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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夫凶猛——蘅芜月白【完结】

时间:2024-05-24 23:08:34  作者:蘅芜月白【完结】
  而无论这群人如何吵闹,靠墙最里处的少年都只沉默地呆在那里。他来时身上带着一身伤,穿着残破的战甲,似乎有眼疾,面上覆着层白色的纱布。
  平日里要么在翻动他们一个字也看不懂的书,要么就静静地盘膝而坐,没说过一句话,也没搭理过一个人。
  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得李柱尤为不爽。
  李柱是这一群人里最年轻力壮的一个,本就是凭蛮力讨生活的地方,他性子霸道长得又凶,谁也不敢招惹他,久而久之就成了林场的一霸,哪个新人来了不得毕恭毕敬叫几声大哥?
  可今日是那少年来的第五日了,既没主动来投诚,也不搭理他们这帮人,只有晚娘来送饭送药的时候才淡淡道一声谢。提到晚娘,李柱望向那少年的目光更冷了,而那少年自始至终便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床铺上,闭目养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呸!臭瞎子,装什么装呢!”终是没忍住,远远地就见李柱望着那少年低骂出声。
  一旁穿衣穿裤的几个木工听见他骂,也都纷纷围了上来,一个笑道:“还看那新来的小子不爽呢,柱哥?”
  另一个偷瞟了一眼那少年,恰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像是一尊冷白的玉像。
  那木工竟然恍惚了一晌,回过神又飞快地转过脸来和稀泥:“算了柱哥,瞧那小子身上的甲衣,怕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脑子不清楚呢,您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
  “拉倒吧徐六,谁不知道你有那见不得人的癖好,你分明就是见那小子生得好看存心偏袒!”
  “你放屁!”
  “被我说中了!”
  几人吵着,李柱只眯眼瞧着那少年,不说话,眼中透出的阴毒却让说话的人身上一凛。
  一个三角眼的木工平日最会讨好谄媚,见状立即附到他身前点火:“什么见识不见识的!战场上下来的逃兵咱们见得多了,一个个开始拽得不行的兵油子,最后还不是被咱们柱哥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要我说,这小子就是仗着晚娘对他有意思才不把咱们柱哥放眼里……”
  “嘘!提什么晚娘,看不出柱哥看上那送饭的婊子了吗!”另一个立即压低声音提醒道。
  “嗨,那没办法,她早早就死了男人,又谁叫那小子长得太好看呢――”
  察觉到李柱这边一道极森冷的目光射来,几人一惊,匆忙低头闭上了嘴,唯恐惹怒了他吃拳头。
  李柱坐在那里,目光冷冷地在几人踌躇不安的面上扫了一圈,最后还是定格在了角落里盘膝而坐的少年身上。
  “一个短命的瞎子小白脸,生得跟个娘们似的,老子早晚废了他!”
  正吵着,却听“吱呀”一声,屋子里的木门被推开,一团热乎乎的饭菜香气飘进来,走进来一个提着饭篮的女人。
  那女人身材苗条皮肤白净,头上插着一根素简木钗,腰上系了条大红的围裙,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虽在这样苦寒的地方,却似乎是极重保养的,眼角没什么细纹,这个年纪了也依旧是风韵犹存。
  见晚娘提着饭篮进来,原本几个骂骂咧咧的木工瞬间便换了脸色,李柱最明显,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都泛着精光,望着女人婀娜的身形舔舔嘴角,几步便向晚娘走去。
  “晚娘,今儿来这么早,是想我了?”李柱一双眼藏不尽猥琐,上下将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形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最后肆无忌惮地落在晚娘胸前,嘿嘿一笑便抬起了手。
  “李大哥早啊。”晚娘一边给众人盛饭一边笑着应他,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可转瞬便眸光一转,又覆上了严丝合缝的笑,不动声色推开了那只要靠近自己的脏手。
  李柱也不恼,只笑着将自己那只被推开的手放在鼻下,很有几分满意地嗅了嗅,可他的眸光随即又冷了下来。
  在他的视野中,晚娘正提着饭篮,一步步向屋子最里面走去,直直地停在了那小瞎子面前!
