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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悔了——仙苑其灵【完结】

时间:2024-05-23 17:21:29  作者:仙苑其灵【完结】
  “有我在,安心睡便是。”
  李湛的声音很轻,很柔,他似乎顿了片刻,又在她耳旁低语起来,但困倦到极致的李见素,已经听不真切了,只觉得他的说话声与马车声一并的愈发遥远,到了最后,仿佛只剩下了他沉缓的呼吸声。
  “阿翁,太子到底中了什么毒?”
  “颇为复杂,待阿翁将毒彻底解了,在与你说。”
  “阿翁啊,你怎么只教我治太子腿疾的行针,还未将他中毒的事情说予我听呢?”
  “阿素乖啊,先将眼前要紧之事学会,那些太过复杂,往后阿翁在细细说予你听。”
  “阿翁,都已经两年了,太子腿疾的行针法,我已经都学会了,可我现在都还不清楚,太子当初到底中了什么毒?”
  “阿素,那毒……”
  “阿翁放心,就算再复杂,我也会用心学,我肯定能学会的!”
  “……”
  “阿翁……你怎么哭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李见素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她再一次见到了阿翁。
  往事在眼前一幕幕回放,从入宫当日,她问阿翁太子病情,到四年前最后一次谈及此事时,阿翁又哭着摇头,还是不肯与她说。
  梦中几乎每一个场景,都是那样的清晰,连当时两人说话时的语气,还有神情细小的变化,都没有半分差错。
  她望着垂眸哭泣的阿翁,拿出帕子帮他拭泪,阿翁却是忽地抬眼,一把拉住她的手,对她道:“莫问,莫念,莫究……”
  这是阿翁在临终前,与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他让她不要追问死因,不要去思念她,也莫要自己去查究……
  可阿翁是她最亲的人,她怎么可能做到?
  “做不到也要逼自己做到!”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李见素猛然回头,看到的竟是四年前的自己,她梳着双丫髻,脸庞是那般稚嫩,然那一双小手,却被献血染红。
  少年时的见素就这样泪流满面地看着她,满脸都是痛哭的哀伤。
  李见素当即从椅子上坐起,同样望着年少的自己,含泪摇头,“不……阿翁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我当初只是一个孤女,无能为力,可我如今已是……”
  “是公主吗?”少年的见素将她打断,“见素,你真以为你自己是公主了?你忘了吗,郑盘在宫里那般羞辱你,不照样没人护你,你这公主身份如何得来,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吗?”
  “不,我没当自己是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见素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我如今已经长大,若我真的查出端倪,贵妃和太子会为我做主……”
  “做主?”少年的见素朝她苦笑,“当初阿翁的死明明疑点重重,可太医署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与贵妃或是太子,他们是何等聪慧之人,可他们有一人提出质疑吗?你觉得……他们当真什么也看不出来?”
  一阵轰鸣在心头炸开。
  李见素禽在眸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随着屋外雨滴,不住下落,在少年见素的脚下,赫然出现了阿翁的身影。
  他倒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旁满是鲜红的血污。
  “他们不管,我便也放弃吗?”李见素抬眼看着面前的自己,几乎是喊出来的,“那是阿翁啊,我怎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她已经懦弱了四年,难道要懦弱一辈子,带着阿翁的冤屈渡过一生吗?
  那年少时的自己,朝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也对她激动地喊道:“这不是懦弱,这是自保!你忘了吗,阿翁说过,他只想你一生平安顺遂!”
  “不要再想了,放下吧。”
  “人各有命,道法自然。”
  “这是他的定数……”
  “阿素、阿素,醒一醒阿素……”
  男子熟悉的声音忽然闯入,与年少时自己的劝阻声融合在了一起,李见素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她眉心紧蹙,缓缓睁眼。
  看到李深的那一刻,她愣了一瞬,口中轻道:“阿湛阿兄?”
  李深也是瞬间愣住,然很快,两人都回过神来。
  李见素慌忙从他怀中起身,强忍住鼻中酸意,也没来及去拿手帕,别过脸去抬袖在脸上擦了几下,抹掉了泪水。
  李深也轻咳一声,温声问道:“梦魇了?”
  李见素闷闷地“嗯”了一声。
  “梦到阿翁了?”李深又问。
  李见素顿了一下,慢慢回头看向他,眸中露出几分谨慎,“我说梦话了?”
