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你别做什么
舅妈带着岳云笙先去了楼上。岳云笙的房间安排在阁楼。阁楼上被隔成了两个房间。都偏小。一个房间成了杂物间，给岳云笙准备的那个房间，也就放了一张一米二左右的木板床，旁边一张小凳子。
舅妈不好意思的笑笑，“家里比较简陋。想说带你去住宾馆，可你们都是家里人，住外面就不好了。等下回，下回我们把房间弄好，你们来就方便了。”
舅妈说着拿过来一个干净的盆，里面还有个毛巾，“你要去洗澡，就去一楼。卫生间干干净净的。那里有洗漱用品，千万别客气当自己家。”
岳云笙道了声谢。
舅妈往小板凳上一坐，说，“刚才吃饭，一直没问起过，小岳你家里做什么的？几口人啊，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我怎么听珊珊喝多了说上次实习也是你帮的忙？那以后是不是直接可以在电视台留下了？我们珊珊啊，聪明伶俐，随我。你只要帮她一点忙，她肯定能给你干好。我告诉你，珊珊小时候啊……”
顾宝珠忍不住想捂脸，觉得舅妈一旦从宋文珊小时候开始说，就没完没了了。
她忙拉了舅妈说，“舅妈，他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明天说。外婆还说明天一早就要包饺子呢。”
“是吗？那早上有的忙了。”
“所以舅妈早点休息吧。”
“行吧。那你们也早点休息。”
舅妈下了楼，顾宝珠松了一口气，“舅妈是不是烦到你了？”
“还好，就是过分热情了。”
顾宝珠笑笑，用手压了压床板，虽然扑了被褥，但因为没有厚厚的床垫，所以其实是硬邦邦的。
刚要说话，岳云笙突然从身后圈住她。
顾宝珠弯着腰身体一僵，听他在耳边嗓音地城的问，“在帮我试试床硬不硬，你打算做什么吗？”
顾宝珠顿觉脸热，忙说，“我哪有？只是怕你晚上睡得不舒服。”
“没关系，也就一两晚的事情。”
顾宝珠扭头看他，“一两晚？你明天不走吗？”
“不是说要吃饺子？”
“可是……”
岳云笙笑一声，“我还没好好表现，好像舅舅对我并没有完全认同。哪能现在就偃旗息鼓？”
“舅舅他也没说什么吧？”
“什么都要说，那我和呆子有什么区别？”
顾宝珠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她是沉浸在感动和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舅舅对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你赶紧去洗洗吧，酒味好重。”岳云笙身体已经有些压着她，顾宝珠觉得有些累。阁楼的空间很小，暧昧的气氛让顾宝珠也觉得热起来。
“不想动了，直接睡的话，不会被嫌弃吧？”
“你自己一个人睡，谁嫌弃你？你不洗算了，我先下去了。”
她挣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嘴唇贴着她白皙的颈项，温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的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云笙，这是在外婆家，你别做什么。”
他低哑的嗓音故意问，“我别做什么？唔，这床是不大结实。用点力，会不会直接踏了？”
“我不理你了。”她用点力，岳云笙终于松开她。
她小跑着下了楼。进了宋文珊的房间，椅子上已经摆了一套洗的很干净的睡衣。闻起来还有一股很淡的薰衣草的香味。
宋文珊的房间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墙上还贴着她喜欢的明星的海报，不过顾宝珠不追星，都叫不来名字。
宋文珊睡姿很不安分，趴着两腿打开的，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顾宝珠走过去，替她把腿合拢，将被子给她盖好。
即便是家徒四壁，可是只要有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也会很幸福呀。
顾宝珠此刻已经没有了失落的神情，因为她再次回归这里，成为这个家的一员了。
她拿了干净的睡衣，下了楼。全程动作都放的很轻。等洗完，回到房间，发现宋文珊又跑出来了。这次两条腿把被子直接夹住了，上半身又压着被子。顾宝珠拉了好半天，才把被子拉出来替她盖好，感觉自己累出了汗。
宋文珊突然坐起来，闭着眼睛喊，“水……水……”
顾宝珠被吓了一跳，听了两遍才听出来宋文珊在喊什么。
“我马上去倒，你等一下。”
顾宝珠看周围没有放水，倒是发现了一支马克杯，应该就是宋文珊常用的杯子了。
她下楼去倒水，正好碰上起来上厕所的舅舅，忙打了招呼，“舅舅。”
“洗过澡了？口渴了？”
“是珊珊，我给她倒点水。”
“她没和你闹吧？你要实在是吵，就把她一脚踢地上。这孩子皮实，不会有事。”
顾宝珠笑笑。
