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能跑吗?怎么这个时候跟断气了一样?”
谢斯遥的脸颊又辣又疼,肿了起来。
陈斓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说什么要把她拖到舞池中央,让周围的人看看他是怎么操/人的。
地上的玻璃划伤了谢斯遥的腿,轻微的疼痛让她的意识又清醒了一分。
外面突然变得热闹,不同于之前那些酒鬼乱唱乱喊的声音,陈斓细细听了一会,好像是有什么人来闹事了。
但是陈斓并不担心,反正服务员会帮他把不相干的人赶走。
“哪里来的疯狗乱撞人?”
“你凶什么啊你,小心我明天叫兄弟来揍你!”
宋听然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谢斯遥,他本来就心急,那些挡路人让他很烦,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将要上台表演的鼓手从宋听然眼前经过,一下子就被对方拦住了。
鼓手一脸懵地看着脸色阴沉的宋听然,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有看到一个女人吗?很漂亮,长头发,大概这么高……”
宋听然在自己肩膀上比划了一下,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无助感吞没了他,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谢斯遥今天是什么打扮,根本无法给鼓手太多有用的信息。
果不其然,鼓手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这里长头发的漂亮女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谁?”
他急着表演,没时间跟宋听然多说废话。
鼓手要走了,宋听然却阻止了他,“帮我找人。”
“不是……你脑子有病?让开点别打扰我工作。”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人,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宋听然表面镇定,眼神里透着狠劲。
鼓手干笑说:“谁不喜欢钱,可是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再牛逼,能比我的老板牛逼?我们和你这种富家公子不一样,我们打人工做错了事工作就没了。”
宋听然算是明白了,这人表面一问三不知,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不会帮他。
鼓手回头瞥了宋听然一眼,注意到他脸上失落的表情后暗暗幸灾乐祸了一会。
宋听然好像卷进了喧嚣的浪潮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谢斯遥在哪里。
歌声响起,周围再次变得吵闹起来。
宋听然眼红得就像个会随时杀人的疯子,蹦迪的人看了他都躲远了些,免得惹祸上身。
一旁的保洁大妈内心焦急地偷听了一会,见鼓手走远了,她激动地上前抓住宋听然的胳膊,“你要找的那个人在靠近 A 出口的储物间!你快去!有人先找到了她,她可能会有危险!”
?
储物间这边,陈斓发现自己怎么也拖不动谢斯遥,回头一看,发现对方另一只手抓在门上,他暴躁地呼出一口气,二话不说猛踢谢斯遥的腹部,谢斯遥疼得把刚喝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
“恶心死了,再吐信不信我打折你的手!”
地上乱糟糟的一片血迹,这个得罪他的人受到了惩罚,陈斓内心痛快不已。
可是,这远远不能平复他的怒气,他要把谢斯遥拉出去,让大家看看他是怎么操女明星的。
“真不愧是演员啊,装死都装得那么像……”
陈斓还没阴阳怪气完,就听到服务员说什么:“先生这边故障维修,您不能进去。”
宋听然暴躁地一拳挥过去,服务员的门牙飞出来,鼻子也流血了,他哀嚎了几声,其他几人傻眼了,全然忘了拦住冲进去的宋听然。
陈斓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后心道不妙,他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宋听然揪住头发,恶狠狠地将他的头往墙上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斓疼得大叫一声,那些追上来的服务员被吓得退远了些。
“要出人命了,快去报警啊!”这位年纪较小的服务员见了这场面险些晕过去。
虽然酒吧这种地方不缺来闹事的人,但是大多数人只是做做样子让面子过得去罢了,像宋听然这种要下死手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陈斓疼得眼泪流了一脸,听到“报警”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别……不能报警……”
那位情急之下说要报警的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是陈斓伤害那女的在先,若要追究责任,对方照样逃不掉。
第20章
宋听然突然松开人,陈斓被揪得后脑勺隐隐作痛,他本来以为对方出完气了要放了他,但现实告诉他是他天真了。
宋听然拽住陈斓的衣领不让他跑,出狠了劲往他脸上送拳头。
陈斓想求饶想解释,宋听然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的打算,疯了似的踢他。
“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啊!”