  晚娘在他床边停下,先笑着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又俯身帮他揶了揶被角,最后目光落在他床边的碗里,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你这小郎君怎么回事,一整夜了这水还放在这里,你这样身上的伤如何好?”
  没听到回应。
  日头彻底照亮了屋子,几缕阳光穿进来,少年身上的战甲泛着熠熠寒光。
  金色的光晕中,江淮微微抬起了头。
第69章 小郎君原来是心底有人
  前半生纵横风月场, 后半生被自己那个短命鬼丈夫赎身,相互折磨到他死,这几十年来,晚娘什么人没见过?
  可纵使如此, 眼前少年在光影中第一次抬起头, 熹微晨光落在他的眉间发梢, 稀释了几分神情上的冷刻和病气, 战甲上的光芒衬得下颌走势更加利落――
  即使他衣着残破, 这一群人也还是被他的模样震了一恍。
  娘的,这小子也他妈的太会长了。
  “不必麻烦。”
  江淮开口, 与那过分夺目的外表不同,语气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
  带着一身的伤颠簸一路被刘宁藏到这里,他声色低哑,从进来起,面上就没什么起伏,别人问不出身世更问不出来意, 只一身残衣坐在这里,整个人冷淡得格格不入。
  原本几个看热闹的汉子,也渐觉的无趣了, 纷纷披了衣裳吵嚷着去林场干活去了。唯有李柱关门前又回了头, 意味深长地望了屋内的两人一眼,最后目光又从晚娘移到了坐着的江淮身上,眼中立即涌上一层阴毒,冷嗤一声甩上了门。
  晚娘见多识广, 亦早不是那种脸皮儿薄得要命的小姑娘, 自不会轻易被眼前人的冷淡吓退。
  她轻笑了声,自顾自给江淮身前的碗里添上饭, 又将碗里的小木勺拿到桶里涤净,才又笑眯眯地走过来。
  她抬头看了眼少年冷淡神色,轻哧一声,捧着碗勺袅袅晃晃走到江淮床前,先将饭在自己面前吹了吹,才端着手臂将一勺饭凑到他的嘴边。
  “小郎君,吃一口吧。”
  前半辈子学得尽是些讨好男人的本事,声线本就酥到骨子里,热饭送在唇边,指头尖儿新染的蔻丹又带着香,心中就颇有几分自得,任凭是谁,也难不从的。
  可她举着勺子的手臂端着半晌,到最后脖子都几分僵了,也不见眼前少年动弹一下。
  有风轻轻吹进来,衣摆在风下微微摆动,可少年就端坐在那儿,像一尊冷玉雕琢的像,不为所动,不发一言。
  有趣。
  晚娘也不恼,放下手臂自顾自揉了揉酸了的胳膊肘,笑道:“哎呀,怪我糊涂,眼见着小郎君这一身的伤不处理,怎么吃得下饭?”
  转身又将药酒和纱布拿了过来,药酒倒在手上搓匀,抬头瞧了一眼江淮愈发冷刻的神色,眼底的笑意却更深,拿着纱布便要贴近:“我来帮小郎君换药――”
  指头尖儿还没触到他衣领,就觉得被一坚冷的硬物直直地弹了回来。
  晚娘“哎呦”一声,抬头一看。竟是那少年不知何时拿起了身旁佩剑,就在她伸手的那一瞬,不动声色地横在了两人之间。
  她若再往前走上一步,恐怕那新作的蔻丹得被削掉半截儿。
  任是如何好脾气,被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晚娘面上的笑也是端不住了。
  她退后几步,望着少年依旧清冷难近的神色,自嘲似的冷笑一声:“你我如今既都被困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无亲无靠,后半半辈子若能结个伴儿,相互拉扯过活,难道不好?”
