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问题。”他点点头。
媚娘立刻花枝招展的将手塞入他的臂弯中,拉着他转身就走,还不忘昂起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用眼角瞄牛婵,继而猛对方世杰大送秋波的拉细嗓音,“也不知怎的,它突然断了,害得人家……”
而他居然没有推开,反而还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色狼样,男人都是一个样!
牛婵瞪着牛眼,使出牛力,狠狠的将地上那堆本来就很乱的战利品踢得更乱。
进了房间,媚娘娇柔的用莲花指比了比摆在床上的抓痒棍,那是当初方世杰见牛大人肥手短,每次搔个痒半天却抓不着,不是需要别人帮忙,就是靠在墙上磨,情况极为可怜,于是便利用木棍,以他惯用的万用刀雕刻出一端像手抓的模型制成。
他走至床边拿起,“咦?好好的呀!”
背后却突然有双手从他腰际圈住,接着媚娘像小狗般粘着主人,将自己的全身贴过来,并沿着他的身躯磨上磨下还发出一阵阵暧昧的呼吸声。
方世杰一动也不动,任由她放浪的挑逗,俊脸上却是仍然从容不迫的悠游。
媚娘将他轻轻转过身,欲意难挨的喘着息,眼神露骨的睇着他,两手也没有休息的爱抚着,此时方世杰注意到房门不知何时已被她阖上。
像恶虎扑羊似的迫不及待,她开始解掉他的衣服,却被方世杰一把将手抓住。
她想做什么,方世杰不是不清楚,女人勾引他只有两个意图,一个是满足她自己的需要,另一便是别有所求,不巧眼前这徐娘半老的女人是两者兼具。
他也不是瞎子,早看出这后娘不简单,光是每天瞧她和张克私底下眉来眼去的,就知两人的交情不单纯,又听春香提及两人之间的“亲戚关系”,更加可以确定。
只是他俩竟然可以“安静”的让这个家度过那么多年.表示背地里一定还有什么可图却仍未到手之利。
呵!这种事,光是八点档的连戏剧就已演烂啦!
现在是怎么了?算盘打到他方某人的身上了?想用美人计?不会吧!也不自己去撤泡尿照照,都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风韵犹存,姿色犹在?哈!哈!
“嗯——”媚娘见方世杰拉着她的手半天不说话,又见他似笑非笑的,还道他现在已被自己撩得心痒痒,乃笑倩兮的,她瞇起眼,仰头送上自己的吻。
“你知道什么叫作礼义廉耻、四维八德吗?那么三从四德呢?”方世杰不慌不忙的磁性嗓音从上头传来。
“呃?”媚娘摸不着头绪,不懂他为何提这些?这和他们现在有什么关系?
“我走啦!媚姨——”他恶毒的学牛婵叫她“姨”,以区分出他和她之间的年龄和辈分。
媚娘恨得切齿腐心,完全不能接受有人可躲过她的媚力,惊愕之余,只能怒冲冲的看着他潇洒离去,心中却仍盘绕着他刚才的话,不禁纳闷的思索,三虫四得是什么?
才跨出门,方世杰便看到张克躲在门边,一见到他出来,立刻眼神闪烁的想躲但已来不及,于是尴尬的转过身假装只是经过。
方世杰若无其事,拐弯抹角的打着招呼,“这么巧啊?”
“是、是,巧、巧。”张克进退两难的只有硬着头皮回笑,笑里却是明显的不自然。
一直到方世杰的影子消失在庭园中,那假笑才“砰——”的立刻垮下来,人也快速的闪进屋内。
“怎么会这样?”他有点生气的质问媚娘。
两人原本说好的计画是由媚娘主动诱惑方世杰,在正精采火热之时,躲在一旁等待时机的他适时出现,她再一副楚楚可怜的告姓方的非礼,此时方世杰必是百口莫辩,两人再以受害人及见证人要胁方世杰替他俩做事,岂料……
既然如此,为免功亏一窦,浪费这八年的努力,媚娘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商量之后,两人打算下星期牛婵生日时动手,因为那时全庄人一定会到齐,如此一来,便可一网打尽而不会有漏网之鱼以造成后患。
对于自己如此完美的计画,张克和媚娘禁不住的相视而笑。
难得前庄如此安静,就连平常穿梭其间的仆人也不见个影。
原来这会儿,所有的人全集中在宅后的庭院里,就连大着肚子的牛四嫂也捧着大腹夹杂在人群中,大家聚精会神或皱着眉宇或汗流浃背的将牛大和张克团团围住,媚娘则咬扯着手绢,拉绞着衣袖甚为忧虑的混在人堆里。
牛大脸色凝重的握了握手中的圆球,目光如炬的死盯着前方距离五十公尺处的张克。
张克则手拿木棍,诚惶诚恐、如履薄冰,面对牛大如此眦裂的模样,不禁双腿发抖,全身冒出冷汗,心里直颤,完了!完了!
