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柯让座位安排在伴郎伴娘那一桌,他跟苏禾他俩都不太熟,朋友圈也不一样,伴郎伴娘去台前帮忙,就他自己坐还省去不必要的交际。
但他那人那脸,就是坐在犄角旮旯都难掩出众气质。
十月份的宁城热度不减,左柯让一身All black,短袖黑衬衫,顶端两颗扣子松解,一条银链挂在脖颈上,下身简约黑裤,耳垂耳骨三枚黑钻耳钉熠熠闪耀。
侧脸一绝,正脸冲击更强。
就挺吸引异性。
邬思黎从后台出来,就看见一姑娘坐在左柯让旁边空位,笑得娇俏。
她提着裙摆走过去,站到左柯让斜后方,拒绝那女生递来的二维码:“他不能加的,他有女朋友。”
那女生是苏禾高中同学,玩还算不错,认得邬思黎。
“你俩是一对啊。”女生一啧声:“这不是尴尬了。”
邬思黎笑:“没事。”
女生拱手抱拳:“打扰了打扰了,对不住。”
女生就瞅左柯让长挺帅,主动出击一下,不成功躺在列表里也能赏心悦目,不成想有女朋友,闹个乌龙,道完歉就撤退。
邬思黎在左柯让另一边坐下,左柯让揉着她胳膊:“累不累?”
“还好。”
就是饿,邬思黎夹起一块奶糕垫垫肚子。
邬思黎不太穿得惯高跟鞋,苏禾选得伴娘服还都是长款,不穿高跟鞋撑不起来。
“脚疼不疼?”左柯让拍自己大腿:“放上来我给你捻捻。”
邬思黎说不用:“而且还有好多人。”
左柯让见招拆招:“那我蹲桌子底下去。”
邬思黎攥住他手:“你别闹!”
左柯让脸伸过去。
邬思黎借着灯光暗下,在他脸颊一吻。
左柯让就很给面的听老婆话。
苏禾魏书匀在舞台上交换戒指,左柯让看着挺触动:“这已经是我俩参加的第三场婚礼了。”
音乐声有些大,邬思黎没太听清:“什么?”
左柯让拇指揩掉她嘴角沾着的碎屑,说没什么。
实际在心里盘算起他俩的婚礼要怎么办。
在这之前,他得先求个婚。
就当着邬思黎面掏出手机,找到司琮也微信,偷摸摸发消息。
Atopos:【定制戒指的联系方式发我。】
-
国庆假期第二天,左柯让带邬思黎回陆家见了外公外婆、舅舅一家,又收获一大批礼物。
第三天去墓园,给陆若青、邬思黎父母还有邬思铭扫了墓。
第四天和大学一起玩的那些人聚了聚,邬思黎那仨舍友以及左柯让排球队那些朋友,如同他们当年该官宣恋爱请吃饭时一样。
后面几天俩人哪都没去,就在宁城待着,闲得慌了就去宁城的几个景点逛逛,哪哪都是人,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也是故地重游来着,宁城有着两人共同记忆的一些地方俩人都走了一遍。
最后一站,是国庆假期最后一晚。
俩人吃完晚饭,牵着二哈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老城区。
往事浮上心头,邬思黎指着一条小巷询问:“我出国前一晚出去吃饭回来,是你在跟着我吧?”
她语气是肯定的。
左柯让承认:“是。”
跟踪没成功,不小心踩到木板,只能用角落里一只野猫作掩护。
他好奇:“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那晚刚好有风,她闻到晚风送来的熟悉葡萄柚香。
也可能是心灵感应?
搬出左柯让公寓那晚,俩人就解绑了定位,她无从知晓左柯让的位置,回到家她心不在焉地洗完澡,还是登陆他公寓监控账号。
养二哈后,公寓里就安装上摄像头,以便他们能随时掌握二哈的动态。
左柯让果然没在家。
邬思黎也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的?”
左柯让竖起三根手指并拢:“潘瑞阳给我通风报信来着,绝对不是我调查你。”
邬思黎好笑按下他手,左柯让熟练扣住。
她再回忆:“第二天我去沪市你也送了我。”
左柯让说是。
他低眸瞧着地上俩人的影子,一重一轻地按着她掌骨:“你不知道我多想上车把你逮下来。”
眼睁睁看着邬思黎走远、走出他视野进而走出他世界,无异于活生生在他身上撕扯下一块肉。
邬思黎语速缓:“我在国外也很想你。”
离开左柯让,摒弃一切枷锁后她确实自由自在。
而当空落感一天重过一天,阵痛袭来,她根本无法消解。
“所以你从来都不是单箭头。”邬思黎站定,左柯让随之停下,他听见她说:“我是真的回来了,也是真的在你身边。”
左柯让滚了滚喉,轻笑:“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就是觉得欠你一句话。”
“什么?”
