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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两人见到时都是剑拔弩张，特别是自己娶了萧氏之后，女儿脾气是越发的大了。
卫父也知晓自己找个与她母亲长相相似的女子做续弦，对女儿来说有些难以接受，可……
他也不是一时兴起，府内总归要有个女主人的，笙儿现在还不理解，等到了要许配人家的时候，还是得有个长辈来为她相看。
卫父到的时候玖笙已经清醒了，正被喜春喂着清粥，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正好卫父也到了。
“笙儿，可有好些了。”卫父也是难得的恢复了慈父的模样。
“回爹的话，女儿好些了……”玖笙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想不到卫父会来看自己。
原主在自己过来之前就与他大吵了一架，然后年夜饭也不太愉快，现如今还是两人这两三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吵起来。
但是依着两人相似的脾气，没有原主亲娘在两人中间起协调作用，吵架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当卫父问道如何会着凉，喜春回答是外出嬉冰导致后，卫父看着玖笙这病怏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大冷天的，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姐，好好的府里不待着，跑出去玩什么冰？我看你真是该的！”卫父不过也是想唠叨几句，随即看着玖笙这虚弱的模样，又对上了喜春：“你就是这么照顾小姐的！这么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劝劝？”
“老爷，奴婢知错了！”喜春就怕两人会吵起来，连忙下跪请罪。
“爹！我自己要出去又关喜春什么事！”玖笙终于是知道两人的争吵为什么会经常一触即发了。
一个想关心，可表达的方式不对，一个就误以为对方是在责怪自己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出去？你看看你出门一趟就病得如此严重，冬日之前都不许出府了！”卫父自觉是为了她好，就算是出于关心，但是语气着实不算好。
如若是原主的话，怕是今天又得来上一场架，玖笙正准备开口，门外又急匆匆走进来一人。
“爹，是我带姐姐出去害的姐姐生病了，姐姐还病着，需要静养。”萧凌刚到院里就听到卫父的话，连忙赶进来解释。
说完后担忧看了一眼玖笙，见人状态好上了一些，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凌啊，你别为你姐姐解释了，她如何我还不知，贪玩得很！”卫父大概也知道之前原主对萧凌如何，所以不大信。
“你好好休息着，这段时日天冷，好好在房里养病。”说完就走出了院子。
玖笙听后气闷不已，连连咳嗽停都停不下来，萧凌更是心中难受又愧疚。
他也知道自己母亲带着自己进府后，卫父对他们二人不错，很多事情都是偏向他们这边的好
可是姐姐……本就是府里唯一的小姐，如今还病着，什么过错都归咎到她身上，更是自责得很。
“姐姐，都怪我……我不该带你出去的……待会儿我去向爹解释是他误会了——”萧凌慌乱解释。
玖笙缓了缓，终于停下了咳嗽，“咳咳、不用，没什么误会不误会。”原主和卫父的关系如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原主母亲去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太和谐。
喜春在一旁都对着萧凌埋怨上了，明明就是少爷来找小姐出门的，如今小姐病了还要被老爷来责怪！
这都是什么理啊！
“喜春，快些起来，地上凉。”听到玖笙的话，喜春从地上起来暗暗瞪了眼萧凌。
萧凌自知错在他，想接过桌上还温热的粥喂玖笙喝些，被喜春一把拿过，“小姐可还想喝些东西？”
萧凌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71章 做冷欺花，明月雪时7
“小凌，过来——”玖笙朝着萧凌招了招手，随即突然想到自己还感染着风寒，在萧凌上前时又马上道：“等等，你就站那儿，别过了病气给你。”
萧凌听到她的话后没有止住脚步，直至走到榻边蹲下，仰视着她轻声道：“没事的姐姐，你说。”
玖笙听他如此说也不再纠结此事，只道：“我和爹爹本就有隔阂在此，他这么说也正常，你不用去自责什么。”
抬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接着又道：“昨天姐姐玩得很开心，而且...之前我对你、不太好，爹爹也看在眼里，以后姐姐不会再如此了。”
萧凌只觉着心中有些酸涩，如此委屈了姐姐，自己倒是还要反过来被她来安慰一番，不免对卫父的做法生了几分不满。
“姐姐，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少年的声音充满着坚定，倒是让玖笙愣神了几秒，随后笑着道：“那姐姐就等着小凌长大啦？”
夜晚
萧凌回到自己院里，就见明兰迎了上来：“见过少爷。”
“下去吧，这儿不用伺候。”萧凌点了下头示意她出去，见她犹犹豫豫地，皱眉开口：“还有何事。”
明兰咬了咬嘴唇还是道：“少爷，大小姐如今对您不似之前一般，奴婢总感觉她又、又别的心思。”
“你什么意思。”萧凌听她说的是玖笙的事情还以为发生了事情。
明兰倏然下跪，“少爷，大小姐之前如何对您的您忘吗？如今突然一下......态度如此转变、怕是、怕是又想对您做些什么啊！”
也怪不得明兰会如此恶意的揣测，自从萧凌随着萧氏到了卫府之后，起初那一段时间卫玖笙对着萧凌，只要是在卫父那里受了委屈受了气，萧凌就是卫玖笙用来出气的那个活靶子。
