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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萧凌都到玖笙这儿来，这放在从前来说是几乎没有的事，更何况明天就是她这姐姐的及笄礼了。
玖笙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那日他早上过来时，神色就有些不对劲。
不过再如何，玖笙都没有想到男主重生了，而且现在萧凌身体内的灵魂，是在前世折磨、杀了原主不久后二十二岁的萧凌。
那时的萧凌早在十八岁时，已经被摄政王认回，在卫府那几年虽被卫玖笙那般对待，可在读书上本就是刻苦用功的，更不论他是天道宠儿。
在朝中接任了大理寺卿的职位，摄政王为培养他还亲自教他习武，加之在卫府中萧氏去世后，压抑的恨意，性格极端阴鸷睚眦必报。
这两天‘萧凌’体内存在着两个灵魂不断争夺身体控制权，一个是二十二岁的萧凌，一个是十四岁的萧凌。
小萧凌能够感知到‘他’对玖笙的恶意，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就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往常一样去了姐姐院里。
可‘自己’在见到姐姐的瞬间，却是升起了杀意，他想冲破身体，却被一股大力推了出来。
再就是看见‘自己’对着姐姐不冷不热的态度，心中焦急万分，可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掌控身体的这个人去往娘院里，听她有意打听书院里的儿郎，想要为姐姐相看时，都然升起一股子的不愿。
不想要姐姐出嫁！
不可以！
至少
不要这么早......
可能是自己的意识太过强烈，‘自己’可能也是感受到了，所以尽是挑那几人的缺点在说，哪里差说哪里。
直到‘自己’回到房间，他尝试同‘自己’说话，得到了回应。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面！】小萧凌语气中的急怒显而易见。
萧凌有些诧异，居然还存在另外一个自己？
难怪总觉得又另外一道声音......
【我是二十二岁的你。】
.......
萧凌向十四岁的自己讲述了自己前世，不，或许说是自己所在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小萧凌本还不相信，可‘他’连自己小时候，仅有自己才知道的事情都能说出来，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还到了我身体里面！】
“......”萧凌语塞，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姐姐害死了母亲？这不可能！】
小萧凌不信玖笙会做出这种事，他与姐姐相处了又两年多了，虽说刚开始她的脾气随时有些不好，可那也是姐姐不适应府中多出了两人。
而且卫父对姐姐的脾气偏见太过深，姐姐在他们到来后受了许多的委屈。
再者说了，如今姐姐对自己极好，也未曾像最初一般排斥自己，有些小脾气的姐姐也是可爱至极。
就算与母亲不算亲密，也没有再对母亲有过什么无理的举动，如此单纯的姐姐如何会做出伤害母亲之事！
【可在我那一世她就是做了如此之事！不管她现在有没有这心思，她都留不得！】萧凌声音阴冷。
【休想！】小萧凌听到他的话，不顾一切地想要冲破这层阻拦，萧凌只觉得头部一阵阵尖锐刺痛，疼得几乎快要忍受不了。
【行了！在她对母亲没有什么动作之前，我不会对她做什么！】这句话一出口，头部撕裂般的疼痛才缓解了些许，他又接着道：
【如果我发现她有半点对母亲有所伤害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对她不客气。】时隔十年，终于见到活生生的萧氏，他不想她又早早地离世。
小萧凌想要冲出的灵魂僵住，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一瞬间静默无声。
如果二十二岁的自己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会和他做出一样的决定吗？
他不知道。
萧凌见他消停了下来，竟是不知道年少的自己对卫玖笙有如此重的感情，以至于听到自己的话，第一反应居然是不相信？
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小萧凌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这具身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萧凌挑眉，‘自己’还会提条件了？
【你说。】
【在你还在我身体内的时候，不能对姐姐太过冷淡，要同以前一般，我以前如何你就如何。】小萧凌不想自己回到身体后，姐姐又与自己疏远了。
【......】
萧凌还未回他，又听年少的自己道【还有......不、不要让姐姐出嫁太早......】
萧凌心下暗沉，‘他’这是何意思？
第76章 做冷欺花，明月雪时12
还未等到萧凌的回答，小萧凌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无所知觉。
再醒来时，身处在与卫府不同的环境当中，他暗暗想这该不会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吧？
......
