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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赋——十木南【完结】

时间:2024-05-17 23:02:38  作者:十木南【完结】
  《上京春赋》作者:十木南
  文案:
  【纯古言非重生+真蓄谋已久+半强取豪夺+偏爱撩宠+情感拉扯】(已完结,本书原书名:《上京春赋》)
  【甜宠双洁:娇软果敢小郡主VS阴鸷疯批大权臣】
  一场阴谋,陌鸢父兄锒铛入狱,生死落入大邺第一权相砚憬琛之手。
  为救父兄,陌鸢入了相府,却不曾想传闻阴鸷狠厉的砚相,却是光风霁月的矜贵模样。
  好话说尽,砚憬琛也未抬头看她一眼。
  “还请砚相明示,如何才能帮我父兄昭雪?”
  砚憬琛终于放下手中朱笔,清冷的漆眸沉沉睥着她,悠悠吐出四个字:“卧榻冬寒……”
  陌鸢来相府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
  唯独没想过会成为砚憬琛榻上之人。
  只因素闻,砚憬琛寡情淡性,不近女色。
  清软的嗓音带着丝压抑的哭腔: “愿为砚相,暖榻温身。”
  砚憬琛有些意外地看向陌鸢,忽然低低地笑了。
  他还以为小郡主会哭呢。
  有点可惜,不过来日方长,毕竟两年他都等了。
  ***
  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陌鸢,便生了占有之心。
  拆她竹马,待她及笄,盼她入京,肖想两年。
  如今人就在眼前,又岂能轻易放过。
  砚憬琛扬了扬唇线,深邃的漆眸几息之间,翻涌无数深意。
第1章 卧榻冬寒
  寂静的冬夜,一驾马车踽踽独行。
  “郡主,咱们真的要去相府吗?”冉伊担忧地问。
  陌鸢点点头,没有说话,纤白的手指缓缓打开车窗,任由冷风无情地灌入。
  大邺丞相砚憬琛,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山河万里在他掌中,帝王贵胄任其摆布。
  弹指之间,便能让人身首异处。
  可纵然如此,相府她也一定要去。
  只因半月前,她的父兄,大破犬戎,退敌三十里,入京朝觐,却被文臣质问“为何只是退敌三十里,而不乘胜追击”?
  尽管父兄解释了缘由,却只被他们认为是:怯敌的巧舌之辩!
  更意想不到的是,两日后,中书令卢晃上疏父亲通敌,故意放走犬戎军马,还呈上了父亲通敌的信函。
  而信上的字迹竟然真是父亲的笔体,一时间父兄百口莫辩。
  卢晃更是游说晋帝应即刻处斩父兄。
  晋帝刚要应允,身边内侍劝谏,“明日砚相就回京了,陛下是否等砚相回来再做定夺?”
  晋帝恍然,确实砚憬琛离京未归。
  可待砚憬琛回京后,却没有立刻定夺。
  如今,砚憬琛归京已两日,朝中之人畏其权势,骇其手段,只敢暗自揣度苍漓王一案,却无人敢问。
  幸得如此,陌鸢才来得及从千里之外的洛川赶到上京。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皑皑白雪,如絮飞舞。
  这才十一月,今年上京的初雪,竟来得这般早。
  陌鸢迟疑地将手探出窗外,接住掉落的雪花,冰手凉心。
  她的父亲戎马半生,护佑边疆。
  她的兄长征战沙场,戍固山河。
  她还记得,兄长进京前,扬鞭策马,朗笑着同她说:“泱泱,等大哥回来给你带上京五宝斋的梅子糖。”
  眼睫轻颤,她没有等到父兄归来,却等来了他们囹圄深陷的消息。
  鼻尖酸涩,陌鸢眨了下眼睛,眼中萦着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隔着氤氲水汽,迷惘却又执著地看着前路。
  落雪簌簌,好似诉说着世间无尽的炎凉与哀愁。
  ***
  “郡主,相府到了。”
  长长的青云巷,只有一座府邸,那便是相府。而这相府的主人,亦如同“青云”二字,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陌鸢走下马车,幽深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头。
  “劳烦通报一声,苍漓王府陌鸢求见砚相。”
  相府的侍卫目露惊艳之色,略一迟疑,才道:“稍候。”
  陌鸢双手交握,忐忑地站在原地。
  她怕见到砚憬琛,怕他像传闻中那般阴鸷狠厉,谬妄莫测。
  可她更怕见不到砚憬琛,连为父兄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雪越下越大,相府门前笼灯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冉伊轻轻掸落陌鸢斗篷上的落雪,发现陌鸢本就莹润的小脸,愈发苍白。
  心疼地唤了声:“郡主。”
  主仆二人相互对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湿意。
  恰巧此时,通传的侍卫回来,恭敬地对陌鸢道:“相爷有请。”
  “多谢。”陌鸢和冉伊提步就要进府。
  侍卫却拦下了冉伊:“相爷吩咐只许您一人入内。”
  “这怎么能行,郡主?”冉伊瞬间就急了,紧紧抓住陌鸢的手。
  陌鸢神色一滞,拍了拍冉伊的手背,牵起唇角,勉强扯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柔声道:“没事的,在这等我。”
  独自跟着侍卫进了相府。
  “郡主,相爷在屋内。”
  陌鸢站在门口,藏在心底的惧意加速蔓延,静谧的雪夜,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指尖触碰门板的刹那,不自主地发颤,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清幽的竹叶香萦绕鼻间,青色理石长案后的砚憬琛,只是略略抬眸随意地瞥了一眼陌鸢,便继续批阅桌上堆积的折子。
  陌鸢有些怔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月白锦衣,乌发半束,修眉下那双丹凤眼,清冷而幽深,挺鼻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又隐隐透着拒人千里的凉薄。
  谁能想到权势滔天的砚相竟这般年轻,恶名昭著的他却是光风霁月的矜贵模样。
  “见过相爷。”收回视线,陌鸢紧张地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
  砚憬琛单单“嗯”了一声,头都没抬,依旧手持朱笔在折上批字。
  陌鸢心中一凉,抿抿唇,忽略他的疏冷,温声道:
  “砚相,我父兄是冤枉的。退敌三十里而不继续追击,是因为犬戎素来骁勇凶残,此役苍漓军也损失惨重,若真是将犬戎逼至穷途,恐怕他们会破釜沉舟,玉石俱焚。”
  砚憬琛翻着折子,冷淡地问:“那通敌的信函又如何解释?”
