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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林灿根本就没打算要走，这么说不过是想拿乔一下。
容瑕不是瞧不起她吗，她非要让她亲自过来请她给王嫣然看病。
如若不然，那就拖着，看最后是谁受不了。
一听林灿要走，王谦之顿时急了。
“贤侄啊，我知道方才公主的话不太好听，但人命关天，你和嫣儿好歹是同窗，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灿面露为难，“丞相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公主方才......明显不信我的医术。”
“不是我不救人，若是救治的过程中公主再提出质疑，一旦打断王小姐的性命可就真的危急了。”
林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无非就是，我原本是答应救人的，是容瑕看不起她不让救，那她还干嘛上赶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者，就算你现在可以说服容瑕让我去救了，那万一中途再看她不顺眼突然打断，出了事可不能怪她。
王谦之半生在朝中斡旋，林灿这几句话的深意又怎会听不明白。
考虑到王嫣然的病情，当即保证道：
“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公主跟她说清楚，你可千万不能走，嫣儿的病现在就看你了。”
说完，王谦之匆匆的去了隔壁，生怕林灿再说出不治的话。
林灿挑挑眉坐了回去，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君洄的声音就低低的传来。
“当朝宰相和长公主也敢诓，你胆子不小啊。”
林灿耳廓动了动，侧首。
男人分明连嘴唇都没动，声音却听得很清晰。
想了想，低声道：“传音入密？”
君洄垂着眼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回答也没否认。
林灿眼睛一亮，又往近凑了凑，“殿下，商量个事呗。”
她悄咪咪的撞撞男人的手臂，道：“上次咱俩同时遇袭，你也看到了，我这人轻功暗器还不错，武功真的不太拿得出手，你能不能......”
林灿一脸殷勤的挑挑眉，请求显而易见。
君洄低头看了眼两人紧贴的衣袖，再次对上少年狡黠的眸子，沉沉的看了看，突然勾唇道：
“你想让我教你武功？”
呃.....林灿扯着嘴角笑笑，“我知道殿下寿宴一过就要回北夏，就算想教我时间上也是来不及的，不如，你就先教我传音入密怎么样？”
等她学会这个，就可以随时随地和人求救了，也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人坏话，真的太方便了。
看着少年撑着下巴眼底都是窃喜，君洄嘴角难得的勾起笑意。
抬手敲了敲近在咫尺的额头，冷酷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林灿的美梦被突如其来的痛意打断，抬手用力的揉了揉额头，气愤道：“殿下不同意就算了，干嘛突然动手。”
“我只是提醒提醒你，传音入密需要内力支撑，内力的深浅决定了传音入密的距离。”
君洄上下看了看她，道：“以你的实力，你是打算跟刺客传音入密吗？”
“......”感觉自尊心被深深的打击了怎么办。
林灿气恼的坐回去，双手环胸不再搭理身边的男人。
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内力深厚了不起！会传音入密了不起！
......林灿气呼呼的呼吸，脸色渐渐有些气馁，传音入密啊，真的好炫酷，好想学。
察觉到少年是真的生气了，君洄侧眸瞥了眼她。
沿着轻轻撅起的红唇视线上移，额上一小片红肿闯入他的眼底。
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作为男孩子，林灿当真是有些过于白嫩了。
他分明没用什么力道，竟然就红了。
君洄盯着那片红微微拧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搓了搓手指，最后实在不想看林灿继续别扭着，俊脸板着淡淡道：
“有那么生气？开玩笑罢了，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林灿心底一乐，耳朵都竖了起来。
想不到这位世子爷吃的是这一套。
清了一下嗓子，故作别扭的梗了梗脖子，刚准备顺着台阶下的时候。
就听到他又说，“只是如此一来我便算得上是你的师父了。”
神情淡漠的扭头，对上林灿疑惑看过来的眼眸，邪恶勾唇，“不若，先叫声师父听听？”
“......”林灿渐渐冷脸。
叫师父?
叫你妹！
看着男人眼底的戏谑，林灿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就不该多嘴，这人表面装得一本正经，瓤里面怎么这么恶劣呢！
“殿下，你真的想多了。”
林灿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传音入密而已，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会。”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她宁愿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师父，也绝不会叫这个男人师父的。
有关气结，绝对不能退让！
两人气氛就这么僵着。
这时，隔壁传来开门声，王谦之回来了。
随他而来的还有容瑕。
“贤侄，我已经和公主说好了，你看......”
