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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议论的兴致盎然，人群里唯独有几个人看着头顶盘旋低鸣的山雀面色各异，面色疑惑。
“难不成这剑炉内当真要出一件绝世神兵了？”
看着随波怔愣着低语，林灿从头顶的山雀上收回视线，看向剑炉前的廉锣，“你们有没有发现，里面那个人有点奇怪。”
“他似乎对这场异象也很意外。”贺兰明晰淡淡道。
林灿难得的没有反驳他，点头，“从鸟群出现到现在，他只看了一眼，有谁注意到，他方才看向廉家主的眼神。”
一直抿唇不语的柳呈霄道：“冷漠。”
“难道这廉锣和廉家主的父子关系不好？”
......
逐流随意接的一句话，引得几人纷纷看向他。
林灿浅笑道：“你说的不错，看来廉家这场鉴赏大会其中另有隐情啊。”
前面一阵动静传来，几人在看过去，只见那廉锣已经弯身打开了剑炉，正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
随着他拿着里面的东西起身，慢慢地转过来，人群中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只见廉锣手中是厚厚的垫布，垫布上面赫然躺着一柄质地古朴的金色双刃刀。
刀柄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只看外表就十分的华丽霸气，再看刀刃，在阳光下更是透着丝丝的金芒，一看就是锋利无比的好刀。
廉家主不动神色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见大家都被廉锣手中的兵器吸引了视线，眼底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他大步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拿起廉锣手里的刀，朝着无人的身侧用力一挥，一声虎啸在院子里响起，刀锋划过的地面赫然出现一条深约寸许的裂痕。
一个完全不懂武学的人轻轻一挥便可将坚硬的石板划出如此深的痕迹，若是深谙武学内力深厚的人拿着这等武器.......
人群中不少人被这一幕震惊，更有不少人视线紧紧地盯着廉家主手中的宝刀眼底冒出贪婪之色。
林灿将众人的脸色看在眼底，脸上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淡然。
廉家主满意地看着众人的神色，笑道：“诸位，可还满意老夫手中这把神兵？”
“廉家所造兵器果然名不虚传！”
人群中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一个灰色的身影猛地朝着廉家主扑去，目标显而易见。
情况突发，廉家主脸色一变下意识就将手中的神兵藏向身后，那人却已经欺身到他面前，眼看着就要上手抢夺。
这一幕大大刺激了在场的其他人，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一时间数道身影凌空跃起，纷纷朝着廉家主扑去。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都不想失了先机，抢夺的间隙便免不了动手，院子里很快就起了兵戈。
打斗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听风和随波逐流便护着林灿和柳呈霄远离众人，选择一个偏僻的角落远远看着。
第一个扑上去的灰衣男子此时已经被其他人缠住，反观拿着神兵的廉家主，正被两个家仆护着缩在柱子后面。
院子里没多久就彻底陷入了混乱，原本还在观望状态的人也渐渐地莫名其妙卷入了争斗。
顷刻间刀枪剑棒，鲜血四溅，好好的鉴赏大会还没正式开始，场面已经彻底失控了。
看着这么多江湖中人为了一把刚出炉的兵器大动干戈，林灿深深地锁起眉头。
下一刻，眸子凌厉地投向剑炉的上空，果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犹如大鹏展翅从剑炉上空凌空跃下。
第247章 廉家的秘密
在场不少人已经打红了眼，连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来人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廉家主身旁，直接伸手夺过廉家主手中的神兵，朝着混乱的场面一招横扫过去。
只见两道带着金芒的剑光闪过，最前面的那几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瞬间身首异处。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众人霎时被这惊悚的一幕惊得愣在原地，连手中举着的武器都忘了落下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有人想到周凌会突然出现在这。
唯独几人除外。
此时，周凌站在台阶上打量着手中的神兵，满脸毫不在乎地笑道：“诸位，坏了规矩可就不好了，还有谁要抢夺，不若上来与周某过上几招？”
大批的南凌弟子从院子外面鱼贯而入，一个个拿着兵器一晃眼就将院子里的众人围了起来。
有那几具死状可怖的尸体在前，又有这么多南凌弟子的震慑在后，场中还有谁敢打神兵的主意。
