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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蔷薇，买来的时候，颜色正艳。可才几天，就蔫了。叶子一片一片的掉，看着可能随时会死掉。
顾宝珠不明白，明明她很精心的养，怎么才几天，就濒临枯萎了。
她顿时觉得委屈，也不知道怎么了，豆大的泪珠子就这样滚了下来。
她在阳台无声的掉了一会儿眼泪，等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
浇了水，自己随便下了一碗面吃。坐在餐桌前，吃了几口，便觉得没有胃口。她将面倒了，去洗个澡，早早就躺在床上了。
虽然还想着和岳云笙的事情，但身体也是真的累。她昨晚睡得太少了。
顾宝珠虽然累，睡得就不沉。她好像睡着了，还留着一只耳朵，在听岳云笙回来的动静。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震动了两下，她顷刻间就醒了。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能拿到。
她承认，她第一反应是希望岳云笙发来的消息。然后拿过来，显示是江秋鹿。
她打开，是一张照片。
因为环境有些昏暗，所以那照片看起来没那么清晰。但顾宝珠还是在那不怎么清晰的情况下，分辨出来那两个人是岳云笙和沈知音。
照片里岳云笙的手抓着沈知音的手臂，而沈知音的头是靠着他肩膀的。
顾宝珠的心沉到了谷底，才知道经历过一天一夜，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她没做回复，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手里捏着手机，一只手臂枕在脸下，顾宝珠却再也没有睡意。
她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找不到什么主调。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接到江秋鹿的电话。
说话的却不是江秋鹿，而是周玉珩。
语气有些急切，“顾小姐，劳烦你过来一下，也只有你能控制这场面。”
原来是江秋鹿和沈知音打起来了。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好在老板认识岳云笙，询问过他意思不需要报警，几个人就进了包厢，自行解决去了。
周玉珩根本拦不住江秋鹿，只能拿她手机给顾宝珠打电话。
顾宝珠也急了，怕江秋鹿因为她而受伤。她问了地址，就赶紧换了衣服出门。
第149章 不值
出租车上，顾宝珠难免想，她算是刚领了证，却接二连三的碰到一系列的事情。是不是就叫乐极生悲？
顾宝珠觉得今天一天都是兵荒马乱，以前二十几年都没今天一天累过。
她匆忙到了酒吧，在门口就遇到了周玉珩，还有江秋鹿。
江秋鹿明显喝多了，坐在花坛边，头低垂着，埋在双膝之间。手边放着一瓶喝了快见底的矿泉水。
周玉珩先看到她，顾宝珠也看过去。
顾宝珠赶紧跑过去，周玉珩拦住她，先和她站在一边说话。
刚才电话里，周玉珩语气急，也没把事情说全。此时见到了，他说了个大概，顾宝珠才知道。
他和江秋鹿来这边喝酒，原本相安无事，还在聊着出国旅游的事情。谁知道突然就看到了岳云笙和沈知音。
江秋鹿当下就要去找人算账，周玉珩把她拦住了。
江秋鹿一开始听了劝，但给顾宝珠发了个照片，也就是顾宝珠收到的那张照片。
卡间里，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沈知音挨着岳云笙很近。江秋鹿盯了十几分钟，一口气喝了两杯烈酒，便要过去找岳云笙算账。
周玉珩还是拦了，江秋鹿威胁，不要求他一起干架，但他要敢拦，以后他们俩就彻底玩完。周玉珩犹豫了一瞬，就被江秋鹿给冲出去了。
江秋鹿上去就和沈知音打起来了。岳云笙来拉，也被她扇了一巴掌。周玉珩也是吓了一跳，他在这边呆的久了，也知道岳云笙是个什么人物。他冲出道歉，一把将江秋鹿抱住了。江秋鹿那时候酒劲上来，已经发了疯，酒瓶子乱扔，到处砸，场面混乱。
后来进了包厢，岳云笙说给周玉珩一点面子，这事就不计较了，让带着江秋鹿醒醒酒，然后就把沈知音带走了。
整个过程，顾宝珠只提取到两个信息。一个是江秋鹿为了她和别人打架了，和以前上学一样。二是岳云笙把沈知音带走了。明知江秋鹿是谁，又是因为什么打的架，到现在为止，她没收到岳云笙的任何信息或者电话。
顾宝珠问，“你做的挺对的。但鹿鹿这人我知道，发起狠来，一般人拦不住。所以你也别觉得自己没做好。”
周玉珩点点头，说，“我当时还是该拦住她的。”
顾宝珠笑笑，“你做的真的很好了。我去看看她，她没受伤吧？”
周玉珩笑一下，“你应该比我更知道她，除非是个男的，否则她不大可能吃亏。我还是头一次见她那样……”
“害怕了？”
“挺……可爱的。”
适时的，江秋鹿觉得反胃，似是要吐。这声音来的太巧合，周玉珩面露出一些尴尬。
顾宝珠忙过去，将她扶住，顺着她的背，“鹿鹿，是想吐吗？那边有垃圾桶。”
江秋鹿摆摆手，抬眼，眼神还有些迷离。
