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喜欢皇兄,喜欢男子怎么了。
那老头经常被他的话气得不来上课,不过连那老头也不敢来找皇兄告状。
他可一直是皇兄心中的乖孩子。
魏钰点点头,“侄儿今日早早做完就来等皇兄了,先生说明日休息,皇兄你陪我去放风筝好不好?”
想了想明日正好无事,乔南溪便答应了他。
月色渐浓。
乔南溪开始赶人回去睡觉,“你这个年纪正长个子,不好好休息会变成个小个子哦。”
魏钰本来还想和皇兄多待会,听到会长不高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上一世身体太差,他还没有皇兄高,这次他得好好补补,争取能比皇兄高半头、这样抱着皇兄也不突兀。
等人走后,阿渝才从暗处的角落走出来,自知没有资格过问殿下的事,他把鲜血淋漓的掌心藏在身后,一本正经的谈起正事。
“殿下,老皇帝好像快不行了。”
乔南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要说原主的父亲也是个奇缘,登上皇位后就杀了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的全家,也不知道他这皇位坐的心安不安。
早些年在政务上还算勤勉,这两年不知从哪个道观找来的人,竟然直接封了国师。
下了朝就整天关在大殿里说要炼仙丹,仙丹不知道有没有,但殿里却经常传出男子欢爱的声音,真是一点也不顾忌。
这老皇帝对原主倒是很看重,十二岁就让她亲政,美名其曰,提前锻炼锻炼。
呵,只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她就算不上朝,朝上的动态也都在她的掌控中,所以,她宁愿不要在偏殿听墙角。
她一点也不喜欢听男人的叫声,简直是精神上的折磨。
死了也好。
她耳旁也能清净些。
不过,那国师倒是有两下子,一张人皮面具便把老皇帝给骗了。
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天机不可咳咳,其实是殿里的声音不绝,七皇帝明明抱着男人温存,可仇言却一身整洁的白袍站在殿外月。
那人也不怕被她看到,还冲她笑了笑。
不得不说,这人长得真美,黑晖炯炯,五官俊美。
男人名叫仇言,除了姓名和出身的清尘道观其余全都查不到,这反而更让乔南溪好奇他的身份了。
思绪收回,她看向阿渝吩咐道,“对了,帮我调查一下玉惜的身世,就是今天在南风馆见的那个小孩。玉溪大概不是他的真名,你仔细查查。”
没有得到阿渝的回答,乔南溪走到他身前,把他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
果然,又是一片鲜血淋漓。
“你这是什么习惯,动不动就把自己弄伤。”
把人拉到旁边坐下,她熟练地取出放在抽屉里的止血药替他涂上。
阿渝盯着殿下搡着自己的手,露出幸福的笑容。
“殿下,阿渝无事,阿渝会好好打探那人的身世的。”
他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殿下心里有一点点他的位置就够了。
看着男人傻笑,她嘱咐着,“这两天不要碰水,不然伤口感染会发炎,额,就是你们说的肿病。
殿下口中总是会蹦出一些他没听过的词,阿渝已经习惯了。
他听话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第二日一大早,魏钰兴高采烈地来了乾宁殿,人还未进殿内便开始高兴地喊着,“皇兄,皇兄,你快来看钰儿带来的纸鸢漂不漂亮?”
乔南溪这边刚吃完早饭。
听到小家伙的喊声,她放下手中的帕子起身来到院子。
今日她穿了一袭青衫,倒也和此行踏春相映衬。
只见小家伙手中拿着一只鸳鸯纸鸢,鸟额和头顶中央翠绿色,眉纹白色,红蓝白三色的羽翼甚是娇憨可爱。
“漂亮。”
魏钰听了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
花了三日赶制的纸鸢能得了皇兄的称赞,魏钰觉得自己没白费功夫,他牵起皇兄的手,入手细腻,若上好的玉石,香润玉温。
收敛眼中兴奋的神色,魏钰笑道,“皇兄我们快出宫去放风筝吧!”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正是草长莺飞,杏花绽放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在草地上奔跑着,手中的纸鸢随着他们的行动在空中飞翔,清朗的笑声顺着风不知落入谁的耳中。
乔南溪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这些年,她守着皇室的规矩,一堆琐碎复杂的政事压在她肩上,还时不时要和朝中老臣斗法上次如此肆意的大笑还是去年的这个时候。
果然,皇室子弟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当地两人静静的躺在草地上,小家伙紧紧靠着大风吹过,发丝随风纠缠。
就在这时,一黑衣男子从远处飞跃而来,跪在远处禀报。
“殿下,宫中出事了。”
乔南溪叹了口气,害,这难得的安闲时光算是结束了。
“走吧!”