果然,在牛大如狂牛般猛吸一口气后,他使出全身的力道,将圆球奋力向张克投出。眼看圆球就要打到身上,张克只好闭着眼睛用力挥动木棍,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半张着嘴巴……
“ㄝ!挥棒落空,三振出局!”牛婵兴奋的手舞足蹈,立刻拿出准备良久的大饭碗在周遭围观的人们大声喊叫,“输者愿赔!钱、钱、钱,拿出来、拿出来。”
于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赢者咧嘴大笑,输者嘴歪眼悲。
可怜的张克面色如土的软坐在泥地,心里恨得牙痒气闷,要不是方世杰出什么馊主意,教大伙玩棒球,说那是啥新运动,他也不会被牛大和牛二硬拖来参一脚,而吓得如今几乎站不起来,还自白输了六文钱。
“老爸,你真厉害!”牛婵乐透的捧着装得满满铜钱的碗夸耀的说。
“当然,老爸就说我是那个最佳……投手啦!投手。”牛大得意洋洋的挺着原本就大得不能再大的胸膛,沾沾自喜的接过媚娘递过来的手绢,擦着流得满脸的汗,然后眼尖的瞄到坐在一旁休息浅笑的方世杰,“老弟,好侄儿,过来呀!”牛大是粗人,对于辈分根本弄不清楚的想到就叫。
“甘拜下风呀!我可是输队哩!”方世杰是另一队的投手。
“哈哈!”牛大还沉醉在刚才的胜利中。
“这玩意真棒,不亏叫‘棒’球。”牛婵笑歪嘴的数着钱。
“嘿!它可不是因此而得名的,而且这是项神圣的运动,并非让你用来赌的喔!”
“有赌才有激发力嘛!”牛婵吐吐舌头,可爱的模样逗得牛大、方世杰和几位叔伯哈哈大笑。
一旁站立的张克和媚娘也跟着笑,但却相当勉强,尤其再遇到方世杰那双犀厉的黑瞳及好似看透他们的表情,两人更是下意识的撇开脸,心中对于他的怨气更愈积愈多。
一手挽着牛大,一手勾着方世杰,牛婵拉着他们往饱食堂的方向去,一路上还叽叽喳喳个不停,“我饿了,去补个粮吧。”一会儿又说:“你上次不是说还有另一种新鲜游戏叫撞球来着的,什么时候再教我们呀?”
方世杰只能一直笑着点头,甚至都没机会插话,怪只怪当初为了怕牛婵再缠着他去骑马,为转移她的注意力,才想到教她一些二十世纪的运动,未料及小妮子的活动量惊人,每天不仅玩得乐此不疲,还吵着要玩其它的。
结果,本来以为她会受不了而喊累的他,却已浑身酸痛,四肢无力,真的是年纪大喽,体力有差吧?尤其是最近,不吃药的话就会……
方世杰暗暗的握着拳,忍受着又一股疼痛袭上身。
“你还好吧?”牛十关心的问,他是除了牛五之外,惟一知道方世杰目前身体状况的人。
躺在牛十药堂后的卧床上,方世杰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但仍安慰牛十似的露出微笑,身子却忍不住的直打颤,不一会便已难挨的翻滚着。
“来了,来了。”牛五终于端着煎熬好的药出现。
好不容易让方世杰喝了下去,疼痛渐渐减少,他的颤抖也不再强烈,牛十拧着布帮他拭去冷汗,牛五难过的在一旁打气。
总算,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方世杰像没事般坐起。
“好了些吧?”牛五不确定的抓着自己白髯的胡子。
“嗯!”方世杰感激的和两人点点头。
这阵子,每次一接近发作时间,牛十就会找尽各种理由将方世杰留在这密室中,牛五也会自动过来帮忙煎药,然后等候疼痛发生,药力才能生效之时喂他吃药。
今天,因为病发提早,所以没来得及立刻为他止痛。
“看来日子不多啦!”方世杰还是温吞吞的气息,脸上没有勺点担心的惧意。
“我……昨天算过了。”牛五实在舍不得这么一个好青年,认识方世杰,真的、真的、真的是他的福气,“这月十五的正午,天狗会吃日,那时你必须回到你最初来的地方,不然可能……你会……”
“那不是牛婵生日的第二天吗?”方世杰第一次少了笑容。
牛五哀哀的低下头,他不是不知道小丫头的心。
“问题是,不知道要如何送你回去,怎么送?”牛十伤脑筋的绕着圈走来走去。
“我想,我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方世杰忆起他是在山谷天崩地裂之时失踪在二十世纪里,却被牛婵发现在此时此地的后山中,或许那就是他来去的出人口吧!
“你是说……”牛五不能确定的反问。
“后山?你是指后山?”牛十叫了出来。
“应该是这样吧!”方世杰缓缓的扬起性感的唇角,像个大孩子般的笑着。
第8章
“拿好呀!”
方世杰“好”字都还未来得及出口,牛婵的小屁股已摔坐在地,手上拿的那一盒装满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我就知道,方世杰双眼一紧闭,脸儿顺势丧气的往旁垂,叹着息的摇着头,当然,这句话只敢说在心里。
牛婵痛得两眼直眨,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扁着双唇好不委屈的睨着他。
遇到这一张小可怜的脸,他又能如何?