服务员真怕闹出人命了,故作气势地道:“喂,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S
宋听然好像自动屏蔽了这些不相干的人,陈斓被他踢得捂着胸口,弓着身子躺在地上,犹如一条将死的虫。
邓堂急急忙忙追到这里,见宋听然一点也不留情面地收拾陈斓,他吓得脸色骤变,赶紧上去拉住人。
宋听然用力甩开邓堂,眼睛里布满血丝,跟个凶神恶煞一样。
“别碰我!”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邓堂还不怕死地敢去阻止宋听然了,宋听然还要继续动手,邓堂硬着头皮挡在了陈斓面前。
宋听然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解地看着这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心里做好了承受一场背叛的准备。
面对发了疯的宋听然,邓堂怎么不怕,他怕得声音一下子都小了几个度,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朋友打死了人去坐牢。
“你要是不解气的话,就、就打我吧……”
邓堂紧闭双眼准备挨打,一道风划过,紧接着耳边响起沉闷的撞击声,宋听然这一拳打在了墙上。
疼痛感让宋听然稍微冷静了些,他扫了一眼陈斓,这人嘴里都是腥红的血液,还哭着说自己骨头折了起不来,然而宋听然却一点同情他的意思都没有,冷漠地收回目光。
谢斯遥手和腿都有被玻璃划伤的痕迹,酒水碰到伤口,刺痛感顺着神经攀爬而上。
宋听然在谢斯遥面前蹲下,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谢斯遥身上,方才他被怒气冲昏头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动了就地打死陈斓的心。
可现在看着谢斯遥面色苍白的样子,他开始担心害怕了,情绪好似一辆向下俯冲的列车,从万米高空冲入寒冷冰河。
宋听然碰到了谢斯遥的手指,冰冷的触感让他多了一分不安。
他收了收衣领,将谢斯遥裹紧,一只手绕过对方的膝盖弯,轻而易举地把人抱起来。
舞池的人早就不跳舞了,听到声音后围上来,远远地站在一边看戏。
宋听然只想马上带谢斯遥离开这片乌烟瘴气的地方,他离开时还不忘踩了陈斓的手背,陈斓又开始碰瓷乱叫装可怜了。
邓堂在陈斓身上啐了一口唾沫,“你个死猥/琐佬,恶心玩意。”骂完人,他快步跟上宋听然。
酒吧老板目睹了这一切,他身边的小弟见宋听然要走,低声问:“老板,那女的砸了我们好几箱酒水,不赔的话说不过去啊!”
周赫手上的烟差不多抽完了,他吐了一口烟圈后道:“要赔也是找陈斓赔。”
小弟知道砸坏了储物间那么多瓶酒,陈斓难辞其咎,但是……
小弟笑笑说:“老板,陈先生我们得罪不起啊。”
周赫冷着脸,“宋听然我们更得罪不起。”
“宋……宋听然!”小弟嘴里重复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后才想起来这是谁。
学生时期的周赫和宋听然互看对方不顺眼,周赫并不是很想听到“宋听然”这个名字。
十年前他仗着自己成绩好,又是化学课代表,于是带头孤立宋听然,他春意得意了一小会,但没想到十年后居然算个账都要权衡利弊一番,看人脸色行事。
陈斓和宋听然无疑都是他们不好得罪的人,小弟心疼坏了,紧张地问:“老板,那这要怎么办?”
周赫心里也堵,他知道陈斓这人好色,所以他对陈斓做的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没想到对方这次下手的目标居然是和他多年未见的谢斯遥。
这晚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熟人,周赫不得不感慨这世界真他妈小。
不过,宋听然出现了也好。
即使周赫知道陈斓要伤害谢斯遥,他也没有能力从陈斓手上救走对方,他没有得罪人的勇气。
“几瓶酒而已,没了就没了。”周赫看着还在卖惨的陈斓,眼神里带了点厌恶的情绪。
什么!几瓶酒?
小弟怀疑老板是不是瞎了,那哪里是几瓶酒那么简单,是好几箱啊!他疼得心在滴血。
?
