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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渊思池鱼——冷胭【完结】

时间:2024-05-17 17:20:24  作者:冷胭【完结】
  银池:“哦?怎么个睚眦必报呢?”
  陵渊凑近在她耳畔柔声低诱:“将你锁在榻上,再也不能下来……”
  银池掀了他一眼,想抽回手却紧紧被他攥着,又见他起身靠近紧挨着她坐下,搂住她说道:“你可以先试试,看看受不受得住。”
  银池抬手就要掐他,被他笑着握住,直接吻了上去。
  以“久战成疾”为由,银池一行的速度慢了下来,拖拖拉拉晚了大半个月才进京。董承磨磨蹭蹭在银池入京前三天才回宫,立即向皇上禀报了银池的病情,并阐述了她无法入宫的原因。澹台Z涛得知此事时正在与南贵妃一同用午点,喜怒难辨地对董承说道:“确实病重至此?那朕要亲去相迎才是。”
  董承还未接话,南贵妃娇柔地说道:“皇上要出宫?带臣妾一同前往可好?”
  澹台Z涛看向她,目光略微柔和了些,说道:“你安心养胎,其他事都不用操心。”
  南贵妃乖巧地点头,有些忧虑地问道:“嘉恪长公主殿下带着病气,会不会冲撞了我们的孩儿?”说完立即慌忙解释,“臣妾是担忧孩儿,绝没有对嘉恪长公主殿下不敬之意!”
  澹台Z涛没有理会这句话,眉目深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对董承吩咐道:“皇姐的病就托付给你了,要什么稀罕药材都紧着你取用,朕的药库也为皇姐敞开。”
  董承连忙应下,退了出去。但还未走远便被一个小太监叫住,说是皇上另有吩咐,让他等候。董承等了许久才等到宣召,入内后南贵妃已离去,澹台Z涛紧盯着董承说道:“皇姐确实四肢损伤不良于行?可有机关装置?”
  董承:“回皇上的话,嘉恪殿下四肢没有机关,但确实有损伤,外表虽看不出什么但内里伤及静脉,左手持物都有困难,右腿也绵软无力。进京前一天突发高热难以动弹,也是内里损伤过度所致。”
  澹台Z涛沉默了一阵,忿忿道:“陵渊这废物在做什么?不知道遍寻名医?”
  董承:“据臣所知,陵督公确实寻过了,但收效甚微。”
  澹台Z涛气闷地哼了一声,吩咐道:“既如此,还是将皇姐接进宫中调养,你立即去办。”
  董承为难道:“皇上恕罪,嘉恪殿下如今若是挪动,恐伤她肺腑。”
  澹台Z涛冷冷一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他阴沉着脸,“这是圣旨。”
  董承自然将这圣旨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银池与陵渊,银池明白这是澹台Z涛不管不顾要将她囚禁深宫了,便极快地与陵渊安排布置应对,于三日后在董承的“迎护”下浩浩荡荡地进入皇宫。澹台Z涛亲至宫门口迎接,见银池倚靠在抬辇上立即免礼,握住她的一只手温柔地说道:“皇姐回来就好,朕宣全国的名医来为你诊治,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南楚害你称这样,”他的语调沉下去,“如今即使南楚归顺,朕也不会让南楚好过。”
  银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了他一眼,澹台Z涛这才忽然意识到银池的手很是有些凉,连忙又命人给她盖了薄毯,吩咐快步行进。
  银池勾起点笑意,带着些虚弱地说道:“还没恭贺皇上与南贵妃。”
  澹台Z涛的脸上蒙上一层尴尬之色,解释道:“皇姐莫怪,此事属实是个意外……”他压低声音,“是朕醉酒,让她钻了空子……朕本想将她杖毙,但良久都想不起她到底是谁,等查到她时发现她已有孕……皇姐你也知道,朕有多盼望一个孩子。”
  银池没有接话,面上的神情也未变,只是静静听着。澹台Z涛看了看她,说道:“皇姐若是不想看见她,待她产子后,朕就将她赐死。”
  他的语气和神态,就像是在对久别重逢的正妻解释自己为何与其他女人有染,理所当然得令银池暗暗啧啧称奇。她对那南贵妃毫无兴趣,只淡淡道:“后宫之事不必说与孤听,若真如此厌烦,”她轻笑道,“连那孩子也不必留。”
  “毕竟是朕第一个孩子,”澹台Z涛叹息道,“这么多年朕也没有一个孩儿。”
  “是啊,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呢,”银池顺着他的话说道,“一次醉酒就有了,可真是祖宗保佑呢。”
  澹台Z涛面上已有薄怒,克制着斥责道:“皇姐慎言,这是能胡说八道的事么?”