她踮脚吻一下他唇,清凌眼眸里是细碎的温柔:“久等了,阿让。”
第52章 正文完
十月一过, 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结束。
阴沉快一周的天气放晴,气温骤降,路边绿植光秃秃, 室外说话时会呼出一团白雾,京北已经步入萧瑟的冬天。
左柯让赖床时间逐日递增, 邬思黎每天早上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这人就存心的, 以前她不在那几年左柯让活得人模人样独当一面,她一回来,他就又退化成大龄儿童, 干什么都要奖励,都要好声好气地哄。
煎出一个造型圆润完美的煎蛋要邬思黎夸他好棒,周末在家跟二哈和平共处一整天要邬思黎夸他好乖。
活脱脱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这天周五, 闹铃响起, 邬思黎也是在床上好一番挣扎。
左柯让惯常趴着睡觉,但脸一定要冲她那边,此刻被闹钟吵到,眉心微蹙,嘴唇抿着,就不太耐烦的样子。
邬思黎隔着被子拍他:“起床了。”
“不要。”左柯让脑袋扭向另一边, 后脑勺对她。
邬思黎坐起来,拥着被子愣会儿神,然后下床:“那你再躺五分钟,我先去洗。”
左柯让声音含混地嗯一声。
左柯让答应邬思黎的事情没有一件办不到, 唯独在起床这码事上,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
果不其然, 邬思黎洗漱完在浴室里出去,左柯让还保持原样一动不动趴在床上。
邬思黎洗完脸清醒不少, 她又爬上床,轻车熟路地捻着左柯让耳朵:“起床了阿让。”
他还是不要:“好困的乖乖。”
“那你今晚早点睡。”
虽然邬思黎知道早睡这个方法并不可行。
他俩下班一个六点一个七点,吃完饭回家就快九点,有时候还要加班,再陪二哈玩,完他俩还得再闹一阵,没一天能早的。
左柯让又把脑袋转回来,睁开一只眼睛。
邬思黎还穿着睡衣,一条白色吊带缎面裙,小V字领,她手肘撑着床铺,双臂紧贴在胸侧,领口下坠,露出两g白色边缘。
左柯让毫不客气地埋进去。
以往叫醒可没这环节。
邬思黎一个呆滞,脸颊升温。
她推左柯让:“你别闹!”
就要后退着躲避,左柯让动作比她要快得多,手臂从被子里探出,圈上她腰一把搂进怀里,再用被子裹住。
这么一拉一扯,邬思黎一边肩带滑落,领口大敞,左柯让更是不会放过。
他还没洗漱,也没张嘴去含,半压着她就用鼻尖抵弄,嘴唇配合着轻蹭。
邬思黎浑身都热起来,他鼻息喷洒在她皮肤上,酥酥麻麻的电流在心口蔓延,柔缓又强烈。
邬思黎托着他脸强行拽开:“左柯让!”
左柯让单手控住她双手,嗯嗯应:“我在呢乖。”
邬思黎不由屈起膝盖,都蒙在被子里,她又羞又急,搞不清具体情况,这么一顶,左柯让闷哼一声,搭在她腰间的手迅速下滑,按住她乱动的腿。
“你踢到我了。”他总算是舍得抬起头,眼眶湿漉漉:“好疼的宝宝。”
邬思黎脸颊潮红:“我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嘀咕:“谁叫你非要闹。”
邬思黎趁他松懈,挣脱他手的禁锢,想将掉落的肩带拉上去,刚一碰到细带,就又遭左柯让阻拦,他看一眼床头电子钟,还有时间。
牵着邬思黎手向下,他蹭她肩窝:“宝宝你帮帮我,我快一点。”
……
这么胡闹完一通,是没空再在家吃早饭,左柯让最近都不算太忙,天天接送邬思黎上下班,邬思黎都替他麻烦,但左柯让接送的很欢快。
只要对象是邬思黎,他就有得是动力和耐心。
明天平安夜,越接近市中心圣诞气氛就越浓厚,商厦大屏间或闪过一两秒圣诞节宣传海报,一些底商店铺外矗立着挂满金铃的圣诞树,玻璃窗上贴着各种奇特的圣诞老人贴纸,在路口等红绿灯时,临街一家精品店播放着圣诞专用歌曲《Last Christmas》,声音开巨大,车窗都关闭还能听清每一个字音。
车里没放歌,左柯让的歌单太过炸耳,春夏时节还好,一到冬天从身到心都倦怠,再听他那些嗨曲邬思黎脑袋疼。
冬日还是电台广播节奏舒缓的讲话声要更为适宜。
于是左柯让车里背景音就由劲爆英文歌换成男女双播电台节目。
此刻女主播正发布着天气预报:“预计今明两天我市将出现雨雪天气,在此提醒广大市民外出注意防寒保暖,行车保持安全车距,谨慎驾驶,小心慢行……”
又是一年年末。
左柯让视线在前方一家店外的圣诞树上收回,觑向邬思黎:“又到你生日了。”
就在明天。
十二月二十四号。
平安夜。
左柯让问邬思黎想要什么,之前两年都是这样,但邬思黎没有一次能想出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今年同样:“不知道。”
