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原本完整的山体中开凿洞穴,周凌到底想隐藏什么秘密。
两人越走越心惊,整条甬道长度已经超出三百米,从他们一路下来的坡度计算,现在怕是已经快到半山腰了。
“咱们走了多久了?”
黑暗中一切动静都被放大,尤其是这么深的通道,空气很稀薄,那种压抑幽闭的感觉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为了不消耗里面的氧气,刚进来不久林灿就让君洄吹熄了火折子,现在两个人都在摸黑往前走。
“大概半个时辰。”
君洄一直跟在身后,他个子高,一路都要低着头,呼吸比林灿要重许多。
前面还是很黑,谁也不知道深处是什么,林灿不由怀疑,“你说,这不会就是一条下山的密道吧。”
这样一来,可真是闹大笑话了。
好不容易潜上山,人还没救又下来了,若是原路返回肯定是来不及,若是再走山路上去,天都快亮了指不定就得暴露。
身后的君洄呼吸沉了一下,低醇的声音在狭长的甬道里响起,“不会,巴山一年四季草木常青,随便找一条山路都很隐秘,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在山体内部凿出一条密道。”
林灿也觉得没必要,这条路可不是随便挖一挖就能通畅的那种地道,全都是石头,一下一下凿出来得耗费多大功夫。
两人本着不放弃的原则,坚持一探究竟一条道走到黑,继续顺着山势向下了几十米,终于听到了一丝动静。
林灿立刻紧张的贴在山壁上,身后的君洄也屏住呼吸,整个人瞬间像不存在一样听不到一丝气息。
两人一点一点靠近前面的转弯处探身查看,果然,弯道后大概几步距离站着两个南凌派的弟子,两人身后是一道石门,石门开着动静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想来这条地道自从挖通应该没出过什么岔子,那两个弟子抱着剑昏昏欲睡,一副很是放松的姿态,并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
只要有人转过弯道,就会落入他们的视线里,根本无处藏身。
而远处的石门又只开启了一半,里面露出的部分还对着山壁,除了嘈杂的声音什么也看不到。
若是想看清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他们就必须走到那扇石门后去查看情况,这样那两个人就比较棘手了。
“你左我右。”君洄突然低声道。
林灿明白他的意思,出其不意将人杀了虽然可以解决现在的困境,但也会大大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他们从这出去还要救人,若是现在暴露了,整个巴山戒严起来,再行动就难了。
“不能杀人,里面的人若是发现会很麻烦。”
林灿自腰间摸出两个银针,抬头看了眼悬在头顶的君洄,狡黠道:“看我的。”
素白的手指轻轻一弹,只见两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悄无声息的穿过通道,扎入对面两人的睡穴。
那两个原本就昏昏欲睡的南凌派弟子脑袋一垂,瞬间便没了知觉。
林灿起身,得意的挑挑眉,“不是什么情况都能用武力解决的,紧要关头还得看我。”
君洄无语,作势又想弹她,“还不走。”
林灿闪身躲开,撇撇嘴小心翼翼的靠近石门。
两人刚靠近,一股猛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们瞬间明白石门为什么会开在对着山壁的犄角处,显然是为了让山洞的空气不对流,掩藏里面东西的气味。
两人面色沉了沉,闪身进去。
石门后和通道里的景象截然不同,相比甬道的冗长和漆黑,里面明显宽阔又明亮,但因为深处山体内部,同样也比较闷热。
山洞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四周却并未看见任何照明用的烛火,林灿扫了一圈,视线落到沿着墙根摆放的一些石块上。
"那是什么?"
大小外形都不一样的石块,竟然散发着莹莹的光晕,数量一多直接将整个山洞照的亮如白昼。
君洄看了一眼,低声道:“莹晶石。”
莹晶石?
林灿眼睛亮亮的,“是不是很值钱?”
君洄敲了下她的脑门,沉声道:“这东西不是夜明珠,虽然同样可以用来照明,但是......”
垂眸对上林灿看来的眼睛,君洄邪恶一笑,“有毒。”
“有毒?!”
林灿怔了一下,看向里面来来往往正在忙碌的那些人,“有毒干嘛还放这么多在这。”
“密闭的山洞不能长时间用明火,如此大面积的照明,若是你你会用价值千金的夜明珠还是价格低廉的莹晶石。”
这么一说,确实是。
君洄抬了抬下巴道:“你再看看里面的那些人。”
人?
林灿仔细观察,发现山洞里大概有二十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看着基本都是普通的百姓。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特点,肤色很白,有的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
“这些人不会吃住都在这洞里吧?”