这两日萧凌都没有去找玖笙，而是每天都会去一趟萧氏那，今日刚从萧氏那出来，半路里却遇到了玖笙。
“小凌，这两日可是在忙？”玖笙是特意等在半路的，任务里虽然避免了萧氏的死，但好感值还是得刷足。
只是两人这层关系着实不好走暧昧的路线，所以玖笙想亲情应该算是一种吧。
“嗯，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前两日见身体内另一个灵魂没了声迹，萧凌也未当他说的那些事一回事。
不过他说到做到，毕竟‘他’不知道何时又会出现，自己见到活着的萧氏后，也没有起初见到玖笙时，那么重的杀意了。
“你不是说这两日难得有假，没什么事儿，和我一起出府去玩的吗，怎么连着两日都没见着人啊。”玖笙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满与失落。
萧凌：这个世界的‘自己’与她如此好的关系了？
“我忘了....”萧凌见如今天色还早，想着与她出去一趟也无妨，“或者我们现在出去也行。”
玖笙只想出府逛逛吃吃，听到他这么说，也没再管他这两天做什么去了，“好，快些，我们现在出去！”
上前就拽上他的衣袖往府门外的方向走去，萧凌有些不自在的跟上，刚入府时他也是对姐姐有过期待的。
那时的萧氏同他说要嫁给卫父的时候，也问过他的意见，说过对方有个女儿以后两人好好相处。
初进卫府的时候，自己对卫玖笙这个姐姐百般顺从，一方面是不想萧氏为难，另一方面则是真心想有个姐姐。
可后来发现自己如何做，两人都不能和平相处，再到萧氏去世，几乎是明兰说道是卫玖笙下手的，自己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
如今回到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十四岁，看着眼前的因出趟府就喜形于色的女子，如此不同的一面，他从未见过。
也许真的有什么不一样。
集市的两边是茶楼和酒馆，当铺作坊也同萧凌记忆中的无差，只是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其中有摆放着女儿家饰品的，原以为卫玖笙会朝着小物件那边去逛，没想到她直奔一处偏僻角落的馄饨摊而去。
“小凌！你愣着干嘛，快些过来啊。”玖笙见他还站在后头动也不动，率先坐下对着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来了，”萧凌回过神，有些不解她为何会到这小摊上来吃东西，还是过来坐下。
“你怎么了？这不是我们每次出来都会来吃的吗，还是你说这儿好吃的，这会怎么像是第一次来一般了？”
玖笙朝着老板说了声上两碗馄饨，好奇地望着萧凌问道。
眼前之人明明与记忆中的卫玖笙容貌无差，可却带着一股子不谙世事的天真，柔白的手托着腮，山葡萄一样的瞳仁内，所有的心思都在此处显现。
萧凌有些无所适从，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我、只是刚刚想到了些其他事......”
也怪不得‘自己’会如此关心这‘姐姐’，甚至怕是有些旁的心思。
萧凌敛下心神，无比唾弃这世界里十四岁的‘自己’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想法，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在乎不同寻常。
哪会有当弟弟的对姐姐....虽说只是继姐，可关系摆在那里！
“唔、好吧，”玖笙见他这样说也不再追问，正好馄饨上来了。
两碗馄饨上桌，“卫小姐，又和弟弟出来玩儿啊？”老板娘是个很亲和的妇人，两人来的次数多了，何况两人在一众人中又较为出色，每次老板娘都会问上几句。
“是呀，好些天没出来了，正好我弟弟这几日也没事，就出来转转。”玖笙笑着回着话。
“出来转转好，你们姐弟两感情这是不错，那您们慢用！”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又忙活其他事情去了。
“快吃呀小凌，待会我们城东那边看看去。”玖笙勺起热乎乎的馄饨，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了，她可最爱吃这家的馄饨了，都吃不腻的。
萧凌不知‘他’与玖笙相处的细枝末节，只得什么都依着她回答，“好。”也开始吃了起来。
这家馄饨铺子是‘自己’从未来过的，十四岁的自己在卫父活得艰难，时不时还要被卫玖笙‘教训’上一顿，自然没有闲情逸致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
刚出锅的馄饨面皮晶莹剔透，和紫菜葱花在翡翠色的瓷碗里，颜色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萧凌尝了一口，味道不比京中的大厨做出来的差。
玖笙边吃着，眼睛却不经意地瞄着眼前的少年，这种感觉太不对劲了，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倒是有些像原主记忆中的‘萧凌’了。
暗自思忖着，这种感觉好像是从前两天早上有的，今天她也是寻着人在半路上找上萧凌的。
玖笙：不确定是怎么一回事，看看再说。
两人吃完了馄饨，萧凌去付了银子，两人出府没有带上丫鬟和小厮，就这么慢慢悠悠走到了城东玖笙所说的一家铺子。
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东西，回府的路上萧凌离开了一会儿，让玖笙在此处等着他。
