果传出去,会影响国旗班的声誉,哪怕我现在退出,也不可以再和你有牵扯,那人如果再举报,肯定记我的大过。”
付思惟眸底有压不住的难过,“当时决意退出国旗班,我就是想着…也许可以再试试看,追一下你,我真的蛮心动你。但是被这样警告,我失去了勇气,怕真的给我记一个大过。我没什么家庭背景,记过的话,未来就完蛋了。”
白禾的眼睛红了,情绪有点激动,呛声说:“对不起,付思惟,真的对不起。”
“你别跟我道歉啊。”付思惟连忙给她递了纸巾,有点慌乱,“这跟你又没关系。”
“都是因为我,你才退出国旗班,造成这么大麻烦。”
“你别这样说。”付思惟拿着纸巾给她擦了眼泪,“我今天之所以把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让你看清楚,你男朋友的为人。也许你会觉得我在挑拨离间,无所谓了吧,反正我都要毕业了,我们再没什么可能了,但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我不想让不好的人影响你,哪怕你们在一起很久了,感情更深厚,但该说的我也要说出来,让你自己去判断。”
他的话,说得很委婉含蓄。
白禾明白他的意思。
她看着他,满眼歉疚:“我真的很抱歉,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我不要补偿,只希望你开心,我工作会留在北里市,也许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付思惟看看手机时间,“我该去招聘会了。”
白禾连忙起身相送:“预祝学长找到理想的工作。”
付思惟深深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他离开后,白禾立刻给祁浪打电话,向他求证这件事。
祁浪听她说完,眉头都拧成了小山形状:“靠,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还能翻出来。”
“所以,你知道这件事,但你没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啊,误会一场,都解决了,你别胡思乱想。”祁浪云淡风轻地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什么都帮他兜底,如果有一天他杀人放火,你也帮他隐瞒是不是!”白禾气得快要背过气,尤其祁浪这轻飘飘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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