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乾语带威胁,他身后几人就走上前,冷着脸高声道:“柳姑娘跟我们走吧!”
“若我说不呢?”柳娇娘后退一步,拿出殇王令牌示向众人,“殇王令牌在此,谁人敢放肆?”
为首之人阴冷一笑,不屑道:“宁王之令,无人违背!”话落,他挥手吩咐:“将人抓起来带去王府!”
柳娇娘瞳孔一缩,宁王明知她有殇王令牌,之前他不敢得罪殇王,现在怎会派人来抓她?
眼见宁王府的人上前,含嫣和杏花白着脸冲上来挡在柳娇娘面前。
“不准动大姑娘!”
她们二人明明自己害怕得要命,可还是将柳娇娘紧紧护在身后。
宁王府的人自然不会将她们看在眼中,眼见他们要动手,柳娇娘咬牙,从袖中拿出小七给她的匕首,手指握住刀柄下的开关,就要按下。
“诸位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清明朗润的声音传来,众人一怔,回头看到一名青年立在不远处,正面带笑容地看着众人,只是笑意颇为冷锐。
肖墨越过众人来到柳娇娘面前,拱手作礼:“柳姑娘,王爷得知柳姑娘搬迁新宅,特地派我来向柳姑娘恭贺,顺便送来贺礼。”
肖墨回头,跟随他而来的四个人也走上前。
“王爷让我给柳姑娘带句话,王爷说他答应姑娘的不会反悔,这几人乃是殇王府府卫,便送给柳姑娘,他们皆是王府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日后便是柳姑娘的人。”
柳娇娘心头一跳,想起那日她和宴行止在马车上的谈话,她怔怔看着眼前几个人,没想到宴行止当真会给她人手,还是王府高手。
“民女多谢王爷。”柳娇娘回过神连忙道谢。
肖墨笑:“柳姑娘这句谢还是亲自对王爷说吧。”
柳乾连同宁王府的人见到这一幕,皆被镇住!
肖墨转过身面对宁王府众人,面色温和,语气冷锐,“柳姑娘是殇王的朋友,诸位若是不离开,便莫怪我们不客气。”
“她是宁王要的人!你们要同宁王作对?”为首之人怒道。
李冰已经不耐烦,他直接抽出剑指向这些人:“滚不滚!不滚休怪我们将你们打出去!”
世人皆知,殇王府的人和他们的主子一样,都是疯子!
即便宁王府的人仗着宁王命令,却也不敢和李冰等人对上吗,于是他们恶狠狠转头瞪着柳乾。
“柳老爷!王爷可是要你将人送过去!”宁王府的人怒斥。
柳乾已经被眼前一幕给震慑住了,殇王竟如此维护柳娇娘!
他浑身一抖,暗骂这帮人不是东西,他们不敢惹怒殇王府的人,他敢吗?
于是他只能乞求看向柳娇娘,“娇娘,你就看在爹养育一场的份儿上,救救爹,去见见宁王吧?”
柳娇娘面色冰寒,淡道:“你求我?”
“是,爹跪下来求你,你就去见见宁王。”柳乾当真跪下来。
肖墨和李冰见状面色变幻,心底骂柳乾老不要脸,又看向柳娇娘,她会心软吗?
柳娇娘冷眼看着柳乾,语气嘲讽,“我当初求你时,你是如何回答我的呢?”
柳乾脸色一慌,说不出话。
“救你也可以。”柳娇娘冷道:“告诉我,我娘是如何死的!”
柳乾目光倏变,他慌忙看了柳娇娘一眼,心底开始恐慌,柳娇娘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
她绝不可能发现的!
“娇娘,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你若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柳乾抹着眼泪,一副无奈又痛苦的模样。
“那你就去死吧。”
“你不是攀附宁王吗?那就让柳墨娘去,你如此狼心狗肺,就让你的亲生女儿去为你铺路。”柳娇娘毫不客气骂道。
柳乾大急,见柳娇娘竟是真的见死不救,口不择言道:“贱人!你是柳家的人!我将你养育到大,你不思报恩,还对父亲见死不救,简直该死!”
他起身就要扑向柳娇娘,不等他近身,就已经被人踹出去!
李冰收回脚,咳了声道:“抱歉了,没忍住。”
但这个奸商嘴巴太臭,他不动手实在忍不住!
柳娇娘感激道:“多谢李大人。”
李冰摆手,笑着道:“小事,既然王爷派我们前来帮柳姑娘,自然不能让人欺负了柳姑娘。”
说罢,李冰扭头盯着宁王府的人,呲了呲牙,“还不滚,老子可要大开杀戒了!”
言罢,李冰周身一股强劲内力击出,震得宁王府那些人连连后退,转身跑了。
“怂货!”和他们主子一样都是怂货!
最后,柳乾和柳家下人也被李冰等人扔到外面!
“柳娇娘你这不孝女,早知你如此忘恩负义,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娘养育你这野种!”柳乾气恨不已。
“你口口声声贱人,野种,既如此我们父女恩断义绝,自此我和你们柳家没有任何关系,日后也请柳老爷不要再踏入我这里半步,否则我定不客气!”柳娇娘声音冷厉,面色决然。
第46章 上告
柳乾又气又恨,心底更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慌,他不相信柳娇娘当真敢和柳家决裂,脱离柳家,柳娇娘在邺京什么都不是,她还会背负不孝的骂名,一辈子抬不起头!
