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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君子——唐棠眠【完结】

时间:2024-05-25 23:11:24  作者:唐棠眠【完结】
  沈婳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难道她们就不想一下为何你至今未娶吗?”她睁大眼睛,故作震惊,“难不成外面传言是真的?”
  祁珩心里也有疑问,但他并不知外面是如何传他的,他睁眼,问:“什么传言?”
  “祁将军虽一表人才,也有一番赤忱爱国的心,”沈婳神色转为遗憾,“可偏偏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祁珩:“她故意受风,是不是想让我再亲自照顾她?”
  冷然:“可能?应该?”
  祁珩傻笑着,“肯定是,看来我得多多关心她了。”
第14章 将军不能人道?
  沈婳说到关键时刻就只是叹气,祁珩赶着听她讲呢,他扯了扯沈婳的毯子,“就是什么?别打马虎眼儿。”
  沈婳揪回被扯的毯子,又叹了口气,“偏偏就是身有隐疾,不能人道。所以将自己都奉献给国家,不愿耽误妙龄女子。”
  沈婳眼中的关心都要溢出来,她同样无视了祁珩被话语砸懵的表情,继续说:“其实这件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弟弟虽小但他医术精湛。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开几贴药先用用,总会好的。”
  祁珩刚想解释,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劲儿,“你那么聪明,还听信这些坊间传闻?”
  “不信又能如何?难不成信你祁小将军眼光高?永安女子没你中意的?我思来想去,可就这么两个原因啊。”
  祁珩不欲同她过多解释,他到底是为什么不成家,沈婳早晚会知道。
  沈婳见祁珩不搭话,她竟掏出个月白色手帕擦着本就没有的泪,“将军考虑到永安女子的一生,怎的到我这里,脑子就不够用了?原是我不配吗?”
  祁珩:“?”
  沈婳哽咽抽泣,双眉紧蹙,“我也是个女子,同她们又有何不同。将军怎的顾及不到我?对我搂腰又是捏手,连民女的脖子都曾‘摸’过,还买了个跟我这手帕同色的发带,还时时贴身保管着。我的名声如何将军丝毫不在意。难不成将军只是贪图我的……想让我做妾?”
  沈婳眼中噙满了泪花,委屈至极,话也说不下去了,低头开始手帕掩面继续呜咽。
  但手帕掩面的她暗中窃喜,心想看这次祁珩还能怎么拆招。
  祁珩被沈婳这一番话轰得都找不到头绪。兀自用手指着还在吊着沈婳脚的发带,嘴张着欲反驳,却又觉得自己要解释的话过于弱势。
  他眉头紧皱,干脆一拍大腿,选择窝囊着吃瘪。
  那发带是他自小就有的,到沈婳这里,怎么就成了调戏她的东西?祁珩自己憋着气,但他后知后觉又听懂了沈婳的话里话。
  若是他解释了自己前面的传言,按沈婳的推测不就是指明了自己承认她比永安女子还要漂亮?
  祁珩轻笑一声,看着还在假装哭的沈婳,她就这么想让自己夸夸她?自己没夸过她吗?不是夸过她漂亮吗?
  祁珩摇摇头,话都到嘴边了但是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自己若是承认了后者,不就紧接着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对沈婳那些动作都是无耻之举?贪图她的容色?还让她做妾?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沈婳见他不作声,继续说:“既然将军如此欺我,能否回我一句话?”
  祁珩不知沈婳又在盘算什么,警惕道:“你先说。”
  沈婳擦了擦泪,“我们回永安城要经过哪些地方?”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祁珩灵魂连问。
  沈婳潸然泪下,“远去永安,故土在南,恐此一去便再回不成,怎……”
  祁珩不想让她再作戏,“泉城、潭城、天水城、永安城。”
  沈婳攥着手帕的手抓紧,果然不出她所料,回永安要路过泉城。
  现在阿婆她们应当还未启程回长亭山。沈婳撩开帘子往外看,又被祁珩拍了下手,帘子重新放下。
  沈婳心想此去永安凶险万分,总要好好分别。
  “现在要到泉城了吗?”
  祁珩嗯了一声,打量沈婳的神色,“怎么你想去泉城一趟?”
  沈婳眼中依旧含泪,期待之色难掩,问:“能吗?”
  祁珩见沈婳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特别想把她扯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她!
  祁珩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穿白衣的说:“她都如此伤心了,快抱抱她,答应她的请求,我见犹怜。”
  另一个穿黑衣的掐住白衣小人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清醒一点,她管会伪装!眼泪什么的都是假的!假的!”