城东这处地方接近冬城门，许多城外的来人，其中就包括一些地痞流氓，见玖笙一个女子在此处，又长得美若天仙，有两人动了歪心思。
见周围没什么人，两人往玖笙的方向走过去，其中一个长的黑的汉子开口：“嘿，小娘子在这等着哥哥们呢？”
玖笙侧头见是两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青年男子，一个皮肤黝黑，跟个煤炭似的，另一个白净，瘦得跟个猴儿一样。
玖笙看到这两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黑白无常，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只差没龇着个舌头说是来锁命来的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77章 做冷欺花，明月雪时13
两人见她一笑会错了意，还以为今天是走了桃花运了，‘白无常’走上前就想伸手摸上玖笙的脸，笑着开口：“小娘子还真是等哥哥的啊，那哥哥得好好疼疼——啊！”
玖笙毫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黑无常’只听到自己的伙伴一声惨叫，只见那小姑娘对着自己同伴就是一脚，当即就怒了。
“你这娘们真是给脸不要脸！”随着话语出来，整个人就要对玖笙动手，“哎呦——谁！”
手还没碰到人，就感到一阵剧痛，骨头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回过头见是一个清隽的少年郎，神色阴冷地抓着自己的右手。
“你、你谁啊你！放开，别多管闲事！”‘黑无常’骂骂咧咧，手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来。
忽而听到少年开口，“姐，你没事吧。”萧凌住着他的手一把甩开，又是一脚踹到男人胸口上，竟是把人踹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对着两人道了句滚，那两人见少年不是个好惹的，连滚带爬地跑了，还留下句狠话让他们等着。
玖笙暗暗翻了个白眼，好俗套的话。
“没什么事，他刚要动手你就来了。”玖笙回答道。
“那便好，回去吧。”萧凌刚回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心都紧了一瞬，那一刻竟是害怕卫玖笙受什么欺负了。
敛下眼眸，又沉默不已。
“话说小凌，那人的力气看着就不小，你什么时候力气这般大了。”两人并肩走着，玖笙好奇地问道。
“闲来无事的时候会锻炼身体，也会学上几招，自然也就会用上一些巧劲了。”萧凌面色不改。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只会读书呢。”玖笙打趣道，忍不住笑出声，“我弟弟可真厉害！”
停下脚步抬手如从前一般，想揉他脑袋，不知何时开始萧凌已经长得比她要高上一头了。
萧凌见她动作有些不知作何反应，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渐渐微微低下头，头顶女子的手像是带有魔力一般，一股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蔓上心头。
玖笙用手轻点一下少年的头，“以后姐姐就等你保护了！”说完又继续向前走了。
萧凌伸手碰了碰她触摸过的发顶，好像还留有一丝不同的温度，发出一声轻笑，提着手里的东西大步跟了上去。
“走慢点儿。”
姐姐。
......
第二天就是玖笙的及笄礼，萧氏与卫父商量了一下，给来往较多的人都发了请帖，其中也包括了一些未婚儿郎的母辈。
这天玖笙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昨日回来后萧氏晚间就来了她的院子里，虽说两人相处算不上太好，但还是叮嘱了好半晌，莫迟了她及笄的日子。
喜春自玖笙起来后就忙着替她梳妆，还有另一个丫鬟替她准备着要穿的衣裳，整理好之后便往萧氏与卫父院里去请安了。
卫父有些感慨，自从卫母走后他同女儿好像愈发的是疏远了，之前与卫母两人也是把她捧在手心的，如今一下就十五及了笄，也将要到了嫁人了的年纪。
这般想着，萧氏端着笑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同她又轻声交代着一些事宜，卫父听这看着心中有些酸意。
“一眨眼笙儿都长这么大了，为父记忆里总觉着你还是这么大的时候，”他比画着大腿间的模样，“那时候的你一天到晚吵着要爹爹带你出去玩。”
卫父都有些忍不住红了些眼眶，萧氏见状，打趣道：“大小姐，老爷这是看你快到出嫁的年纪了，舍不得了。”
玖笙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与他玩笑道：“那爹便多留我些时日，再过几年谈其他的事儿。”
卫父笑了起来，“你啊，如今可是长大了！”又接着道：“爹可不会拘着你，晚些我和你娘都替你看着点，有没有品行各方面都不错的儿郎。”
“爹——”玖笙听他说得如此直白，连不像她所知道的这世界里所讲的，世事都讲得隐秘，哪有这么直接的说让她挑选夫婿的话。
萧氏看出玖笙的不自在，连忙接过话头：“老爷！这个改日再讲，先把笙儿今日的及笄礼办好。”
“哎、好好。”卫父自知说多了话，神色有些尴尬走到了一边坐下，等着萧氏同玖笙交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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