“显而易见。”
林灿惊了,这才将视线投向最里面的那一大片下沉的地坑。
因为距离隔得远,那个地方的地势又有些低,林灿垫着脚只能看到一片露着头的植物。
暗红色泛着幽幽的紫,暂时分辨不出是花还是草。
“周凌为什么要挖出这么个地方种花?”
第127章 用死人做花肥
暗无天日,不见阳光,植物需要光合作用才能生长,这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东西难道不需要接收阳光雨露?
“藏得这么深,只能是一个原因。”
南凌派的弟子守在外面却并不进去,两人看着那片只露出顶部的植物,脸色皆是一沉。
里面种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会需要种在这近百米之下的山腹中,还有负责耕种的这些人,很明显就是长年待在这里,一个个面色惨白还有不少体弱不堪走路都费劲的。
“这些人应该都是附近村子里的百姓,被周凌强行关到这的。”
一个端着竹筐的老人突然扑倒在地,周围的人看了看大都面无表情的继续做自己手中的事,只有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大爷过去查看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也起身走了。
林灿皱眉,这里面的人到底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被关了多久,一个个麻木绝望的像只知道劳作的木偶。
“走吧,该上去了。”君洄沉声道。
按照他们下来的时间估算,最少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林灿知道,当务之急还是救人为主,但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实在好奇。
“你等我一下。”
君洄皱眉,只见那林灿突然转身开始扒其中一名南凌派弟子的衣服,瞬间明白她想做什么。
“你身高不对,衣服给我,我进去。”
那两个南凌派弟子站在那明显比林灿高出半头,就算林灿换上他们的衣服,但凡有心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漏洞。
没想到君洄会主动帮自己,林灿勾了勾唇将衣服递给他,看着男人眉目嫌弃的将那件弟子服套在身上,嘴角笑意更深。
想到里面那些东西或许会有毒,手腕翻转指间出现一颗粉色的药丸,“把这颗药吃了。”
君洄整理衣服的手一顿,看了眼那颗颜色艳丽的药丸,又看向林灿。
就当林灿以为他会问什么或者直接拒绝的时候,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男人直接将药塞进了嘴里。
“你都不问问我给你吃的是什么?”
堂堂北夏皇族,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就不怕她下毒。
君洄轻笑一声,看着她,“你会害我吗?”
林灿眨眨眼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邪恶,“这就说不准了。”
修长的手指对着眼前的额头轻轻一敲,看到少年瞬间像个河豚一样,鼓着腮帮子瞪自己,君洄得逞的挑唇,没说话探身看向洞内。
紧接着脊背微微一松,身高和体型顿时发生变化,林灿没好气的揉了几下额头,探头看过去。
他步子很稳,背影和那弟子有五六成像,直直的走过去,那些正在忙碌的百姓见到他果然一副很是恐惧的模样,一个个垂着头看都不敢看。
随着视线里地坑的情况一点点放大,饶是见多识广的君洄,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见方数丈的地坑里,密密麻麻种满了颜色瑰丽的不知名植物,它们形似灌木,叶子从根部一直长到顶端,颜色也从浅绿一直朝上变为深绿,墨黑,暗红,紫红。
而在这些颜色艳丽的灌木根部,竟然都是杂乱的尸体,有的已经被吸收分解,有的还是半腐烂的状态。
君洄眸子沉了沉,看了眼旁边被采摘下的紫红色叶子,转身的瞬间抄起几片藏在袖中,面色坦然的折返。
林灿躲在门后,早忘了刚才还被男人敲打,看着他的动作,激动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着君洄就要走到出口处时,身后一个较为年轻的男人突然跟了过来。
林灿脸色一变,想要提醒他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个年轻男人叫住。
“大人,树伯死了。”男人垂着脑袋,颤声道。
君洄不动神色的扫了眼侧后方的人,语气格外冷漠,“该怎么处理,需要提醒?”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小人知道,小人这就去处理。”
年轻男人急匆匆的离开,君洄不疾不徐的回来,林灿松了一口气,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理死掉的人。
只见那个年轻男人冲着另外一个人招了招手,两人一头一尾将已经没了气息的树伯抬起,直接走向栽种的地坑,手一松竟然将尸体扔进了地坑里。
“别看了。”
身后,君洄已经将衣服套回那名弟子身上。
林灿忍着震惊转身,“你拿到的东西呢?”
