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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快憋不住笑，苏清浅歪过头看着外面排起的车队，努力板着脸。
“现在还没上飞机，要是害怕了还来得及。”说完还指了指下个可转弯的路口标识。
“嗯。那一会儿停一会儿。你陪我排练一下。”
“顾舟逸，你神经病啊！”
……
临昕，顾舟逸只出差来过几次，整体路况还是陌生，只好跟着苏清浅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苏清浅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感觉自己不是回家，是去上战场的。
可再怎么逃，门还是开了。
苏清浅蹿地进去，“爸，妈。”顾舟逸则在后面把上战场的“物资”拎进来。
相比于她的紧张，顾舟逸倒是显得游刃有余，该有的礼数一应尽到。
“叔叔阿姨好。”
“你好。”李婉淸很是客气地回了一句，瞟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又看向苏清浅，“又不是第一次回来，那么客气干啥？”颇有点阴阳怪气。
苏清浅：？
沙发上的苏珵看见顾舟逸，倒是表现的非常热情，“来来来，你们也赶了一路了，吃饭吧。那个清浅，过来摆摆碗筷。”
苏清浅：？？？
她的地位已经那么低下了吗？
一顿饭吃得苏清浅是不上不下，连平常最爱的糖醋里脊都没碰几块。
饭后，苏清浅主动到厨房煮水泡茶，因为她实在不想挤在那尴尬的圈子上。
等水烧开的中途，苏珵遛了进来，把苏清浅给吓一跳。
“爸，你怎么过来了？！”
苏珵没回复，竖起了大拇指，自顾自说起话来，“我女儿眼光不错，小伙子长得挺一表人才，有你爸当年的风范。”
这时的苏清浅可听不进去这些奉承，小声密谋着，“那您不过去帮忙说几句，我怕他被为难了。”
“哎。”苏珵摇摇头劝着，“你妈性格你不知道啊。光我洗脑同意，没用。得看他自己造化。”
苏清浅：……
刚才饭桌上，顾舟逸被拉着喝了不少白酒。那白酒是苏珵自己酿的，烈得很。虽然她知道顾舟逸的酒量，却也担心他酒精上脑说错话。
悄摸靠在厨房磨砂的推门上，苏清浅努力想要听清客厅里的动静。
李婉淸把洗净切好的果放上来，“不用客气。听清浅说，你和她都是一个公司的？”
“是的。”顾舟逸坐得笔直。
“你是她上司？”
“不是的。我们不在一个组别，但工作上会有对接的部分。清浅在公司里一直都很好。”
“那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目前在做生意，母亲在医院工作，有点家底。”
李婉淸在心头默默记下，厨房里突然传来响声，一会儿苏清浅就端着茶水过来。
“妈，你们聊。”
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有多僵硬。
李婉淸给后面的苏珵递了个颜色，父女两就往阳台去了，甚至连窗帘和门都拉上。
苏清浅：……
好了，这下半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茶水还冒着热气，李婉淸倒了一杯细细品尝。
“你对清浅，是个什么打算？”
白酒实在是冲，顾舟逸感觉脸都热红，嗓子疼。
“实不相瞒，阿姨，我对清浅，一开始就是抱着结婚的目的去的。”
李婉淸意外这个回答，示意他继续。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节奏和想法来。”
“如果是结婚，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李婉淸是有点瞧不起那些只会嘴上哄骗的男人。得到后不懂珍惜，忘记了对方答应自己的前提是深爱着彼此。加上她也和苏珵闹过矛盾，差点一拍两散，存了点阴影。
顾舟逸盯着茶水里漂浮的茶叶，思考着。
“是的。对于我来说，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清浅也偶然和我提过您和叔叔的事情，或许有些许冒犯，先和您说声抱歉。我知道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所以两个来自不同家庭成长环境的人相识到相爱都及其不容易。我既然选择了她，就已经做好去承担原生家庭等等带来的苦难。或许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但我认为这是人生中无可替代的财富。清浅是女孩子，您会多操心也很正常。但我也在想，我也不会白比她长了几个年岁，所有的苦我都可以替她先尝。过日子不比恋爱轻松，但因为是她，所以我做好了准备。这是我的答案。”
……
客厅里安静了很久，苏清浅在阳台站得久，大腿都发酸。
“清浅，过来。”
苏清浅一听见使唤，立马过去，就见顾舟逸已经有点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
李婉淸催促着，“还站着干什么？今天不早了，家里还有个干净的客房，扶他去休息。”
苏清浅眉眼都飞了起来。
