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今日已经撕破了脸,再多撕几次也没关系!
“从小到大,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都是你护着我。我打庶弟,是因为大姐说庶弟的姨娘惹母亲不开心;我鞭打府里的奴才,是因为大姐说那奴才背后说母亲的坏话;我整蛊姨娘,是因为父亲那晚又去了姨娘的院子休息……”
“母亲待我好,我以自己的方式回报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有权力将生母的东西送给你,那是不孝。”
“毕竟,你已经得到了她的男人,我又怎么能将她的嫁妆也拱手让给你呢?”穆容含笑说道。
这番话,她说得温声细语并不声嘶力竭,但杀伤力极大!
闻言,许清漪的面色一片苍白,颤抖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气的!
从前的穆容,何时这般牙尖嘴利过?
“你到底是谁!”许清漪藏在心间许久的话,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穆容从容笑道,“母亲是糊涂了吗?我自然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穆容啊!”
“不,你不是她……”许清漪情绪激动地摇头,她忽然冲了上去拉开了穆容的袖子,扯住她的手臂,查看她手腕上的牙印。
这牙印是原主小时候被狗咬留下的,左右对称四个尖牙印。
“不,这不可能!”许清漪看向穆承,“老爷,她不是穆容,一定是有人假扮了她,一定是!”
穆承紧蹙着眉梢,心中也存着这样的怀疑……
穆容轻笑一声,“父亲大人不会也信了母亲的话吧?为了我生母的嫁妆,难道你也要污蔑摄政王让人假扮了女儿,前来骗取我生母的嫁妆吧?”
“本王今日真是长见识了!”宋蕴冷嘲了一句,看穆承的眼神充满了鄙夷。那眼神仿佛在说,百官之首也不过如此。
穆承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面色一沉,对着许清漪吼道,“够了!”
“老爷……”许清漪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来挽回此时的局面。但她心底很清楚,有宋蕴在此,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局面。
穆承转身看向穆容,“你生母的嫁妆,我会派人如数送去王府。”
说完,他衣袖一甩准备怒气冲冲的离开。
“父亲大人。”穆容又唤住了他,“当初我生母的嫁妆都是在官府登记造册过的,所以还请父亲大人清点仔细些,一定要如数送入王府。”
穆承刚好走到门槛的位置,听见她的这番话,差点就被门槛给绊了一脚摔地上。还好他反应快扶住了门框稳住了身形。
虽然尴尬,却不得不保持最后的尊严头也不回地地走了。
戏已经落幕,宋蕴和穆容自然也不会多呆,带着人离开了客厅。
许清漪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要不是荀嬷嬷搀扶得及时,她可能就直接坐在地上了。宋蕴和穆容虽然离开,大厅里却还有不少丞相府的姨娘和小姐公子们。
这时,穆悦处理好薛姨娘的事从外面进来,“母亲!”
许清漪靠着荀嬷嬷重新站好,她沉着脸,当家夫人的威严显露无疑,“今日这客厅内发生的事情,谁要是嘴碎拿出去嚼舌根,便乱棍打死了去!”
各个院子的公子和小姐们自然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而姨娘和仆妇们则直接跪下,连忙应‘是’。
“特别是府里的姨娘和小姐公子们,各自管束好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若是被我发现是谁院子的人随处乱说,主子们也会受到连带责任!都下去吧!”许清漪厉声说道。
穆茵茵不敢离开,她知道自己今日说错了话,一直咬着下唇低着头等着母亲的责骂。却不料母亲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有,直接带着荀嬷嬷和穆悦走了。
“母亲……”穆茵茵一阵心慌害怕,追着许清漪跑出了客厅。
第14章 下跪认错
许清漪回到自己的院子,屏退了房间里的其他下人,只留下了荀嬷嬷和穆悦。
“今日的穆容看起来十分邪性,莫不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藏拙?”许清漪看向荀嬷嬷,问道。
这荀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幼陪着她一起长大,感情与旁人自然不同。且这荀嬷嬷为了能够在她身边侍候,自梳不嫁。
可见其忠心。所以许清漪从不将她当外人,有事也喜欢找她商量和分析。
荀嬷嬷出声说道,“夫人当年嫁入丞相府的时候,穆容还不到一岁。她外祖父家留下的人都被夫人想办法弄走了,又怎会知道藏拙?”
“但她确实与从前给人的感觉不同了。”许清漪心中依旧有疑惑,却一时也不知道她哪里不同。
“对了,她幼年被狗咬伤的牙印还在。”许清漪补充道。
穆悦则说道,“我用糕点试探她,也没见她露出什么破绽。但从前的穆容不会心思这般深沉……母亲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是我们手中没有更有力的证据!”