君洄将袖中的几片叶子递给她。
林灿接过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眸子一点点沉了下去。
用死人做花肥,想不到这种邪恶的东西竟然真的有人能够种出来。
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将叶子放进去,“走,先离开这。”
打量的视线从林灿腰间离开,看着先自己一步离开的少年,君洄有些好奇,他那根腰带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东西,怎么看着还那么细。
随着两人退回甬道,睡穴上的银针被君洄大掌一收隔空取走,那两名弟子悠悠转醒。
彼此疑惑地看了看对方,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后,只当自己睡着了,抱着剑恢复那副懒散的模样。
至于林灿和君洄,因为来时已经走过一遍,知道甬道内并没有什么危险,返程的速度很快。
惦记着上面的情况,两人一前一后,没多久就回到了那个垂直的楼梯下。
林灿先上去,小心翼翼的掀开翻板,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外面,房间里一如他们离开时,黑漆漆的空无一物。
她身形利落的出去,立刻走到门边查看外面的情况,很快君洄也出了洞口,将地板恢复原样后过来。
看到狭长的后院依旧毫无动静时,两人推开房门悄无声息的潜回隔壁房间。
房间里,温梦雅还昏睡着,这次两人没有再耽搁,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
林灿直接将人扛起,君洄看着少年瘦弱的身体扛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女人,没忍住皱了皱眉。
内心挣扎片刻,伸手接过,“我来。”
第128章 林灿的......胸肌?
林灿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开心的笑了笑,打开门率先出去探路。
君洄扛着温梦雅跟在后面,两人刚走到月亮门,一群人脚步匆匆的朝这边过来,吓得林灿立刻转身,摆手示意君洄往回退。
两人带着温梦雅重新回了房间,那串脚步声越来越近,紧要关头林灿一咬牙拉着君洄躲进床对面的衣柜里。
衣柜很窄,两人面对面几乎完全贴在一起。
察觉到男人眼神疑惑的看向自己胸口,林灿心底一惊艰难的侧身,微微避开。
吱呀一声。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进入房间,烛火也一点一点亮起。
透过衣柜的缝隙,两人看到了此刻房间里的情况。
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妇人,带着四个丫鬟走向床边,几人将手里端着的新娘喜服还有一些头饰之类的东西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俯身将温梦雅从床上扶起来。
老妇人指挥道:“先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了,仔细擦洗一遍。”
几个丫鬟手脚都很麻利,没几下还在昏迷的温梦雅就被扒的只剩下一件里衣。
看着其中一个丫鬟开始解温梦雅腰间的衣带,君洄立刻移开视线,垂着眸子落在少年的发顶,发现他还贴在门缝上盯着看。
君洄眼底一沉,直接伸手捂着林灿的眼睛将她的脑袋掰回来。
眼前突然变得黑暗,睁开眼也只能看到指缝间依稀透进来的光线,林灿艰难的伸手想扒开眼睛上的手,“你干嘛?”
君洄压着嗓子在她耳边道:“非礼勿视。”
黑暗中的林灿一噎,什么非礼勿视,我一女的,看看又能怎样,但这话她又不能说出来,扣了扣男人的手背,眯着眼睛皱眉道:“我不看了还不行吗,你快放开我。”
蝶翅般的长睫轻轻在手心扫动,昏暗中君洄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触电般收手,却发现空间狭小抽出来的手没办法再塞回去。
但是柜子高度有限,他又不能一直举着胳膊,犹豫再三最终只能将胳膊搭在林灿肩头。
“自己不看还不让别人看,不懂情趣。”林灿嘟嘟囔囔腹诽,全然没有察觉到肩膀上多出的力道。
君洄垂眸,看着少埋在自己肩头的脸上带着不忿,低声教训,“小小年纪不学好,事关别人清誉,偷看你还有理了。”
“就你最高尚,你不偷看有本事你现在出去。”林灿故意冷笑,掀眸看他,“何况,这种情况是个男人都会看吧,你竟然说这种话,还是不是个男人。”
什么非礼勿视,以她两世为人的经历来看,这世间可没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放着白瞟的机会不看,要么就是在装要么是真有什么大病。
男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质问自己是不是个男人,这是事关尊严的挑衅和质疑。
君洄垂眸对上林灿的视线,眼睛再一次落到她的胸口,邪恶道:“若是不是男人是以和小国公一样的胸肌来衡量的话,那我确实有些惭愧。”
“......”林灿愣了。
胸肌?!
她没忍住眼珠子下移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口,靠!
因为两人现在的姿势,君洄的两只手都搭在她肩上,她整个人基本都被他抱在怀里,一高一矮两片胸口几乎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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