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左柯让这么一个重要的人,而他就在她身边,她也没什么想要的礼物或者愿望了。
左柯让朝商厦大屏一指:“今晚上要不我俩去拍点写真,我投个大屏给你庆生。”
邬思黎啪一巴掌拍掉他那只手。
前方车刹车灯灭,左柯让踩油门打着方向盘:“行呗,那我自己看着搞。”
以往左柯让都是直接把车停在写字楼门口,今天邬思黎叫左柯让把车停在临时停车位,左柯让不明所以地照做。
邬思黎解开安全带下车,去一家快餐店打包两份早餐回来。
左柯让就趴在方向盘上,坐车里看他姑娘跑过去又跑回来,邬思黎就近在主驾驶把早餐递给他:“店里人多店员没记住要求,三明治里的生菜你自己揪出来吧。”
“好乖啊宝宝。”左柯让勾唇笑着,手掌拢住她后颈固定,手指穿进她长发间,探出车窗亲她:“好喜欢你。”
邬思黎面色淡淡推开他:“我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头也不回走进写字楼。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他搁那柔情蜜意地表白,他姑娘一点不带领情。
也是他自己作的,邬思黎越着急的时候他就越磨蹭,她越羞涩他就越浪荡。
就是要和邬思黎反着来。
等把人惹生气甩她冷脸,他心里则充斥着一股别样的满足感。
就,很奇怪。
没人能懂他这种感觉。
*
第二天平安夜,也是邬思黎生日。
按照往常来说,她生日左柯让是要霸占一整天。
但就很不巧,他俩睡到自然醒将近十一点,起来打算是去外面吃个午饭,赵月雯一个电话call过来,邬思黎一接通,她就在那边扯着嗓子哭天抢地。
她咒骂的又急又快,邬思黎都赶不及分辨内容,能肯定的是和她老板有关。
邬思黎放心不下,挂断电话后为难地看着左柯让,商量着她先去安慰一下赵月雯,等晚上他们再一起过生日。
左柯让脸骤黑,邬思黎在他张嘴输出前重重亲他一下,搓着他耳垂夸他乖夸他懂事,左柯让就妥协了。
赵月雯在京北有套小公寓,左柯让送邬思黎过去。
“晚上我来接你。”
到目的地,左柯让很是不爽地撂话。
她说好,越过中控又亲他一口。
赵月雯特地到小区门口接,许久没见,邬思黎一下车俩姑娘就搂一块,左柯让在车里瞅着。
还想着邬思黎会再回头跟他挥个手,左柯让就没着急走,结果人俩抱完就手挽手进去。
而他,无人关心。
左柯让不咸不淡啧一声,滑开手机,给邬思黎发送一个大拇指小表情。
又下拉,找到一群聊。
Atopos:【都给我醒醒,干活了。】
Atopos:【少一个我上门逮人。】
……
邬思黎猜得没错,赵月雯是和她老板吵架了,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原因,就前两天赵月雯回宁城老家碰到她高中初恋男友了。
初恋么,多少有那么点白月光滤镜,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各自都开启新生活,人生轨迹相差十万八千里,早就不再是喜欢,只是对青春懵懂少年时的怀念而已。
当初赵月雯同她初恋分手后在学校里俩人见到面也会打个招呼,现下重逢,老同学叙叙旧多正常一事。
但她老板知道这事后就翻天了,不干了,质问赵月雯是不是把他当成初恋替身。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赵月雯手背拍打着另一只手掌心:“我在他之前还谈过好几个,找哪门子初恋替身?”
从小区门口到家里这一段路,赵月雯已经讲述完她和老板最新一期的爱恨情仇。
进家后,俩人外套一脱,盘腿坐在沙发前地毯上,边吃零食边聊感情。
邬思黎捧着赵月雯提前订好的奶茶嘬着喝,芋圆软糯弹牙,她嚼完嘴里这一批芋圆,咽下去后问:“他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还行吧。”赵月雯点开初恋朋友圈,给邬思黎看一眼他照片。
邬思黎见过赵月雯她老板,这么一对比……
她慢眨眼:“他们两个不是亲戚吧?”
“……不是。”赵月雯不确定:“很像吗?”
她在美图软件把两人照片拼一起――
行吧,确实挺像。
“那你不觉得他还是很无理取闹吗?”赵月雯怨气冲天,她后撩一把头发,深呼吸口气:“我澄清八百遍了不是替身不是替身,他听不进去一个字,大过节的还要吵,我看他就是不想送我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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