舅舅告诉她饮水机在哪里，她忙去倒了。起身的时候又想起来，喝多了应该都会渴，那岳云笙半夜要是渴了怎么办？
她扭头去问舅舅，“舅舅，可以给我一个杯子吗？我给云笙也送点水过去。”
“我给你取。”
没一会儿，舅舅就拿出一只玻璃茶杯，样式特别像是油腻中年男人捧着的茶杯，然后到处晃悠的那种。
舅舅去清洗了一下，才递给顾宝珠。
“谢谢舅舅。”
舅舅看着她，却没说话。
顾宝珠问，“舅舅，怎么了？”
舅舅叹口气，“就是觉得时间快，一眨眼你和珊珊都长大了。”
顾宝珠心里也有些感叹，她笑了笑说，“长大了好，就可以换我和珊珊来照顾你和外婆了。”
舅舅露出欣慰的目光，又提醒她早点休息，就先回房间了。
顾宝珠握着两杯水上楼。
先去了宋文珊那里，喊她起来。宋文珊闭着眼睛喝了半杯水，倒头又睡下去了。
顾宝珠又拿着另一只杯子上了楼。
阁楼的门开着的，顾宝珠进门没看到人，紧张了一下。走出去，就发现岳云笙躺在露台上的躺椅上，正在抽烟。
烟头明灭之间，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
她走过去，问，“床睡得不舒服吗？要不然出去住吧。外婆他们也可以理解。”
岳云笙抬手将她一拽，她膝盖一弯，坐在他的腿上。
“我觉得缺个肉垫，这样我就能睡好了。”
……顾宝珠见他没正经，把杯子递给他，“怕你渴，你留着喝。”
岳云笙却不接，目光微沉的看她，“我轻点。”
第127章 拿不定主意
岳云笙此刻一张俊俏的脸就在跟前，他因为喝了酒，眼尾有点靡丽的红。衬得他的瞳仁更加漆黑，像是把夜空藏在眼中似的。
顾宝珠就这样看着他，呼吸不由的放轻，心中悸动不已。
回过神来，顾宝珠忙推开他，“这不行。外婆舅舅他们都在楼下呢。”
岳云笙一条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近乎蛊惑的声音，重复一遍，“我轻点。”
像是个循循善诱的猎手，让顾宝珠这样的猎物乖乖的上钩。
大概是今天心情太放松，太愉悦了吧。顾宝珠也被冲昏了头脑。
他觉得她越挣扎动静反而越大。无声的点了点头。
岳云笙便一下咬住她的唇。
他虽然喝多了酒，却还残留理智。他说轻点，就真的放轻。但也不至于真的就在躺椅上把事做了。
前戏差不多，岳云笙一把抱起她去了阁楼的小床上。
上下压着，床也不嫌窄。
但顾宝珠总担心会掉下去，没法完全投入。岳云笙报复她似的，突然在她肩头轻咬一口。顾宝珠吃痛的抬眸看他，一双眼睛氤氲了一层水汽。
“不专心可一下子结束不了。”
岳云笙说完故意逗她一下，顾宝珠惊得赶紧双臂搂住他的背。
岳云笙狡黠一笑。
没一会儿，床板一侧突然下沉，惊得顾宝珠心里咯噔一下，小声问，“床，塌了吗？”
岳云笙看她，“我们俩可没这个战斗力，我连三成的力都没使。”
岳云笙爬起来，蹲在地上看了看，起来说，“这床是老古董了吧？支撑的部分有一截已经腐烂了。或许是受潮导致的。”
顾宝珠拥着被子在胸口，说，“那我们……还要继续吗？”
“你还想？”
顾宝珠脸一红，心想明明是他开始的。她是怕中间突然断了，岳云笙会很难受。
“我是怕你……”她到底害羞，说不下去。
岳云笙坐在床上，背对着她。
顾宝珠不知道他干什么，倾身要去看。
“转过去！”岳云笙微微侧目，严肃的吩咐。
顾宝珠只好靠回去。
她看着岳云笙手臂连着肩膀快幅度的在抖动，突然间就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她羞得将被子盖到脸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岳云笙伸了长臂，一下子抽了好几张纸。很快纸团被他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穿了四角内裤，躺到了床上，一把将顾宝珠搂进怀里。
顾宝珠愣愣的问，“你已经，好了吗？”
岳云笙笑了一下，“怎么，你还想帮我？”
顾宝珠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他。
岳云笙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好像有疑问。”
顾宝珠犹豫了一下，说，“你明明可以那么快就解决，怎么还找我……那么频繁。而且每次时间，都那么长。”
岳云笙乐了起来，揶揄，“你那个养母不大合格，该教你的没教。”
“什么？”
“你猜造物主为什么要分别造出男人和女人？”
顾宝珠答不上来，觉得就是平衡，然后繁衍下一代？但好像不是岳云笙想的那个答案。
“不说了，我还是下去了。”她想伸手去捞衣服，被岳云笙一把搂住，“陪我。这地方没你陪着，我真的要失眠到天亮了。”
“你喝了那么多酒，还开车那么长时间，不累吗？”
岳云笙声音听起来格外清醒，“现在酒醒了，没睡意。”他转头看顾宝珠，“你困了？”
“我还好。我太兴奋了，感觉今天像做梦似的。和外婆舅舅他们一起吃饭，住在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还带着岳云笙一起过来。
