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都惊呆了,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他怎么不知道。
该说不说,一时间真的让人好难以接受啊!
不过,这样的公子莫名其妙又变帅了好多,整个人站在那都有些让人移不开眼了。
林啸也是一脸欣慰,“不错,总算不是一问三不知。”
往日他在军营忙碌,偶尔有时间考问一下林灿的功课,没有一次能答上来的,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问,免得给自己找气受。
倒是没想到,这次受伤康复这小子竟然开窍了,如此甚好,甚好啊!
“还不错,一本国策论还不够,作为林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担起护国公府的重担,要学的还有很多,知道吗?”
这些话,过去十五年林啸从未和林灿说过。
并非他不愿说,而是每次见到林灿不是他被人暗算,就是他又闯了什么祸。
一个整日只知道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子弟,林啸实在不知该怎么将整个家族的重担交付给他。
“我知道,爷爷放心。”
林灿乖巧的出人意外,不由让林啸和小武再次诧异。
要知道以前的林灿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和林啸哪次不是针尖对麦芒,爷孙俩不相上下脾气倔到一起,次次吵得不欢而散。
还真是稀奇了。
殊不知,更稀奇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大早,小武刚起,林灿的房门就开了。
这在过去的十几年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虽然小武来府上才两年多,但说句实话,日上三竿前想见到林灿的影子,简直做梦。
林灿背着个奇怪的包袱看样子是要出门。
“公子,你去哪?”
昨日辛苦背了一下午的书让他告假,今日不趁机睡懒觉,起这么早?
简直太不正常了。
“我去趟城外。”
小武一愣,再回神林灿已经快出了院门。
他连忙跟过去,“公子去城外干嘛呀?是要去书院吗?还是要去看少夫人?需不需要小的备马车?”
林灿被小武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停下脚步,站定后盯着他思索了一会,淡淡道:“备个马车也行。”
不然他还得走路,记忆里似乎是挺远的。
黎城是南炎皇城,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林灿今日要去的是南城门外。
城南三十里处有一座溪南山,溪南山属于三山连坐,分为东西中三座山峰。
林灿记忆中来过这里一次,和一帮子纨绔来踏青。
因此,一醒来她就惦记上这个地方,这里的土壤若她没有记错,就是最适合奇珍异草生长的黑土。
林灿带着一头雾水的小武从西峰上山,两人刚进了林子不到几百米,前面一株银白色的小花轻轻摇曳着。
小武还没搞明白自家公子突然进山的原因,就察觉到身边一道人影闪过,自家公子双眼发亮的蹲在一株草前面。
林灿意外极了,“想不到竟然真的有!”
“什么啊?”
“一种草药,是补气养血的圣品,你不认识。”
林灿是现代生物医学专家,专攻一些奇怪的物种研究。
对于在这些人类未知的东西身上探索新的基因组列,林灿堪称痴迷。
只不过上一世人类对在自然环境的开发有些过度,很多古籍中记载的东西都已经找不到了。
就比如眼前这株八蓁银叶,异世笔录中对它的记载可谓是千金难得,可遇不可求啊。
没想到,她随便碰碰运气就真的找到了。
林灿迫不及待的从腰间拔出个小铲子,刚要对着八蓁银叶的根部挖下去。
“咻!”银光一闪,剑气擦着林灿的手背扫出一道血痕。
再一看,地上的八蓁银叶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一个被剜过的土坑。
第6章 敢不敢留个名号
林灿瞬间怒了,脸色一变看也不看就将手里的铲子扔了出去。
药铲没有开锋,虽然裹着疾风但看着没有丝毫杀伤力,对方动也不动,直到铲子即将袭到面门才微微侧首轻松避开。
“什么人!敢抢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男子身长玉立,一袭墨色鹰羽束袖长衫,手中一把长剑与肩齐平。
剑尖上正是林灿看中的那株八蓁银叶。
“溪南山什么时候有主人了?”
林灿咬牙,“那株药是我先看到的!”
“看到就算吗?”
男人带着银色弯月面具,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辨不出情绪,“我在山下已经看到这棵草药了,这么算也该归我所有。”
“你要和我抢?”
男人收回剑,将草药装进怀里,“能者得之,你,显然不是我的对手。”
言外之意,不用抢,就是他的。
就算抢,你也抢不过。
林灿两世为人,第一次受这种鸟气。
上一世她还真没感受过,被人当着面明晃晃地抢走自己的东西是种什么感觉。
现在总算感觉到了.....真特么窝火!