顾宝珠心疼的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理了一下，拿了水拧开递给她，“傻了是不是，都多大人了，还要打架？会被警察叔叔抓的。”
江秋鹿喝了两口，已经见底。
周玉珩在一边说，“我去买两瓶水，宝珠，你陪着她。”
顾宝珠点点头。
顾宝珠在她身边坐下，搂了她的肩膀靠过来。
“就是替你不值，你多好啊，他还不知道珍惜。朝三暮四的，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顾宝珠心中苦涩，却还是笑着说，“人家现在是救命恩人。这不是证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吗？”
“有个屁。简星幼对他是再造之恩，沈知音对他是救命之恩，就你顾宝珠和他没什么关系是吧？那他娶你干什么？”
顾宝珠说，“鹿鹿，你别搞错了，是我别有所图，求他娶我。所以说到底，他怎么样，都不欠我的。”
江秋鹿抬起头，看着她，“宝珠，你就是太善良。我告诉你，那张纸是有法律约束力的。即便不是因为爱你才和你扯得证，有证在手，他也没那个资格在外拈花惹草。你，才是正牌老婆。”
江秋鹿显然酒劲还没过去，说着情绪就很激动，还打了一个酒嗝。
顾宝珠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我回头就和他说，说我们是法律保护的，好不好？那就用法律的手段，你以后别再为我打架了行不行？”
顾宝珠说着就觉得自己太无能。从小到大，都无能。这个年纪了，还得让江秋鹿帮她出气。
江秋鹿手臂抬起来，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气势，“我江秋鹿，就算是到老了走不动的情况，也照样可以拿着拐杖替你出头。宝贝儿，你是我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了，我看不得你受半点委屈。比我自己受委屈还难受。”
顾宝珠一瞬间想哭。但她知道不能哭，江秋鹿看见，会觉得她确实委屈。
周玉珩正好过来了，递过来一瓶水。
顾宝珠接过来，说，“带她回去吧。外头怪冷的，别让她冻感冒了。”
周玉珩说，“我劝不动她。”
顾宝珠揶揄，“她再厉害，也是个女孩。她不听，你就不能把她直接扛走？”
周玉珩显然想过，但不敢实施。
顾宝珠声音细软的说，“鹿鹿其实就是嘴硬心软，外强中干。她内心也脆弱的很。你对她越好，她越把你当个软柿子。我不是让你不对她好，而是你有时候得强势一点。什么都听她的，她以后踹了你，都不带心疼的。”
周玉珩消化一下，客气的说，“受教了。”
江秋鹿脑袋沉沉的，根本没听进去顾宝珠和周玉珩说什么，懒懒的靠在顾宝珠怀里。
顾宝珠又说，“我其实看得出来，你不是随便玩玩的。只是她要玩，你就陪着了。如果你打算和她有个将来，你就得把你的问题解决好。我听云笙提起过，你那边情况也挺复杂的。鹿鹿看起来勇敢，可其实没有那个心思面对那些事情。如果你没能力处理好的话，我劝你也趁早和鹿鹿结束。不然到头来，伤的最深的还是鹿鹿。我虽然没有她武力值那么高，可如果她受到伤害，我也会竭尽全力替她出头的。”
周玉珩是想象不到顾宝珠这样温柔的人怎么替她出头。但他知道顾宝珠不是说说而已。他们这一对姐妹感情实在是令人羡慕。
第150章 开心吗？
顾宝珠把江秋鹿扶起来，又听周玉珩说，“我知道了。不瞒你说，我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理，索性就没处理。我会从现在开始好好考虑的，你给我点时间。”
顾宝珠眉眼弯了一下，说，“这话你不用跟我说，给你时间的是鹿鹿，不是我。”
说完，她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我自己也是一团糟，没什么资格来教你们。鹿鹿常说我是个恋爱白痴。”
周玉珩温和说道，“没这回事。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不会害她。有时候局外人看的更清楚。你今晚和我说的这番话，像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就想不到。”
他说完，指了指前面，“你扶着她等我一会儿，我车就在前面，等我开过来。”
顾宝珠点点头。
没一会儿周玉珩把车开过来。顾宝珠扶着江秋鹿提前在路边等了。
虽然江秋鹿在周玉珩跟前一身反骨，但其实很听顾宝珠的话。顾宝珠想，有时候周玉珩还挺委屈的。
她扶着江秋鹿上了副驾驶，给她扣好安全带。
“宝珠你去哪，我送你。”
“不了，我一个人走走，你赶紧带鹿鹿回去休息吧。”
“那你注意安全。要走也别在这边，毕竟是酒吧，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顾宝珠点点头，摸了一下江秋鹿的脸，“明天我去找你。周玉珩，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周玉珩说了声回见，就发动车子。
顾宝珠见车子远了，就走到辅道。还没走几步，就被吓了一跳。一个醉酒的男人直接在绿化道旁边撒尿。
那男人关键还看到了顾宝珠，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朝她吹了个口哨。
