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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都一并发泄出来了。
季染垂眸，在学妹身上一瞬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学妹也是在大学时认识的，全名叫梁欣雨。
认识她的时候，学妹就在学生会里十分活跃，还四处做兼职。
季染当时家里还没破产，对梁欣雨的行为十分欣赏，一问才知道她的梦想是有一家咖啡店。
她脑海里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油腻男说的话。
“小雨，你咖啡厅怎么了？”季染在梁欣雨对面坐下来，看着她问。
梁欣雨肩膀不停抖动，看来刚才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力不小。
听到季染的话，她从桌子上抬起头，带着哭腔对她说：“学姐，咖啡厅要倒闭了……”
“为什么？”季染看了看咖啡厅的环境，感觉还可以，布局合理，还算安静。
难道是因为没有客人？
“客人太少了，每个月的租金都不够，还要买原材料……”梁欣雨掰着手指头给季染算，“哪里都需要钱。”
她没钱了。
大学攒的钱，这两年开咖啡厅早都全搭进去了。
季染听她这么说，突然心思一转，看学妹情绪也平复下来一些，提议道：“小雨，你给我做一杯你们店的特色吧。”
梁欣雨吸了吸鼻子，“除了咖啡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说完，擦擦眼泪站起来去操作台给季染做了一杯季染大学时最喜欢喝的冰美式。
放在季染面前，“学姐，今天谢谢你。”
要不是季染突然冲进来，她很有可能已经被毁了。
“谢什么谢。”季染对此不以为意。
如果当时在里面的人是她，相信学妹也会冲进去的。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发现和以前喝的冰美式不太一样。
在她喝的时候，学妹紧张兮兮地盯着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怎么样，学姐？”梁欣雨有些紧张，手指在桌子下不自觉抓紧衣摆。
刚才被那个男人揩油时都没有这么惊心动魄。
季染仔细回味了一下，而后点点头，露出欣赏的表情，“和我以前喝的不一样，挺特别的。”
“以后你想喝，就给我打电话。但是来店里喝应该是不能了，月底房租到期我就不干了。”
梁欣雨说着，叹了口气，目光不舍又落寞地从整个咖啡厅里的所有摆设上掠过。
“这样。”季染想到了口袋里那五千万支票，顿了顿，“我给你投资，你继续干怎么样？”
“学姐，你家不是……”梁欣雨欲言又止。
季染家之前出事，恨不得整个学校的人都听说了，更何况是梁欣雨。
“我家是破产了。”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季染提起这个时，还是会觉得有落差，但她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情，“不过我手头还有一些钱，投你的咖啡厅绰绰有余。”
第26章 无法转院
梁欣雨仔细观察季染的表情，没有看出任何勉强，心也稍微放下一些。
“太谢谢了，学姐。”梁欣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季染一出现，就像天使一样，先是帮她赶跑了猥琐男，接着又帮她挽救咖啡厅。
简直就是贵人。
“不用谢我，我出钱你出力，咖啡厅还是需要你来经营。”季染之后还有一大堆事要做，没办法时时过来看。
两个人在店里聊了许久关于咖啡厅之后的经营问题，一抬头发现都十点了。
梁欣雨拿起车钥匙，“这个点儿打车很难，我送你回去吧。”
季染也没推辞，跟梁欣雨一起关好店门，走到停车场。
看到面前停着的这辆黑色奔驰，季染笑了一声，没等她说什么，梁欣雨就叹口气，“这是我爸买的，好几次我都差点卖了。”
看来她对咖啡厅是真的热爱，不然也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季染拍拍她的肩膀，“以后就不缺钱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回家的路上梁欣雨还和她特别兴奋地说了关于咖啡厅未来的设想。
到季染家楼下时，梁欣雨还有点恋恋不舍的，“学姐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季染哭笑不得，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好，有时间再约，钱我会尽快给你打过去的。”季染解开安全带，“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下车时，她这边的窗户没有摇下来，看不起清驾驶人的性别，正好遛弯回来的邻居，看到季染从一辆价值几十万的车上下来，不免得撇嘴。
压低声音，小声在季染背后议论。
“这肯定就是她的金主，不正经！”
“我记得之前还不是这辆车来的。”
“人家金主还能就一辆车？”
……
她们的声音精准无误地落进季染耳朵里，但她一点都不在乎。
