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嫔想起昨晚的时候,皇上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后面就生气了,她觉得压力好大,先前在承恩宫的时候,皇上分明瞧着十分好相处的。
眼下自己承宠了,以为自己能仗着自己年轻,让皇上新鲜几分,但没想到,她真的做不好。
花容看她欲哭无泪的样子,顿时无奈,“你现在都是挂了牌子的妃子了,你不能再像先前那般事事依赖奴婢了,你要学着去揣摩皇上的心思,去讨他的欢心,像德贵妃那样,拢住皇上的心,如此,你才能在后宫稳住地位。”
芳嫔知道很难,可是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后宫的动静闹的不小,小杨公公还没来得及去御前回话,御前侍卫却在花园处假山处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尸体正是先前传话的侍卫,虽然人死了,但这身上的酒味很大,角落都是酒瓶子,致死伤是后脑勺,俨然一副这酒后失足摔死的意外。
回话到皇上跟前的时候,皇上哼笑一声。
太后当初承诺不再插手前朝的事情,却没想到,却把手伸到他的后宫了。
这芳嫔先前怕是都跟太后勾结了。
太后这般对狠毒对待锦心,无仇无怨,定然是为了皇子无疑了。
太后既然违背诺言,那就别怪他狠毒了。
“传文御医入宫一趟吧。”
第166章 底线再次放低
皇上自然是要故技重施了。
当初便是这样,让六弟废掉了手,也是这样,让太后身子坏了。
本来想着太后能安守本分,这事也就罢了。
但没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这次险些要了锦心的命。
她这身子还是不够坏,那就再坏些吧,有些事,不需要去定个罪名了,那就腐烂到底吧。
文御医被皇上授意之后,到底是皇上提拔的人,自然以皇上的意思为重,他说要怎么做,自己自然便会怎么做。
这事也就风风火火了几日,闹的动静不小,但最后却也什么事都没有了。
皇后还庆幸了一番,皇上真的只是做戏给德贵妃看而已。
芳嫔也是庆幸,以为自己脱身了,这事就在前几天折腾了一下,也没抓着什么人,随着那个侍卫的意外身亡,事情慢慢平息了。
半个月的时间,锦心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关于刚生完公主后的那几天闹出的事,后面又平息,一个个都保持不一样的态度看待承恩宫,锦心不是不知道。
说皇上看德贵妃生了个公主,压根不在意,这事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锦心权当听不到。
皇上倒是日日来,但锦心根本不见。
三公主取了名字,荣欢,大公主荣贞,二公主荣乐,三公主荣欢。
是锦心取的,只希望她欢乐顺遂,平安一生。
皇上准了。
一下朝,皇上又来了承恩宫,锦心听着外头的动静,原本正抱着女儿,但听见皇上进来后,她转头就躺下。
乳母抱着公主,又只能站到一边。
皇上进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子,他神色讪讪的,尴尬上前,抱着公主,“来,朕抱抱欢儿,给你母妃瞧瞧,欢儿长得真水灵。”
说着,坐到锦心的床边,陪笑着,道,“锦心,朕决定封她为和硕公主,你觉得怎么样?”
锦心闻言,转过头,“公主成年才能封和宁公主,有功劳贡献封为和孝公主,重大奉献才能封为和硕公主,和亲的公主才能封为固伦公主,欢儿这才刚出生,皇上就给她这个身份,未免隆重了些。”
皇上看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他很是高兴,更是热情,想靠近她一些,道,“朕就是要给她这份荣宠,她是朕最喜欢的女儿,就是给再多都不算什么,再说,朕想好好补偿你。”
锦心面无表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皇上今日所赐,他日也是要收回的,臣妾暂时享受了这些东西,早晚得还,不敢再妄求。”
站在一边的乳母听着这些僭越的话,眼睛睁大,这德贵妃这话未免太造次了。
皇上知道她有气,那晚的情况,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召了方御医去,已经知道了她的身子大伤,往后再不好有孕了。
方御医说,她的身子最是康健,如今骤然损伤,往后还有许多小病痛伴随,唯有时刻调理,才能保证寿数。
就是说,汤药不离手了。
皇上知道后,何止是心痛,更是愧疚,痛恨自己啊。
看着锦心都不肯跟自己说话,这些日子,他都急坏了,想到锦心往后跟自己离心了,他只觉得后半生都会孤独,他害怕孤独,他不想失去锦心。
“你还在气头上,朕不与你计较这些。”皇上微微叹息道。
“谢皇上宽厚。”锦心淡淡道,仍旧没有表情。
皇上的表情顿在脸上,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是滋味。
无奈,他将公主送到乳母怀里,示意他们都出去,随后他坐了下来,看着锦心,“你还要跟朕置气到什么时候?”