抱起陷入梦乡的小家伙,乔南溪朝着马车走去。
到了此刻,她内心反倒一片平静,压在心口已久的事终于迎来了转机,让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想起皇宫里雍容华贵对她不屑一顾的皇后,乔南溪微微勾唇。
这次,怎能如你所愿。
“殿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阿渝伸手想从殿下手中接过魏钰,那小家伙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
见自己在皇兄怀里。
第201章 :女帝(10)
他一手搂着她的脖颈,一手伸向她的头顶。
轻轻一摘,一片雪白的杏花花瓣躺在他的手心。
少年像是没有察觉此时气氛的微妙,低头吹跑了花香,而后抬头冲乔南溪笑,杏峰里波光激现,眼底没有一丝躯现就像白净的杏花花瓣,纯洁无害。
“侄儿想做皇帝吗?”乔南溪问的直白,不遮不掩。
魏任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天真,可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听了皇兄这话他就猜到宫里那位大概已经驾崩了。
上一世,他的皇兄想要实现太平盛世,那这一世,他便给皇兄打下万世太平。
心中思绪变换,魏钰面上依旧是一片坦然,他缓缓摇头,略微有些着涩地道,“钰儿不想当皇帝,钰儿要做大将军,替皇兄打江山。”
顿了顿,他趴在乔南溪耳边低语,“伍儿相信皇兄会是个好君主。”
语气里满是骄傲,与有荣焉。
乔南溪摸摸他的脑袋,淡笑不语。
回程的路上刮起了大风,风沙混着泥土让天地变色,雨丝斜斜下着,冰冰凉凉。
而此时的皇宫正风雨欲来。
老皇帝在龙桶上咽了气,浑身赤裸,死相难看,经太医诊断,是精气不足而亡。
说难听些就是纵欲而亡。
不过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毕竟关乎皇家颜面。
国师仇言看着男人凄惨的死状,眸子里划过大仇的报得畅快,不枉自己隐忍多年,不过这还不够留下的诏书据说在太监总管平喜手里,可他却把东西藏着起来不肯公布。
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皇后这时在殿内守在老皇帝身边,给他梳洗穿衣,她仔细梳着老皇帝鬓角的发丝,一丝不苟。
满是恨意的眼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爱意。为什么?为什么喜欢男子还要欺骗她呢。
当年她也是京都惊才艳艳的女子,渴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他,满目爱意将她拉入这深宫泥潭,苦苦挣扎,只得一女,还是他这恶心的负心汉心软给她的孩子。
她不稀罕。
她恨他,恨他甜言蜜语,恨他失信守约,更恨他不爱她。
皇后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笑得疯狂。
这江山,本就不该是你魏家的,皇位我宋家人坐了又如何,我要让你死不瞑目。
狂风吹打着窗子,掀起衣衫翻飞,女人翻箱倒柜寻找着什么东西。
天边乌乌云从远处压过来,黑沉沉一片,空气也变得潮湿沉闷。
所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御林军将皇宫里里外外把守的严严实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此时,青衫男子带着皇家侍卫缓步走来,闲庭信步。
风停雨止,月色溶溶。
帝王看着跪在地上候命的平喜公公,问道:“都到了吗?”
平喜点头,“殿下,都到了。”
“那,宣旨吧!”
“是,殿下。”
平喜转身从怀中掏出圣旨,众人见明黄色卷轴纷纷下跪。
谁能想到,狡猾的太监平喜欢把诏书藏在身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口,朕承皇天之眷命。
列圣之洪休,在位二十年矣,海内河清,万民乐业,吏治清明,君臣和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七子魏锦,秉性仁悲,灵武秀世,甚孝廉躬……
朕欲传大位于皇七子魏锦,诸皇子当哿ν心,共戴新君,文武臣僚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布告天下,诚使闻知,钦此。”
乔南溪笑了,自己写的遗诏听着还不错。
是的,传位诏书是她自己写的,老皇帝整日沉迷男色,荒淫无度,总以为自己能长命百岁,又何来的心思立储君呢。
不过,玉玺一盖,谁也不敢质疑她的身份:“儿臣接旨。”
清亮的声音划过每一位臣子的心间,自此盛景王朝迎来了新的主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整齐划一的回答表示着对新皇的恭敬,至于藏在这恭敬后面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乔南溪不管他们的小九九,只要这些个臣子老实做事,她也不会管他们以前是哪个党派的。
心中一件事尘埃落地,她以后行事会方便很多。
自小生在帝王家,一身的霸气浑然天成,少年褪去了皇子的外衣,俨然一副天子的威仪。
“众卿听旨!”