“柳娇娘我等着你后悔那一日!”柳乾说完狠话,带着柳家下人落荒而逃。
柳娇娘又怎会不知道今日这番话,即将会迎来什么。
可是她不后悔,她要摆脱宁王,就必须和柳家恩断义绝,否则柳乾和孟氏为了他们的目的,会千方百计的算计她!
最为重要的是她要逼柳乾和孟氏说出真话,就必须将他们逼到绝路,既然迟早都要决裂,没了柳家女这个身份,于她而言利大于弊!
“柳姑娘。”肖墨忽然出声,“今日之事只怕很快便会传出去,届时柳姑娘将要面对的不止是今日的刀光剑影,而是宁王的势力以及各方流言,你不怕吗?”
柳娇娘淡淡一笑:“肖先生,我若是害怕,当初就不会求到殇王府,王爷愿护我,我自不会退缩!”
肖墨被这句话震住,随即脸上渐渐扬起笑意。
不是每一个被家族算计的女子,都敢主动脱离家族,有胆量发面对外界流言。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雨夜,柳娇娘浑身湿漉漉的跪在殇王府门前求救,她抬起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同现在的眸光一模一样,那样的坚定耀眼!
“柳姑娘胆识过人,肖某佩服,也请柳姑娘放心,这宅院紧邻殇王府,若有人作乱,王爷定会相护。”
柳娇娘暗叹,许是天意,她租下的宅院,竟和殇王府只隔两条街。
***
当天,柳乾回到柳府没多久,柳府便传出消息,言柳娇娘不敬长辈,忤逆不孝,形止放荡,私自离府,遂被逐出柳氏一族!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惊。
谁能想都当初那个世家夫人人人称赞的柳娇娘,竟能做出此等错事?不仅私自搬出柳家,还当街和其父争执,还扬言和柳家恩断义绝,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因有心人四处散播流言,短短几日,柳娇娘的名声一落千丈,俨然就成了人见人骂的白眼狼。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这日清晨,忽然有一队官兵将柳娇娘所住的宅院围堵。
为首之人身着深紫色官服,气势冷厉,乃是刑部尚书杜庆!
柳娇娘得知后来到门外,便听杜庆冷声道:“你是柳娇娘?”
“民女正是。”
“本官乃刑部尚书,昨日本官接到报案,此间宅院发生重大命案,有人举报你同命案有关,遂将你捉拿归案,来人!”
“将此间宅院所有人全部捉拿归案!”
一众官兵气势汹汹地上前就要拿人!
“大人且慢!”柳娇娘并无惧色,她直视着杜庆,“不知民女和哪个命案有关?”
杜庆皱眉,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大胆,还敢反驳,但也不能不回。
“自是你所住的宅院,五年前,这宅院的前主人一家五口全部丧命,你倒是大胆,还敢来此地住!”
柳娇娘浅浅道:“大人,五年前民女只有十一岁,如何同命案有关?”
杜庆一窒,他本就是受命将柳娇娘带走,哪里会同她废话。
“有没有,本官自会查清楚!”杜庆冷道:“刑部办案,不与配合者就得格杀!”
柳娇娘握紧手中的殇王令牌,咬牙道:“无凭无据,大人就要将民女带走,刑部便是如此办案吗?民女不服!民女要上告督察院!”
杜庆一听督察院面色微变,随后阴沉一笑:“只怕你没命去督察院!”
“她没命,你便有吗?”
柳娇娘寻声看去,便见一身玄衣玉冠的宴行止阔步行来。
杜庆面色一沉,忙恭敬拱手行礼:“下官参见殇王。”
宴行止直接越过杜庆,他先是看了柳娇娘一眼,注意到她隐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似抓着什么,眸中微温。
“本王倒是不知刑部何时可以不凭证据,就能上门抓人?”
宴行止转身站定,通身气质矜贵,气势凌厉迫人,“杜庆,你这刑部尚书的位置不做也罢!”
杜庆面色大变,他惧于宴行止威慑,不敢反驳,急忙回道:“王爷,下官是接到报案才来抓人,并非没有证人啊。”
“是谁?”
“是,宁王。”杜庆一脸为难道:“殇王,微臣也是按律办事,还请王爷莫要为难下官。”
柳娇娘也猜到今日之事是宁王作祟,只是没想到宁王为了抓她,连刑部尚书都搬出来了。
正在这时,李冰大步赶来,“王爷,宫中传信,皇上急招您进宫!”
宴行止半眯了凤眸,他转身漆黑的凤眸看着柳娇娘:“怕吗?”
柳娇娘眸光镇定,缓缓摇头:“民女不怕!”
她知道宫中传信绝非巧合,虽然不知道宁王为何突然对她出手,但有宴行止在,她便不再惧怕。
她弯身跪下,面色恭敬,声音沉冷却又铿锵有力,“王爷,民女要告宁王,以莫须有罪名栽赃陷害,对民女行害人之事!”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苦无证据,又无机会。
而今日便是她为梦中自己报仇之时!