  银池:“呵,孤说什么了?哪句话坏了规矩?”
  澹台Z涛不耐烦地催促抬辇的宫人:“快着些!”
  银池嘲笑地瞥了他一眼,澹台Z涛忽地来了一句:“陵渊这缉事司督公,该让贤了。”
  银池神色未变:“与孤说这些做什么。”
  澹台Z涛:“听闻皇姐与他走得很近,就告诉皇姐一声。皇姐远赴边陲,他连缉事司的职都不领了,找了个由头就直奔边境,莫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这字字句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听在银池耳里却泛着丝丝甜意。眼见着距离风华无双宫越来越近,银池抬眼看向漆黑夜幕,忽而一道血色烟雾冲天而起,发出“咻”的声响,引得众人纷纷向上望去。
  澹台Z涛一惊,直觉不好就立即向一旁撤去,果然周围突然涌现出大小各异的数架机关兽,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将跟随他的宫人悉数俘获!澹台Z涛的护卫立即护持着他后退,然而身后不知从何处冒出鬼影般的四人将他团团围住,丝毫不惧他身份地将他直接押住!
  不过转瞬,大烨当朝皇帝已沦为板上鱼肉。
  澹台Z涛怒视着仍然好整以暇坐在抬辇上的银池:“澹台银池!你要造反吗!”
  银池看着他笑了笑:“是啊。”
第78章
  澹台Z涛没有料到她会直接承认,顿时一噎,继而狠厉地说道:“你放肆!犯下如此大罪,朝中老臣定然饶不了你!朕在京城的防卫军也不会坐视不理!还不速速下辇求饶,朕看在姐弟情分上――”
  “你是真的蠢呢,还是故意这样说想给自己壮声势?”银池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做什么都没用,如今的大烨已经在孤手中。”她随意挥挥手命人将澹台Z涛带下去,澹台Z涛惊怒地高声斥道:“朕的麒麟卫不会放过你,你逞一时之快,连这皇宫都走不出去!”
  银池轻蔑地看着他:“脑子如此不清醒,你这皇帝不当也罢。”她已厌烦透了一般抬手,抬辇开始往前行进,不再理会澹台Z涛。就听他在后面叫嚷:“不准伤害南贵妃母子,不准伤害他们!你听见没有澹台银池?!皇姐!皇姐!”
  抬辇渐行渐远,除了堵住他嘴的破布,没有任何人回应他。澹台Z涛不可置信地望着银池的背影,今晚明明是他将她囚禁的好日子,为何会变成他沦为阶下囚?他无法理解,更不能相信,只能“呜呜呜”地发出无用的哀嚎。
  皇城戒严,宫门紧闭。
  银池坐在昭华殿内的高位上,正在嫌弃宫人端来的吃食不好,陵渊笑着走进去,说道:“听闻殿下自进了昭华殿就哪儿哪儿都不爽利,微臣特来问安。”
  陵渊与银池里应外合掌控皇宫之后,亲去布置皇城戒严事宜,刚得空便往银池这里赶,挥退宫人后坐在她身边,亲昵地握住她的手,凑近问道:“想我不想?”