  江淮依旧不动声色,只低头轻轻擦拭着方才剑身被触碰过的地方,恍若未闻。
  晚娘瞧出对方就是不愿搭理自己,便也了然,毕竟前半辈子多得是遭人冷眼,倒也无需真和这毛头小子计较,只望着他笑,似笑江淮又似笑自己,有趣道:“小郎君是嫌弃我年纪大?”
  料到是没有回应的,眼底最后一点儿被拒绝的愠脑化开,晚娘更多了几分释然坦荡来。
  这问的本是苦话。可她是晚娘。
  前半生摸爬于烟花柳巷受尽冷眼鄙夷,命运本该如此。若真是句句自苦次次作茧,那她可早死千回百回了,她自是拿得起放得下。
  “那是嫌弃我出身风尘,又是个寡妇?”
  少年依旧不答。
  可他越是如此,晚娘只更觉得有趣,冷剑横他膝上,江淮垂眸不言,剑光映得他五官更加精致,晚娘轻勾唇角:“那,小郎君可有婚配?”
  话音落下,即使江淮本意要克制,可指节的那一下轻颤还是让她捕捉了去。
  “哦,原来如此。”她瞬间便明白了,笑着意味深长点头,几步距离外,隔空朝少年心口的位置摇摇一指――
  “原来小郎君,是这里有人呐。”
  像是堪堪欲碎的冰面被人猛得敲响,晚娘饶有兴致的目光中,江淮的手臂僵了僵,细密的隐痛便顺着心口的位置向周身的脉络传去。
  见他面上黯下来,晚娘捂着嘴咯咯直笑:“怎么,是那小女子见你落难,便负心而去了?”
  “好新奇,这么俊俏的小子竟还是个情种。”
  她拖着尾音叹了一声,将碎发别到耳后,可惜道:“小郎君既然心中有人,我也自不会勉强,这些伤药便放在这里,每日两次,你自己要记着。咱们这没什么好东西,你也别嫌弃。”
  江淮垂眸,微微颔首道:“多谢。”
  晚娘收拾好饭篮挎在小臂上,又朝门外瞟了眼,又回身低声叮嘱:“你也记得,要小心外头那些汉子。”
  一阵嫌恶又漫上心头,晚娘眯着眼冷笑一声:“别看各个生得五大三粗的,心眼儿可比黄豆还小,尤其是那个李柱,你最好多提防些。”
  门外一群男人正合力将枯树的根从泥里往外拔,见到从门里出来的袅娜女子,纷纷眼睛一亮,争相叫道:“晚娘!”
  由于李柱也在,大部分人并不敢真的走过去,目光只纷纷投到向晚娘大摇大摆走去的李柱身上,心中暗骂狗东西脸皮比树皮还厚,明面上却不敢说什么,拿汗巾一抹额头便没看见似的继续干活了。
  唯独角落里那个方才给江淮说几句话的徐六,不知为何面上多了几处青紫,削树皮的手也哆哆嗦嗦的,好像极其强烈地畏惧着什么,和晚娘对视了一眼便飞速低下头去。
  这对视一晌,晚娘便瞧见了他面上的青紫,明显是新添的几处新伤,眸中便瞬间有了冷意。而余光中李柱又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她唇角一勾便将眼底的寒气压了下去,朝李柱笑道:“李大哥忙完了?”
  “哪里是忙完了,这不是见着你来了。”李柱嘿嘿一笑,露出嘴里一口黢黄的板牙,晚娘笑着熟练躲过他搂向自己肩头的臂膀,“我便先走了,炉上还烤着几个馍馍,我赶紧去拾出来。”
  “急什么?”
  见人要走李柱倏地变了脸色,眼光望向屋子那道紧闭的木门,眉眼中冷光闪烁:“是屋里那小子又给你灌迷魂药了?”
  他朝门的方向狠狠呸了声:“臭病秧子,老子马上就收拾他!”