而且，隔三岔五的，明兰就会看见萧凌身上有伤口，之前还只是淤青，上次大雪天里竟然更加严重，还见了血！
“明兰！”萧凌听她如此说心中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姐姐才慢慢接受了自己，被明兰一说竟是假的？
反正萧凌不信姐姐对他所说的是假的，而且——姐姐怎么可能会如此？
明兰见他动了怒气，再接再厉道：“少爷，您想啊，大小姐以前的性子也是暴躁的很，肯定是又人同她说了旁的，她才想用这种方法——”
“闭嘴！滚出去，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诋毁姐姐！”萧凌听她越说越起劲，越说越不像话直接打断，连听都不想再听一句。
明兰被他这一声吓得呆愣了半晌，迟迟没有动作，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明兰，这次就算了，以后莫要再讲些这样的话，姐姐对我如何我自是知道，出去。”萧凌说完这句不再理她，往室内走去。
明兰心中却是暗恨，自己也是为他着想，他怎么还如此！
心中气闷不已，可自己作为一个丫鬟，旁的自然也不能再多说，如果传到大小姐耳朵里......
明兰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战，连忙起身跑开了，心中暗暗后悔口快说了这些，应该先探探少爷对大小姐的态度再说的！
女主这边如何，玖笙没有在意，现如今还不及。
许是因为灵魂融合的原因，玖笙的病情反反复复，直到一月后才好全。
萧凌每日又要开始去学堂，但是每天下了学堂都会来一趟玖笙这儿看看，和她讲在学堂里发生的事情。
卫父不让玖笙出府，萧凌都会变着花样地给玖笙找乐子，每次逗得玖笙开怀大笑她心中都满足不已。
萧凌无数次感叹有个同龄的姐姐的感觉真好。
只是......
李玄自那次后，老是暗戳戳向自己打听姐姐的事情，虽说问得不是很明显，但萧凌还是听出来了。
这让萧凌有了些烦恼，以后姐姐终归是要嫁出去的，而且过个两年就及笄了，到时候会相看人家.....
思及此，萧凌越看李玄越不顺眼，以前和玖笙关系没有那么亲密时，倒和李玄聊得还挺愉快的，如今关于姐姐的一切他都不想同他说了。
不知不觉，整个春季已经过去，没有那么冷了，玖笙的活动范围一下扩大了许多。
五月初夏悄然来临，风吹得又些许燥意，窗外的蝉鸣有些扰人清净。
正是午间时分，玖笙用完了餐坐在窗前，想着原剧情中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
萧氏之死，按理来说，卫府沾得上利益的没有几个，之所以会第一时间想到原主身上，不过也是因为她在萧氏进府后，做的那几件事。
卫父身边又没有小妾，通房也无一个，算得上是洁身自好之人了......
玖笙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一张脸，卫母还在世时，从外救回来的一名哑女，安排在府里做些杂活！
而且那时候原主母亲还会经常去看看她过得如何，无意中发现她会一些医术，原主小时还送过两回书过去。
不过自原主母亲过世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
思及此，玖笙不自觉蹙起眉，如果说是她的话，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害萧氏？
想来想去只找到这一个疑点，看来还是得着她过来看看，如果真是她的话，按照原来的世界线来说，动手的日子就在这几日。
恍然想到，原主母亲的忌日便是在这些天里，一瞬间好像明白过来是何原因。
玖笙立马吩咐下去：“喜春，林妈妈在哪儿？”
林妈妈对那个哑女还算是熟悉的，之前一直跟在原主母亲左右，也是知道些内幕。
喜春：“小姐，林妈妈在外院呢，可是要见她？”
“嗯，把林妈妈喊过来，有些关于母亲的事想要问她......”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喜春得到回应后往外间而去，有些想不通为何突然要问夫人的事情，以前只是提到夫人小姐的情绪就会很暴躁。
不多时，喜春就带着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妇人过来了，应该就是之前跟在卫母身边的林妈妈。
“见过大小姐。”林妈妈见到玖笙后眼中含泪，自夫人过后，小姐提及夫人之事情绪就极其容易暴躁，她也有许久未见过小姐了。
“林妈妈....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第72章 做冷欺花，明月雪时8
哑女名叫莫春，还是卫母替她取的名字，被卫母从郊外带回来的，那时候的她浑身没一处好肉，卫母心生怜悯救下了她。
后来等她伤养好了，卫母给了她些银子可她却不愿意走，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卫母见她一个女子，又不会说话，把她留下了赐了她名字安排了个差事。
莫春起初对谁都防备得很，只偏偏对卫母能放下戒备，如此以来倒也算是过得安稳了。
后来卫母发现莫春对医术还有些了解，还为她备了些医书，原主幼时的记忆中，还为她送过几次书。
后来卫母患病，莫春每次都会送上一些药来，眼见着慢慢好了，可一次风寒又加重了病情，直到卫母去世前，莫春都一直守在卫母跟前。
卫母走后，莫春的性格越发的孤僻，在府中干了些杂活，每隔几天，就会把卫母生前居住的院落清扫得干干净净。
如今也是在府中的，只是之前卫父还未娶萧氏之时，经常会去卫母之前所住的院子里，如今也没有常去了。
玖笙听得林妈妈说完后，大概也知晓了原因，现在得先去探探莫春的底细，萧氏中的毒大夫们都查不出是何种。
“林妈妈，莫春现在可还在府中？”玖笙想着尽早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免得又像之前一般。
想必卫母在莫春心中的地位极重，无可代替，又见卫父娶了个与卫母相似的萧氏，心中不忿，这才......