锦心抬眼看他,眼底无波,“臣妾甘居此处,不再承宠,过往情分,都是过眼云烟,臣妾不再妄求。”
又是这样的话,皇上听着很难受。
“你刚生产完孩子,心情不好,朕是明白的,既然这样,等你心情好些,朕再来看你。”他起身说着,又想上前拉着她的手,说多两句暖心的话,锦心却直接缩回去。
他顿时觉得没了滋味,收回手,攥了攥,她这气性还很大,那他就等她想通再来。
“朕等你心情好些再来吧。”说完便走了。
出到外边,莲蓉一直候着,见着皇上出来了,她当即站定,矮了矮身子,“恭送皇上。”
他还想让莲蓉劝着点锦心,哪知这丫头竞这样反骨,还给自己甩脸色,他顿时皱眉,想训斥一下,奈何莲蓉当即进屋去了。
皇上站在殿前,神情复杂,咂咂嘴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他是皇上,这宫里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
算了,处置的话,锦心更要生气。
黄万顺上前询问,“皇上,去哪儿啊?”
皇上一时也没什么心情,“回乾清宫吧。”
等着人走了,莲蓉才走到锦心身边,也有些无奈,“娘娘,您真的不原谅皇上了吗?”
锦心躺着,没什么心情。
她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自然想的最多的是放弃周旋这一切,可是她想到放弃的后果。
她的一双儿女如果因为自己无宠,不会受到重视,能不能平安长大另说,这宫里的人,最会看形势了。
她怎么可能放弃的了,现实就是,她由不得自己的心。
锦心这段日子让江衢梧派人监视图亲王那边,图亲王一直在宫里闹,可是他府里安静得很,夜里发现了国公爷和图亲王接触了。
锦心便猜到了是太后和皇后做的这个局,芳嫔只是被推出来利用了一下。
皇上却没有处置任何人,锦心也是寒心的,所以不想理会他。
但她却还得继续生存,只是总得让皇上再愧疚一些,才能利用这份愧疚,未来站的更稳。
她不会再相信皇上了,也不会在为了那些该死的道德教条约束自己了。
“皇上的事先搁置着吧,本宫让你派人盯着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锦心问。
“皇后除了经常去太后那边,倒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奴婢发现,皇后派人去容嫔处频繁了些。”
锦心闻言,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图。
“她盯上容嫔了,她得不到本宫的孩子,便转了目标。”
莲蓉大惊,“那怎么办?容嫔岂不是危险?”
是啊,自然是危险的,可是锦心希望皇后出手,只有皇后出手,她才能抓到现行,定她的罪名。
这次,不能再给她翻身的机会了。
第167章 他不配!
容嫔再有一个月便要生了,稳婆是锦心之前用的,容嫔信得过,自然是接着用。
所以容嫔那些有什么消息,锦心也能提早知道,也叮嘱了稳婆,务必让容嫔和孩子安好。
不为着其他,也该为着容嫔这份信任,锦心也希望她没事。
但下午,翠姑又带了消息回来,说容嫔不用锦心的这两个稳婆了。
锦心有点疑惑,皱眉,问道,“不是说好了用这两个稳婆吗?刘婆子经验丰富,那夜情况如此危急,她都让本宫平安生产,容嫔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容嫔娘家的送了两个稳婆入宫,说是花了大价钱,又接生上百个孩子的,会转胎位的手艺,推肚子这法子,接生婆子都会,就是这转胎位的法子,一般人可学不会。”翠姑道。
锦心无奈,“你再去劝一下,现在用外人,底细也一时查不到,用着有风险。”
“奴婢劝了的,她说不是不信娘娘,实在是担心自己生不下,想稳妥些。”翠姑无奈道。
言下之意,还是不信了。
也罢,那就随她去吧。
“皇后派去的人,你们派去盯着着,叫方御医去看着吧,本宫这里没什么要紧事。”
翠姑应了一声,自然是知道怎么做。
锦心生产后,皇上接连下了两道圣旨,一个是赐婚江衢梧和左相嫡女,一个便是给安氏封了诰命。
先前图亲王与王妃的做法闹得大,皇上愣是冷着不处理,百官也不敢谏言,实在是前方战事胶灼,本就敏感,谁敢这时候为图亲王说话呢。
说不好就罪名就下来了。
所以图亲王不管怎么求,皇上没处理,这事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但图亲王妃在承恩宫撞柱重伤,此事怎么说也是德贵妃言行有失,皇上这下子一次两道圣旨给江家,可真是让所有人都明白,皇上就是要恩赏江家,厚待贵妃。
而三公主出生便获封和硕公主,谁还看不出皇上心爱这个女儿呢。
也不是没有公主,但却是因为她从德贵妃的肚子出来,自然就疼爱起来。
这些话,传到锦心这里,她面色依旧冷淡。
重要吗?不重要。
这些依赖皇帝而荣光的东西,全都是虚无缥缈的。
她要的是真真实实的东西,能自己主宰,把握的东西。
且等着吧,她要让皇上厚赏江家的同时,资源也要向江家倾斜,让江家迅速壮大。
若是能让顾昭手握兵权……
文臣武将都是鸿儿的助力,她得让鸿儿的出身更高贵些,名正言顺的让鸿儿会是江山唯一继承人。
所以,皇后的位置也该腾出来了!