宋听然的手掌沾到了谢斯遥腿上黏腻的血液,他脚步匆忙,无视了在门口拿着手机拍摄的人们,也没心情去听那些人叽叽喳喳个什么。
邓堂给他开了后车门,宋听然小心坐进去,随后对开车的邓堂报了个私人医院的地址。
谢斯遥鲜血淋漓的样子邓堂也看到了,他也怕谢斯遥出事,而且宋听然看上去很在乎这女人。
邓堂一紧张,手指有些抖。
宋听然看着怀里的人,谢斯遥没什么精神,好像会死一样。
一想到这个,宋听然更加慌乱了,他嘴巴恶毒地说谢斯遥穿的裤子太短了,这几天降温了也不怕冻死。
谢斯遥起初会微微睁开眼给他回应,后面真的没力气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宋听然的怀里。
宋听然只能通过感受她微弱的呼吸让自己得到片刻心安。
“邓堂,开快点。”
宋听然语气平静地说着这话,可邓堂被他这么一催,急得手心出汗。
前方红灯亮起,宋听然眼睛盯着那变动的红色数字看,分分秒秒难熬得犹如一把刀子在戳他的神经。
宋听然愈发急躁,无意识地收紧手臂环紧谢斯遥,脸颊贴着谢斯遥的额头感受她的体温。
明明中午他们才见过一面,明明中午的时候谢斯遥还好好的。
宋听然忽然想起谢斯遥说要请他吃饭的话,如果几个小时前他答应了谢斯遥,对方晚上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宋听然越想越自责,越想越气愤,他上次已经警告过陈斓,但是这人不仅没有离谢斯遥远点,现在还变本加厉地对谢斯遥动手。
医院的走廊上,宋听然也不知道自己来回走了多少次,出去买东西的邓堂回来了,医生都没有出来说个结果。
邓堂拆了湿纸巾递给宋听然擦手,干涸了的血迹并不好擦,宋听然用力搓了几次才搓干净。
宋听然没有发现自己担忧地叹了几次气,邓堂安慰说:“李医生在市里赫赫有名,她不会有事的。”
宋听然垂下眼睛,没说什么,眉毛却依旧蹙得紧紧的,一副心事很重的模样。
邓堂把矿泉水给了对方,小声说:“你吓死我了,那猥/琐佬都被你打得吐血了,我真怕你把人打死了下半辈子吃牢饭。”
宋听然顿了一下,他刚刚只顾着出气,没在乎陈斓那家伙会不会死。
邓堂看着宋听然一脸“我没错”的样子,决定好好给对方上一节思想教育课。
“你别说什么他罪有应得啊,他的确是做错了,但你要是把人打死了蹲监狱,伤心难过的不还得是叔叔阿姨啊?”
邓堂的妈妈走得早,一提到母亲他有点伤感,“阿姨可担心你了,他跟我说你今天忽然走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让我跟过来看看,刚刚她还打电话问我你怎么样了呢。”
宋听然不想让妈妈担心的,他低声问:“你怎么说?”
以贺佳的性格,要是知道宋听然去了医院,不出十分钟就哭着赶过来了。
邓堂也不傻,他道:“我跟她说签订的合同有点小问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宋听然点了一下头,放心了。
两人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过了好久,门终于打开了,在旁边打盹的邓堂感受到宋听然起身的动静后醒了过来。
“医生,她怎么样?”
李医生做了个手势示意宋听然冷静一点,他道:“放心,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护士已经帮病人把伤口处理好了。”
宋听然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了些,“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医生提醒说:“病人现在很虚弱,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哦,好……辛苦您了。”
明天还要上班,宋听然不好打扰人家休息,于是叫邓堂回去。
邓堂的确有点累了,他才迈出一步就感觉哪儿不对,折回来小声问:“那你呢?”
宋听然下巴微抬,指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谢斯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要留下来?”邓堂目瞪口呆,“这里有护士帮忙,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宋听然摇头,他安静着,目光落在谢斯遥脸上,神色坚定得好像无论邓堂再怎么劝说,他都不会离开。
此时此刻对于宋听然来说,只有待在谢斯遥身边才能让他安心,否则就算他回去了,也只会担心得彻夜难眠。
邓堂劝不动这个倔骨头,自己先走了。
忙了一天,宋听然很累了,可一想起谢斯遥流着血的样子,他的神经就像被刺痛了一般,怎么也合不上眼睛。
这一晚,宋听然想了很多事情,陈斓这人好色无耻没错,但也不是每个人他都敢下手,更何况谢斯遥还是谢乘的女儿,他记得陈斓和谢乘走得挺近的。
那是为什么呢?
宋听然想到某种可能后觉得后背发凉,但是又认为不太可能。
谢乘就谢斯遥这一个孩子,他应该不会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讨好陈斓吧?
不知不觉天又亮了,宋听然没休息好,眼睛里的红血丝有点明显。
他早上要去公司,得回家把沾了血的衣服换下来,临走时他不放心,特意交代了护士几句话。
电梯抵达一楼,宋听然直接走出去,没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跟他擦肩而过。
来医院查三高的贺佳愣了一下,她回头看――那就是宋听然啊!儿子的背影化成灰她都认得!
但是,他不是去搞什么合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衣服还脏兮兮的。
第21章
宋听然还没抵达公司,网上已经流言满天飞了。
那些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人现在纷纷在媒体评论区心疼陈斓,把动手的宋听然骂得糊地穿心,说他没有教养,情商低,不懂得尊重前辈……
宋听然也就被挂在热搜上骂了几个小时,后面路人流出宋听然抱着一个女人离开的照片,大家转而去扒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不过,宋听然的外套把谢斯遥遮得严严实实,昨晚拿起手机拍照的人虽然很多,但没有一人拍到谢斯遥的正脸,大家仅能从露出的双腿判断宋听然抱的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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