这么多年她都被人以为是被包养了，给有钱人学地下情人，季染都没郁闷过，还差这几句了？
回家脱掉高跟鞋，季染整个人都摔进柔软的沙发里，有一种被包裹的感觉，让她很容易放松下来。
翌日一早，季染去银行将支票兑现后，马不停蹄地跑到医院去，把父亲拖欠的医疗费全部结清。
看着再次发病，被护工和护士七手八脚按在床上打镇定的父亲，季染想换医院的想法越发强烈。
她去找了父亲的主治医生，却被告知无法更换医院。
季染皱眉，“医生，为什么？”
但她没有得到答案。
季染不信邪，郊区有一所医院，对精神方面疾病的治疗很有话语权，她直接打车赶过去。
在联系住院递交材料时，医生却冲她摆摆手，“不好意思，季小姐，医院床位满了，没法接收你父亲。”
“床位满了吗？”季染记得自己找医生之前，去住院部看了一眼，那边明明有很多空床的。
医生点点头，“季小姐可以联系一下其他医院。”
季染心里觉得怪异，但还是没有深究，拿着父亲的病历材料去了下一家医院。
然而连着三四家医院，她都被拒绝。
季染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第27章 满腔怒火
季染捏着病历材料，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面前拒绝自己的医生，压抑着怒气问：“为什么？”
医生用很官方，又常见的借口来搪塞她，“不好意思季小姐，我们的床位已经满了，实在没办法给您空出来。”
如果不是已经听了三四遍相同的借口，季染很有可能会被他诚恳的态度给糊弄过去。
“医生，你说实话。”季染停顿两秒，才控制住自己没用哭腔说话，“来之前，我去过住院部，那里床位都空着！”
医生也没想到季染这么不好忽悠，有一秒钟的吃惊后，破罐子破摔，为难道：“季小姐，上面有吩咐，不能接收您父亲，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什么？”季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在医生开口之前，她还设想过，是不是父亲的病太难治，导致医院都不愿意接收。
结果却是这样的答案。
季染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看季染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医生于心不忍，安慰她一句，“其实您父亲现在所在的医院医疗技术也很先进。”
她当然知道那家医院多好，沐少渊安排的怎么可能是次品。
可她现在不想和沐少渊扯上一点关系，连那家医院都不想再踏入半步。
从医院离开，季染坐在公交站长椅上久久没有起身，盯着面前的空地出神，脑袋里想的全都是父亲转院的事。
按照这个趋势，其他医院也不可能接收。
如果强行把父亲接出来，那就只能是她亲自照顾。
可她哪有时间？
越想越气愤，季染不自觉抓紧自己的衣摆，“腾”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拦车。
她要去见沐少渊，问个清楚。
除了沐少渊，季染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妥协吗？
他有什么资格困住自己？！
还没拦到出租车，一辆兰博基尼倒是先开了过来，停在季染面前。
在季染皱眉要发作时，车窗缓缓降下。
入目就是沈桓的脸。
季染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她有些尴尬地抬手，“沈医生。”
“要去哪？”沈桓没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从看到她的那一刻，沈桓就想让她上车。
她的身影太孤单了，让人不自觉想要保护她。
“有些事要处理。”季染时刻谨记，面前这人不过是合作方，没必要让他知道自己太多事情。
看她不愿意多说，沈桓也不问，“这个地方很难打车，上来吧，我正好有空，送你去。”
他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的确难打到车。
季染在这坐了半天，也没看到一辆出租车路过。
她只犹豫了一秒，就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麻烦沈医生送我去趟沐氏集团。”
沈桓没问她为什么要去，直接发动车子，还贴心关上车窗打开空调。
冷气散发，季染身上的燥热一点点消散。
但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不会熄灭。
季染的手在身侧握成拳头，这次必定找沐少渊问个清楚。
他没权利这样做！
第28章 不愿低头
沐氏集团。
车停在楼下，季染跟草草说了句谢谢，就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沈桓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什么，就看到季染怒气冲冲地走进沐氏集团的大楼。
她早就不是沐氏集团的员工，在闸门那里就被拦住。
季染今天气疯了，抬手按在闸机上，就要迈过去。