顾宝珠没遇到过这种情形，低着头匆匆往前走。一直等过了红绿灯，离着酒吧已经百米远，才放慢了脚步。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都是疾驰而过的车子的轰鸣声。
抬眼看到了一个二十小时的便利店，突然就觉得有点饿。
过去，在泡面和饭之间，选择了米饭。店员给她在微博里打热，她端着那一份火腿饭到了旁边，坐上了高脚凳。
吃完，觉得太饱了，饱的有点恶心想吐。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觉得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没处可去。
她这二十几年，都是被人安排的在前行，真正有朝一日获得自由，她却没有了方向。想起来觉得十分可笑。
最后打了车，回了公寓。
打开门，发现公寓的灯是亮着的。
她匆匆换了鞋，走进客厅，巡视一圈，发现岳云笙在外面阳台上抽烟。
顾宝珠走了过去。
岳云笙单手插兜站着，跟前一只烟灰缸。月光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清隽寂寥之感。
听到动静，岳云笙侧目看她，她跨过去，站到了他身边。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风吹着烟雾过来，送入顾宝珠的鼻腔，随之还有一股佛手柑的香味。
她几乎不用香水，记得上次在餐厅的包厢，她也闻到了这股香味。应该是沈知音身上的香味。
毕竟两个人挨得那么近，他身上有她的香味也很正常。
岳云笙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一侧的花，“怎么死了？”
顾宝珠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可能疏于打理吧？大嫂说，养花和养人一样，逗得用心。”
岳云笙看她一眼，语调辨不清楚什么情绪，“她教你的倒是多。”
他夹了烟进去，留下一句，“不好养就不要养了。”
顾宝珠隐隐有些失落，看了一眼花，跟着走了进去，将阳台的推拉门合上。
岳云笙坐在了沙发上，顾宝珠问，“要吃东西吗？”
岳云笙摇个头，“吃过了。”
顾宝珠不再说话。
他们有段时间的平和相处，没想到时间太短暂，现在又回到没说一句话就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
代替的都是沉默。
顾宝珠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去见过鹿鹿了。沈小姐她伤的重不重？”
“还好，皮外伤，上过药了。”
虽然觉得岳云笙照顾一下沈知音看个医生上个药是理所应当的，可想到岳云笙这样对别的女人事无巨细，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知道嫉妒的开端其实就是喜欢，抑或爱。
她很在意岳云笙和沈知音在一起。
江秋鹿尚且可以为了她出面打沈知音，而她反而什么都做不了。因为知道这段关系的开始，不是因为爱。所以才格外没有底气。
“鹿鹿打人不对，我替她道个歉。也谢谢你没有计较。”
岳云笙抬眼看了看，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但顾宝珠听着不大舒服。她想听到岳云笙说一句，我没什么资格计较，她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然后没有。
“我给你拿衣服，你去洗个澡吧。”
岳云笙没所谓点头和摇头。
顾宝珠就去给他换洗的衣服了。
从卧室出来，看到岳云笙手里拿着那只镯子。
顾宝珠说，“是明曦送的，实则是大嫂花的钱。我正打算找时间送回去。”
“要送就早点送。”岳云笙把镯子放回去，从她手里接过衣服去了卫生间。
顾宝珠原本就洗过澡了，但出去一趟，身上还是出了汗。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洗第二次。岳云笙洗澡的时候，她就到床上躺着了。
她安静的听着沙沙的水声，虽觉得累，但却没有一点睡意。
没多久，岳云笙过来了。他在身侧躺下，床垫微微下沉。
她侧身背对着他，只觉得鼻腔都被他身上的清香充满。
两个人都是沉默。
顾宝珠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云笙？”
“嗯？”岳云笙含混的应一声。
没了下文。
岳云笙转身侧对着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喊我做什么？”
“你遇到当初照顾你一晚的人，开心吗？”好在她背对着他，又是黑夜。岳云笙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岳云笙过了几秒，才说，“开心。”
“她……”嗓子还是梗了一下，“她对你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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