“好好好。”
看来是解决了吧。
顾舟逸整个人都压在身上，苏清浅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挪到床上。
苏清浅趴在床头，看着男人以往冷白的皮肤变得通红，手指细细描摹他的眉骨、下颚。
门外。
苏珵凑了上来，好奇得很，“你和人家说了什么，说那么久，桌上的东西都被吃完了。”
李婉淸手肘撞了一下他，“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是巴不得把你女儿交出去啊，这是你女儿的终身大事，那么不仔细。”
“这不是有你把关吗？聊了那么久，感觉咋样？”
李婉淸没说话，独自回了房。
苏清浅见他睡熟了，回房洗了澡，出来后就看见李婉清发了好几条语音消息。
搞什么？一家子人还要隔空聊天。
边擦着头发，苏清浅点开了语音框。
“清浅，我和舟逸已经聊完了。妈妈有点意外，一方面是你眼光还不错，一方面是他的为人。”
“妈妈听得出来，他确实把你放在了规划里，也很高兴他今天能说的这些，但还是想和你嘱咐几句。”
“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在有些方面会吃着点亏。如果他今天只是借着酒劲说这些，妈妈是会瞧不上的，没点男人的样子。远嫁对于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相信你也清楚。”
“他如果只是想靠今天说的这些，是不可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妈看出来了，今天他带的东西都是我和你爸喜欢的，你肯定还是给他出了点主意。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往后的生活里你不要护着他，要看他做了什么。毕竟，我的女儿绝对能被人欺负。”
“如果他不行，把人踹了，你背后永远有妈护着。”
苏清浅举着手机靠在床边，一条一条听完。
眼眶湿润，整个人像浮在水面一样不真实。
有点无可奈何地感叹。
顾舟逸，你还真是有点本事。
*
凌晨一点，夜深人静。
苏清浅拿着蜂蜜水轻手轻脚溜进房间，却见床上敞着被子不见人。
刚要打开手机电筒，就被人怀抱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苏清浅下意识惊呼，看清了人才压下声来：“你醒了？”
“嗯。”烈酒过后，男人的嗓音也变得低沉嘶哑，“刚醒不久，怎么不去睡觉？”
“我睡了，谁来陪你聊天啊？”
也确实，两人现在一个神经高度紧张还没缓过劲，一个酒精上脑，精神都亢奋着，毫无困意。
苏清浅靠在顾舟逸腿上，靠过去，有点好奇抬头看他，“你和我妈都聊了点什么啊？”
顾舟逸喝完蜂蜜水，舒服不少，怀抱着她，手上把玩着小姑娘的手指，“好奇？那也是大人说的话，你就别打探了。”
“你是不好意思吧。还拿这种理由搪塞我？”苏清浅无情拆穿，顾舟逸不置可否笑了一声，算是默认。
“明天你想干什么呀？你应该也没怎么在临昕玩过，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好。但我明天收拾一下去朋友那。”末了还补充了一句男的。两人是计划在这边玩两天的，一直待在女方家，总不像个样子。
苏清浅听着点点头，“你朋友真的遍天下。”
顾舟逸身上有点酒味，但还能接受，苏清浅垂眸看着两人交叉的手，叫了一声。
“顾舟逸。”
“嗯。”
“你现在还清醒着吗？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当然。”
她其实在阳台偷摸着拉开门又听到一点，但就是想听他亲口再说一次。
“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倒像是那天在摩天轮上照着顾舟逸说过的话硬凑出来的。就好像刚恋爱的女生，都会忐忑又期待问着男朋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一样。
但顾舟逸还是认真思索了起来。
窗帘没完全拉实，有月光透了进来。
苏清浅看见他的桃花眼似醉非醉，比夜空下的星子还要亮。
“我记得，确定关系的那天我回答过这个问题。当然那个回答是很理想的状态了。”毕竟考虑到现实的话，人在后半生会遇到很多不可控因素，谁也说不准天灾人祸会就什么时候降临。”
苏清浅眸光闪动。
顾舟逸看出她眼中的顾虑，把女孩的碎发整理了一下，而后温柔地亲着她的额头。
“我只是希望和你有无数个这样平常的晚上，然后你说白天想带我出门走走，我就会和你一起去。”
第52章 惊喜
顾舟逸发现, 最近小姑娘变得很奇怪。
这些奇怪体现在平日里她的反常举动。
比如家里的冰箱突然存放了很多鸡蛋，他是知道小姑娘有吃面加鸡蛋的习惯，可这两大框的量未免有点太多了。要不是两人都很相信对方, 他都怀疑家里是不是藏了人。再比如每天晚上两人都会有独处的时候，但一定都会忙完后亲热一会儿，可她现在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甚至下了命令不许进她房间。