这种情况搁以前她绝不会忍,就算敌不过她也要撕下对方的一层皮。
可男人说得对,她确实打不过他,对方单是站在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和内力就让她望而却步。
林灿生平首次感到后悔,早知道自己会穿到这么个地方来,上一世她就不该只学了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暗器和用来保命逃跑的轻功。
林灿咬牙忍下满腔的怒气,转而勾唇一笑,面色变得无害,“敢不敢留个名号。”
就算现在打不过,她以后还打不过吗?!
对方显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怕她寻仇如她所愿,“楼外楼,千城。”
说完转身离开。
人一走,小武顿时跌坐在地,林灿看他这才发现他的头上都是汗。
“有这么吓人吗?”林灿并不知道什么楼外楼。
但小武知道啊,或者说全天下没人不知道楼外楼的名号,“公子,楼外楼是三年前在江湖上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专门供有钱人买凶杀人的!”
“杀手组织?”
“嗯嗯。”小武一本正经地点头。
“那这个千城你可听说过?”
小武摇摇头,“小的只知道楼外楼,这千城想必是那人的代号吧。”
代号,千城......
林灿顿时对这个楼外楼来了兴趣,这么一看这楼外楼倒是和她黄泉组织里的轮回分部干的是一样的营生。
也不知道背后的大佬是谁,有机会她倒要好好认识一下。
到手的八蓁银叶被人抢走,林灿也别无他法。
谁让她现在技不如人,只能加快步伐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
林灿继续深入林子找别的草药,小武只能提着个布兜子跟着她,她一路头也不抬,埋着脑袋别提挖地有多起劲。
到下午,眼看着天色渐晚,才扶着腰起身。
满意地拍拍小武扛的两大包草药,大手一挥,“下山。”
小武憋了一天,终于中出自己的疑惑,“公子,您挖这么多草药干嘛呀?”
“回去帮我把后院的房间收拾出来,我要当药房用。”林灿答非所问。
“顺便帮我搜罗些医书药典,一并放进药房。”
她得为自己一身的医术找点借口,日后若是有人问起,就是自学成材。
小武再次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公子怎么就突然对医术感兴趣了,傻傻应下。
“哦。”
医书就医书吧,医书也是书呀,总比整日出去和那帮子不着四六的鬼混强。
小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满护国公府地给林灿搜集医书,最后甚至连城里的各家书店都去了。
几大箱医书搬进后院的药房,林灿这才满意地喊了停。
之后连着几日,林灿每天都按时上学按时回家,每晚一吃饭将自己关在药房,不知忙到几点。
小武不由心想,难不成公子幡然悔悟,浪子回头?
“公子这段时间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底,老将军已经问过小的很多次您的情况了。”
“老将军特意交代,您学习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着急,要讲究循序渐进。”
小武看看林灿,斗胆问出自己的疑惑:“公子这几天都没再问过北夏世子的事,您......真的不喜欢北夏世子了吗?”
林灿看他,“什么?”
“就是小的无意中听见书院那些人议论,都说......您这样就是想换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去博得北夏世子的好感,小的不知道,您是不是......”
林灿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说,直接闭上眼。
而这,看在小武眼里就是另一种意味,
小武语重心长道:“公子啊,北夏世子少年得志,三岁能文七岁能武,十一岁就协助父亲定疆王大破冰域的夷部,若非他父亲对江山不感兴趣,如今北夏皇帝不会是他亲叔叔。”
“何况,他叔叔在位多年,却一直无所出,谁知道百年之后这皇位会不会回到他手上。您喜欢他,是不会.....”
小武叭叭地说了一长段。
“所以,你也觉得我认真学习就是为了引起那北夏世子的注意?”
林灿正在靠着车厢假寐,闻言掀起眼皮挑眉:“谁给你的这种错觉?”
小武有些心痛的垂眼:“公子,事到如今您能不能跟小的说句实话?小的伺候您两年多,您什么时候为学习废寝忘食过。”
林灿:“......”
“公子,您真的就这么喜欢那北夏世子?”
小武一脸认真,“您能不能说说,究竟为什么不喜欢女子,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林灿叹气,莫名觉得心好累。
“您放心,小的一定会帮您保密!”