  “定是有人觊觎我父亲的兵权,才构陷伪造了那样的信函。”陌鸢越说越激动,脚步不自觉地上前,离砚憬琛又近了些。
  烛光闪闪,照亮整个房间,却映不明砚憬琛讳莫的神情。
  “倘若让有心之人奸计得逞,那苍漓军的统帅虎符也会落于那人手中,其势力越大,对……”陌鸢顿了顿,小心打量砚憬琛的神色。
  “怎么不往下说?”砚憬琛倏尔掀起眼皮,瞥向陌鸢。
  陌鸢努力地去看他的眼睛,试图分辨他的情绪,奈何漆黑的眸子,深如寒潭,探不到底。
  陌鸢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对砚相也是一种威胁。”
  砚憬琛低低嗤笑一声:“区区苍漓军兵权而已,岂会动摇本相根基,本相还不放在眼里。郡主,倒不如想想其他说辞。”
  清浅平缓的语调,道出最轻狂的话。
  陌鸢胸口一滞,恼恨、憋闷、泄气。
  “还请砚相明示,如何才能还我父兄清白?”陌鸢放弃准备好的所有言语,直截了当地问。
  毕竟她看不懂他,他却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那就要看郡主能为本相做些什么……”长指携笔,墨砚流转,丹红跃然纸上。
  那看似随意的一笔,却能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她能为砚憬琛做什么?
  兵权他不屑,钱财她没有。
  陌鸢咬着下唇,清凌凌的眼睛悄然洇上雾气:“愿在相府,为奴为婢。”
  砚憬琛微微颔首,有点上道了,但还不够。
  他放下手中朱笔,挺拔的脊背缓缓靠向椅背,单手撑着额角,声音低沉,语调悠缓:“相府不缺婢子,倒是卧榻冬寒……”
  ——
  题外话:本书已完结,几点小提示,方便小书友参考选择。
  1.男主人设:对别人阴鸷狠戾,对女主蓄谋已久(后文会逐步交代,男主是怎么认识女主的),前几章铺垫,交代重要人物和培养感情。循序渐进地撩,逐渐邪话不断,对女主偏爱宠溺。
  2.男主为什么不直接提亲?因为,女主父亲一开始根本就不喜欢男主,且有中意的女婿人选。最关键的是,女主一开始根本就不认识男主,提亲也不可能答应。是男主认识女主,女主不认识他。所以,男主只能等,蓄谋等待。所以,咱们的设定是蓄谋已久哈。
  3.女主父兄不是男主陷害的。相反,是只有男主能救女主父兄。所以,女主才去求男主。男主就是等女主来求他,好把人留在身边,好让女主一点一点喜欢上他,从而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不仅要人,更要心。
第2章 暖榻温身
  陌鸢脚步虚浮地向后退了两步,清眸似水,凝着错愕。鸦羽一般的眼睫,无力地低垂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暗影。
  砚憬琛盯着那片暗影,破碎又不失美感。
  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陌鸢,便生了占有之心。
  拆她竹马,待她及笄,盼她入京,肖想两年。
  如今人就在眼前,又岂能轻易放过。
  砚憬琛扬了扬唇线,深邃的漆眸几息之间,翻涌无数深意。
  陌鸢藏在衣袖下细白的手指慢慢蜷起,指甲嵌入娇嫩的掌心,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来相府之前,她想过很多种可能。
  想过,可能卑躬屈膝,伏地乞求;可能言语不慎,死于非命……
  唯独没想过会成为砚憬琛榻上之人。
  只因她听说,砚憬琛寡性淡情,不近女色。
  为此,晋帝还特意先后赐下数位环肥燕瘦,容貌昳丽的女子,而砚憬琛碰都没碰过她们。
  陌鸢缓缓抬起眼睫,恰好对上了一双隐隐噙着戏谑笑意的漆眸。
  她真的想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呀?