  银池笑着推他:“天天见,不想。”见陵渊就要欺身而来,捏了捏他的脸哄道,“骗你的。”
  陵渊笑起来,说道:“朝中那些老头子都被你拒之门外了?惹你心烦的话,我就去处置了他们。”
  银池:“倒也不至于烦成那样。回京的一路上我已预料到如今的局面,老臣们自然是要闹的,不然对不起他们那些所谓的家风和忠诚。”
  陵渊:“那两个为你说话的臣子,是什么时候安插的?朝堂上辞辩交锋丝毫不落下风,铁骨铮铮的样子颇有名臣之风,”他玩味儿地看着银池,“人么,也是相貌堂堂的。”
  银池一笑:“丑人多作怪,看着也碍眼,自然要找好看的。”
  陵渊:“那我呢?也是因为好看才找的么?”
  银池抬手在他那英挺的鼻梁上由上刮到下,笑道:“当然啦,先开始不就是看上你的美貌了么。”
  陵渊呵呵凉笑,银池笑着揽过他的脖颈吻在他的侧脸,低语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吃醋了,还是故意逗我开心。”
  陵渊:“怎么是故意呢,我可是很认真地吃醋了。”
  银池笑起来,两人凑得极近地厮磨了一阵,有宫人在外禀报:“启禀殿下,以右丞为主领的老臣们聚在殿外,怒斥殿下囚禁皇上,要求殿下立即释放皇上,去祖宗面前请罪!”
  银池咯咯地笑着,并没把这当一回事,陵渊倒是有些恼怒之意,忿忿道:“没都抓起来是给他们脸了?还敢闹到这里来?”
  银池:“无妨,给他们一点事情做就好了。”她唤来伫立在不远处的琥珀,“他们口口声声说澹台Z涛并无大错又已有了子嗣的消息,这样的帝王不该被废,那你就带他们看看那子嗣是不是澹台Z涛的种吧。”
  琥珀应声而去,陵渊问道:“你就这么肯定南贵妃怀的不是皇上的种?”
  银池嘲讽一笑:“澹台Z涛早已不能生养――此事是我做的,我能不知道?”
  陵渊:“哦?何时?”
  银池:“我头一次出嫁之后不久。”她眼中带了些阴沉的恨意,“我知道此事我必会做成,所以出嫁时去叩拜父皇,就对父皇说了澹台Z涛无法生养之事,那之后父皇就不再将他作为储君备选,他还一直不明就里。”
  陵渊明白若不是澹台Z涛欺负银池过甚,她不可能下重手,心里难免心疼,又对澹台Z涛多了几分恼意。
  “太医院有种奇药,是否亲子一验便知。”银池说道,“对于有身孕的女子,让她服下少许再与澹台Z涛的血相溶验看,一望即知。”她嗤笑,“做了冤大头还以为自己有了后嗣,真是可笑至极。”
  陵渊:“须得好好告诉他关于这后嗣之事呢。”
  二人调侃了一番此事,用了些茶点,约莫两个时辰后琥珀回转,禀报道:“启禀主人,奴婢做完一应事宜,那帮老臣仍说不信,说是殿下故弄玄虚,他们要力保皇上和南贵妃腹中皇嗣,并要召兵勤王。”
  陵渊冷笑道:“反了他们了!”
  银池:“他们应当还有部分人聚集在南贵妃宫殿门口吧?”
  琥珀:“确有三个老臣在那里。不过南贵妃宫殿已有侍卫把守,老臣进不去也见不到南贵妃。奴婢去找她取血时她十分平静,并且说想见殿下一面。”
  陵渊:“不必见,恐怕会鱼死网破做出什么危及你性命之事。”
  银池:“有你在我怕什么?不过我也并不想见她。”
  外间有侍卫禀告:“启禀殿下,有老臣在殿前死谏,已触柱而亡!现有文臣在宫外坐地哭求控诉殿下,恳请殿下放过南贵妃母子!”
  银池面上一恼,陵渊立即说道:“别气,我去。”
  见他起身,银池也跟着起来,说道:“他未为大烨建立寸功,我要亲自前去与那帮酸儒辩他三百回合!”
  陵渊见她气势颇盛就是一笑:“既如此,我去为你壮声势。”
  银池坐着抬辇来到宫门口,陵渊迈步随行。却没料到一宫装丽人站在众文臣及学子面前,平静地说道:“感念诸位为我母子所做的一切,但众位请回吧,我们母子不值得诸位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
  众人自然不依,为首的儒生朗声说道:“我等谢南贵妃美意!但兹事体大,不容有失,为国本着想,还请南贵妃回避,由我等为国一搏!”