第32章 朱颜杀的药效
林灿掀眸看向容瑕，刚在君洄那吃了瘪，脸色这会儿不太好看。
对面的俩夫妻见着，还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不愉快。
王谦之倒是没说什么，容瑕瞬间就冷了脸。
身为当朝长公主，还从未有人敢对她耍脾气。
这林灿，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在此放肆。
容瑕面色一横，眼看着就要再次威压，王谦之连忙侧身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率先道：“嫣儿那当真是等不得了，贤侄，看在我和老国公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你就先去给嫣儿看看吧！”
提到王嫣然，容瑕总算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王谦之在隔壁跟她都说了些什么，只见她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深深呼了口气，走了出来。
“是本宫误会你了，你若答应医治本宫不会再多嘴。”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投向林灿，在等着她表态。
前有王谦之几次好言相劝，如今容瑕也终于低头妥协，林灿自然不能再端着。
毕竟两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她一个晚辈再拿乔下去就过了。
起身淡淡道：“带我去看看吧。”
王嫣然的房间就在隔壁，林灿跟着王谦之和容瑕进去。
一进门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林灿微微皱眉。
随着两人绕过屏风，面前出现一片垂髫的帷幕。
里面有王嫣然不时痛呼的声音。
容瑕一脸心疼的掀开帷幔进去，林灿和王谦之等在外面。
王谦之为难道：“贤侄，嫣儿的样子有些......你等下进去尽量不要太过惊讶，那孩子这段时间有些敏感。”
林灿明白王谦之的意思，朱颜杀是毁容的毒药，对于女子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想来王嫣然最近定是看到不少人嫌弃的眼神，心生自卑了吧。
笑笑道：“我知道，丞相大人放心。”
随着帷幔被掀开，两人缓步进去，林灿终于明白王谦之提起王嫣然模样时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纵是林灿自己下得毒，心底有所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床上的景象吓了一跳。
原来的王嫣然也是个容貌上乘的俊俏小姐，行事气派为人骄纵，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
而此刻，床上的人竟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面貌，除了五官一张脸没有一寸好地方，有的甚至还在往出溢浓水。
肩膀以下全部被棉纱遮盖着，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从上面浸透出来的脓血不难看出，情况比脸上好不了多少。
林灿彻底惊了。
这……
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的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吐出来。
她第一次用朱颜杀，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这一次，自己真的好像有点过分了怎么办。
林灿压下那股恶心感，清了清嗓子掩饰心虚道：
“我先给她诊脉，导致皮肤溃烂的原因有很多，诊完脉查清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床上的王嫣然原本正闭着眼睛，听到陌生的声音，突然睁开眼，脖子僵硬的看过来。
见房间里多出的人是林灿，眼眸渐渐大睁，见鬼似的惊呼起来。
“啊！他怎么来了？快让他出去！别让他看到我，娘！娘你帮帮我，把他赶出去！快啊！”
王嫣然崩溃的挣扎着，容瑕之前心疼帮她裂开了绳子，没几下她身上那些原本结痂的地方已经开了裂。
床边两个丫鬟连忙扑过去，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
王嫣然却像是疯了一般，全身都成那样了力气突然大的惊人，两下就把那两个丫鬟挣开了。
“别碰我！呜呜呜……别看我！都别看我！我不要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娘，女儿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对于王嫣然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女人，让林灿这个自己极度厌恶的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以前，都是她欺辱嘲笑林灿，现在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他却依旧是那副俊美帅气的模样，这让王嫣然如何能接受。
容瑕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就泫泪欲滴，这一刻她身上早已不见之前的高傲端庄，有的只是一个母亲的心疼。
她小心翼翼的抱着王嫣然，安抚她：“嫣儿，林灿是来给你看病的，你别激动，让他给你看看好吗？”
“娘，我不要……女儿不要他看。”