旁边保安甚至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季染闯进来。
“站住！”保安赶忙跑过去，在季染上电梯前把人叫住。
季染满脑子都是冲进沐少渊办公室和他对质，哪里会听保安的。
一个健步就要冲进电梯里，却被一道粉红身影给拦住去路。
“哟，这不是季小姐吗？”一身粉色最新款奢侈品套装的陈颜颜，挡在季染身前，讥讽道。
季染冷着脸，“不关你的事，让开。”
她的语气过于目中无人，让陈颜颜十分不爽，再加上上次的事还没报复回来，陈颜颜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进去。
“季小姐，没记错的话，你敢想已经离职了吧？”陈颜颜以为她是回来找沐少渊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都要和沐少渊订婚了，怎么季染还纠缠着不放！
“我找沐少渊有话要说。”季染阴沉着脸，想无视陈颜颜的嘲讽，绕过她想进电梯。
却被陈颜颜一把给拉住手腕。
季染使劲一甩手，要挣脱陈颜颜的束缚。
谁知道她这么脆弱，退后两步直接摔在地上。
声音大得让季染都不自觉怀疑自己什么时候练了大力神功。
只有陈颜颜知道，是她鞋跟太细，刚才没站住才摔的。
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陈颜颜感觉自己脸都丢光了。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季染！
“季染，你还要不要脸！”陈颜颜气急，指着季染鼻子尖痛斥，“我和少渊订婚的消息哪哪都是，你现在跑来干什么？还想插足是吗！”
“陈小姐，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季染被人当面指责做三，脸色难看，“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还来找少渊干什么？！”陈颜颜到底是娇气的大小姐，说着说着差点把自己气哭了，“我今天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的！”
季染看她这个架势，只觉得头疼。
父亲转院的事，没有沐少渊发话，肯定就泡汤。
她很想换个城市生活，不想再看到沐少渊了。
“你清醒一点，我对沐少渊没兴趣。”季染试图和陈颜颜讲道理。
可陈颜颜什么都听不进去，冲旁边的保安道：“叫人过来，把她给我赶出去！我怀疑她是商业间谍！”
在陈颜颜往她身上泼脏水时，旁边总裁专用电梯的门“叮”一声打开。
西装革履的沐少渊走出，冷眼看着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即将被驱赶的季染，并不作声。
他在等，等季染向他低头。
保安走过来，在陈颜颜的指挥下，来到季染面前，板着脸，“请你离开。”
沐少渊眉头微皱，等季染开口求他。
可这次季染却和以前都不一样，挺直脊背，背对着他和陈颜颜据理力争。
“我不是商业间谍！你这是污蔑！”
第29章 不堪一击
陈颜颜怎么可能听她辩解，瞪了一眼旁边的保安，“还不把她带走等什么呢！”
说完，余光就瞥见一旁的沐少渊，陈颜颜反应极快，立马走过去，一脸委屈地说：“少渊，季小姐硬要闯进来，我阻止还被她推倒了，现在脚踝还疼呢。”
说着，把刚才扭了一下的那条腿故意往前伸了一下，想让沐少渊看清楚她的伤。
沐少渊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有点肿。
“你有什么好说的？”沐少渊冷着脸看向季染，问道。
季染推人是事实，刚才保安在旁边全都看见了，她现在百口莫辩。
可她当时真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到陈颜颜会那么不堪一击……
这次季染没有再辩解，而是目光落在陈颜颜身上，“陈小姐后续的医疗费我会负责，今天的事我有过错不假，但事出有因。”
“哦？”沐少渊冷笑一声，“什么因？”
看他嘲讽的样子，季染心中的怒火也在节节攀升。
他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沐总，都这个时候了，再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季染不甘示弱地冷笑回去。
看她这个态度和沐少渊说话，陈颜颜更生气了，轻轻推了一下沐少渊的胳膊，“少渊，你看她怎么这个态度啊？竟然在沐氏集团的地盘撒野，还有没有规矩了？”
“季小姐眼里一直都没有规矩。”沐少渊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来人，把她赶出去。”
“沐少渊！”季染气疯了，手在身侧握成拳头，长长的指甲戳进掌心，留下一排月牙印，“我爸医院的事，你什么意思？！”
沐少渊冷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假，但没想到季染真动了给季父转院的心思。
看来她真是铁了心和自己划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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