  陌鸢咬着轻颤的唇瓣,蓄在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
  可一想到身陷囹圄的父兄,她强迫自己镇静。
  陌鸢微微仰首,极为缓慢地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生生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
  再看向砚憬琛时,萦萦不啜,清软的嗓音带着丝压抑的哭腔:“愿为砚相,暖榻温身。”
  砚憬琛撑着额角,眉峰微扬,有些意外地斜睨着陌鸢,忽然低低地笑了。
  他还以为小郡主会吧嗒吧嗒掉眼泪呢,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若是哭起来,梨花带雨的会让人更想欺负吧……
  有点可惜,不过来日方长。
  “郡主,切莫食言。否则本相不介意让苍漓王和世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俊美的脸上噙着清浅而冶致的笑,声音却凉薄得如同千年寒冰。
  陌鸢心头怦怦跳着,贝齿咬着泛白的唇,乖软地点了点头,定下了与邪魔的契约。
  砚憬琛若有所思地又看了陌鸢一眼,叫来立在屋外的青霄:“带郡主去侧屋。”
  “等一下,我的婢女还在府外,可以让她同我一起留在府里吗?”陌鸢亮着眼睛望向砚憬琛,小小的声音,漾着几分央求。
  砚憬琛想都没想,斩钉截铁道:“不可。”
  陌鸢浅浅叹了口气,无助且无奈。
  既然不能让冉伊同自己一起留在相府,那就要亲口告诉她,否则那个傻丫头会一直在府外痴痴地等。
  屋外,初雪未停,霜华满天。
  陌鸢远远地就瞧见,大门外来回踱步,抻长了脖子,时不时向府里急切张望的冉伊。
  “郡主,我在这儿。”冉伊也看见了陌鸢,高兴地挥着手。
  “郡主,您可算出来了。怎么样,砚相会救王爷和世子吗?”冉伊快步跑到陌鸢身边,自然地挽着陌鸢胳膊,贴在她耳边,小声地问着。
  “应该会。”陌鸢点点头。
  “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回府了。”许是在雪中等得太久,冉伊脸颊红彤彤的,笑起来像可爱的红苹果。
  陌鸢摊开双手,温热的掌心捂在冉伊冻红的脸颊上:“冉伊,你先回王府等我父兄。我暂时不能回去。”
  冉伊瞪圆了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陌鸢纤弱的手腕:“郡主,您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能回去……”
  陌鸢摇摇头,打断冉伊即将迸发的一连串问题:“按我说的做,冉伊。”
  “郡主。”冉伊瞬间红了眼睛,哽咽地望着陌鸢。
  “我不能留在这里陪着您吗?”冉伊哭着问。
  陌鸢苦笑地摇摇头:“回去吧,听话,冉伊。”
  一想到,郡主孤零零地留在相府,又在可怕的砚相身边,冉伊的心尖就狠狠地疼。
  ***
  待冉伊离开后,陌鸢又回到砚憬琛所在的竹苑。
  她站在侧屋前,想起那四个字:暖榻温身。
  她忽然没了迈进去的勇气。
  父兄若是知道她这样做,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怅然地抬起头,幽幽地望着夜空。
  半轮冷月在几片稀松的冻云中间浮动,几点疏星远远地躲在天角。
  父亲曾说:“明明是同一轮月,偏偏上京的月没有洛川的好看。”
  那时兄长笑言:“定是泱泱不在身边,所以父亲看什么都没有洛川的好。”
  父亲,兄长,泱泱来了……
  可是,上京的月为何还是那般冷,没有洛川的暖。
  雪花落在卷翘的长睫上,丝丝凉凉,顺着脸颊滑落时,留下一道蜿蜒的湿痕。
  陌鸢低头拂去脸上那抹凉意,转身推门进了内室。
  虽然是侧屋,却比她在洛川的闺房还要大。
  一张金丝楠木雕花大床上挂了盏琉璃宫灯,璀璨的光,照得她心发慌。
  一想到一会儿可能在这里发生的事,她甚至都不敢往这床上坐。
  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手足无措地呆立在床边。
  突然的敲门声,吓了陌鸢一跳,冷汗直冒。
  “郡主,在下青霄。”
  闻言,陌鸢拍拍心口,她还以为是砚憬琛。
  自嘲地笑了笑,连进宫都不需要通报的人,又岂会在进屋之前,先敲门?
  青霄见门打开了,躬身行礼:“相爷说,郡主今日早点休息,明早会让凤梧来教郡主。”
  陌鸢乍一听砚憬琛不会过来,不由翘起唇角,放下心中大石。
  简单梳洗后,陌鸢暗自窃喜地躺在床上,望着床梁繁复精致的纹路,想起青霄的后半句话,慢慢蹙起眉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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