周凌反手将手中的刀扔进廉家主怀里，淡笑道：“既如此，诸位不若移步，请廉家主为咱们好好介绍介绍这把神兵的惊世之处。”
有周凌在前面带路，大家自然只能顺从。
除了那几个丧命的，其余人又神色各异的回了之前的院子，这次显然没有一开始的和气，大家虽然坐回了原位，但再听不到多少谈笑声。
林灿几人走在最后，趁无人注意的间隙，林灿若有似无的朝着剑炉的廉锣看了一眼。
只见那廉锣从刀出炉就傻愣愣的站在那，不管是廉家主从他手中拿走神兵，还是院子里众人因为神兵大动干戈，他都垂着脑袋无动于衷，看神色不知在想什么。
肩膀传来一股轻撞，耳侧响起男人的声音，“你发现了什么？”
林灿侧首对上贺兰明晰清亮的眸子，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你那个廉锣有点奇怪？”
贺兰明晰也朝着剑炉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廉锣朝着剑炉蹲了下去，似乎在找什么。
他回首，低声道：“你觉得廉锣有问题？”
林灿摇头，“我也说不准，看看再说。”
只不过，周凌出现在这，倒是既意料之中又让人意外啊。
周凌直接坐在了最前面的首桌，看着上面的廉家主笑道：“廉家主，诸位对你们廉家的神兵已然好奇不已，鉴赏大会还不打算开始吗？”
廉家主似乎还没从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中回过神，对上周凌冷寒的眸子，身体几不可查的颤了颤。
很快，陪笑道：“是是是，是老夫没有安排妥当，诸位莫急，鉴赏大会马上就开始。”
话落，几个村名突然举着别具当地特色的托盘从后面出来。
有人过来拿走了廉家主手中的神兵，转身放在两人抬着的一个刀座上，刀座缠着彩色的绸布，下面绑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两根獠牙。
紧接着几人便抬着刀座举着托盘在院子里跳着诡异的步子慢悠悠的转了起来，其中一人眉心点着红纱，嘴里神神叨叨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这是在做什么？”随波低声询问。
柳呈霄淡淡道：“应当是寨子里独有的感灵仪式。”
“感灵仪式？”
“对于连造兵器的人来说，每一把练成的兵器在他们眼中都有剑灵守护，感灵仪式就是为了安抚剑灵。”
贺兰明晰的解释让随波逐流越发疑惑了，听风却神色淡淡，似乎对这个仪式并不惊讶。
低声道：“兵器嗜血，越厉害的兵器杀气越重。”
“所以，他们这个仪式是想震慑兵器本身的杀气？”这怎么跟传说一般，听着不太可信啊。
不怪随波眼底露出的不以为意，连林灿都觉得这说法有些胡扯。
一把兵器再厉害毕竟是死物，兵器的用途完全取决于它的主人。
就算是沾满鲜血带有杀气的兵器，若遇到一个心存善意不喜争斗的主人，或许连出鞘的机会都没有。
而当一个心怀杀戮，一心就想挑起战乱的人，哪怕拿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菜刀，依旧阻挡不了他屠戮四方。
感灵大会很短，片刻后便结束了。
随着神兵的刀座被放回台阶之上，廉家主总算是平复了不少，面色恢复几分坦然。
“诸位，廉家所造的兵器都有自己的器灵，会自行挑选出最适合它的主人，诸位请看。”
随着廉家主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位村民各端着一个托盘进了院子。
等村民将托盘放在大家面前的桌子上离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桌上的托盘内。
逐流第一时间将手伸向托帕，一把折扇却飞快地拦住了他的动作，林灿拧眉扫了他一眼，“别乱动。”
林灿的话让几人都心生忌惮，看着托盘里的藤盅没再贸然触碰，但其他桌的人就不一样了。
大家纷纷好奇地打开面前的藤盅，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每个人手中都出现了一块类似铁块的东西，触手冰凉，重量也与铁块无甚差别。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问了：“廉家主，这是何意？”
“就是，给我们每人一个破铁块做什么？”
台阶上的廉家主笑道：“诸位有所不知，你们手中的可不是普通的铁块，正是打造神兵所用的云铁。”
“云铁？”
“这有何用？”
廉家主道：“云铁乃是我们畲山独有的一种矿铁，比普通的铁质地要柔软许多，可以打造成各种形态的兵器，但一旦经过特殊的方式锻造出炉，其坚硬程度以及锋利度完全不输普通的精铁所打造的兵器。”
一听解释，在场众人不仅是表情连看着铁块的眼神都变了。
“诸位手中的铁块与神兵都出自同一块云铁，诸位可刺破手指将血抹在铁块表面试试，只要有人的血能够迅速与云铁融为一体，神兵便归他所有。”
这话听着神乎其神，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但在场众人却不知怎么回事，廉家主话刚落地，有不少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划破了手指按了上去。
林灿狠狠皱眉，立即给旁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都警惕点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想清楚廉家搞这一切究竟意欲何为，但自古但凡牵扯到血腥的事，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廉家绝对有问题，你们都装个样子，别真的放血碰里面的东西。”