她没说出口。如果只是配合演一场结婚的戏码，岳云笙已经做得很合格了。她说出来，未免显得矫情。
“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太小了，几乎没有记忆。”
岳云笙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说，“没关系，以后时间还很长，你可以慢慢弥补这些缺憾。”
“我觉得也是。所以其实不论碰到什么，都不要气馁。上天是公平的，会给你机会弥补你其他方面的缺憾。”
岳云笙说，“晚上鸡汤喝不少，现在就别灌了。”
顾宝珠笑笑。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他，“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我拿不定主意。”
岳云笙一条手臂枕在脑后，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顾宝珠说，“你让我请想请的人，我算了算，就是外婆这边带上珊珊，一共四个人。然后就是鹿鹿。我问她要不要请周玉珩，她干脆拒绝了。说他还不够格来参加。还有一个就是曲老师，然后好像就没了。”
岳云笙笑一声，低声问，“你苦恼什么？”
“这才六个人，你还说摆几桌呢，我看一桌就绰绰有余了。”
“不用在意人多，自己满意就行。说了半天，还没说到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顾宝珠侧过身，对着他，仰着小脸说，“有个朋友，叫乔芝芝。她先前是我一个学员，是个开旗袍店的。我不继续上课之后，私下去她的旗袍店给她上课。一来二去，和她也更加熟悉起来。我有点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喊她。哪天她要是知道我结婚了，却没叫她，我也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我拿不定主意。你觉得呢？”
岳云笙故作失望，“就这，也够你苦恼的？你老实说，苦恼几天了？”
“也没几天。”
岳云笙忍不住一笑，“难为你了。”
听出他说的是反话，顾宝珠忍不住噘嘴，“你要不愿说就算了。我也知道对你来说，就是些细小的琐事。”
岳云笙便缓缓说，“你请曲老师，什么鹿的时候，犹豫过吗？”
顾宝珠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下，明白岳云笙的意思。
岳云笙说，“能让你这么犹豫，可见在你心里还没到很重要的程度。那又何必为难自己。人都会把身边人的亲密程度自己做个判断。既然只是我们私下吃个饭，你请了你觉得最重要的人就够了。按你这种请法，你以前同学，老师，包括唱昆曲的同门，是不是都要请一遍？”
顾宝珠豁然开朗，点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不纠结了。”
“睡吧，明天不是要起早包饺子？”
“晚安。”顾宝珠说完，看岳云笙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无声的说，谢谢你，岳云笙。
第128章 胆小鬼
一夜睡得并不踏实，主要是担心自己会掉下去，更怕有很大的动静，让楼下听到。她一夜提心吊胆的哪里睡得好。好在岳云笙紧紧将她搂住，没叫她掉下去。
一直到凌晨，她才睡的沉，所以到早上舅妈上来，她还没有察觉。
原本睡的好好的，结果突然觉得有种窒息感，呼吸很不顺畅。她难受之下睁眼，对上的就是一双促狭的双眸。刚刚醒来的缘故，他的眼底十分清明，像是秋日薄雾散尽的清晨。
岳云笙这是在干什么？吻她？
岳云笙见她已经醒过来，终于移开唇。不等顾宝珠发难，便先开口，“好像来人了，你确定不起？”
顾宝珠才察觉到上楼梯的声音逐渐近了。因为是老房子里，木板的楼梯，走起路来有咔哧咔哧的声响，除非十分注意，声响才会很小。
当然也不用她去判断，已经听到了舅妈的声音，“小岳啊……”
顾宝珠吓得脸色一变，匆忙起来，不忘抱怨，“你怎么现在才喊我？”
岳云笙突然将她身体一压，她重新躺回到床上，两侧手臂也被他压住。
顾宝珠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好心喊你，你还怪我，嗯？”
顾宝珠不敢说话了，因为外头舅妈已经到了。
好在门是从里面拴上的，舅妈隔着门板客气的问，“小岳，昨晚睡得怎么样？下面已经准备好早餐了，都是热乎的。”
岳云笙说，“谢舅妈，昨晚睡得很好。”
他特意把后半句话说的别有意味，顾宝珠脸瞬间热起来，偏偏还不敢动弹。
“那就好。那赶紧起来洗漱一下，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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