顾舟逸算了算, 不是生理期, 自己最近也没怎么惹到她。有了之前的教训, 主打一个听劝，他也不再瞎猜，主动找上本人, 却总是被含糊过去。甚至去问了岳微微, 得到的答复也说苏清浅上班一切正常。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难琢磨。
这种猜不到又没解决的心理很磨人。
某个周末，两人在外边吃完晚饭。顾舟逸牵着她的手，在湖边走了很久。
真的很奇怪，牵手也不排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去路上经过一家甜品店, 糕点的甜香诱人不已。顾舟逸想着她喜欢吃甜食，顺路就想买一个。但晚上还余下的蛋糕不多, 苏清浅口味比较挑剔, 顾舟逸只好给她选了个小寸的水果蛋糕。
小朋友有了小蛋糕, 心情似乎又更雀跃了些, 就是拎着的时候看了好几眼, 甚至在开吃前还拍了不少照片。
顾舟逸看着在茶几前吃得津津有味的苏清浅, 扯着纸巾给她擦嘴角的奶油, “慢点, 没人和你抢。”
苏清浅又挖了一大勺, 递过去，“你要不要吃一口？”
蛋糕对顾舟逸来说没那么大的吸引力，属于是嘴瘾来了会试试。
“不用，你慢慢吃吧。”
“噢。”
苏清浅吃东西有个习惯，总会把自己觉得最好吃的东西留在最后享用。主体的蛋糕胚和奶油已经吃完，托盘上剩下了几颗草莓。
“唔！”
顾舟逸见她扭曲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了？”
好不容易把草莓咽下去，苏清浅缓和了一会儿，舌尖上还停留着那股酸爽的滋味。
“好酸啊！”
草莓个大，但颜色不深，如今还不算是应季的时候，不够甜也属正常。
看她还要坚持吃，顾舟逸提议：“那你把草莓上面吃了吧，剩下酸的地方留给我就好。”
也不知道这话是触到哪块逆鳞了，苏清浅当即就忍着算吃完了全部，还恶狠狠地看着他。
“顾舟逸你多大了，想吃我的水果可以直说，用不着找那么卑劣的借口。”
顾舟逸：？
“不是清浅，我没有……”
可人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抱着睡衣就去洗手间了。
顾舟逸：……
看着垃圾篓里丢弃的包装盒，顾舟逸有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难道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
直至八月。鸣溪一到盛夏就酷暑难耐，连吹起的风都卷着股热浪，把人吹得直瞌睡。
可偏偏最近顾舟逸又忙了起来。已经过了下班点，抽空给苏清浅发了条语音。没成想她人早跑回去了，还在得意，安慰他能者多劳。
明后两天是双休，顾舟逸实在不想把事情又堆到周一，坐在办公室里和小伙伴们忙活，晚饭也就吃了几口。
关了灯，几乎又是最后一个走。
为什么是几乎，因为后面还跟着一个黄铭。
黄铭：“怎么？今晚苏妹怎么没等你？男人啊，还是选择事业了？”
顾舟逸瞧他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没好气，等着电梯，“少说几句吧你。”
“戳你痛处了？但是你先别生气，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
顾舟逸：？
“怎么，你变成世界首富了？”
黄铭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语重心长。
“兄弟，你道行还不够。”
电梯门开，黄铭也不等他，走在前面拖着个长音——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咯。”
顾舟逸：……
怎么全世界都在和他打哑谜？
开车回到小区，顾舟逸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亮着，放心不少。
可刚把车停好下来，灯灭了。
顾舟逸：？？？
他不记得欠过电费啊。
给苏清浅打通了电话，却无人接听，顾舟逸心里突然又紧张起来。
人一旦手忙脚乱起来，连钥匙都会拿错。
开了门，玄关处也是一片黑暗，越往里走越能看到地上反射出的光，但也还是不明显。
然而，来到客厅，就见客厅上摆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蜡烛，成了屋内唯一的光亮来源。烛火的光在女孩脸上不停跳跃，将她双手撑着桌面的身影拉长。哪怕到了夏天，苏清浅也很少会穿裙子，说是行动不便，但今天她换上了一条碎花裙子，优雅的线条引人遐想。耳边是她甜腻的催促。
“男朋友，你快过来，蜡烛一会儿就灭了。”她可是趴在窗台等了好久，掐着时间点了蜡烛。
几乎是有点机械地在对面坐下，顾舟逸垂眸看着这个双臂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看着他的女孩，心里翻涌着情绪，就好像有人往湖里扔了块石子，泛起涟漪，一圈一圈，难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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