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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的也是。”段熙儿声音低了一些。
如果是个对情感敏感的人，可能已经察觉出有那么一点异常，但是米小糕看着她们心里感叹:
感情多好的一对小姐妹啊!
往楼上走，段熙儿显然很相信她，介绍说她们都是艺大里毕业班的学生，齐钰已经找到了工作，是一名职业模特，而段熙儿学是的声乐，她想找一家培训场所当声乐老师，可老师说有一个选拔节目想要让她参加……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正好需要一个短租的房子，但是能提供只住一个月的房子很少，恰巧又看到她的招聘启事，又不敢一个人来住，才叫上了自己的朋友。
“就是这里了。”
米小糕打开门。
还好上次五一来嫂子把房子好好的打扫了一遍，目前看起来还是挺整洁卫生的。
那个叫齐钰的女生看起来就像是出任务似的陪着她逛，看来要不要住，最终还是段熙儿决定。
目前来说，她对这两个女生还是挺满意的，看起来不像是会乱搞破坏的人，剩下的就是厨艺水平了。
终于可以摆脱外卖和打工店里的小姐姐们的施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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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专门雇佣一个人来照顾自己她也考虑过，不过毕竟只是短租……她随时都会离开，合同实在不好签。
这样虽然有一点风险，但是她还是挺相信社会治安的。
“猫猫可以摸摸吗?”段熙儿指着沙发上的米虫问。
“当然可以”
米虫趴着不动，不主动也不拒绝，段熙儿看起来撸得很开心。
“怎么样?”米小糕看了眼时间。
“明天就搬过来可以吗?”
“当然行。”
“我还要去上班，我先走了，这是备用钥匙。”
段熙儿接过钥匙，米小糕见她盯着自己瞅个不停就问，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我小时候喜欢的一个演员。”
米小糕: “……”
·
等到了打工的地方。
“小糕来了，小糕来了!”
米小糕闻言刹住脚。
经理立刻出来满脸笑容的把她强揽了进去。
米小糕脑中警铃大作，这种笑容，绝对没好事!
“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米小糕双手交叉护胸: “你可别告诉我昨天拍得照片被领导赏识，一眼相中，这次秋橱平面非我不可?”
信不信她现在转头就跑!
经理一脸无语: “怎么可能!”
闻言她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脯， “那就好，那还能有什么好消息，难道不受劳动保护法保护的我也要涨工资吗?”
“这更不可能!”
经理把她按坐下来， “不过你说中了一半，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设计部门给我发信息说，本来秋定已经有人选你是铁没戏了。”
“但你说好巧不巧吧，总头上司视察工作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你的照片觉得形象不错。”
米小糕刚刚扬起的笑容僵硬。
“所以就决定你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去总部参加拍摄，看哪个效果更好，时间就在后天。”
经理拍了拍她的肩， “我还帮你说情了，说你是我们门店里兼职的，上司说既然如此那就给你算双倍工资。”
“婷姐对你很不错吧”
“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星期天下午两点，去总部可不能像来上班似的踩着点到了。”经理想起什么转头叮嘱。
木了，彻底木了。
“那……要是不去会怎样?”她想了想。
“不去也没什么吧?最多上头会骂我两句，怎么了，你时间上有困难?”
经理眉头一皱，倒不是不开心，只是不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有人拒绝。
她们公司怎么说也是国际大品牌，且不说薪资问题，能出现在她们品牌的橱柜里，绝对能够提高知名度，有的是人抢着拿资源。
米小糕欲言又止， “没啥……那我换衣服工作去了。”
提高知名度恰恰是米小糕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救!命!啊!
她走到了换衣间，突然想到什么就退后半步， “婷姐……”
她转身认真问， “我看起来……很穷吗?”
经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米小糕低头。
她翘起脚趾，一双起球红棉袜，还穿着方便好穿的，十块钱一双的粉红洞洞拖鞋，并且自从天气慢慢炎热以后她身上衬衫短裤就和另外一套衬衫短裤轮换着穿。
极其朴实无华的打工人形象，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过于随意了。
这么想上次来店里买衣服才是出格的举动，难怪婷姐那么郑重其事的以为她要干大事去。
“我明白了。”
米小糕拿着工作服生无可恋。
她也懒得去扭转这种形象了。
算了算了，反正……到时候不是还专业人士竞争吗?总不能，真让她这个业余选上吧?