荀嬷嬷想了想说道,“奴婢觉得摄政王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此一举用人冒充二小姐。”
她又分析道,“倘若真是摄政王找人冒充了二小姐,那应该极力模仿从前的二小姐,不让我们看出丝毫破绽才对。”
“但你们瞧今日的二小姐,她说话和行事都与从前的二小姐不同。不知夫人和大小姐有没有看出来,二小姐她今日说话十分有底气。这份底气从何而来?”
经荀嬷嬷这么一提醒,许清漪顿时想到了关键点,“摄政王给的?”
穆悦不认同荀嬷嬷之前说的那番话,“嬷嬷,若穆容没有那个脑子,摄政王愿意给她撑腰吗?”
“或许她真的藏拙了,这些年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至于被人假扮,穆悦也觉得不可能。
丞相府的人如此熟悉穆悦,很容易就穿帮,宋蕴不会做这种必然败露的事情。
“那她这些年的城府可真够深的!”许清漪一时难以接受,一直被她玩弄于掌心中的人,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才是跳梁小丑……
她脸色一变,看向穆悦忽然问道,“悦儿,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么多年我们在偷偷算计她的时候,她正躲在背后瞧我们的笑话。她原本就想要嫁入摄政王府,我们的算计正好合她的意?”
“所以她将计就计?我们都被她反算计了?”
理清楚头绪,穆悦觉得不无可能。一瞬间是,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母亲,我们就这样让她拿走那个女人留下的嫁妆吗?”穆悦不甘心的问道。
许清漪揪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父亲都已经亲自答应送去,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你放心,属于你出嫁时该有的嫁妆,母亲一分都不会少了你。”
穆悦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早已过了最好的嫁人年纪。她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未嫁人,实在是她心里有自己想要嫁的人。
但那个人却一直不曾开口要娶她,眼见着她年岁越来越大,再等下去不是办法。她要为自己好好筹谋一番,但不急于这一时。
“母亲,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就这样放任穆容不管了吗?”穆悦说道。
许清漪看向房门口的方向,目光阴沉了下去,“自然不会,且让她再逍遥几日!”
今日穆容在丞相府众人面前揭穿了她嫁妆全是高仿一事,原本穆悦想要推荀嬷嬷出去背锅,但转念一想,荀嬷嬷是自己母亲的陪嫁丫鬟,荀嬷嬷认罪,不就等于自己母亲和这件事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吗?
几番思量之下,穆悦决定推薛姨娘出来做替罪羔羊。
荀嬷嬷心中感激穆悦将她救下,亲自对她行礼道谢。
“今日多谢大小姐将奴婢救下,否则奴婢……”
穆悦连忙伸手扶住她,“嬷嬷不必如此。今日之事实在是穆容忽然反击,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我被逼无奈这才想到让嬷嬷认罪的法子。还请嬷嬷不要怪罪才好。”
“大小姐多虑了,奴婢能为主子而死,是奴婢的荣幸。”荀嬷嬷感觉自己是被主子珍视的,心中十分感动,也下定决心,今后要更加对自己的主子好。
穆悦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安抚好荀嬷嬷,荀嬷嬷听得差点泪目。
这时,门外传来穆茵茵的声音,“母亲。”
许清漪听见穆茵茵的声音顿时心情不好的蹙起了眉头,“滚回自己的院子去!”
她此时的确没有心思去管穆茵茵。穆容嫁妆造假一事被揭开,虽然穆悦聪明,拉了薛姨娘来当替罪羔羊,但事情哪有那般简单?后续需要做的事情还不少,一个不好,她就会被穆承给怀疑上。
她心底也知道,这件事不怪自己小女儿鲁莽。就算没有她,穆容也会找到借口,将她嫁妆被人造假一事说出来。穆容今日回门的目的,便是为了拿回属于她的嫁妆。
“母亲……”穆茵茵见许清漪不见她,急得都快哭了,她哪里知道自己争强好胜一次,竟然差点让自己的母亲陷入困境之中。
她自知有错,为了能够让许清漪消气,哭着下跪。
“母亲,茵茵知道错了!”
穆悦从房中出来,她走到穆茵茵的面前,冷着脸说道,“穆茵茵,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穆茵茵咬着下唇,不出声,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
“回去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那一日想明白自己今日错在何处,再来向母亲请罪。”穆悦说道。
穆茵茵抬头看向穆悦,即便她有错,穆悦又能好到哪里去?
穆容带回来的回门礼是假的,一开始出声的可是穆悦!凭什么母亲只生她一人的气?