眼看着公主即将满月,皇上让内务府重重操办满月宴。
锦心的身子虽然有在调理,但到底生的时候太久,她当时全身都是痛的,半个月都还在痛,快满月的时候才痛感全部消除,可见这次是比头胎更伤。
五月中的日子,都很热了,她还觉得身上寒津津的。
满月宴要在承恩宫办,便早早开始来布置了。
一早,有不少妃嫔送了东西来,宫里宫外自然都送了来的。全堆积在偏殿,堆积如山。
有头有脸的妃嫔全都来了恭喜,坐在殿内,陪着锦心说话,看着公主,又看着大皇子候在妹妹身边,嘴里喊着妹妹,还要分享自己最喜欢的人偶玩具。
“大皇子很是喜欢三公主呢。”宣妃笑道。
锦心看了眼她,抿唇一笑,“一母同胞,感情自然是深些。”
边上芳嫔看着宣妃那热切的目光,瞧着又是要贴着德贵妃,怕是看着德贵妃如今如日中天,又想示好了?
“说来也是,宣妃姐姐这还是裴将军胜仗归来后,头次来承恩宫吧。”芳嫔笑问。
宣妃一听,笑容收起,神色不悦看向芳嫔,讥讽哼道,“本宫虽然来的不勤,但心是念着贵妃娘娘的,不像有些人,嘴里一套,心里一套。”
芳嫔被这样直接当面刺了一下,却也没有恼,反而神色轻松。
“宣妃姐姐说我,还是说自己呢?你这段日子承宠次数多,有时间念着贵妃娘娘吗?”
“本宫是不得空来,不似芳嫔妹妹,先前不是还闹出误会,差点害了贵妃吗?哦,不是误会吧?芳嫔不如仔细说说看,这怎么回事呢?”宣妃阴阳怪气道。
屋子里,这俩人你来我往的,话里藏刀,越说越过分,就差动手互相攻击了。
锦心只是看着,也不阻止,任由她们互相来往。
兰妃皱着眉头看着宣妃这不饶人的架势叹着气,道,“宣妃,芳嫔,你们实在想吵,就出去,贵妃和公主需要歇息。”
宣妃闻言,立刻意识到不对,这才收敛了气势,尴尬对锦心歉疚道,“是臣妾失态了,贵妃娘娘千万别怪罪。”
锦心笑笑不语,没有说和,让对方下台。
谁的脸,都不想给了。
气氛一度尴尬。
此时,外头来通传,“皇后娘娘来了。”
锦心笑着仰起头,“快请皇后娘娘入座。”
皇后一进来,所有人赶紧起身行礼。
她走上前,让人打开送来的盒子,笑道,“这是一对长命金锁玉手环,最是养人,给公主的满月礼。”
锦心笑着在床上微微点头表示谢意,“谢皇后赏赐。”
锦心是全妆打扮,又不是继续坐月子,本该起来行礼的,但她现在就是要恃宠生娇。
皇后看着锦心跟前的摇篮,公主安睡,大皇子在身边陪着,一双儿女,可真是羡煞旁人。
德贵妃可真是有福之人,先生儿子再生女儿,满宫里,谁有她这样的好福气。
看锦心都没有先前那般恭敬客气了,皇后也无可奈何她了。
皇上此时来了,所有人再次起身行礼。
锦心脸色淡淡的,施施然起身上前,“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拉起她,看她愿意让自己碰她了,无比高兴。
“你今日的装扮,甚是美艳。”他笑。
“臣妾如今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再美,也比不得年轻的嫔妃了。”锦心无奈道。
“各有各的美,但你在朕心里,你不以容貌论重要性。”他温柔且深情道,全然不顾身后那几个妃子的脸色。
锦心笑了,故作害羞,让皇上欣喜她的转变。
但锦心却瞥见皇后那青白阴沉的脸色,她完全压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是唯一真心爱着皇上的女人,可惜,他不配拥有。
第168章 承诺不和亲
满月宴办的还算盛大,来的人不少,锦心得了皇上的准许,给了宫外的官眷请柬,锦心筛选了不少实干官员的内眷,权贵之流。
锦心就是在试探一下百官对自己的态度,来的人都有哪些人,她也好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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