王嫣然不知道林灿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会看病的大夫，她和林灿之间的纠葛父母并不清楚，他们不知道她是真的很讨厌林灿。
凭什么他一个男人比她还要好看，凭什么所有人都阿谀奉承她，只有林灿不将她放在眼底。
容瑕拿着帕子轻轻沾掉王嫣然眼角的泪痕，道：“嫣儿，娘知道，娘都明白，但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就让他看看好吗？”
因为全身腐烂，王嫣然病了多久就有多久没好好清洗过，那些脓血已经开始散发恶臭。
看着王嫣然痛哭流涕，满眼抗拒的摇头。
王谦之一脸痛色的叹气，“贤侄，有劳了。”
林灿点点头，走向床边。
眼看着她越靠越近，王嫣然再次胡乱的挣扎起来。
“别，你别过来......别过来！”
王嫣然眼眶发红紧紧盯着林灿，眼看容瑕就要按不住她了，林灿突然冷笑一声。
“你是准备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吗？你欺负我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去哪了？王嫣然，你这是打算认输了？”
这些明显刺激人的话，听得王谦之和容瑕同事皱眉。
容瑕脸色一沉刚准备冲着林灿发火，猛的发现怀里的人有些不对经。
只见刚才还痛哭挣扎的女儿，脸上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甘。
她瞬间明白林灿说那些话的用意，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旁边的少年，没在出声。
见王嫣然终于安静了，林灿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拉过她的手准备把脉。
王嫣然的手上也布满了脓包，只有手心的地方还有一片完整的皮肤。
察觉到王嫣然手腕有些僵硬，林灿挑挑眉当做没发现，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温柔的盖在她婉间。
第33章 给王嫣然诊断
接下来的诊断期间王嫣然倒是格外配合，估计一是被脸上的浓疮折磨久了，而是林灿的话却是刺激到了她。
总之，林灿让她张嘴，睁眼她都没有不耐烦，全部按要求做了。
诊完脉林灿拿过帕子擦手，容瑕将王嫣然身上的棉纱拉好。
迫不及待的询问：“如何？是什么原因？能不能治？”
一旁的王谦之也是格外关心的看着林灿。
林灿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始至终都是她搞的鬼，朱颜杀的解药她自然也有。
只不过，若是这么轻易就把毒给她解了，那自己不就白折腾这一趟了。
垂眸看着王嫣然眼光闪动，隐含忐忑的神色，林灿正了正神色，说出自己的诊断。
“王嫣然的身体之所以会溃烂，是中毒所致。”
“什么？中毒？！”
王谦之惊了，心底却对林灿的医术又多了几分认可。
老太医之前诊断过，也说了可能是中毒，现在看来想必是真的。
只是，嫣儿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么会中毒？
刚这样想着，容瑕那边已经问了出来：
“嫣儿怎么会中毒？”
林灿掀起眸子看向容瑕：“中毒的原因还需要长公主自己去查，我不过是个看病的，不负责查案。”
“......”容瑕忍耐。
林灿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此毒名为朱颜杀，原本应该只是会起一些红肿，王小姐之所以会这么严重，应该是因为她不停地抓挠所致。”
“抓挠会让红肿里面的脓血流出，别的皮肤一旦接触就会导致全身溃烂，确实不太好治。”
话刚说完，接触过王嫣然的容瑕和两个丫鬟立刻看向自己的双手。
林灿淡然一笑，带着少许讽刺道：“不必担心，这东西不会传染。”
看着容瑕暗自松了口气，林灿倒是生出了几分理解。
不怪容瑕会害怕，看着王嫣然那副样子，应该没人会不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吧。
王谦之焦急的询问：“那这朱颜杀可有解？”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见连同床上的王嫣然都眼神殷切的看着她。
林灿皱眉皱眉，故作为难道：“解倒是可以解，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林灿看着容瑕道：“可能会留疤。”
轰！
会留疤三个字像一道惊天闷雷，王嫣然脑中一炸，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怎么会......怎么会留疤......不......我不要留疤.......”
容瑕安抚的拍拍她，满眼都是心疼。
“就没有不留疤的办法吗？”
“是啊贤侄，女儿家的容貌有多重要你也清楚，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呀！”
王谦之急切道：“我见你上次医治世子殿下，用的法子颇为巧妙，嫣儿这你是不是也有法子让她痊愈？”
见林灿依旧不说话，王谦之满脸痛色道：“哪怕只是保住她的脸也行啊！”
王嫣然哭着哭着渐渐地有些呆愣，保住脸又能如何，身上坑坑洼洼还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她。
怎么会这样......
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以后就只能睡觉都穿着衣服，和爱人亲热都躲躲藏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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