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们看不懂她的招式,只看见一道接着一道的虚影闪过,他们根本接不住她的招式。明明她手中拿着的是刀,使用的却好像是剑招。
说是剑招,他们心底又有些犹豫。
如此一来,心底的恐惧就被无限放大,因为他们看不清她的招式,便不知道要如何去接住她送过来的招式。不过三招,两个人都觉得颈项处一阵风扫过,根本来不及多看这个世界一眼,便死了。
穆容解决掉蒙面人,上前检查对方的身份。几个人穿着普通的衣裳,身上没有任何带有标志性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想要暗杀她的到底是什么人。
但穆容却可以猜到个大概,不是丞相府,那便是新婚之夜对她下毒的女人。
“王妃!”刚刚追着放暗箭的人离开的王府侍卫赶了回来,见到地上的死人以及被射成了刺猬的马车,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见到端庄优雅的王妃娘娘手中握着一把长刀,不敢置信的问道,“王妃娘娘,这些人……都是您杀的?”
穆容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丢,“这里交给你来处理。”
那侍卫低头看向地上的刀,上面一丝血迹都没有,杀人不见血,可见她方才出手时,动作有多快。
穆容今日的目的便是想要到端靖王府外面瞧一瞧,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不能去东市倒是无碍。今日去不了,可以改日再去。
侍卫很快联络上王府的暗卫,摄政王王妃出行被人暗杀,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
王府留下一部分人收拾现场,并调查此事,一部分人则护送穆容回王府。
马车原路返回,从永宁街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一辆马车。
穆容所在的马车因为帘子被砍,可以瞧见对面马车上的标识,她一眼就看出对面驶来的马车是昌平侯府的马车。她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死死的盯着对面行来的马车。
昌平侯府!
她前世最后死在昌平侯府的地牢里!
三年的时间,昌平侯府如今的当家人只怕不再是老昌平侯,而是拓跋烈了吧?
她父兄和太子哥哥被他害得那么惨,父兄更是被她研制的万骨酥毒死,但拓跋烈却好好的活着!当年陷害她家人和太子哥哥的人,依然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昌平侯府的马车见到对面行来的是摄政王王府的马车,当即停在路边,让摄政王王府的马车先通过。
马车缓缓地从昌平侯府的马车旁经过,穆容的视线一直死死的盯着昌平侯府的马车,对面马车中的人似有所感,伸手掀开了窗户车帘的一角。
穆容见到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视线猛地定格,整个人连呼吸都忘记了,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集中到了心口,极力压制住她心中翻涌着的杀意。
拓跋烈能感受到对面马车上女子看他时的杀意,他微微蹙眉,心中觉得很是疑惑。
摄政王王府的马车很快过去,他出声询问前面的护卫,“安延,刚刚过去的是什么人?”
“回侯爷的话,摄政王新婚不久,看马车中女子的装扮,应是摄政王的新王妃。”安延回答道。
“哦?”拓跋烈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如果没有记错,宋蕴的新王妃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穆容吧?他貌似同这位二小姐从未有过交集,也不曾得罪过她。
那她为何会用那般杀气腾腾的眼神盯着他的马车看呢?
且传闻这位二小姐空有一副样貌,脑子却不怎么好使,那她刚刚的神情为那般?难道是为了她的新婚夫君?
拓跋烈觉得不太可能。
“去查一查宋蕴这位新王妃。还有,刚刚王府的马车看着像是遭遇了袭击,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拓跋烈声音清冷的对安延吩咐道。
“是。”安延应声离开。
入夜,安延回到昌平侯府,直往拓跋烈的书房而去。
“查得如何了?”拓跋烈冷冰冰的问道。
安延回答道,“侯爷,王府的马车在永宁街的位置遇袭。这场暗杀貌似和丞相府脱不了干系。”
第19章 前后差异
拓跋烈挑眉,按照常理,他第一反应应该是丞相府为何要杀穆容,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穆容为何会去永宁街?”
端靖王府占据了半条永宁街,因王府被封,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居住,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会从永宁街经过。
无论穆容要去何处,都没有必要绕道从永宁街经过。
“属下打听得知她要去购买一些东西。附近最近的市场就是东市。”安延说道。
拓跋烈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眼中情绪,或许是他多心了。
“你下去吧!”
书房顿时安静下来,拓跋烈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懒地靠着椅子,一只手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他想起从前,每每他露出疲惫之色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给他送来醒神汤,又或者用她那双柔软的小手替他按摩消除他的疲惫。
他想得有些久了,迷迷糊糊地好似睡着了。梦里,那个人从未离开,依旧喜欢跟在他身后,笑容灿烂地告诉他——拓跋列,本郡主就是喜欢你,你躲也躲不掉!