  祁珩闭上眼,脑中出现第三个小人一记飞踢将黑色小人踹开老远。
  祁珩就是摆不平沈婳,又是吃软不吃硬。
  大军连续行进三十里,夜幕降临该是休息时刻,既然快到泉城,那便在前方泉城歇歇脚。
  沈婳终于得偿所愿,坐着轮椅由冷然推着进了泉城。
  阿婆听说遥城大军要班师回朝经过泉城,一听到大军将至便由刘婶搀着出来等。
  等了半晌可算等到了她的幺儿,阿婆疾步过去接了冷然的手。沈婳推阻不了阿婆,只能由着她颤颤巍巍推着沈婳,两人一同进了泉城小屋,至于后面她们去哪里了祁珩并不知道。
  待大军安顿下来后,程奕快步要去找宣王,路上偶然遇见了手里拿着不知什么东西的冷然。
  程奕叫住他,“将军适才去了何处?我接殿下的令去寻,却不想人不见。”
  他当然寻不到,刚才祁珩一直跟着沈婳,直到沈婳扶着阿婆进了屋这才转身回走。
  冷然恭敬回道:“程校尉,大将军去了何处,这自是他自己的事情,在下实在不知。”
  程奕笑了笑,不再问下去,“好。”
  待再次启程时,沈婳抱着一个大布包,脸上洋溢着祁珩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种笑容是明媚的、温暖的,是在爱中生长出来的花蕊才会绽放的笑。
  “你抱着个什么东西?”祁珩说着就要戳它,沈婳给了他一记眼刀。
  “将军你也管的太多了吧?”
  祁珩手指着布袋,笑道:“你带个这么大的东西,还不许我查了?万一你带了个毒药什么的呢?又或者是什么炸药?”
  沈婳手已经摸进了布袋,她止步回身,“我拿出来让你看看?”
  祁珩挑眉,语气挑衅,“要拿便拿,如此犹豫……”他面色疑惑,“怎么?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沈婳脚抬起来,而后迅速!重重攻击祁珩的脚!
  祁珩控制不住叫了一声,抬起自己的脚。而沈婳找准时机!手从布袋里迅速拿出来个什么东西,直接塞进了祁珩张开的嘴里!
  祁珩怔住,动了动嘴,挺甜、很软。
  他把手在身上抹了两把,从嘴里拿出来一看,喜上眉梢,问:“你那一大袋里都是枣糕啊?”
  沈婳没理他继续走,“枣糕里没毒,也不会爆炸。”
  祁珩闻言不由得痴笑起来,冷然来时,就见祁珩还在原地傻笑,手里拿着个……枣糕?
  从汝川遥城一路赶到天水城历时近一旬。沈婳本就体弱,加上舟车劳顿,沈栗隔一会儿就要过来给她端着一大碗汤药。
  沈婳正在马车上颠的难受,她方才忙里忙慌单脚从马车上跳下来,旁人见状立刻去扶,她便蹲在路边树旁,将早膳吐了个干干净净。
  回来之后沈婳在软垫上昏昏欲睡,脑袋涨的厉害。
  马车停下,沈婳以为可以休息了,她撩开被子准备下去,却见是沈栗再次掀帘进来。
  “师姐,你要去哪儿?你刚吐了不少,我煮了药膳。”
  她认命般把被子重新盖上,手微微打着颤,端过药碗,“我吃,你出去?”
  沈栗没动,像一只呆鸡一般瞅着她。沈婳现在一闻见那汤药的味道便想吐,但是沈栗看样子会在这里盯着,她也没机会再把汤药倒掉。
  沈婳打算将一口闷掉,没成想药刚刚接触味蕾,腹中翻滚,恶心。
  碗从沈婳手中滑落,沈婳快忍不住了!她从座位上挪下来,沈栗扶住她的胳臂,知道这是沈婳的什么预警,“走!我带你出去。”
  要下马车时,沈栗先下去蹲下想背起她,但沈婳色惨白,不断捂着胸口。
  不!不行了!!!
  沈婳顾不上脚处的伤了,也没时间让沈栗背了,直接掉头就要从另一边下去。
  沈婳啪叽一下落地!
  “师姐,你下错地方了,我在这里!”沈栗从马车前方快速绕过来。
  沈婳真忍不住了,她顾不上脚处伤了,强撑着站起来!前方五步就是草丛,快到了!沈婳拼尽全力,准备直接扑过去,计划很完美。
  偏偏这时候有人挡在沈婳前方接住了快扑倒落地的她。
  结果就是沈婳整个人都扑在了那人身上。
  沈婳头砸在那人胸口,身子被这人一弹,彻底忍不住了。眼前发黑也管不了那么多,管不了那人是谁,方才所忍在此时全部都倾泻而出!没了意识。
  待沈婳再次清明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韩军医在给她探脉,宣王坐在一旁,沈栗坐在床边。
  沈栗嘴里诺诺喊着师姐,就慢慢挪过去给她擦虚汗,沈婳眼前虚浮,探出左手堪堪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宣王给沈栗递过去一块手帕,转头问:“韩军医,如何了?”
  韩军医起身,拱手道:“沈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体虚之后寒气入体,一路上舟车劳顿后又骤然大补,这才导致呕吐昏迷。”
  沈栗听完就开始内疚,明明她给师姐吃的都是温和补药,为何身体却消受不起?