可总的来讲，萧氏不过是与卫母长得相似罢了，也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实属无妄之灾，而原主也因萧氏的死，受到波及。
林妈妈走后，玖笙想了想，去见莫春刻不容缓，从林妈妈口中也得知了莫春现下无事之时应是会在卫母生前所住的清雅阁。
看着天色还早，没有让喜春跟着，独自去了清雅阁。
恰好院门大开着，玖笙沿着月亮门进去，只觉得一阵清香传来，绮窗寂寂，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在院里背着脸扫那落叶。
庭前的丁香海棠开得正盛，看着倒是与卫母在世时没有差别，被打理得极好。
那丫鬟听到动静回过身来，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面露惊讶之色，停了扫洒的动作朝着玖笙福了福身，又继续手机的动作，扫着落叶。
“莫春。”
玖笙开口喊了她一声，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住脚步。
“我有些关于母亲的事情想要问你——”听到玖笙提及卫母，莫春的手抓紧了扫帚却没有抬头。
玖笙也不恼，继续道：“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不是哑巴，只是想要留在卫府。”
之所以知道莫春不是真正的不会说话，还是原主前世记忆里，离世前听到过她开口。
卫母带她回来后，起初她只是不愿意说话，后面则是知道卫母误以为她不会说话，借着卫母的怜悯留在了府里。
莫春不得不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玖笙开口：“小姐、想、问什、么？”长期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
像是砂砾摩擦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濒临死亡的老者。
“跟我过来。”玖笙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带着莫春进了室内。
踏入房间内，正中间放着一张如意桌，右侧靠窗处设置了一张桐柏书桌，都擦拭得很干净，书桌上笔墨精良，纤尘不染。
“坐下吧。”玖笙见人跟上来了，开口对她道。
莫春不知晓玖笙要如何，她只知道夫人过世后，大小姐的性格越发的乖张，也知道是失了母亲的缘故，在萧氏进府后更是与卫父关系僵硬。
想到与夫人相似长相的萧氏，莫春手不自觉地攥紧，大小姐是夫人留下的唯一一个血脉，如果被那两人排挤在府中失了地位......
夫人如何能够安息？
莫春眼眸中的暗色不断下沉，忽地感受到手背传来一阵温热之感，一只纤细的玉手牵着她到椅子旁。
“坐，我只是想到母亲了来看看这儿，不必想太多。”玖笙拉着她在石椅上坐下，缓缓道。
摸了摸桌上摆放的茶具，还是温热的，玖笙有些诧异，倒出一杯放在莫春面前：
“同我说说母亲吧，这几年来我一直不去想这件事，可近来总会梦到儿时母亲的事情，可终归是年岁太小，许多事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莫春眼眸中带着疑惑之色，但还是喝了口水，缓缓开口：“小姐、想要听、夫人的何、事？为何、会、找奴婢。”
玖笙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我听林妈妈讲，你每日都会到母亲院里来打扫，而且之前也跟过母亲一段时日，想听听看在你眼中，母亲是怎样的人。”
莫春的视线移开，盯着床榻旁摆放的玄色古琴，思绪飘远轻声道，“夫人......”
“夫人是个很好的人.....”许是事情太过久远，又没有谁与她谈及卫母，莫春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卫母把她救回府的事情。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在朦胧间听到一道温柔的声音，然后便陷入了昏迷，醒来时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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