“臣等接旨。”
刚站起来没多久的大臣又哗啦啦跪了一地,行动迅猛,唯恐被新帝抓了自己的错处。
先皇的子嗣稀薄,这些年意外或夭折而亡不在少数,如今皇子除了新皇魏锦,只剩魏希和魏钰两人。
乔南溪朗声宣布:“册封三皇子魏希为逍遥王食邑万户,封地广陵,册封九皇子魏钰为阆肆王,食邑万户,封地姑苏。”
听着新帝如此大方,将江南富饶之地赐给两位皇子,大臣们不由侧目。
可他们也不敢质疑,高声唤道,“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大人抬眸悄悄打量少年,她身量抽长了许多,形貌跌丽,比之小时候更甚,可气质清冷淡雅,但两者在她身上一点不显突兀。
仇言对老皇帝的死一点也不在意了,他更想看看少年坐在龙椅上的场景。
定然赏心悦目。
皇后听着殿外册封的声音如坠冰窟。
魏锦登基?
他们魏家的人不配!
她大声叫喊着从殿内往外跑,“不!不行!魏锦她不能……”
一句话没说出口,阿渝一掌彼下,把人从门口直接抱回屋里。
王爷登基之事岂容这女人多管闲事。
如果坏了陛下的好事,她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杀的。
瞥了眼站在屋内的宫女,阿渝示意把人先抬下去,不能让她误了正事。
乔南溪神色冷冷,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女人,说出的话让人如置寒冬,“先帝驾崩,太后神伤过度,得了疯病,送去城北的皇家别院安静养病吧!”
话一落,众人哗然。
一句话就将自己亲生母亲送去了别院,这名为养病实则是软禁,当真是无情。
群臣人人自危,不敢求情,连宋老丞相也没有出声。
第202章 :女帝(11)
乔南溪好笑,这女人好有意思,宁愿不顾自己欺君的罪名也要把她拉向地狱,她和老皇帝的破事关原主什么事!
那老皇帝不过是个渣男,何至于此。
如果是她,她就把孩子好好抚养成人,辅佐孩子登基为帝,然后废了老皇帝将人关到阴暗潮湿的角落,任他自生自灭。
何至于为此疯魔,疑神疑鬼,终日活在痛苦中。
原主自幼跟着花公公长大,挑灯夜读,闻鸡起舞,不论寒冬酷暑,没有一天荒废功夫,却没有得到过父母一丝关爱。
不说生病,就算被刺客毒箭穿破胸腔,也没见过两人有谁真正地关心。
呵,他们不堪为人父母。
新帝登基还有一堆事要做,不过大都是臣子的事,乔南溪只需要等着礼部安排好登基大典。
她摆手直接把一群人遣散回家,自己回到宫中饮酒。
一切尘埃落定。
她的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原主的情绪波动很强烈,似解脱又似悲痛,整得她心里跟着难受,这是什么道理,原主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伤心?乔南溪不懂这种感情。
是失望吗?
夜色悄悄,乔南溪抱着酒壶,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希望能够有所缓解。
魏钰跟着乔南溪回了宫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皇兄脸上面无表情,可他却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悲伤的气息。
魏钰突然想抱抱他的皇兄。
宋皇后虽自小疼爱他,可魏钰一点也不稀罕。
她的眼里难以掩藏的赤裸裸的疯狂和利用哪里比得上皇兄的真心疼惜。
他走上前揽住皇兄的腰,轻声安慰:“皇兄还有钰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乔南溪有些微醺,眼神迷离,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她说,“侄儿长大了。”
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她转头对守在一旁的人说,“阿渝,送王爷回去吧!”
魏钰听了哪里肯,搜着她的衣袖撒娇,“皇兄我想陪着你。”
“没事,你先回去吧!”
见她坚持,魏钰听话地离去,“皇兄你少喝些酒,对身体不好。”
乔南溪胡乱点头,不知听没听进去。
等阿渝回来的时候,月上中梢,乔南溪已经趴倒在凉亭里,不知道有没有喝醉。
他没叫醒她,伸手小心翼翼把人抱起。
阿渝稳稳抱住她有些单薄的身子,向殿内走去,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身子柔弱,抱着喝醉酒的小殿下他一步一停顿,当时为了避开花公公还要翻窗进屋。
他嘴角翘起,回忆甘甜。
少年半梦半醒趴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明日把花公公接回宫吧。
阿渝以为她还未完全喝醉,敛了笑,认真点头回道,“是,殿、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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