寒风吹拂在二人周身,他们一立一跪,风吹乱二人发丝在空中轻缓交缠。
宴行止垂下的眸子寒如深潭,却又染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度。
“好,本王接了。”
皇宫,勤政殿。
殿中两侧立着朝中官员,左右两侧前三排皆是朝中肱骨老臣。
大殿中央的金石台阶之上,元贞帝一袭明黄金线龙袍坐于龙椅上,气势威慑夺人。
元贞帝年约五十,但容貌俊朗端方,留着一撇胡须,看上去威慑不减却又多了几分亲和。
“皇上,臣按律抓嫌犯,却被殇王阻止办案,请皇上为臣做主!”杜庆将方才之事大声禀报。
一旁宁王冷嘲,“殇王仗着滔天权势,便以为掌握大邺臣民生杀大权,如今连刑部办案都要掺和,莫不是将自己当大邺的主人了!”
此话一落,殿中霎时安静,朝臣神色各异,元贞帝同样面色阴沉。
“不过只可惜,纵使你野心勃勃,终究只是一个假货!”
元贞帝沉声道:“宁王你此话何意?”
“皇上,臣弟今日要匡扶皇室血统,揪出冒充皇室血脉的奸贼!”
宁王冷笑一声,抬手指着宴行止高声道:“他不是六皇子,只是一个冒牌货!”
第47章 冒充
宴行止神色平静,淡淡道,“宁王叔可有证据?本王身为皇子,受父皇恩宠封为亲王,皇室血统不容污蔑!”
宁王阴测测一笑,抬头看向元贞帝:“皇上,诸位大人,你们都知道六皇子五岁时曾离宫两年!”
元贞帝清润威严的面上神情微闪,看向宴行止的目光带着一丝深意。
正如宁王所言,六皇子宴行止幼时调皮,竟偷偷带着近侍偷溜出皇宫!
当时还是太子的元贞帝得知此事,生怕先帝怪罪,先将消息隐下派人出宫去寻,可寻找几日未果,见事情瞒不住,元贞帝只能告知先帝。
先帝得知后震怒不已,一国皇孙突然失踪,此乃大事,可为了保证皇孙安全,先帝也不敢公然找人,只能派刑部和京兆府的出动寻人。
可出动这么多人依旧没有消息,六皇子这一失踪就是两年,元贞帝和先帝本已默认六皇子夭折,可两年后某一日,六皇子宴行止竟然回来了!
当时的宴行止瘦骨嶙峋,却因为过去两年,眉眼长开不少,同当初溜出宫的模样有所改变,但大体容貌并无太大变化。
宴行止回宫,自是给前朝后宫引来极大震动,当时便有人怀疑归来的并非六皇子,先帝和元贞帝心中也有所怀疑。
六皇子母妃钱妃检查过宴行止的身体,信誓旦旦告诉众人他就是六皇子,后元贞帝又滴血验亲,派人彻查宴行止出宫两年经历之事,终于证明六皇子身份无异,才堵住悠悠众口。
但归来后的六皇子性情大变,不仅变得刻苦,还很聪明,同以前那个只知玩乐的六皇子大相径庭。
元贞帝虽仍旧心有疑虑,但变化后的宴行止却深得先帝宠爱,这让元贞帝又喜又忧。
等先帝驾崩,元贞帝登基为帝后,宴行止在先帝的培养下,已然处处出色,让朝臣信服,而宁王因拉拢不成,便生怨恨,经常在元贞帝面前提及宴行止身份有问题。
元贞帝本人无甚能耐,却嫉妒宴行止能力,恰在这时,一场刺杀,宴行止以身为元贞帝挡剑,却伤了子孙根,成了一个废人,自此,元贞帝终于放下心来。
此刻宁王再次提起此事,元贞帝虽未多言,但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疑虑在。
宁王一脸凶狠,他抬手一枚玉牌出现在掌心。
“皇上,臣弟当年就一直怀疑宴行止根本不是六皇子,若不然他为何不让人查验他的皇子玉牌?”
这皇子玉牌是大邺开朝以来的传统,每一位皇子出生后,皇族会让人特制一枚皇子玉牌佩戴,这玉牌非金非铜,非铁非银,而是用开国皇帝意外得来的一块陨石为材料所制。
宁王曾几次提出查验宴行止的皇子玉牌,却都被宴行止拒绝,彼时宴行止已然掌管督查院兼兵马司大权,元贞帝重用宴行止,自不会答应宁王此举。
因此几年间,宁王一直暗中调查,他花重金雇佣乌桑国杀手潜伏在宴行止身边,为的就是这块皇子玉牌!
宁王高声道:“皇上,臣弟已经着锻造司查验过,此玉牌是假货!”
锻造司正是专供皇子玉牌之地,元贞帝命人将锻造司的人传来,当殿问话。
锻造司太监不敢撒谎,若诬陷皇子,便是灭九族的大罪!忙将事情经过禀报,证明宁王手中玉牌的确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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