她瞪着穆悦,不愿意听她的话。
穆悦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要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她连同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这是母亲的意思!”她冷声说道。
第15章 不离不弃
穆茵茵瞪大了双眼,很不服气,一旁的小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劝道,“小姐,咱们现在走吧!夫人此时正在气头上,你跪在这里,她只怕更生气。”
“咱们就听大小姐的,先回院子,等夫人气消了,你再来请罪也不迟!”
穆茵茵听了贴身侍候的丫鬟的话,起身离开。
另一边,宋蕴和穆容离开了丞相府,马车原路返回。
马车上,宋蕴一直在打量穆容。
穆容端端正正地坐着,被他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说道,“王爷有什么话想要问妾身吗?”
宋蕴往车壁上一靠,十分散漫地说道,“听闻你从前在丞相府时空有其貌,脑子却不怎么好使。”
他伸手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本王今日瞧着,你不仅脑子灵活,还十分有策略和手段。你说,本王应该信你,还是信那些传言?”
穆容卷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眼波流转间便是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容。
“王爷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妾身?”
宋蕴轻嗤一声,“所以你今日所作所为,是在表明你的态度?”
穆容倒是没有这般想过,不过他这般认为,倒不是坏事。
她态度真诚地点头,“是。”
宋蕴不屑地冷哼一声,“丞相大人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还真是狠心!”
“但凡他多怜惜妾身一些,妾身也不用装傻充愣这么多年以求自保。他虽是我的父亲,却没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义务。我为了活下去选择离开他,也不算狠心吧?”穆容神情淡淡的说道。
“你怎知跟着本王就一定能活?”宋蕴邪气挑眉,一双细长的双眼凌厉地看着穆容。
穆容笑容灿烂又自信,“因为妾身对王爷有用,一个有用的人,肯定不会死得太早。”
她长得很美,天然艳丽,清新不俗。一张标致的鹅蛋脸,再配上一对弯弯的柳叶眉,这般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又舒服,灿烂又明媚。但这份灿烂和明媚里面,又多了一份不易被人察觉的狡黠。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却被宋蕴全部都看进了眼里。
“但愿你如你所言那般,对本王真的很有用。否则,乱葬岗就是你的结局。”宋蕴眯起眼睛,残忍地说道。
每次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对面的人总会害怕地低垂下眉眼,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但她却敢直视他的眼睛,且依旧笑得那样明媚动人。
她似乎,不怕他?看他的眼神十分透彻,仿佛已经将他看穿了一般,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
“闭眼,不准再看本王。”他气恼地道。
“是,王爷。”穆容乖巧地转回头闭眼,干脆直接靠在马车壁上,学着宋蕴刚刚散漫的样子闭目养神。
宋蕴斜睨她一眼,正巧从她略微敞开的领口处瞧见新婚之夜他留下的各种印记。他脑子里顿时有了画面,眸色逐渐变深,呼吸都觉得不顺畅了。也不知道是被她给气的,还是马车空间太狭窄,引起他的不适。
他猛地起身,掀开了马车帘子。
“王爷。”骑马跟着的闵九被飞身而来的宋蕴一脚给踹了出去,幸好他反应快,半空中翻了个身,安全落地。否则,他今日非摔得骨折不可。
闵九瞧着远去的宋蕴,心底只犯嘀咕,王爷忽然发的什么疯?
宋蕴独自骑马走了,王府的马车加快了速度跟在后面追。宋蕴前脚踏入王府不久,王府的马车随后就跟着停在了大门前。
穆容在谷雨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行人很快入了王府。
“小姐,你今日简直太厉害了!”谷雨一脸崇拜地看着穆容,“奴婢从前怎么都没有发现你这么厉害的呢?”
“你家小姐我藏拙多年,自然厉害。”穆容笑着说道。
谷雨愣了愣,然后一副想明白了的神情,“所以小姐这么多年其实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夫人和大小姐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蒙蔽她们,这才装傻充愣多年?”
见穆容点头,谷雨高兴地跳了起来,“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好了。”穆容今后要做的事情决定了她不能是个傻子,所以只能用这个说法勉强维持住了原主的人设。否则,她还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说服众人她的改变。
“忙了半日,我也饿了,去厨房准备些吃的送来吧!”她笑着说道。
谷雨高高兴兴地应了,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穆容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盛开的各色花儿,眼神悠远。
今日丞相府之行,不算白去。她不仅替原主教训了一顿她的继母和继姐,还顺利地从渣爹手中要回了原主生母的嫁妆。
且她还从穆承口中知晓,大乾的当今圣上乃是太上太皇太后的曾孙。那有没有可能,如今在位的皇帝是她太子哥哥的儿子,她的小侄儿慕容玄渊?
她死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今圣上,又是不是她太子哥哥的儿子?
她在窗前站了许久,连谷雨端着饭菜回来了,她都没有发现。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谷雨凑近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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