  李深点头道:“说得含糊不清,只能看出你在哭着喊他。”
  李见素暗暗松了口气,目光不由落到了李深身前那被泪水浸湿的衣衫,眼眸微垂,“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李深拿出帕子,递到她面前。
  李见素没有接,而是朝远处挪了挪地方,拿出自己的帕子,重新将脸颊擦了一遍。
  李深也并未气恼,只是眸光微黯,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回到茂王府,李深去了住院休憩,李见素却困意全无,她又拿出《黄庭经》,伏在案几上开始翻看。
  可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想起马车里的那场梦境。
  从她年幼记事以来,不管大小病症,或是男女之别,凡有关医理之事,阿翁一定会同她内心讲解,可谓是毫无保留将毕生所学医术都传授于她。
  只太子中毒一事,直到阿翁离开,她都不清楚那时的太子究竟中了何毒,也不知阿翁到底是如何医治的。
  能难倒整个太医署的毒症,肯定极其棘手,所以当初阿翁说此事复杂时,李见素不曾疑心。
  可足足两年,阿翁有那般多功夫,手把手教她给太子治疗腿疾的行针之法,却连那中毒之事一字都未曾提过。
  再复杂,阿翁当初不也只用了十日,就帮太子解了毒吗?
  李见素不是想不明白,而是只要稍微一想,就能觉察出所谓太过复杂,只是阿翁的借口,是他根本就不想教她。
  为什么?为什么此症阿翁不肯教。
  回想入宫最初的两年,阿翁几乎每日回来都要翻看医书,尤其这本《黄庭经》,他看得时间最久,有时候一看便看到入夜,得她来催他,他才恍惚意识到,原来天色已深,这才赶紧洗漱上榻。
  李见素记得阿翁最常看的便是心部章,他有时还会同她感慨,说此书太过晦涩,也不知世人有谁能真正参悟。
  李见素当时会同阿翁一起看,也会说一些自己的想法,阿翁看得认真,不管对错,也不会驳斥,反而会耐心与她交流,两人每次在这种时候,便不像祖孙,也不像师徒,倒像是两位医者在研讨医术。
  那时的李见素没有想那么多,毕竟阿翁一直以来都在研究医术,可今日她恍然觉出异样。
  不管是阿翁还是太子,两人皆没有心疾,连今上和张贵妃,也都没有此类的病症。
  他为何不看旁的,专看有关心疾的书册?
  李见素合上书,闭眼在心中反复回忆,片刻后她又想起一处不对劲。
  未入宫前,阿翁总会与她互相把脉,自入宫后那两年里,阿翁似乎再也没有让她把过脉了,她当时问过,阿翁笑着将她搪塞。
  李见素忽地用手捂住双眼,很快便传来了哽咽声,她不明白明明处处都有疑点,为何那时的自己这般蠢,什么都看不出来,还与阿翁玩笑,并未深想。
  如果她当时硬要给阿翁把脉,会不会一早就能发现阿翁身体有恙?
  可阿翁医术那般高绝,为何自己看不出来,又或者看出来……却无能为力?
  李见素渐渐止住哭声,重新抬起头来,她望着面前的医书,深深吸气,低低自语,“阿翁,阿素不想再看话了……”
  入夜,王保与李深在书房中,他上前将药瓶重新交还给李深,沉声道:“属下今日寻去时,才知早在三日前,博士便已病故。”
  想到那个瘦弱的白发老人,李深合眼长叹,“不要惊动他家人,换个名头备份厚礼过去。”
  王保应是,随后望着李深欲言又止道:“此事……可要告诉王爷?”
  李深冷冷抬眼,语气中带着警告,“将你嘴闭紧了。”
  王保并未死心,顿了一下,又低声道,“若不然……问问公主?”
  见李深没有立即反驳,王保便壮着胆子继续道,“公主连李F都能救活,兴许这虫蛊,她也能想出法子,博士不是说了吗,擅施针的医者,兴许能……”
  “王保。”李深缓缓起身,上前来到王保身侧,一把揪住他衣领,附在他耳旁,用那沉冷至极地声音道,“不管是何人下令,也不管你是为谁着想,你且记住了,此事半个字都不能让她知道,否则,论违抗军令而处。”
  说罢,他用力将王保松开,王保朝后趔趄两步,垂眸不再言语。
  李深也深吸了一口气,背过身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旁的不必你操心。”
  王保这次不言其他,直接拱手道:“是。”
  屋内一时无声,只窗外冬日深夜的风声吹着窗纸沙沙作响。
  此时的她应当已经睡下,不知今夜她会不会又遭梦魇。
  想到白日在马车中,她靠在他肩头痛哭地喊着阿翁时的模样,李深的心也跟着一紧,吩咐道:“去细查太子当年病重一事。”
  王保道:“可太医署有关此事的卷宗皆已被封。”
  “那便不去太医署。”李深道,“太子当年重病一事,寻遍全国名医,入宫看诊者不在少数,若去细究,怎么都能问出一二。”
  王保应是。
  五日后,李F当真带着厚礼登门拜访。
  崔宝英一看是棣王世子来了府中,也上赶着随李深和李见素来前院迎人。
  李F进府,看到崔宝英时,很是尊敬,“既是堂兄姨母,那我也该称一声姨母的。”
  说罢,他吩咐随从递上礼品,是一盒黄参。
  “看闻姨母一直居于长安没有回乡,是因为身子骨太差,所以此番登门,便备下这盒长白山黄参,我府中郎中说了,除那疑难杂症或是不治之症,反正就是那种必死无疑的病症除外,这盒黄参喝完,保证姨母恢复康健!”