  他看向沈婳眼中忧愁万分,自己的手被沈婳牢牢握住,可沈栗陡然用力抽手,随后立刻跑了出去。
  沈婳轻叹一声,作势要起来,宣王帮忙把沈婳扶起来。
  宣王看向沈栗跑出去的方向,“沈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冷然看着傻笑的祁珩,“主上?”
  祁珩咬了嘴枣糕,“她给的,她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早已走开的沈婳打开布袋,戳着圆滚滚的枣糕,“白白浪费了一个,哎,剩下的要慢慢吃了。”
第15章 窗户纸破了?
  沈婳摇摇头,道:“无事,他一会儿便会回来。”
  宣王询问军医沈婳情况,而韩军医却直接告诫沈婳,“沈姑娘为了身体保持康健,还是不要过于劳神,身体本弱,倘若又施以不可承受的压力导致劳累过度,早晚会垮。”
  韩军医说完屋内鸦雀无声,沈婳内心惴惴不安,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军医,想要从他的脸上探出些蛛丝马迹。
  不可承受的压力,劳累过度?韩军医莫不是发现自己习武的秘密了?还是说单纯的觉得她体质差,需多静养?
  待韩军医说完,宣王便让他下去了。
  沈婳被韩军医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自盘算,看来,为了确定这件事情,必须要亲自去找一趟韩军医,她是覃婳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宣王见沈婳脸色不好,以为是犯了冷,上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沈婳轻生道谢。
  宣王安抚道:“我们既已到天水城,不日便可赶回永安。大军先行,但沈姑娘身体不适,可在此处多休息几日,后续我会派人来接你回永安。”
  沈婳回神,“不必了,我可以跟着大军一起走。”她又想起方才一事,“我适才无意间冲突了一位士兵,我得亲自去致歉。”
  “不用了。”祁珩换了身白衣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脸上泛着笑意。
  一抹白色闯进沈婳视线,祁珩今日竟不穿自己的常年玄衣,竟改换穿了身白衣。
  这令沈婳眼前一亮,暗自道他这身装扮倒有了几分君子的表面。
  但沈婳绝对不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她轻叹一声接话,“之前将军冲突了我又不致歉,与我而言倒是无事。但于他人,万一人讲究礼数,我不就成无礼之人了吗?”
  宣王在沈婳说话时,多次悄悄拽她袖子,沈婳将手往回收了收,疑问道:“宣王殿下总是拽我作甚?我说错了?”
  祁珩抿了一口茶水,心境坦然道:“我于你、你于我而言,并不是他人,何必致歉?”
  沈婳瞬间就攥紧手,在她开口之前宣王出声嗔怪,“颂安,注意言辞。”
  沈婳不想饶他,偏要继续,但话还未从嘴里出来,联想起宣王的动作,再加上祁珩的话。
  沈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狐疑问道:“难不成?”她看向宣王寻找答案。
  宣王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沈婳:“……”
  她浑身一松,手扶住额头,扯着极为疲惫的嗓音说:“殿下我想同他单独说几句话。”
  宣王走后,沈婳想起不久前自己不顾一切只为倾泻的场景,她就尴尬地脸唰唰唰!便红透了。
  她不自主地咳嗽两声,谁想原本只想缓解尴尬,但是一咳起来就彻底止不住了。
  祁珩见她脸都咳红的样子,活像一个抹了彩的发面白馒头。他步履优雅、嘴角含笑,给她递过去一盏茶,声音不似往常的凌厉,他道:“怎么?这般样子……是觉得愧对我了?”
  给端来的茶水不喝白不喝,沈婳捂着胸口,眼神依旧警惕地看着祁珩,小心接过茶杯,而后一饮而尽。
  她细细感受着茶水在喉咙滑动的感觉,温热的茶水舒缓了干涸的喉咙,让她有了片刻的喘息。
  祁珩将凳子搬至床边,坐下,“怎么样?你能如何补偿我?”
  沈婳闻言抬起头,祁珩的笑容猝不及防撞进她的视野,她心底涌起一股暖意。
  想起祁珩平时对她说话的口气,总是那么锐利,像是审罪犯一般。但是此时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倒像是一股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这让她心头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感觉。
  沈婳又想起祁珩刚才的笑,越来越觉得那是不怀好意的笑!
  她狠狠扭了自己腿根一下,被痛觉支配着强行清醒过后,将茶杯塞回祁珩手里,脸也不红了,道:“我亲自帮你把衣物洗掉。”
  祁珩手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慢悠悠说:“只能做到这样吗?”
  “那不然呢?”
  沈婳一听祁珩说这话就知道他要得寸进尺了,她怎能顺了他的心?
  她反驳:“若不是你,我便能扑倒草丛里,要吐也是吐在那里。将军突然半路毫无征兆般冒出来,挡了我的路。”
  祁珩态度强硬,语气又恢复往常,“我那是见你快摔倒了才过去接你。”
  沈婳听后语调上扬哦了一声,她靠在枕头上,歪着头声音轻柔,“将军此举,不是为了阻我,反而是对我关心过度,导致的结果?将军真的有这般在意我?”
  这次轮到祁珩脸红了,沈婳见祁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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