放下手中拜托街口打铁匠老周帮他特制的铁箱、铁片,明明她愈帮愈忙,方世杰却还得陪笑的边捡边说:“没事、没事,捡起来就好、捡起来就好。”
牛婵下唇都抿起来了,“人家才不在乎那个呢!你都不扶我却先捡东西,根本是不关心人家。”说着、说着,原本只是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已潸潸流下。
这一流,就像水管破裂,不,应好比水库泄洪般没完没了。
“是、是,是我不对。”方世杰只好放下手中捡得正上瘾的零件,唉!真的是遇水则……败呀!“是我错,大姑娘、好姑娘,再哭就要淹水了呀!我可是不大会游泳喔!”他低头弯腰扶她站起,却被她一手打开,他突然放手,害她又摔坐下来。
“唉哟,痛死啦!”牛婵又哭了出来,“谁教你突然放手的?”
“你打我,不要我扶的ㄝ!”
“那你也不能真放手啊!”
方世杰彻底被打败了,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遇到的是大头兵?唉、唉、唉!认了。
“所以找说不需要你帮忙嘛!怎不跟大家一起去玩棒球呢?”再次扶起她,这会儿不论她如何拗,他都不敢放手。
“你嫌我碍手碍脚是不?”牛婵委屈的说道。
自从上次方世杰教会大家玩棒球后,有事没事,全庄人便会组队互比,沉迷得很,今天就是,所以他才能偷溜。
“我……哪敢。”方世杰回的有点犹豫。
“哈!就是,不过我可告诉你,搞不好我有潜能,等这潜能觉醒时,你都会吓死。”
“哈哈!”方世杰本能反应便是大笑,“那可能和天空同时出现两个太阳一般困难吧!哈……喔!”接着肚子吃上牛婵忿忿的一拳,原本的笑声立刻被哀嚎取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世杰终于利用手边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全组合在铁箱内,又将像扇叶的铁片,一片片的连结成半圆弧状,一个跨世纪克难型的卫星站便完成了。
牛婵只看得两眼发直,和他躲在高及小腿的草丛中,以免被人发现而来打扰他们或大惊小怪。
之前,他就试验过好几次,果然在这最初他被牛婵发现的山谷中,计算机反应的磁性最强,这也表示他能与现代的家人们联紧的成功率增高。
“喂!远近驰名、笨手笨脚的牛婵,你的口水滴下来啦!”方世杰忍不住调侃牛婵的目瞪口呆,难得她有超过三分钟不出声。
“你才流口水哩!”说归说,她还是用衣袖抹了抹嘴边,“哇!你真的不是盖的地!好强喔!佩服、佩服。”
喔哦!有褒必有诈,方世杰拉紧神经的准备着,果然……
牛婵立刻像哈巴狗一样,摇尾吐舌的绕着他直转,“教我好不好?好不好?”完全忘了他刚才骂她笨手笨脚,她还未反击之事,“以前所有的事,我大人有大量,都不跟你计较,如何?便宜让你占尽了ㄝ!如何?如何?”
瞧瞧,这些台词应该是他方某人说的才是。
见他半天不回话,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嘴一歪,翻脸比翻书还快,“小器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不仅如此,还将身体插坐在他和卫星之间,并以“背后”和他“面”对面以达到“翻脸”的效果。
方世杰好气又好笑,试着板动她的身体,却被她用力甩掉,唉!哄她好象会变成一种习惯,一种他最不想养成的习惯,“生气啦?笑一个嘛!牛婵?刁蟾?牛妹?牛蛙?青蛙?方太太……”
“谁是方太太呀!”牛婵总算转身,绯红云霞露出小女人的娇态,一手娇嗔的拍在他胸上。
突然有想与她厮守终身的念头,方世杰倏地将她拥入怀里,心中盘旋着竟是周华健唱的,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
牛婵害羞的想推开他,没料到他会忽然将她抱住,而且还抱得这么紧。
“讨厌,吃人家豆腐。”猛然抬头才发觉他眼神中尽是她不曾见过的忧伤,“怎么啦?”为何他虽在身边,却有着遥不可及的感觉?一股不祥的气息涌上心头。
“你那叫豆腐干!”他又换上那游戏人间的态度,戏谑的搔她痒,“或叫臭豆腐,嘿嘿嘿!”
“又坏嘴!”她痒得受不了的又骂又求饶,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
牛婵用双手撑着脸颊趴在草堆里,两腿无聊的向空中晃呀晃,她已经以这个姿势窝在此快两刻钟了,但她仍算好,起码她换手撑脸好几回,有时还会打出一个大哈欠,在旁的方世杰却以那个坐姿盯着克难卫星一动也不动,害她差点以为他只是块大石头。
她终于受不了的用手在他眼前挥一挥,“回来呀!”
“招魂呀!”他总算动了一下那长而密的睫毛。
“我们到底在等什么?”她想问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两刻钟啦!
“等太阳……啊!到了。”
只见太阳已到头顶,乃是正午阳光最烈时,方世杰立刻激活小卫星并打开他的小计算机。
“等它干么?”牛婵用手遮住眉间往上瞄了瞄,不知自己为何也要“呆”在这晒太阳,她已全身是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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