下一瞬,画面一转,她躺在血泊中双目泣血,“拓跋烈,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他猛地睁开双眼,按着胸口大口地喘气。
“阿羽……”他低声轻唤着她的名字,柔情似水又苦涩难耐,声音沉闷又压抑。
但是,她永远都听不到了。
穆容今日出府遇袭,宋蕴下了早朝回来就听说了。
“查清楚是谁做的了吗?”他问闵九。
闵九回答道,“是丞相大人找了江湖上的杀手。但是,丞相大人此事做得十分隐蔽,我们虽然查到了蛛丝马迹,却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就是他找人做的。”
“呵!”宋蕴冷笑一声,“穆承那个老匹夫年龄越大,脸皮便越发厚了。为了原配妻子的嫁妆,竟然连亲生女儿的命都可以不要。”
“王爷,闵十三说王妃娘娘的武功不低,且手法十分快准狠,应该自幼就练武,且有名师指导。”闵九说道。
宋蕴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闵九,“本王叫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闵九立即将自己派人调查来的穆容从小到大的经历递给了宋蕴,“属下看过,上面的内容同咱们第一次调查的并没有什么出入。这一份更详细,更仔细。连王妃娘娘小时候几时不尿床都写得一清二楚……”
“属下实在没有从中发现王妃娘娘到底是如何藏拙的。还有一点,王妃娘娘在继母和继姐的影响下,自幼就不爱读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爱浓妆艳抹和到处惹是生非。”
闵九感觉自己很委屈,明明他之前查得就没错,却因为王妃娘娘与从前变得不一样了,他被罚了十鞭子。
宋蕴翻着手中的纸,一页接着一页,好看的薄唇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他对他的新王妃越来越有兴趣了!
“王爷,王妃前后差异如此之大,会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派人假冒了她?”闵九担忧地问。
宋蕴摇头,回门之日许清漪试探她,他看在眼中。若是穆承那老匹夫让别人假冒了自己的女儿,许清漪不可能不知道,还去试探。
而其他人让人假冒穆容也不是不可能。但许清漪那日试探过她,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拆穿她。而她若真是人假冒的,却没有刻意模仿过去的原主,回门之日就拿回了属于直接的嫁妆,惹来丞相府的人怀疑,岂不是很蠢?
所以,比起穆容被人假冒,他更愿意相信她自幼都在藏拙。
“那王妃娘娘也藏得太深了吧?”闵九感叹道。
宋蕴起身,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纸丢给了闵九,闵九立即接住,他追上宋蕴,“王爷,你去哪里?”
“不是说王妃今日出门遇袭了吗?本王去看看她。”宋蕴边走边说道。
闵九抱着一叠纸愣在原地,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换作从前的王爷,他或许还能说王爷是端方君子,待妻子就是这样体贴的人?但自从太子出事后,王爷整个人都变了,除了不会主动挑事,但凡送人头过来的挑事者,纷纷被他用各种阴损手段打压下去。
有的甚至生出了心理阴影,从此以后见到他就绕道走。
从前对待女子,他都是端方守礼的,却也拒绝得委婉。太子出事之后,凡是凑到他跟前的女子,他都简单粗暴一个字,滚!
盛京城内不知道多少女子因为他的转变而暗自落泪,从此以后见到他,再也不敢上前偶遇,只能远远地行注目礼。
闵九摇了摇头,反正自太子出事后,主子的心思就变幻莫测,他也猜不透。不如不猜,好好当差!
另一边,宋蕴出了自己的书房径直去了穆容所在的院子。
他下朝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过到引凤阁正巧遇上穆容摆晚饭的时间。
“王爷。”穆容如今寄居在宋蕴府上,对他十分客气。
因宋蕴是她太子哥哥的知己好友,虽不清楚他为何转变如此之大,但他并不是她的敌人,或许还有可能是盟友。所以穆容待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友好坦诚的。
至于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穆容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去多想。那件事并非她的自愿,一切不过是媚欢所致。她重生而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儿女私情上。
且她上辈子就是吃了儿女私情的亏,所以重生这一回,她发誓要断情绝爱,再也不能让自己栽在情爱二字手里。
“本王听闻你今日出门不久就遇袭了,可受到惊吓?”宋蕴跨步入了偏厅,不过随口一问,并不需要得到穆容的回答,他一双好看的瑞凤眼朝穆容身上扫了一下,“完好无损,本王倒是小瞧了你。”
穆容温和笑道,“王爷说笑了,妾身自幼有名师教导,会几招自保的功夫而已。否则,妾身此时也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王爷面前。”
第20章 真正意图
宋蕴没有想到她这般坦诚,剑眉往上一挑,唇角也跟着上扬。他今日心情不错,看向她问道,“本王要是猜得不错,你今日不会告诉本王,那位名师是谁吧?”