  “为国一搏!宁死不退!”众人振臂高呼。
  众人已看见了银池,簇拥着就要上前,但丝毫越不过披甲执锐的侍卫们!南贵妃抬手让众人安静,说道:“诸位误会了,我并非为了诸位的安危才劝诸位退去,而是……”她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我并未有孕。”
  众人惊呆,继而哗然,南贵妃接着说道:“皇上求子心切,又因嘉恪长公主殿下力挫北戎与南楚,立下不世之功,功业震古烁今,皇上为稳定朝局便让我假称有孕……”她缓缓跪在地上,对着文臣与儒生们深深叩头,“我万死难辞其咎,任凭诸位处置。”
  众人哑然又交头接耳,一时纷乱不堪。银池也颇为讶异地看了陵渊一眼,陵渊皱眉低声:“这是唱的哪一出?”
  银池勾唇:“管她唱的什么,继续看便是。”她眼神示意侍卫上前围住南贵妃以免令她被文臣等人忽然袭击,为首的儒生上前两步跪在银池面前,说道:“嘉恪殿下恕罪!我等乃是为大烨国本惶恐不安,绝没有半点不臣之心!如今南贵妃自陈罪责又牵累皇上,还请嘉恪殿下严惩!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上回朝主持国事!”
  众人附和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皇上回朝主持国事!”
  这些文臣和儒生代表着国中坚不可摧的习俗与意志,一直以来都能以此种聚合之力左右朝局,皇上必须考虑他们的诉求,否则便被视为不尊师重道,不配为人君。
  银池笑了。
  “怎么无君了呢?”她笑得雍容自得,仪态万方,“你们面前不就是吗?”
第79章
  众人大惊失色,为首的儒生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目,虽然跪着却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昂首对银池说道:“殿下竟有这般大志,真是令我等刮目相看!但牝鸡司晨属实不妥,古往今来并无先例,殿下若冒天下之大不韪,定会遭受口诛笔伐,未免殿下担此罪责,还请殿下……”
  银池笑起来打断了儒生,说道:“你说的这些,孤都不怕呢,不仅不怕,孤还想试试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什么感受,一定很有意思。”她迎着儒生震惊惶怒的目光,笑意更浓,“你是不是要带头写个讨逆檄文?快些写出来给孤过目,若是写得不好可要摘了你的脑袋哦?”
  儒生从未见过面对众儒的讨伐还能面不改色甚至要求“讨逆檄文”的掌权者,一时瞠目结舌,他身后的众人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反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银池不屑地笑道:“若还是方才那些陈词滥调就不必说了,有别的新鲜论调可上奏疏,不过孤会不会看么,就看孤的心情了。”她抬手轻晃,侍卫们立即上前压制领头的几人,全都扭送离去,剩下的被铁桶般围住完全动弹不得!
  儒生们喊道:“如此罔顾天道、逆乱尊卑,殿下就不怕祖宗怪罪,遭遇天罚吗?!”
  “哈哈哈哈!”银池大笑,继而睥睨地俯视着他们,“何为尊卑?男尊女卑是么?那如今孤便要女尊男卑,让祖宗们都见识一番!”
  “来人,”银池冷肃地命令,“将这些迂腐酸儒全都押入大牢!没有孤的手令不得放出!”
  众人群情激昂喧闹起来,大声斥骂她妄想登天,被陵渊一个眼神令侍卫们直接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银池阴测测地一笑:“孤知道你们忠心大烨到了不畏死的地步,孤会为你们准备白绫、鸩酒、匕首,成全你们的一片丹心。”
  众人霎时一静,还在愣神的功夫已被侍卫们捆住双手牵押而行。待众人离去,原地只剩下个南贵妃,她仍然跪在地上,只不过此时膝行着回转面对银池,颤声说道:“殿下金安!”
  银池瞥了她一眼,陵渊说道:“一并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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