  李F神情真切,仿若当真是为了崔宝英着想。
  崔宝英喉中一哽,明显愣了片刻,但最终,她望着这盒极其精贵的黄参,到底还是厚着脸皮笑着收下。
  跟在李见素身后的白芨,看到这番话觉得极其过瘾,悄悄拉了拉李见素衣袖,朝她偷笑。
  李见素嗔她一眼,虽没有窃喜,但也弯了下眉眼。
  她回过头时,侧前方的李F却是忽然扭过头,朝她飞快地挤了挤眼。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李F那短暂的一个眼神互动中,有股说不出的暧昧。
  李见素当即愣住,在她眼中,李F同她只见过三两面,根本不算相熟,便是相熟之人,他也不该用那样的眼神与她交流。
  然很快,李见素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她快速回头朝身后看,连同采苓在内,身后跟着的这些下人们,皆是老实地垂着头,盯着脚尖,无一人抬眼。
  那眼神当真是给她的,而非旁人。
  李见素不由腹诽,也许是她看错了,又或者李F就是这样一个喜爱玩闹的性子,只是想逗她罢了。
  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出来。
  一行人上长廊,便朝着园子的方向去了。
  李湛与李F并肩在最前了,两人路上有说有笑,李见素不远不近跟在李湛身后,下人们又与她拉出了一小段距离。
  一路上,李见素目光刻意避开李F的方向,只朝另一侧看,似是完全不关心前面两人聊了什么。
  李湛带着李F在园中赏花,冬日到底寒凉,随意逛了一阵,便又引他回了主院。
  一行人来到书房外,李见素终是主动开口,要去膳房吩咐午膳事宜,便是不打算继续作陪,要给兄弟两人单独说话的机会。
  李湛颔首,没有留她。
  李F却是朝前一步,带着几分失望道:“我在膳食方面没有讲究,能填饱肚子便是,阿嫂不必忙活了,与我们进去喝茶吧?”
  李F这番话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李见素又是感觉到了莫名的不适,宫中生活六年里,虽然她从未参与过什么争斗,但谨小慎微的性子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对人的神情语调都极为敏感。
  她平静地朝后挪开一小步,抬眼却是没有看李F,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李湛身上,淡笑道:“我今日答应给阿湛煨汤的,便不扰你们兄弟二人叙旧了。”
  说罢,她行了平礼,转身带着采苓朝外看去。
  李F“啧”了一声,回头看向李湛,故意扬起语调道:“堂兄也是,喜欢喝汤自己去煨,一点都不知道疼人……”
  待日后跟了他,他定是要将她捧在手心。
  李湛没有说话,与他进屋,坐在棋桌两侧,带下人端来茶水果子退出后,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他脸上的温笑才彻底消散。
  “别做得太过。”李湛拿起黑子座子。
  “放心,我知道分寸。”李F懒懒捏起白子,抬眼看他,“倒是堂兄,我那些话也不算过火,你脸色却这样难看,该不是后悔了,不想将阿嫂给我了?”
  这声阿嫂,怎么听都带着挑衅的意味。
  李湛却是弯了唇角,幽幽道:“怎么会,如今我的命都在你手中,区区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也抬眼李F,“只是想提醒你,莫要人瞧出端倪,坏了要事。”
  说到要事,李F笑了笑,沉下声道:“堂兄想得如何了,可愿意同与我合谋?”
  李湛露难色,“女人我能给你,但天下……恕我无能为力,我深知京中险恶,习武只为自保,并不是因为心怀天下。”
  李F落下一子,直言道:“你虽力薄,但你身后有王叔。”
  “安南的兵权?”李湛摇头嗤笑,“李F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鱼符在圣上手中,我父王又不重视我,我人在长安,那安南众将士岂会听我调遣?”
  李F也跟着笑道:“阿兄不必多想,这些道理我懂的,别说是你,便是今上拿了鱼符,怕是都调遣不动茂王叔的一兵一卒。”
  李湛蹙眉,“那你到底要做甚?”
  李F再度将声音压低,“我要做什么,堂兄不必细问,正如堂兄与茂王在密谋什么,我也不插手一样,我只求在我做事时,堂兄能帮我一个忙。”
  李湛也低了声音,“什么忙?”
  李F没急着开口,他慢慢起身,拿起一旁案几上的茶壶,上前来到李湛身侧,一面弯身帮他倒茶,一面凑在他耳旁,用只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长安若乱,茂王不可派兵支援。”
  说罢,他搁下茶壶,起身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我相信凭借阿兄的能力,这件事应当不算太难,至于京中安定之后,可以各凭本事,岭南一代,谁人不知安南都护府的威望,若王叔不畏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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