穆容依旧笑得温和,一双杏核眼又大又圆,眼尾较长,而且上翘,再加上她自信从容的态度,便给人一种十分耀眼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内向外散发的光芒,不觉得压迫和不舒服,只觉得多看上几眼,整个人都会跟着变得宁静柔和起来。
宋蕴看得有些久,直到听见她说,“王爷英明。”
他这才移开目光,扫一眼桌面上早就摆好的晚饭,鬼使神差地说道,“本王今晚在此留宿。”
穆容闻言一怔,却并没有立即反驳他的话,而是吩咐谷雨和丹霞、丹雁先下去多准备一些吃食,自己邀了他坐下,亲自给他斟了茶。
她在腹中打了几次腹稿,都觉得不太合适。斟酌再三,这才开口说道,“王爷应该知道妾身从前要死要活的想要嫁给王爷都是做戏吧?”
“做戏?”宋蕴剑眉高高挑起,“明明就是欺骗本王!你想要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吗?”
欺骗他的下场?穆容目前不是很想知道。且如今也没有比宋蕴王府更好的去处。她还想借着如今的身份进宫一趟,瞧一瞧宫里的情形。
换句话说,她如今是要在宋蕴的屋檐下乘凉,自然不好得罪了宋蕴。
“妾身同王爷说笑呢!”她虚伪地开口,“王爷生得如此俊美,妾身从前的做法虽然有些夸大,却也是真心爱慕王爷,想要嫁给王爷为妻。”
“幸得太上太皇太后和王爷垂怜,妾身才有这个福气嫁入了王府。”
宋蕴斜睨她一眼,心里很是受用,嘴上却毫不留情地道,“虚伪!”
穆容干笑两声,伸手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掩饰这种尴尬的气氛。
他竟然知晓她并不爱慕他,他对她也没那个意思,为何要留宿她房中?莫不是为了子嗣的传承?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她给按了下去,果真在意子嗣,新婚之夜后,她也不会收到一碗避子汤了。所以,他留宿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因为需要女人,而是另有所图?
想到自己今日的遭遇,她再次开口问道,“王爷可是查到今日是何人想要暗杀妾身了?”
“你猜?”宋蕴将手中的空茶杯搁在桌面上,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穆容无奈的叹息一声,“果真是他吗?”
原本她还想着他总归是原主的亲生父亲,不能赶尽杀绝。却没有料到对方更加心狠如铁,出手又快又狠。若不是她会武功,只怕此时早已去了地府同原主一起喝了孟婆汤,重新投胎转世了吧?
“他很老道和狡猾,虽然查到是他做的,但并没有抓住他的把柄。”宋蕴说道。
穆容已经对穆承手下留情了,她虽上门讨要原主生母留下的嫁妆,却并没有限定期限,留了时间让穆承整理好东西,将嫁妆送入王府。
却没有料到穆承这般无耻!
“王爷可有办法让他尽快将妾身生母的嫁妆送入王府?”她心中其实早有了一个法子,却想要听听宋蕴怎么说。
宋蕴将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斜睨穆容一眼,眼神幽深又凌厉。
“当初可是你自己说自己有用,本王才让你继续跟着的。”
穆容当初是说过这样的话,被他这么一提醒,便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道,“王爷提醒得是。妾身心中的确有一个法子,想要同王爷商量一番,是否可行?”
宋蕴眼神示意她说来听听。
穆容含笑说道,“丞相大人想要贪墨原配妻子的嫁妆,若是被御史大夫知道了,定然会被弹劾。所以妾身想要请王爷帮妾身一个忙。”
宋蕴扯了扯唇角,“你想要本王将穆承侵占原配妻子嫁妆的证据交到御史大夫手中?”
“是。”穆容看他一眼,又小心地说道,“若是此事王爷的人来做会觉得为难的话,妾身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就是需要些时间而已。”
“本王自然不会觉得为难,但是本王为什么要帮你?”宋蕴邪气地一笑,“你说自己对本王而言有用,本王可等着看呢!”
穆容微愣,是她太想当然了。宋蕴虽是太子哥哥的知己好友,但他并不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穆容躯壳里装着的是端靖王府小郡主穆容的灵魂。
“妾身知道了。”她唇角虽然勾着一抹笑意,眼神却在一瞬间冷了下去。
倒不是心中生宋蕴的气,而是气恼自己刚刚说了那样的话。
她与宋蕴而言,不过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是个可以利用完毕就能抛弃的人。是她先入为主对他太过信任,这才让她在他面前放松了警惕,竟然一时疏漏,说出了那样的话。
宋蕴一直注意着穆容,自然也看到了她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他适可而止,没有再多言。
这时,谷雨领着丹霞和丹雁进了偏厅,几人将从厨房取来的饭菜摆放在楠木桌上,退后到一旁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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