米小糕心怀侥幸地想。
·
时间到星期天。
米小糕心情复杂地接过了计程车的发票，从出租车上下来。
婷姐让她务必拿着，路上一切开销都要开发票，回来好报销，总部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啊。
然后她抬头看向了所谓的公司总部。
就在面前这栋大楼里，或者说，这一栋大楼都是，一片海蓝色的气窗或张或合，鳞次栉比。
她把发票收到包里，低头认命往里头走。
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她穿得稍微正式了一些，至少不是穿拖鞋来的，而是一双平底帆布鞋。
到了前台以后，她说明来意，报了自己的名字。
前台小姐姐确认以后请她上十三楼。
她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疾步匆匆的人不是西装革领一派精英就是新潮时尚别具一格，长相谈吐都很不俗，毕竟是全国数得上名的时尚服装品牌公司，能来这里的人资历都不差。
倒是她活像个来送外卖的……
十三楼到了。她迈步走出去，发现里面紧张忙碌喧闹，她一走进来就被里面热火朝天的气氛给看愣了。
她拍了拍一个办公格子里的人， “额，你好，我是今天约了来拍摄的。”
那女生匆匆回头看她顿住，然后朝着某方向， “LISA，找你的!”
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带着满身香风过来，抓起她的手腕就往里走， “你怎么才来?另外的模特都已经到了化完妆了!”
米小糕跟着她小跑着简直脚不沾地，她抬头看了眼时钟，她不是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到了化妆室， “好了，人带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你叫米小糕是吧?”
米小糕连忙点头，生怕慢一步就会在对方眼中看到不耐烦的神色，这里的工作人员真是雷厉风行。
“OK，先换衣服。”
造型师从衣架上拿出来一套浅紫色仙气飘飘的裙子。
然后就把她推进了试衣间。
她一面感叹大公司的职工真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金钱啊!一边开始换装，虽然时隔多年，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初拍电视剧也是这样忙碌，导演的呼和声，场记来回奔忙，喧嚣又热闹。
记忆浮现，她进入状态，原本慢悠悠的动作也迅速起来。
走出来后，工作人员指着地上， “鞋子。”
化妆师坐在镜子前: “那个等会吧，先来化妆。”
“行。”
于是她就坐到了化妆镜前， “来之前有敷面膜吗?喝水吗?”
“额……”她眨了眨眼。
“渴了可以先喝水，不然等会还要补妆。”
化妆师端了一杯水给她。
“那我先喝点水吧。”
接下来米小糕就看到什么叫做专业，化妆师拿着粉底液，霜啊膏啊，笔啊，粉刷啊的一样一样往她脸上招呼。
“等，等下，我有件事要说!我眼睛敏感，一画眼线会流眼泪!”米小糕抽空说道。
当时她一画眼线就糊，化妆老师直接崩溃。
化妆师小姐姐闻言果然皱起了眉头，露出了难办的神色。
她语气温和一点， “没关系我们这次是校园妆，不用很重的眼线，你稍微忍忍吧。”
看着化妆师拿着眼线笔靠近，米小糕打心底里紧张。
“往下看，别动。”
上眼线还好……
“往上看。”
当画到下眼线，化妆师手上的动作变得非常轻柔，可是米小糕还是感觉到难受，
她小声说， “好痒……”
眼皮一受到刺激就激发泪腺，马上就要流出眼泪来了。
她泪水打转。
“再忍一下，马上就好。”化妆师突然提高了嗓音， “CiCi，棉签，快!”
……
一通操作以后她的眼妆终于画好了，化妆师小姐姐一脸的如释重负。
门外有人推开门说， “那个素人还没到吗?!第二组都快拍完了。”
“到了，快了!别催!”