看着小武举着三根又胖又短的手指,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林灿一口气没缓过劲,差点撅过去。
她咬牙再三,终是忍着手心的痒意没拍出去。
算了,和一个小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
就这样吧。
第7章 不如我的都去扫茅房
卯时正点,林灿再次顶着那张俊脸出现在书院,一袭青衿,墨发高束,同色的发带飘扬在脑后,走路步履闲散,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逆着耀眼的晨光踏进讲堂。
几十名学子都已经坐在讲堂内,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
“为何我觉得,林灿似乎变了好多。”
“我也是,总感觉像变了个人,好英俊!”
称赞的话顺着微风飘进林灿的耳朵,她扭头勾唇一笑:“谢谢,你今天也很漂亮。”
于娉婷捧着脸,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耳朵烫得通红。
被夸了,好开心怎么办!
这时,先生从后堂进来,所有人快速坐好。
“今日我们考习作诗。就以这落叶为题,诸位可思考一二,稍后将想好的诗写好,我会一一评阅,作出公示。”
说话的间隙,有人看到林灿果然一如往常,趴在桌上开始打盹。
枉费整个护国公府的人还都以为林灿转了性,每日按时上下学,殊不知她就是找了个可以正大光明睡觉的地方睡觉而已。
每天晚上通宵制药,她总得找机会补眠。
她也是人,时间长了不睡觉会猝死的。
王嫣然得意地挑眉:“先生,此次作诗拔得头筹可有奖励?”
先生捋着胡须笑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不如就让扒得头筹者任意提一个要求好了。”
她余光扫了眼还在睡觉的林灿,“只要不违背忠孝礼仪,其他人都得遵从,如何?”
先生还没说话,不知谁喊了句:“我同意!”
王嫣然满意的勾唇:“先生觉得如何?”
讲堂内的学生纷纷开始起哄,先生捋着胡须的手一顿,勉强点头:“便依尔等所言。”
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后,讲堂内变得安静,耳边都是唰唰唰的落笔声,直到除了林灿之外的所有人都写好诗交上去,王嫣然暗自得意地看着还在睡觉的林灿。
很快有人将焦点拉到林灿身上:“先生,林灿还未写好。”
先生抬头,一看林灿还在睡觉,气得胡子都翘起了:“林灿?”
不远处的宁娉婷见状心底莫名有些着急,尤其是看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林灿身上,心里下意识想着要怎么提醒她。
这时,又有人冷嘲热讽了,“看来有人要打扫书院的恭房了。”
“还以为他变了,结果还是如此。”
“护国公府的耻辱啊,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你们乱说什么!林公子许是昨夜温习功课睡得太晚而已,大家都是同窗,干嘛说的这么难听!”
宁娉婷话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顿时落在她身上。
有几个王嫣然的忠实拥护者立刻将矛头对准她,“呦,我这是听到什么了?”
“竟然有人说林灿是因为温习功课睡得太晚?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就是,整个黎城谁不知道林灿就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浪荡子,他看书,说出来都污了书名!”
宁娉婷说不过他们,急得小脸通红,“你!你乱说!”
“林公子早就改邪归正了,他这段时间每日都按时上下学,你们不是都看到了!”
“那又如何,他日日上学就不代表他听了讲,你看,咱们因为他争论了这么久,他不是还睡着。”王嫣然嗤笑道。
“我......"
"林公子!林公子?"
一时间除了于娉婷,讲堂所有人看着林灿都有些幸灾乐祸。
林灿埋在桌下的嘴角勾起一丝讽笑,就在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缓缓的伸着懒腰起身。
脸一侧就对上了旁边宁娉婷焦急涨红的小脸。
林灿冲着她笑笑,“你方才说的我都听到了,谢谢。”
宁娉婷脸色一红,方才的窘迫倒是消了不少,只不过转而都变成了羞涩。
林灿淡淡地扫了眼一脸怨毒地盯着她的王嫣然,突然冷冷地勾起个邪肆的笑。
下一刻,关于落叶的古诗张口就来:“古木萧萧落叶干,数家茅屋枕江湍。秋来万事关心懒,老去孤怀到处宽。”
少年的声音清雅低沉,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闷闷地传遍讲堂。
所有人都看向从桌上起身的林灿,完全没想到他睡觉都能作诗。
林灿打了个哈欠,看向王嫣然:“王小姐,原本想要惩罚的人可是我?”
王嫣然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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