第248章 “重新做人”
林灿手中突然出现几根银针，轻轻一弹几人面前的藤盅全都倾倒在桌子上，里面的铁块随之散落出来。
她手指一翻手心出现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装满了红褐色的液体，看起来和血液无二。
紧接着，趁其他人不注意，红褐色的液体代替几人的血滴在了散落的石块上。
做完这一切，恰好廉家的人开始挨桌收取铁块，到了林灿他们这一桌几人面色如常，很是坦然地任由来人将桌上的铁块收走。
几人显然没料到廉家的人会将铁块直接拿走，等人一走，随波脸色有些忐忑，“公子，他们不会看出什么吧？”
林灿淡淡皱眉，看向正在台阶上进行辩驳的廉家主。
她方才滴在铁块上的根本不是血，而是一种颜色像血的药水，若是这铁块没有问题，无非就是和这铁块无缘，得不了神兵罢了。
但若是这铁块有问题，必须要以人的鲜血为引，那么廉家定然会发现他们造假。
林灿这样想着，暗中已经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免得情况突发来不及应对。
由于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是神兵的有缘人，此刻气氛冷凝得落针可闻，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廉家主身上，院子里惊得稍微动一动就能听到。
随波逐流不动神色地握紧手中的兵器，隐隐向旁边的柳呈霄靠近了些许。
台阶上，廉家主一块一块地看过去，终于扫到最后几块，神色明显停顿了一下。
他状似无意地瞥了眼下面的周凌，就在林灿几人以为他会当场戳穿他们造假时。
廉家主突然大笑几声，“诸位，神兵已经选出了它的主人。”
众人瞬间沸腾了，一个个面色既兴奋又担忧。
毕竟神兵只有一把，有缘人只有一个，能被选中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那个幸运者。
“廉家主，既然神兵已经认主，您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是啊，究竟谁是神兵的主人，家主不妨直说。”
“快说，快说！”
廉家主笑着压了压手，“诸位，诸位！稍安勿躁，这神兵选出的主人啊，不是一位，而是六位。”
“六位？”
人群中有人惊诧了一下，六位不就意味着自己当选的可能性变大了吗。
但很快这部分人便意识到不对，一把神兵选出六个主人？那岂不是还要再选一次，总不能将神兵切成六块每人一块吧！
院子里渐渐又开始议论起来，唯独林灿那一桌，几人暗自交换了视线，已经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诸位，老夫想问一问，这六块云铁是哪几位的？”
家仆举起手中的托盘，几十块云铁因为沾了血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紫意，唯独后面的几块，不仅还是原来乌黑的模样，上面还沁着并未被吸收的红色印记。
“几位若是不想要神兵何至于出现在此，既然来了又为何要糊弄老夫，你们不按规矩行事，难不成是想强抢！”
提到强抢所有人都警惕地看向四周，完全没留意到托盘里的那些云铁全都融了血变了色。
林灿脸色微变，手中的折扇一点点收起，在廉家主看过来的瞬间，折扇一挥数根银针朝着台阶方向激射而去。
“走。”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连周凌都没料到林灿会突然动手。
趁其他人躲避银针的间隙，六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朝着院门方向撤退。
不料，南凌派的弟子果然不是吃素的，他们反应很快，几人眼看就要出了院门，两边的弟子瞬间合围，将他们堵在了院子里。
“抓住他们！”
无数把刀剑朝着几人砍了过来，几人迅速将不会功夫的柳呈霄护在中间，开始应敌。
周凌这次显然带了不少弟子来这，单是拦着几人的少说也有好几十人。
眼见大门被围堵成了死路，几人只能边打边后退。
随波逐流护着柳呈霄，听风护着林灿，至于贺兰明晰一般人自是伤不到他。
“往东南角撤。”
有了林灿的提醒，几人迅速朝着东南角的剑炉撤去。
南凌派的弟子此时已经呈半包围状将几人围了起来，而院子里的江湖中人，还来不及反应一个个便出现了状况。
不少人刚起身就突然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有人难捱地扯着衣领，呼吸莫名其妙地受阻导致他们用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没多久眼睛便因为缺氧充了血。
林灿退回剑炉院子的最后一刻恰好从人缝里看到有人倒在地上，面色青紫眼睛大睁，眼底血红一片，脖颈的青筋根根爆了起来，很是可怖。
刀光剑影，折扇翻飞，南凌弟子看似已经倒下十几个，但只要空出缝隙立刻就有人补了上来。
林灿几人已经退到了剑炉门口，双方举着兵器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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