化妆师手上的动作依然不紧不慢。
“CiCi可以开始做造型了。”她指挥。
米小糕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身后的女生解开。
如此十几分钟过去。
穿上了与服装配套的鞋子，她总算出门了。
等她再看镜子，不愧是专业化妆师，她差点都认不出自己。
化妆术实在是神奇。
等到了拍摄地点，里面一顿闪光灯咔咔直响，旁边的鼓风机吹着。
场地中央的少女穿着和她同款的衣服，黑色的秀发轻轻飞起，她摆出各种姿势，朝着镜头微笑。
面孔分外熟悉。
居然是苏雨漫!?CICI本来要带她去沙发上等待，米小糕停住。
镜头里的女孩专心致志拍摄着。
“咱们恐怕要先等等了。”旁边CICI小声说， “长明老师不喜欢拍摄的时候被人打扰。”
米小糕点点头，发现休息区的沙发上并非空无一人。
还有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属于工作人员范畴的人坐在那里，而且她还都认识。
方鑫和洛稚。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米小糕想到洛稚今天提前发信息告诉她今天有事，原来是陪苏雨漫来这里。
说起来应该是有两天没见了，王旭强曾经对她说的话又浮现，她不由看着他，只见长手长脚的他正低垂着眼睫，并没有关注场上的拍摄情况，只是塞着耳机不被打扰的刷着手机。
一旦视线锁定在他的身上，就着实需要耗费一番力气才能挪开，她看向旁边，方鑫正在看拍摄中的苏雨漫。
“怎么不过去?”
CICI问她。
“啊!哦哦!”米小糕答应着。
这时候，拍摄的长明老师做了个手势表示完工。
苏雨漫立刻塌下了肩膀，朝着四面弯腰鞠躬表示感谢，其他人表情都是淡淡的，她脚步轻盈的朝着待客区沙发走过去，显然是报喜去了。
洛稚慢慢抬头，可他的视线被苏雨漫的身影彻底遮挡住。
“另外一个呢!”
米小糕收回了目光。
“来了来了，长明老师!”
长明老师转过头看到米小糕，上下打量， “我听说了，你就是那个素人?”
“是的，长明老师。”米小糕走过去，熟门熟路的模仿着。既然对方没有发怒问她迟到的事情，她也就并没有急着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正好，先休息一会。你跟我来!”
他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远离苏雨漫方向，嘴里还在讲， “有没有谈过恋爱?”
米小糕跟着他走，脑门缓缓冒出一个:?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上来就问这种扎心问题???
摄影师看她的表情已经明白了一切，本就紧皱的眉头更是能夹死苍蝇， “那有暗恋对象吗?”
米小糕: “……”
她看着摄影师的表情，小心翼翼问: “要是没有，我是不是不符合要求了?”
虽然听起来挺离谱的，但她心中窃喜，太好了!那不就可以不用拍了!
“不是，但有经验会好一点。”长明老师看着她坦白说道， “这次的主题是秋遇·初恋。对于素人来说想要表现出来本来就很困难，刚才那个……”长明老师拿着下巴指了指对面的苏雨漫。
“带两帅哥来，知道的是来拍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相亲呢。”他吐槽了一句后接着摇头说， “太嫩了，表情太僵硬，动作和形体还行。”他一脸凑活， “我没让她走，你要不行，我就抓她重拍了。”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酝酿一下感觉。”
他说完就走开了。
米小糕远目:我有不拍的选择吗?
CICI见长明老师走开凑了过来: “别紧张，长明老师挺温柔的，就是看起来凶而已。”
另外一个长相秀气耳朵上带着耳钉的男人也走过来， “来来来，我告诉你等会要怎么做动作。”
米小糕指着那边喝水的男人: “他不是让我酝酿一下感情吗?”
那人脸色如常: “没事啊，一边做动作一边想又不耽误什么。”
米小糕:……绝。
“今天拍摄主题刚才老明已经告诉你了，今天一共只有两套服装，基本都是摆拍，就像你出门旅游那样就好，别紧张，放轻松的微笑。下一组还有个几秒钟的短视频，关键就是那个视频了……我们要在各平台投放gg，就这么多是不是很简单呢”
“听起来是……不难?”米小糕不太确定。
他上下打量着米小糕，捂着嘴笑， “你没问题的，相信自己。”
米小糕累觉不爱: “谢谢。”
十分钟转瞬即逝。
她被赶鸭子上架之前又往沙发区看了一眼……被反光板完全挡住了。
场地布置的是青绿和粉红色的方块与圆球，充满了青春活泼的素材，看到这样的装饰，她大概知道要表现出什么样子了。
并没有很用心，她只想着赶紧敷衍了事，伴随着长明老师的， “抬下胳膊。” “头低一点。” “把她裙子和头发弄一弄。”的声音，第一组的拍摄很快就完成了。
长明老师脸上露出了完全不满意的神色，但他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算了，下一组赶紧拍完吧。”
CICI带着她马不停蹄的去换衣服了。
新的场景布置后，反光板被挪走，在苏雨漫轻声细语的问候中洛稚抬头朝着场地看了一眼，
那里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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