  “呵呵。”
  晚娘面上还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凛然,她拿手指点了点李柱的胸口:“李大哥,为人还是多行善事罢。”
  说完便再懒得看他,扭腰走了。留下李柱一人,他目光从那扇门移到了墙角瑟瑟发抖的徐六身上,便再不掩饰眼底的阴毒,冷冷嗤笑一声。
  天杀的臭瞎子,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他腿间的那二两肉硬!
  *
  鸡鸣时分,第一缕晨光穿破云层,照常晃醒林场木屋里的一群汉子。
  像往常那样,一片臭烘烘的喧嚷中,木工们起床穿衣,随便抹把脸便出去干活。
  可今日,以李柱为首的那一群人却没急着走。
  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相视一笑,推搡着另一个体型偏瘦的木工往窗户那边走。
  被推的那个木工是徐六,耷拉着眉眼,脸旁又添新伤,到后面李柱则彻底不耐烦,提溜着他的衣领就将人甩到了屋里靠窗的那张床前。
  江淮在床上盘坐,才刚换完药,手指刚要触碰床头那装着凉水的木碗边缘,那碗就被一只脚猛地踹翻,凉水全洒在地上,木碗也在地上轱辘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抬头去看,李柱才收回踹碗的脚,一双满是恶意的眼毫不避讳地就对上少年白布之下冷淡的目光。
  “小瞎子,你的福气来了。”
  李柱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一群人纷纷围了上来,拎起伏在床沿瑟瑟发抖的徐六往江淮跟前狠狠一摔。
  “怦”一下,徐六的脑袋再一次磕在坚冷的床头,额头离江淮的衣角只毫厘之差,江淮无声地蹙紧了眉。
  徐六被狠磕一下却也顾不上脑袋上的疼,弹簧一般猛地又窜起来,嘴里不住念叨着“对不住对不住”,身子几欲往后退,却被李柱一脚又踹到脊背上,斥道:“没用的东西!送你这样大的艳福还不知感恩!”
  江淮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哦?艳福?”
  李柱听他竟开口说了话,立即便抬起头,毫不掩饰眼中恶意的兴奋,身边那群人也都跟着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
  李柱舔舔嘴唇,笑嘻嘻道:“可不是么?小瞎子,实话告诉你,你的福气到了。我们徐六见你生得好,看上你了,想要你。
  一会儿你不要挣扎,就让他在这里把你办了,你们俩都能舒服。”
  “都能舒服?”一片讥嘲声中,江淮冷笑一声。
第70章 听她亲口说
  “是啊, 舒服得很呐!”
  李柱桀桀狞笑几声,露出一口黢黄的板牙,一下一下往外吹着寒气,他抬头向围观的几人使个眼色, 便立即有汉子上前来要按住江淮的肩膀。
  江淮一直默不作声, 那发黑的指头尖儿快要碰到他右肩的衣料时, 他的身子微微向后倾了倾, 那只手便落空。
  那汉子暗骂一声, 缩回手的时候却意外勾到了覆在江淮眼上的白布,便顺势一扯, 布条“簌”一下被散开,顺着他的面孔滑落下来。
  纤长的睫羽下,一双狭长的星目清冽如山间的松霜。江淮冷漠地看着李柱。
  那双眼是极其好看的,可从中射出的目光却冷冽,平静,似乎窥不见生意。
  李柱被这目光望着, 一瞬间竟从脚底陡然生出一股冷意,仿佛整个脊背都在发寒。周边的汉子更是没来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胆小地甚至向后退了几步。
  有那么一刹那, 李柱竟生出一种错觉来, 竟觉得这眼前的少年似乎不像是什么战场下来的逃兵,反倒有一种浴血惯了的宁静平和,难道…..
  不,不可能。只一下李柱就将脑袋里这荒唐想法塞了回去, 这荒郊野岭的哪会来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气得面上一扑棱, 转瞬又恢复了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望着江淮冷笑道:“好啊, 弄了半天居然不是个瞎子,耍咱们哥几个来着!”
  他狠狠一脚又踹在徐六身上:“还磨叽什么,快上啊!第一次开荤就遇到这么好的货,美死你了,还不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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